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子妃息怒……”一旁的寇暮雨见着如此情景,赶忙替戚月希求情, “堂姐她不是有意的, 她就是、是……”
听她话也说不利索, 戚月希的怒气更甚, 狠狠剜了身后那小姑娘一眼,“闭嘴!用不着你为我求情。”
“这里是母后的寝宫, 量她也不敢奈我何。”她这般说着, 仍旧没有半分服软的意思。
“宁儿,阿希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你别同她一般见识。”戚月盈也来拉凤攸宁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在一旁提醒, “这里是母后的寝宫, 实在不宜闹大的……”
“好啊。”凤攸宁却忽然笑了,她将在场的众人都冷冷扫视了一遍,目光最终落在了面前那个被她死死摁着手腕的人身上。
“我原以为二姐的性子是天生的, 现下瞧来竟是被这些人给惯得。”她说着不由得又冷笑两声,“不知尊卑礼数, 这就是你们承国皇室的教养?”
话音方才落下,她便将手狠狠一甩,连带着戚月希整个人都往旁边踉跄了一下, 险些摔倒。
“啊!”手腕上剧烈的疼痛让这位娇生惯养的二公主忍不住惊呼,一张小脸都涨得通红,“凤攸宁,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那一对杏眸中露出从未有过的狠厉之色, “数次出言不逊的人是你,不是我。冷嘲热讽的人也是你,不是我。派人跟踪到太子府闹事的人还是你,而不是我。现在你说我过分?”
提及太子府的事,戚月希的眼中划过一丝慌乱,“你、你休想血口喷人!谁、谁派人跟踪你到太子府扮鬼了,我、我没有!”
“我又没说是闹鬼,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
凤攸宁唇角那抹讽刺的弧度骤然垂了下来。
“戚月希,我对你一再忍让,不过是看在你是太子的皇姐,是长姐的孪生妹妹。论起尊卑来,谁还不是嫡出的公主了?我凤攸宁手掌大权垂帘听政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绣花呢。”
这一通话将在场的众人都说得哑口无言。
“我奉劝希公主想明白些,陛下极其重视崇承两国的盟约。给希公主身后撑腰的是皇后娘娘一人,而我,是整个崇国。”
此刻的戚月希已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凤攸宁说得这一切都让她无力反驳。
只是既然说不过也打不过……那便只能向身边的人求救了。
这般想着,她的目光落在了戚月盈的身上,“长、长姐!你妹妹都被人欺负了,你怎么还无动于衷啊?”
“这……”戚月盈为难的看了看眼前那个被冷漠二字绕身的好姐妹,心中五味杂陈。
眼看着戚月希躲到了戚月盈的身后,凤攸宁的眸子微眯了眯,敏锐地听到了从凤菏殿传来的脚步声。
想必是皇后听着了院子里的动静,派人来看了。
她只冷哼一声,拂袖朝着凤菏殿的门口走去。
果不其然,卓萃从殿里走了出来,沉着脸色朝众人行了一礼,“皇后娘娘请太子妃进殿商议端阳宴礼之事。”
凤攸宁微微颔首,迈步进了凤菏殿,头也不曾回。
戚月希本以为卓萃是母后来帮自己教训人的,谁知竟好言好语的把凤攸宁给请了进去,这会儿又是沉不住气。
“母后怎么这样,自己的女儿都被人欺负了竟然还有心情商议什么宴礼!”
戚月盈赶忙朝她摇头,“阿希,少说几句。”
“是啊,二堂姐……”寇暮雨也在一旁附和。
只是还不等戚月希搞明白自己的处境,便见卓萃停下了脚步,朝着她们这边躬了躬身子。
“娘娘吩咐,让盈公主带着暮雨姑娘去御花园走走。希公主罚抄《女诫》三十遍,回寝殿面壁思过,不得擅出。”
“什么?母后怎么可能——”
卓萃又接着说道:“娘娘还说,让希公主好自为之。”
凤攸宁听着身后的动静,脚下的步子不由变得沉重。
这皇后护犊子护得还真是不错。只要将戚月希关在承鸾宫不出去,日后她凤攸宁便寻不得人,也就无法清算这笔账了。
这般想着,她已是进了凤菏殿,瞧见了正倚在榻上被人伺候揉着额角的皇后。
“皇后娘娘万安。”她恭敬地行了一礼。
寇嫣抬眼看了看她,却并没急着让她起身,只淡淡道:“这希儿本宫也罚了,还望太子妃不要再计较才是。”
凤攸宁依旧是半跪在地上,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臣妾只是就事论事,若是有过分之处,还请娘娘看在臣妾年少又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的份上,恕罪。”
“你这孩子将来定是担得起中宫的重任。”皇后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她说着朝着凤攸宁抬手,“起来罢。”
“谢皇后娘娘。”凤攸宁应着站起了身,“臣妾还有许多要向娘娘学习、请教,日后还要往望娘娘不吝赐教。”
寇嫣唇畔的笑意加深了些许,朝着卓萃递了个眼色。
卓萃领会其意,将桌上放着的册子拿起递到凤攸宁的面前。
“这是本宫初拟的端阳宴礼的流程,你且先瞧瞧,有甚不妥的没有。”皇后如是说着,端起茶盏轻呷一口,将其余的人屏退了。
凤攸宁接过册子,“是。”
只是她这边方才看了没几个字,便听得外面一阵慌乱的声音。
有小太监匆匆忙忙跑进了殿里来禀报,“娘、娘娘!郢王回来了!”
凤攸宁的心猛地一顿,便见寇嫣不悦地拧了拧眉头,冷声呵斥道:“郢王回来便回,你如此慌张作甚!”
那小太监刚忙跪在地上叩头,“是郢王带了兵将皇宫给围了!”
“什么?!”
凤攸宁正思忖着戚星阑这会儿不知收没收到消息,是否已在回宫的路上,便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尖叫。
下一刻,便已有两个身着甲胄的士兵闯进了凤菏殿,直直地奔她而来。
常年待在后宫的寇嫣哪见过如此场面,慌忙从座上站起,“你们做什么!”
那两人看也没看她,直接朝着凤攸宁伸了手。
她灵活一躲,手背到身后瞧瞧摸上腰间的软鞭,“谁派你们来的?”
那两人竟是意料之外的朝着凤攸宁行了一礼,“小的奉命来请太子妃移驾承谨宫,还请太子妃配合。”
*
戚星阑从桌案上的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漆黑的眸里是隐忍的怒火,“你说太子妃在哪儿?”
濯束从未见主子这副怒火中烧的模样,忙垂下头重复了一遍,“太子妃娘娘本在承鸾宫,郢王带兵闯入,将娘娘带去了承谨宫。”
“戚旭。”太子殿下一字一顿的冷冷吐出这两个字,手掌紧紧合拢,指节都泛了白色。
“殿下,我们安排在承御宫外的士兵全数待命,可要行动?”
“你且先去与潜策会合,我去一趟承谨宫,随后就到。”戚星阑的话音还未落,濯束便只觉得身侧刮过一阵冷风,再抬眼时便已不见了主子的踪影。
“属下遵命。”濯束还是这么应了一声。
心中却是不由得感叹:护妻的主子实在是太可怕了,方才周身都冒着冷气,那架势马上就是要杀人了啊!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离了阑宁居,天色便已沉了下来,一团乌云黑压压的降下,聚集在皇宫的上方,像是下一刻便要落下一道惊雷。
祁京的街上空无一人,百姓们早已纷纷躲回了家里,门窗紧闭,便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承御宫外已被兵围得严严实实,那些兵将所着盔甲并非与承国的士兵相同,看起来倒是更像是从前北境的那些野兵,人人胸口处都带了一块刻有“付”字的铭牌,象征着他们所效忠的主人。
戚晟端坐于龙椅之上,静静等着这一出戏的上演,心中百感交集。
戚星阑在那日请旨出宫疗伤之时便已将郢王的狼子野心与他讲明,他虽不愿相信自己唯一的弟弟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却也默许了儿子的安排。
太子带兵去边境援助崇国,回宫时佯装失踪,等待那只狐狸落入设好的圈套……
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从前那个日日追在他身后唤着“皇兄”的孩子,早已成为了一个阴险狡诈的反贼,而他们两兄弟的感情亦是不复从前了。
“戚旭!苒儿呢?你将苒儿藏到哪里了!”淑嫔的喊声打破了承谨宫一直以来的静谧。
一道纤瘦挺拔的身影从殿里快步走了出来,他依旧是一身褐色的长衫,手中把玩着一把玉柄缀金丝的折扇,扇子尾端挂着的空心铃铛闷声响着,隐隐透露着诡异。
“慌什么。”戚旭那双狐狸眼中满是冰冷的嫌弃,“我要你办的事,如何了?”
“我……”
凤攸宁听着外面的动静,挣了挣自己此刻被紧紧绑在椅背上的手,眉头不由得拧在了一起。
这绳子她短时间内挣脱不开,得想个别的办法……
正思虑着,便听得外面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戚旭怒不可遏的声音:“我叫你去给他下毒,你下不了手?你还真是没有长进!”
淑嫔哭喊的声音撕心裂肺,“我只要我的苒儿!你到底把苒儿藏哪里去了!”
“苒儿也是我的女儿,我还会害她不成!没用的女人。来人,将这个女人给我绑了扔到偏殿,免得她坏了我的大计。”
又是一阵哭喊的声音,听得凤攸宁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谨慎地望着殿门口,等待着戚旭的身影走进来。
方才她被人绑到了承谨宫,只听的说郢王有话要同她说,却迟迟不见人影。
这会儿听得他的声音,估摸着便也该来了……
她正在心中思索怎样拖住戚旭好为戚星阑回宫争取时间,便听得身后响起某人熟悉的声音:“宁儿,是我。别出声,我带你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哎你们真的是~难道只爱太子殿下一人嘛?
我要威胁你们了:这章评论过10,有人投营养液的话明天我就加更,多的话日万我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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