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凤攸宁按着规矩朝座上的皇后行了大礼,毕恭毕敬。
“好孩子,快起来罢。”寇嫣连忙让卓萃将人扶了起来,“赐座。”
“多谢皇后娘娘。”凤攸宁福了福身,后退半步落座。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倒真像是家里有了什么喜事一般和和气气,除了坐在凤攸宁对面的戚月希。
她那一张脸拧得如同被揉皱了的白纸,又白又难看。
凤攸宁不去理会她的目光,兀自朝着皇后笑了笑,“娘娘今日身子欠安,可有请御医来瞧过了?”
寇嫣笑得和善,眸底却是一片阴凉,“还未曾,不打紧,老毛病了。”
她说着目光飘另一旁的两个女儿,又朝着凤攸宁介绍道:“这是盈儿和希儿,你们方才应当也都认识过了吧?”
“自然是认得了。”戚月希冷笑着看向对面那人,“母后有所不知,六皇弟这位太子妃可是着实厉害呢!”
“希儿,”寇嫣似怒非怒的看了女儿一眼,嗔怪道,“越发没了规矩。”说着又一脸歉意地望向凤攸宁,“你二皇姐平日是被我惯坏了的,说话口无遮拦,其他姐妹也从不与她计较,你自是也别往心里去为好。”
这话便是在警告凤攸宁,戚月希是嫡出的公主,自小到大无人敢惹,叫她日后也得顺着?
凤攸宁垂眸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话,便被人抢先开了口。
“母后!”戚月希又是一股子火气直冲头顶。
从前她在这后宫可是从来没人敢给半点眼色看的,就连太子的生母贤妃也是要任由她欺负,怎的一个刚入东宫的女人也敢同她作对,就连姐姐和母后又都偏向于她?
“希儿——”皇后的话音还未落,便听得院子里的小太监仓促地通报了一声,“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求见。”
寇嫣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戚星阑向来与她不合,就连平日的表面关系都懒得做,这么多年来更是极少踏进承鸾宫的大门,今日竟是为了一个女人找上了门?
她敛了眉眼间的冷意,换上一副慈母模样,“还不快请太子进来。”
只是她未曾发觉,自己方才的反应早已落入了凤攸宁的眼。
听得戚星阑来了,凤攸宁这会儿也有些坐立不安。她晨起后便匆匆朝着这边而来,怕耽误戚星阑休息便没去打扰,只是将话留给了正沅殿的奴才们。
却是没想到他会来……
厚重的门帘被掀起,一道赤黑色的身影显现在众人眼前。
戚星阑几步走到皇后面前行,目不斜视面色冰冷,“皇后娘娘安。”
凤攸宁与戚月盈戚月希一同起身朝他福了福身。
“太子免礼,坐吧。”寇嫣柔声道。
戚星阑站直了身子目光瞥向身旁的凤攸宁,“不坐了,儿臣来是为了带人走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由得怔了一下。虽说虽说太子与皇后不合之事早已传遍前朝后宫,可他这样直白的说了这番话,还是令人意外。
凤攸宁懵懵的抬眼,便见他那一对眸子正望着自己,虽说那双眼里淡淡的无甚情绪,可她怎么都觉得有点瘆得慌。
“太子殿下……”
她这刚坐下怎么就叨扰久了?重要的话还没说啊,戚星阑这“救场”是不是救得忒早了点?
“想必她也叨扰娘娘许久了,那我便带人走了。儿臣告退。”他说着便已伸手握住了凤攸宁的手腕,转身就要走,没给人半点拒绝的机会。
凤攸宁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手,却被他握得更紧,紧接着整个人就踉踉跄跄的被拽着出了凤菏殿,都没来得及和皇后把礼数做全。
她想,戚星阑肯定是故意的!他自己和皇后不合,干脆也让她得罪了皇后,这样以后他俩谁都不会再与承鸾宫这位来往了。
这太子的控制欲是不是忒强了点?
而凤菏殿内的母女三人一时都没来得及反应,戚星阑来得像一阵风,去得也像一阵风,容不得她们阻拦。
戚月盈小心的打量了一番寇嫣那张笑容僵住的脸,柔声安慰道:“母后,您别生气。六皇弟定是有要事要同太子妃商议,这才急着将人带走了。”
“切,他俩能有什么急事!比给长辈问安还重要吗?”戚月希不怕事大的冷哼一声。
“无妨。”寇嫣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她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望向两人离开的方向,“太子向来如此,本宫早已习惯,你们也不用替他说话或是忙于挑事,各自忙去罢。”
戚月希听出寇嫣方才的意思,不由得慌了,“母后,希儿没有挑事,希儿就是……”
“少说,多做。”寇嫣冷眼看她,将话截了过来,“斗不过别人便要学会自保,省得整日说话不过脑子,给本宫丢人。”她说着站起了身看向戚月盈,“盈儿,带你妹妹回罢。”
眼看着母亲心情不好,戚月盈赶忙拉起妹妹,“母后好生休息,儿臣告退。”
“母后……”戚月希还想再解释什么,却已经被姐姐不由分说地拉着出了凤菏殿。
“殿下,已经出了承鸾宫了。”凤攸宁跟在后面提醒道。
他拽着她的手腕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戚星阑脚下的步子一顿,堪堪松了手。
凤攸宁赶忙收回手,皱着眉头小心的揉了几下。
想不到这太子殿下使这么大的劲,扯得她半只胳膊都要掉了。
戚星阑不经意瞥到她已经被勒得泛红的手腕,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面上却仍旧没什么表情。
“知道疼,以后就少去那个地方。”他说着冷眼看向别处,“免得给我丢人。”
“丢人?”凤攸宁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差点没喘上来,“臣妾怎么就给殿下丢人了?”
要是直接说他不喜欢和皇后有接触也就算了,说她丢人是怎么个意思?她堂堂崇国长公主是长得不够好看还是性子软弱容易被拿捏,竟然让他用“丢人”两个字来形容?
戚星阑就是随口一说,现下一时半会也不知怎么回答,干脆绕过了问题直接总结,“总之,以后不许单独去承鸾宫。”
郑重其事,一本正经。
凤攸宁:“……”
连个理由都懒得给吗?
她算是明白了,这戚星阑就是个蛮不讲理的主儿。之前还戏弄她,今天又演了这么一出,分明就是跟她过不去。
看来这往后的日子,是要同他斗智斗勇了。
“愣着做什么,跟我走。”戚星阑回头见她还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忍不住皱眉头,又要回来拽人。
凤攸宁回过神来,慌忙躲开他的手,“去哪儿?”
见她躲闪,太子殿下的手尴尬的僵在了半空,随后悻悻地背到了身后,“见我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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