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睡一晚,直至金色的阳光丝丝缕缕的透过窗纱带着温热照得整间屋子都亮堂起来, 床上那人才懒懒的睁开了眼。
浑身酸痛, 是凤攸宁醒来时唯一的感觉。
她轻动了一下想翻个身, 偏偏整个身子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了一般, 尤其是下半身,她的腿抬起来都有些费劲。
“嘶……”凤攸宁一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感觉到怀里那人的动静, 戚星阑警觉地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人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眉头几乎快拧成了“川”字,不由得让他想起昨晚种种旖旎的画面。
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弧度, 戚星阑伸手为她掠了掠鬓角的发丝。
“宁儿,早。”
“恩?!”凤攸宁整个身子猛地一颤, 几乎是在瞬间挪出了那人的怀抱, 就好似方才的酸痛感都消失了一样。
迟到的酸痛让她的脸猛地白了一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戚星阑支起半个身子倚在了床栏上看他,“身上可有不自在的地方?”
岂止是不自在, 她觉得自己都快散了架了!
刚想开口,她却不由得愣住了。可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不成昨晚……
凤攸宁猛地抬眼对上那人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心不由得一沉。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完全没有印象?昨晚的宿醉这会儿发挥了作用,她的头昏昏沉沉隐隐作痛, 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只记得昨晚用膳时偷偷喝了些酒,只是没想到那酒味虽甘甜却是后劲儿极大,现下她便是想破了脑子也想不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何事。
见她一直都没个反应,脸色又极难看, 太子殿下不由得担忧起来,“不舒服么?”
他说着身子已经往这边凑了过来。
凤攸宁下意识的伸手抵在了他的胸膛,“别、别过来,我……”
她话说一半觉得有一股子冷意袭来,这才发现自己此刻竟是未着寸缕,方才伸出来抵住某人的手臂,这会儿完全暴露在了外面。
白皙滑嫩的皮肤,这会儿有几处隐隐泛着红。
“你可想……当一位真正的太子妃了?”
“好啊。”
“你真的……愿意么?”
“恩,真的。”
……
昨日那些话忽的又响在了耳边,凤攸宁慌忙收回手,垂眸看了一眼自己。
难不成昨晚两个人真的圆了房?可她为何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昨晚,我们……”她抬眼去看戚星阑,不知该作何表情。
太子殿下不置可否,依旧笑吟吟的望着她,眼中映出她娇俏的模样。
果然。
凤攸宁的身子一下子瘫软了下去。
这样也好,她不曾记得那些事情,倒也算是一种解脱。她这般想着,不由得将自己整个身子蜷缩在了一起。
厚厚的锦被盖在她的身上,这会儿她将自己紧紧包裹,只露出脸来,没什么表情,心里亦是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
戚星阑望着她,以为她方才那么一折腾冷着了,便起身给她拿了衣裳过来,“可是冷着了?先穿上衣服罢。”
既已做过最亲密的事,他便也没甚好顾忌的,说着便要过去帮她穿衣服。
“殿、殿下。”凤攸宁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没让他碰着自己,“我想再睡会儿。殿下今日还要上早朝,臣妾便不留了。”
虽不知她为何这副抗拒的模样,但此刻时间确实不早了,再晚怕是要惹得父皇动怒,戚星阑便将衣裳给她放在了床边,兀自穿上了衣服。
“我下了朝便来陪你,若有不爽利的,让晴微叫御医来瞧。”他柔声叮嘱了这么几句,便叫了外面候着的濯束一同走了。
见太子走了晴微与绮烟便进了屋,见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由得一惊,问她是否要起床梳洗。
凤攸宁还沉浸在昨晚的那些事中没能回过神来,只堪堪摇了摇头,将被子又裹紧了些。
她也不知自己这是为何,大抵是还不适应与他人同床共枕吧。
这般想着,她的目光落在了褥上那一点猩红上。
零碎的画面猛地从脑海中划过,她好似看到了一个男人轻轻在自己额上落下一吻,低哑着声音满是疼惜的说道:“宁儿,今晚便这样吧。”
紧接着又听得自己的声音:“不许走……星阑。”
所以昨晚他明明都要走了,是自己拽着人家……
对戚星阑的心思何时竟已已到了这般地步?!
凤攸宁只觉得呼吸一滞,怔怔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明明从未动过这方面的心思,日日思虑着如何应付后宫的各位娘娘们已是够让她费心得了,怎么还会有空余去顾及那些事情?
昨晚酒喝得上了头,怕不是酒后乱性这才如此不矜持。
总算是勉强归结出了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此事在她心中才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凤攸宁撑着酸软的身子往床边挪了挪,“晴微,去给我拿件料子软些的衣裳来罢。”
瞧着她这一副乏力的样子,绮烟大约也猜出了是怎么个情况,忙过去将那染了血的褥子撤下,又将昨日穿过的衣裳一并收拾着拿走了。
“公主,奴去吩咐膳房传膳。”
“恩。”凤攸宁这会儿已是没了多余的力气说别的话。
昨晚戚星阑指不定怎样将她蹂..躏了一番,也怪她许久没抻筋骨了,不然也不至于现下这副模样。
这般想着,晴微已然拿了衣裳过来,“奴伺候公主更衣?”
她刚想答应,忽的觉得自己浑身黏腻,应是那会儿出了汗,现在又裹着厚厚的锦被,难免觉得极不舒服。
“罢了,”凤攸宁拧了拧眉头“先去准备沐浴吧。”
晴微从不见主子从前有这样的习惯,不由得怔了一下,这才下去准备了。
浴房中水雾缭绕,凤攸宁静静坐在浴桶中,感受着水流温热的拥抱,只觉得身上的酸痛缓解了不少。
她歪头轻轻倚在搭在壁沿的手臂上,在一片氤氲中看着浴桶的壁沿上那些滑落而下的水珠,缓慢地流进桶中,融入那温热的怀抱。
“今日便让你瞧瞧,为夫好看的地方可不知这一双眼睛。”戚星阑的声音像是隔了层纱,回响在耳边,忽远忽近。
她依稀记得那人怀抱的温度,似乎比这浴桶中的水更加灼热。
若是早知男女欢爱之事过后会如此遭罪,她便不应下了。左右戚星阑也应过不会强迫她。
这般想着,她轻轻扭动了一下身子,坐得久了有些乏力。
绮烟的声音响在了浴房门口,“公主,早膳已备好了。”
“进来罢。”凤攸宁在水里泡得久了,热气蒸腾着,熏得她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更别提自己站起来穿衣服。
绮烟估摸着便是如此,便叫了晴微一起进了浴房服侍她起身穿衣。
周身的粘腻感褪去,连带着整个身子都轻松了不少,用过膳后更是觉得身子爽利了许多,凤攸宁忽的想起了那人早晨临走时说的话。
她瞧了瞧外面的天,这会儿已是巳时,却还未见戚星阑来,她不由得有些担心。
“别是出了什么事才好。”这般呢喃着,她忽的想起了昨晚醉了忘了问边境之的情形。
凤攸宁现下不由得坐立不安。她希望衍国首先攻打的是承国,这样崇国才能趁机养息壮大,可听闻那衍国的皇帝最是个精明之人,柿子挑软的捏的道理摆在那儿,他自是不会蠢成这般。
就算真的先来攻承国,她亦是忧心。如今边境是由盛征将军守着,盛征与戚月盈相互爱慕,戚月盈又同凤攸宁交好,她自是不愿意让两个有情人因为战事久久不能相见。
但除了此因,她还有另一担忧。
“宁儿,你怎的站在这儿?”戚星阑的身影总算是出现在了正沅殿的门口。
只见他一袭朝服都未来得及换,便匆匆朝着她走了过来。
“外面冷,快进屋。”
凤攸宁还未回过神来,便被他拥着进了殿里。
方才在院子里吹了吹冷风,这会儿冷不丁的迎面扑来热气,她尚有些不习惯,嗓子发痒,咳了两下。
“可就是冻着了。”戚星阑的眉头紧锁,明明自己的耳垂还被冷风吹得泛了红,这会儿却又来担心她是不是被冻着了。
凤攸宁的心尖儿上像是淌过一股暖流,让那颗跳动的心脏顿时变得软塌塌的。
“我没事,倒是你,先喝口热茶暖身子吧。”她说着亲自为他斟了一盏茶递过来。
今日她连眉眼间都是平日里不曾有的温顺模样,太子心中暗喜,面上亦是难掩欢欣之色。
“好。”他接过茶喝了一口,又在熏炉前烤了烤身上的冷气,这才跟着凤攸宁进了内殿。
“日后天暖了,殿下便也不必如此了。”凤攸宁在榻上落座,方才的一切她都是看在眼里的,“我身子没那么弱。”
戚星阑自知她说的是何意思,只笑了一下,转而问道:“身上可有不舒服?”
提及这事,她不由得面色染了两朵绯红,摇头。
两人相处时,晴微濯束他们都是在外面侯着的,若非必要时候便不会进内殿,屋里只有两位主子。
一是因戚星阑不喜婢女靠近,二是侍卫们也不方便进太子妃的寝殿。
现下气氛过于暧昧,她不由得便要寻个话来调和一番。眼看着戚星阑刚刚下朝,正是好时机,便开口问道:“今日殿下回来的稍晚,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因她从前也是崇国辅政的长公主,故而在这方面,戚星阑向来没在她面前避讳过,这会儿自是也没甚好隐瞒的。
“恩。”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沉声道,“如今衍国蠢蠢欲动,几次三番挑衅承国与崇国边境。前些日子是在我境,近几日目标又转向了崇国,今日更是收到了你母国的求助信。”
凤攸宁的心头一紧,“可是阿允亲手书写?”
“父皇给我看过了,上面盖了崇国皇帝的玺印,应当是了。”他的眉头微蹙,脸色也沉了下去。
凤攸宁隐隐觉着不妙,“可是朝中大臣反对援助崇国?”
“倒也不是。”戚星阑垂眸,之间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了两下,“只是若要援助,最近的便是从盛征那边分派人过去,可这样一来我境便是缺少了防守。有些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儿,思虑过重。”
这倒是没错。
凤攸宁陷入了沉思。
确实,若要援助崇国,效益最高的便是从边境派过去,但如此一来从祁京派去的援军不能及时到达,承国边境难敌突袭便有可能失守,他们有这样的忧虑倒也是应当的。
只是阿允那边,内忧外患一齐寻来,又是要怎样的烦恼了……
见她皱着一张小脸不说话,戚星阑还以为她是生了气,忙道:“你放心,我定会尽快寻得令两国都能安定的办法。你的母国与我大承既已是盟友,便不会置之不理的。”
凤攸宁抬眼瞧他,那一对眸子里满是真诚,心中变多了几分安定,“恩。”
其实本来她也未曾对戚星阑有过怀疑。她知他是个信守承诺之人,想来即便是老皇帝要违反盟约,他也是不会答应的。
正这般想着,便听得他唤了一声。
“宁儿,”戚星阑不知何时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个精致的银盒子,“这是送给你的。”
那是凤攸宁见过最为小巧精致的盒子,上面刻的花纹细致精巧栩栩如生,镶嵌的各种宝石虽都不大但也是交相辉映看起来格外漂亮。
她一怔,堪堪将银盒接过来捧在手中,“这是何物?”
作者有话要说:(涉及到政事什么的都是胡编乱造,一切为主角感情发展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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