莫笙是头一次听见‘我不知道’这三个词从布鲁斯嘴里说出，她认为以布鲁斯谨慎的个性这应该早就弄明白了这些才对，他不会允许不受自己控制地情况出现。
“我到达这里时是今天的零点。”布鲁斯回答，意思是他才刚到几个小时。
“哦哦。”莫笙这才明了，毕竟布鲁斯又不是神，几个小时也不会调查出来本就没什么信息的事来。
“那韦恩先生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呢？”既然是刚到没多久还能找到她也真的很令人惊讶诶，这么短的时间也能做到这些事情。
“自带的记忆，杰森之前提了一次，我记住了。”布鲁斯又回答，眼神变的凝重，“从他的描述中能很明显地判断出来是你。”
“我叫你过来主要是一个目的。”停顿一会儿后他换了一个话题，“有件事我必须要亲自跟你说。”
“什么事？”既然布鲁斯都这么说了莫笙也不可能不重视起来，能被布鲁斯这么说的一定是不一般的事。
“我来到这里的昨天，我知道了克拉克他过去是不义超人。”布鲁斯神色依然平静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但这句话的内容并不是那么令人平静，这里面的信息量简直要爆炸了好吗？
莫笙听完后神情由严肃变为比先前程度更深的惊讶，而后又转变为惊恐，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词甚至发出一点儿声音，只有手颤抖着举起又放下。
？？？
！！！
！！！
此时一切词语都已经表达不了莫笙真正的心情了，她脑海里只剩盘旋着无穷无尽的问号。
布鲁斯知道克拉克以前是不义超人了！
他知道了！！！
这是怎么知道的？以克拉克的谨慎程度根本不可能让布鲁斯知道这个事情啊？而且最奇怪的是布鲁斯的神色竟然还是这么平静，这能平静下来吗？这可是不义超人啊！
不是，为什么这样重大的事情布鲁斯看上去像是毫不在意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莫笙忍不住想，否则以布鲁斯多疑的性格不可能这样，他绝对会把他的planB提升好几个等级。
她认为可能是克拉克主动跟布鲁斯坦白，表明自己的心意，让布鲁斯相信了他，总归他们是几十年的朋友——莫笙没有觉得克拉克这么做有问题，她愿意相信克拉克恢复正常了，愿意相信他想弥补。
毕竟他是超人，他是拯救了无数次世界、一个小猫也愿意去救、永远温柔对待他人的人间之神。
可是这和布鲁斯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我参加了一个宴会’一样平常无关啊，如果早知道布鲁斯会这么平静地接受她之前也不用那么如临大敌了，她之前都在担心个什么？
“那个，韦恩先生啊。”莫笙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纠结了半天才说出下一段话，就这还犹犹豫豫地，“你不惊讶吗？或者……可能我唐突了，但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这么平静呢？”
为什么如此平静地接受她一个曾经的事外之人都接受不了的事情呢？
“我有过这个想法。”布鲁斯淡淡地说道，好像一切事情都难以扰动他的情绪一般。
他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红茶，而后便继续讲述：“实际上自从知道与宇宙融合有关的信息后我就开始关注这方面的信息。”
“所以自然也就知道了克拉克在大部分时候都是超人的事实——那时候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能力，融合进度也没有到他自动获得超人这个身份的时候。”
“克拉克把关于他身份的一些事情之前早跟我讲过，除了那一段。”
“在了解过更多的信息后我便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在一些事情的反应上，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情上。”布鲁斯说到这儿停顿了会儿，给女孩反应的时间。
莫笙理了理思路，觉得到现在为止都还能明白后便点头。
布鲁斯见此就又开始讲述：“他的眼神总是充满愧疚与后悔，曾经我以为那是因为他的母星毁灭了，并且一直没有疑惑，直到前不久我对此的疑惑达到了顶点。”
“开始着手调查后不久我就发现了真相。”
“如果是因为母星毁灭他不可能是这个情绪，至少不应该有愧疚，可惜我过去知道的信息过少，也便无从下准确的判断。”
“经过一些观察和研究后我又将克拉克和不义世界联系起来，并且在发现一个证据后确定了下来。”
“什么证据？”莫笙不禁好奇地问，什么证据能让布鲁斯做出这样惊人的判断。
“咖啡店门前挂着的千纸鹤上写着的话。”布鲁斯看见莫笙的表情变得疑惑不解又补充道，“他有一个自己的咖啡店，在哥谭，不是大都会，这可能和你的所知道的不一样。”
“虽然现在他也是一名记者。”
莫笙表面上茫然平静地点了点头，内心却在经历着‘狂风暴雨’。
这是什么魔幻发展，克拉克竟然有自己的咖啡店？还是在哥谭？听起来还不差钱的样子？完了他还把这样的证据明晃晃地写在门口的千纸鹤上？这不是明摆着会被人发现吗？
哦，不对，他可以不用地球上的语言写。
转过弯来的莫笙接过布鲁斯的话：“那些句子都是用氪星语言写的吧？”
“是的。”布鲁斯点头，除了点头外他在说话时很少做出其它动作，“在某个已经融合的平行宇宙……他过去教过我很少一些，我记住了，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忘记他教过我。”
莫笙听此不禁嘴角再次抽搐，果然大佬就是大佬，简单地教了不久就能记住。
很明显克拉克只教过几次，否则不会他自己都忘了，就这样布鲁斯还能看懂氪星语言那真的是天才行为了。
啊，老爷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很奇怪。
“克拉克很快察觉到了我的发现。”布鲁斯省去了原因，对此他不想多讲，“于是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莫笙猜测克拉克这么做可能是怕再次失去这段友情，曾经的事情让他非常后悔，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不会不把握住，他不会不珍惜。
毕竟这样的机会几乎不被遇到，既然幸运地遇到了就要好好利用。
无论怎样，摊牌都比隐瞒强，至少摊牌后会觉得轻松一些。
谁都知道隐瞒后被发现的后果比主动告知的后果糟糕的多。
“我们并没有因此关系破裂……我清楚克拉克是怎样的人。”布鲁斯说到这儿时语气严肃了些。
他是多疑，但他真心把克拉克当成朋友，在那段迷茫的岁月里，是他支持着他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他的曾经，按照你的理解可能是前世，那终究是过去的事情，是平行宇宙的事情，在他到达这个世界后那个他和这个他就是两个人了。”
莫笙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思索了一会儿后还是放弃。
是啊，终究是两个人了，终究是两个世界了，既然宇宙意识都给了他机会重来那他的这段人生就是重新开始的，哪怕他有着之前的全部记忆。
布鲁斯注意到了莫笙的欲言又止，便又解释道：“我明白他做过的那些事情无法被轻易原谅……但归根结底那也是另一个世界了，我们无法去管平行宇宙发生的事情。”
莫笙被布鲁斯的话牵引着点了点头，她因布鲁斯的话思绪繁多。
布鲁斯自己都不在意这个，她为什么要在意呢？为什么要纠结这些已经是过去式的东西呢？
“经过一番交涉后，我知道了他的想法……他始终是我的朋友，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说到交涉时布鲁斯眉头一皱，虽然交涉的过程并不是那么顺利，期间有一些争吵，但结果还是不错的。
“在这个世界，他做的事情一直都是好的，他一直都在救助他人，没理由因为他的过去而对他怀有偏见。”
“而且在融合进程加深后，他的性格也越来越像你记忆中原本的超人靠拢——这和我多了关于四个罗宾的记忆差不多，增加的记忆影响了行事作风。”
“他和曾经的他差别越来越大，就更不能算是同一个人了。”
一些事情布鲁斯没有讲，但莫笙也明白，听了布鲁斯的讲述后甚至她也有一些惭愧，对于她之前那么认为超人。
布鲁斯说的没错，假若克拉克没有回心转意，怎么还会这样生活三十年多呢？他完全可以做到更多事情并且不被任何人知道。
或许他在不义世界的最后真的后悔了，但他无法松手，因为他一旦他松手世界秩序就会完全崩溃，陷入真正的混乱。
他只要迈出了那一步就必须一直向前走，不能停下不能回头，因为他的背后永远是万丈深渊。
时间越久，崩塌越快，深渊越深。
霎时莫笙有那么一丝明白了克拉克的感受，明白他的纠结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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