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的喊声如一声炸雷, 何晓芸原本还庆幸没摔倒, 听见这话, 才意识手正被魏建伟牵着, 赶紧挣脱出来。
氛围一时有点古怪, 她手腕上那一截, 因为皮肤白,渐渐浮现被他握出的指印, 那里的热度似乎也比别处更高一些,让人难以忽略。
何晓芸强忍着去摸的冲动,道“快回家吧。”
说完牵着魏远航离开, 魏建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缓步跟上。
第二天, 何晓芸天不亮就起来, 独自一人到集市上, 买了鸡、鸡蛋、以及一些果干送到娘家。
李月桂见到这些东西, 忙道“没节没日的, 这是干什么你赶快拿回去。”
何晓芸将背篓放地上, 坐下来喘着气说“我早上出门到现在, 还没喝口水呢, 妈你就要把我往外赶”
李月桂一听,立刻去倒了碗茶,又问“早饭吃过没”
“嗯嗯。”何晓芸端着茶碗大口往下灌, 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慢点慢点, 别呛到了。”
一气将茶喝完, 何晓芸长长舒了口气,见她妈又要说起刚才的话题,便道“大姐昨天回家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她就回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她昨天先去的我那,说你下个月五十岁生日,趁建伟在家,不如提前过了。”
李月桂连连摆手,“我都一把年纪了,又不是小孩子,过个生日就要老一岁,有什么好过的。”
“那不一样,五十岁是整寿,”何晓芸道,“好歹要自家人热闹一下,况且我都跟建伟说好了,他也同意明天来家里,你总不能不让他来吧”
她知道她妈看中女婿,所以特意把魏建伟抬出来说。
李月桂听后,拒绝的态度果然就不太坚定了,不过仍是说道“那你们人来了就好,你这又是鸡又是蛋的,一大堆带回来,你婆家那边会不高兴的。”
何晓芸拍拍她的手,说“你就放心吧,我都跟我婆婆说好了,本来她还说让我把家里的鸡抓来,那鸡还得留着下蛋呢,我怎么能动,这才去集上买了一只。”
“那得多少钱呢。”李月桂稍稍安心了些,依旧心疼。
“多少钱也没事,又不是天天吃。明天你跟爸什么都不用做,大姐会带肉和面回来,灶台上的事,交给我们这些小辈就好,您老人家只管逗逗外孙外孙女,好好享受一日。”何晓芸笑道。
李月桂嗔了一声,“一辈子劳碌鬼的命,还享受呢。只有你姐顺利生个男孩,你跟建伟好好的,你弟以后有出息,我才有心思享受。”
“您这就有点贪心了呀,这么多心愿,小心菩萨保佑不过来。”
“瞎说什么呢。”李月桂拍了她一下。
何晓芸笑嘻嘻躲开,又问“爸呢”
“后面院里,鸡圈坏了,说了好几天,他才肯动手修一修,一天天的,没事就瞎晃荡,改天再把脚崴了,别指望我给他端水送饭。”李月桂念念叨叨的。
何晓芸走到屋后,她爸何大志叼着烟斗,在一片烟雾缭绕中,对着鸡圈的破洞沉思。
“爸。”她喊了一声。
“啊”何大志应道,嘴里烟斗动了动,慢动作抬起头,看到她站在跟前,才完全回神,反应过来刚才是女儿在喊他。
“晓芸回来了”
何晓芸点点头,“爸你修鸡圈呢”
何大志看着破破烂烂的鸡圈,和一地乱糟糟的竹片,愁眉苦脸,“还不是你妈,鸡圈坏了一点,就一天念到晚,还说不修起来就不给我饭吃,哼,不吃就不吃”
何晓芸笑着摇摇头,又到前边去,跟她妈说了会儿话,在中午做饭前赶回去。
晚上,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直到天完全黑了,方才各自回房。
之前冯秋月给魏远航做的衣服,已经做好了,何晓芸洗过后就收在衣柜里,今晚才拿出来,打算明天给他穿去外婆家。
魏远航看见了,欢呼道“穿新衣服咯”
何晓芸看他一眼,说“别高兴太早,先说好,明天穿了新衣服,不许玩泥巴,不许坐在地上,不许爬墙,不许把鼻涕擦身上。”
她每说一个不许,小孩脸上的笑就少一份,到最后,简直有点苦巴巴的,“那我还是不穿新衣服了。”
“你想得美。”何晓芸笑着点了下他的额头。
“爸爸妈妈也穿新衣服吗”
“不穿,我们没有新衣服,只有你有。”
小孩哦了一声,忽然又大声道“妈妈有新鞋子”
说到新鞋,何晓芸下意识看向魏建伟。
魏建伟也正看着她。
对视一眼,她先转开来,对魏远航道“是有新鞋子,爸爸买的。”
魏远航歪歪头,问“爸爸为什么买妈妈的鞋子”
“呃”何晓芸卡壳。
魏建伟走过来,也坐在床边,“因为我惹你妈妈生气了。”
“爸爸是笨蛋。”小屁孩很不客气道,然后得意地挺挺小胸脯,“我不会惹妈妈生气。”
何晓芸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到底是谁给的自信
魏建伟大约也没料到会被儿子这样评价,一时哑口无言。
何晓芸看看时候不早,拍拍床铺,对魏远航道“别吹牛了,躺下来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要妈妈抱着睡。”小孩张开手。
“你都几岁了”何晓芸忍不住吐槽。
小孩以为问他呢,伸出三根小萝卜一样胖丁丁的手,说“三岁呀,妈妈忘了吗”
她又是无语又是好笑,最后还是伸手把他抱过来,躺在自己腿上,用小被子包好,一只手托在小孩脖子下,另一只手轻拍他的背部,“现在可以睡了吧”
她晚上刚洗了头,吹干后胡乱扎了个马尾,此时有一部分头发松松散散地垂落下来,魏远航手里就捏着她的几根头发,依旧哼哼唧唧地没什么睡意。
“妈妈,你的妈妈是外婆吗”
“嗯。”
“爸爸的妈妈是奶奶”
“对。”
“那外婆和奶奶的妈妈呢”
“她们的妈妈已经很老了,老得不在了。”
小孩似懂非懂,转而又开始问起别的问题。
夜渐渐深了,屋外草丛里,虫子不停鸣叫,屋子里,孩子稚嫩的嗓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灯光照在床边两人的侧脸上,昏黄而温柔。
何晓芸觉得脸颊有点痒,应该是发丝粘在上头,她轻轻吹了口气,没有吹掉,又吹了口气,还是没掉。
对面忽然伸过来一只手,将她散落的头发拢起,全部别到耳后。
那只手碰到她的耳廓,留下的热度几乎让人心慌。,,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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