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暨知道他定然放心不下王三娘:“此事我昨夜考虑了再三, 可以让云清出面求娶三娘!”
顾云清一个呆愣:“为什么是我娶?”
“我娶三娘,你觉得谢兄会同意吗?”曹暨问她。
“切,你真以为三娘有了七哥这样的神仙人物, 会要你这种?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再说了,你有我风流俊俏,有我聪明可爱?像我这样风流俊俏的小郎君, 难道三娘姐姐不会喜欢。”云清生气地鼓起腮帮子。
曹暨伸手弹了一下云清的腮帮子说:“你就是个孩子,再说诗文一窍不通, 人三娘看上你?她眼瞎啊?”
“曹暨!你太过分了啊!会做两句歪诗了不起啊?信不信,我锤死你啊!”顾云清开始撸起袖管一副要干架的样子叫道:“别的不行, 老子打架在行, 来啊!”
“我怕了,如今这世道连句实话都不能说了!”曹暨看向谢七郎, 这才对着云清说:“好了好了, 咱们先把话说完。我看上去老成,要真求娶了, 要是一年两年不成亲, 王家也不答应啊!你不一样, 还跟个孩子似的,到时候萱姨上门, 说女大男小, 恐怕女儿家要吃苦,让云清多养两年,性子稳当些再成亲也不迟, 先订婚,再成亲,你两年一拖,那时候局势一变,你们找个由头,亲事一退,各自嫁娶,不就行了?”
顾云清听他说得有理,转念问:“你刚才说了,三娘姐姐断然是不会看上我的。那么,我怎么能够求娶成功呢?王家怎么可能把一个嫡女嫁给我这个顾家不想要,秦家地位又微妙之人呢?更何况我不学无术整个长安城的夫子都领教过一二。”
曹暨坐着笑看她说:“那一日咱们被追杀,谢兄摔下悬崖没了命,你护着三娘逃跑,救了她的命,三娘本就被谢兄因为公主的事情要断绝情义,所以心头万念俱灰,你又救了她,三娘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对秦家来说,你这么个小纨绔能娶到这样的姑娘,是几辈子的造化。这不就顺理成章了?”
“可我到底是顾家的嫡子,不是秦家的嫡子,我爹还活着,嫁娶总是要他同意的吧?”
“只要拖上一两个月,我自有办法,让他管不上你!一两个月总拖地了吧?”
顾云清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曹暨说:“阿暨,你咋不去说书呢?不过到时候谢七哥抱得美人归,我却救了美人都没有得手,随便找什么理由,别人都会认为我成了活王八!”
“乖,等你过两年,哥哥给你找一个让你怎么看,怎么都满意的绝世美人,行不行?把那脸面都找回来。”曹暨安慰她,过两年总能把自己送给她了吧?
顾云清看了他一眼:“谢谢你了,不用!绝世美人自己会来找我,不用你操心。”
曹暨笑了一声:“也是,那你就慢慢等!”
曹暨看向谢七郎问:“谢兄以为呢?谢兄对三娘可算了解?”
“我与三娘一起长大,情分很深。”
“若是如此,云清可以在那一日跟三娘说清楚,谢兄没有死,也不要让她那般着急了,她也能心安地等。若是你们之间没有心意相通,那就麻烦些。”
“贤弟放心,三娘人品信得过。”
如此顾云清算是接下了暂时替谢七郎保管娘子的任务,她不知道的是,以后她会千里护送自己的未婚妻去会情郎!
谢七郎再次弯腰:“多谢成全!”
“谢兄客气了!”
“你回什么回,要求娶三娘的是我,不是你!”云清说道。
“我们俩还分彼此吗?今儿一早,你还被你娘追着要揍,我还得替你挡着了。”
这下提醒了云清说:“等下我不能回去,要不你陪我去万花楼听个曲子?我得磨到我娘睡下再回去。”
“去万花楼干嘛?你还嫌你娘不够生气是吧?再说了粗略的策略有了,咱们还得好好商量商量,万一要是里面有纰漏,也得有补救之法不是?”
三人本就都是脑子灵活之人。曹暨起了个头,另外两人就把接下去要怎么做,怎么安排全定下了。
在谢家吃过饭,刚刚与谢七别过,见一队整齐的御林军,从谢家门口过。曹暨侧头问她:“热闹看不?”
云清想想早上秦萱那张脸,还是暂且不要回去吧?免得自家阿娘会生气。这个时候能消磨时间就消磨时间,说:“走!”
两人跟在御林军之后,来到顾府门口,绯袍加上金鱼袋的中年男子在前头,手里拿着圣旨,提在手里,顾奎从门口匆匆而出,叫道:“宋大人,请!”
“顾大将军,本官的差役没办法拘捕贵府的两位出身高贵,比皇子还要高贵的郎君。到朝堂上,日日被御史骂,只能请了圣人的旨意,圣人派了御林军给我,我再次上门来请两位郎君,跟我去大理寺走一遭如何?”那大理寺卿站在大门口,这位出自谢相门下,这话说得,不敢拘捕,请了圣旨要了御林军也只能说一个请字,连讽带刺的。
曹暨对顾云清说:“看到了吧?读书多的,说话都是有技巧的。”
顾云清笑了笑:“听说书听多了也行的。”
对这个混账不能抱有希望,曹暨带着云清站在街道对过,看见宋大人带着人跟着顾奎进去,过了一会儿,顾云龙和顾云凤头上带着枷锁嘴里叫着:“奶奶!奶奶救我!”
顾老太太撑着拐杖在丫鬟地搀扶下一路走出来,几日不见,原本养尊处优,看不出年近古稀的脸,此刻见何止老了十来岁:“龙儿,凤儿!”
老太太被顾奎扶住,老太太还使劲地要甩掉他的手:“那种地方,龙儿和凤儿怎么受得了?他们是我的命啊!”老太太站在门口对着顾奎哭。
顾奎皱着眉头看着双生子被拉上囚车,那顾云龙带着恨意的眼神对着顾奎看了一眼,两人被带着离开顾府,站在人群中看完热闹的顾云清与曹暨一起离开,曹暨扯了扯云清的袖子说:“你爹在瞪着你!你要不是对他笑笑?”
顾云清点头说:“有道理!”说着回过头去,发现站在那里的顾奎,正在注视着她,眼神阴毒,她浅浅地一笑,露出了天真烂漫又欠揍的笑容。
顾奎被这样挑衅的眼神,心头如梗塞了一块铁,又沉又重。这个小子,他一定要剥皮抽筋才能泄他心头之恨!
“这对双胞胎会被判什么样的罪?”顾云清问曹暨。
曹暨挑眉:“民愤那么大,别他们残害之人的亲属,有在长安的,早就已经往大理寺去了。所以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上头只能这么做了。”
“顾奎会救他们吗?”顾云清再问。
曹暨哼笑了一声,按照前世他对顾奎的了解,这个人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如果需要他露出他的老底,他是不会去救的:“不会,这两个已经废了右手的儿子,已经成不了他心中的继承人了,他疼爱他们是一回事,但是不至于暴露他的底子,落给皇帝口实。”
“我那祖母肯定不会舍得两个孙子,所以我们得帮帮她,好歹尽尽孝心,顺便假装暴露一下顾奎的老底?能做到吗?”龙凤二人和老太太都是顾奎的软肋,死了就没意思了,只有活着,才能有后续,顾奎才会永无宁日。
曹暨理解顾云清的想法:“既然你舍不得两个弟弟死,我自然要帮你,让他们和你祖母汇合。”
“你知道我祖母对我误会甚深,做这种事情,就不要让她知道了,她以为是我爹干的就行。”顾云清嘿嘿一笑。
“我也是这样想的!”曹暨说道。
眼看天就要黑了,顾云清想着还是磨叽一会儿吧!跟着曹暨回了府,在曹家蹭晚饭,吃过晚饭,又跟着曹暨去书房,听曹家两位大叔的回禀,听完看见天色已经很晚了,曹家大门也要关了,她才翻墙回自己家,经过她娘的院子的时候,她猫着腰,尽可能地不发出任何声音。等穿过月洞门,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才拍了拍胸脯。
传了水,进了池子洗澡。穿好衣衫,擦着头发出门。却见自家阿娘已经端坐在了她的房里。
“阿娘,你进来怎么什么声音都没有?要吓死个人的。”顾云清转着念头,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在劫难逃。
秦萱站起来,过来伸手拉住顾云清:“云清啊!告诉阿娘,这些是什么宝贝?”
顾云清看着。她藏地话本,各种小玩意儿,变成了摆摊一样儿地放在桌上,最最醒目的是一篇文章,最上面先生用朱笔写了四个大字“狗屁不通”。边上写着秦侯爷的大名,这个字迹还真的跟老侯爷的字像了七八成。
怎么会被阿娘找到这一篇文章了?自己怎么蠢地把这一篇文章拿回来了?不对,当初她可是在国子监里打赌,等年底看谁能把先生气得更厉害,这是证据。没想到居然被她娘发现了!
秦萱一拍桌子:“顾云清,你给我说说,一天到晚地去上学,你给我学了点什么回来?你说你们先生是有多恨才会给你写狗屁不通这几个字?你胆子真是肥了,还敢冒名你外祖的字迹,签字了?”
这个自然不能真叫外祖签字了,所以她找赵四给模仿了一下,别说还挺像的。
“阿娘,这是很早之前的。我忘了扔了!”顾云清忙着解释,“再说了阿娘怎么把我的老底全翻出来了呢?这样不太好吧?”
秦萱拿出一本话本拍在桌上,翻开一页:“你给我念念,里面写的是什么?”
顾云清看着翻开的那一页,这一段她看过几遍了,大声念出来?她……鼓起勇气:“朱唇缓接,香津暗度……”,草,里面还有错字,不是应该渡河的渡吗?
念不下去了,她叫了一声:“哎呀,阿娘!您要看,自己拿去看!叫我念做什么呢?”
“顾云清,我叫你不学好,圣人之言不学,专看这些乱七八糟的。连着上午的一顿打,现在一起教训了。”说着拂尘就抽了上来,顾云清一见阿娘这么抽过来,立马蹿逃出去。
她这个逃跑功夫是从小练出来的,无非就是逃往两个地方,一个地方就是老侯爷的院子里,过去抱住老侯爷叫一声:“外祖!”老侯爷就会帮她挡了。但是,今天不行,阿娘拿的证据是那张狗屁不通的文章,上面还是她让赵四给学的外祖的签名,过去不是外祖和阿娘一起抽她吗?
另外一条路就是奔到曹暨的院子里,阿娘要过去就麻烦了,这会儿人家大门也关了,要是去敲开大门,再进去把她给揪出来,那得给人家带来多大的麻烦,这么一来阿娘只能算了,反正过一个晚上,气也就消一半了,再回去就安全了。
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别操心了!我还是贴上来吧,明天晚上9点更,能接受么!
还记得当初秦萱和王夫人他们的话吗?就是为了这个呀!当然还有其他伏笔,等后面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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