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小说:兄弟陪我逛花楼 作者:堰桥
    曹暨从秦家后门出来, 后巷里流民靠在墙角蜷缩着睡觉,他仰头看着天上的满月,那光辉异常清冷, 双手捏紧了拳头,又放开。

    云清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到死他都没有将她的身份公开,即便与她同葬, 也不过是兄弟的身份。只是他不死心一直想要召唤她的魂魄问她一句。

    他从角门进了自己的家,回到了屋子里, 关上了门, 倒在了床上,云清再次跟他说了, 做兄弟!一切的一切, 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总觉得云清应该是对自己有所不同的。原来不过是自己的妄想。他是个老头子了,他连做兄弟都未必有黄嘉楠那样合云清的心意。

    能够结束乱世为盛世打下良好开端的曹暨, 这一夜却是反反复复未曾入睡。同样没有好好睡的是顾云清。她想了又想, 自己说的话没什么错, 只是曹暨离开时候的脸色,让她的心一直揪着。从小他们俩就是一起长大的, 两人吵架到和好从来不超过一个时辰。隔了一个漫漫长夜, 还真是难受。

    云清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曹暨发脾气呢?虽然他对自己管头管脚,虽然有点像是个长辈,可到底他是自己最好的兄弟, 不就烦了点,黏人了点吗?这算什么呢?

    总之思路是混乱的,心神是不宁的,到了早上,自己让秀莲姑姑替自己穿了衣衫,准备等曹暨过来,带她一起去国子监,等来等去,那隔壁的春儿过来回话说:“我家郎君说,您今日好好歇着,他去国子监了。”

    秦萱看着她那只脚,也说:“看起来是好多了,不过还是停上一日,等全好了再说,反正你也读不进去什么东西。”

    云清无奈地看着秦萱,秦萱敲了敲她的额头:“我说错了吗?”

    “阿娘说的永远是对的!”

    一个白天百无聊赖,尤其是心理还挂着事儿,心头简直就是猫爪狗挠,更何况消遣的话本被秦萱全部都搜走了。幸亏下午老侯爷带着几个老兵猎了些野物回来。把云清给叫了过去,云清的脚是好了很多,瘸着腿出去看那些个好东西。

    “云清,等下去把阿暨叫过来,晚上咱们炙鹿肉吃?”老侯爷听说昨天孩子们吵架了,吵架了总要个理由和好。曹暨也不是个记仇的孩子,两厢找个台阶罢了。

    还以为云清会倔,不肯去叫,没想到她早就投降了,让她不理睬曹暨,要命了。说:“好啊!好啊!阿暨肯定喜欢。”

    老侯爷看了一眼秦萱:“你看,孩子们的心思很简单,哪里有什么隔夜仇?”

    顾云清听见对过院子里嘈杂的声音,翘着脚去秦萱的院子里,秦萱也出来说:“这是在弄什么呢?”

    “冬儿,上树去看看!隔壁在弄什么?”

    冬儿爬上树,看了一眼,还问:“福伯,您在干嘛?”

    “大郎君说昨日你家郎君把脚给崴了,要把这一片的砖头全部给撬了,然后下面铺上厚厚的细沙。这样你家郎君就不会硌脚,不会崴了!”

    听见隔壁福伯这么说,云清不是感动,而是丢人,太特么丢人了,像她这样厉害的郎君,居然被这么一面墙给崴了脚,福伯知道了,秦家曹家的一只蚂蚁都知道了。啊!她怎么这么没用啊!

    下午申时,顾云清坐在那里啃着点心,黄嘉楠那个大嗓门:“云清啊!听说成瘸子了,翻个墙还能扭到脚。你个王八羔子本事还真大!”

    阿楠和赵四两个走了进来,黄嘉楠一进来就叫:“给哥哥看看,脚伤哪里了?”

    他娘的,在家丢人还不算,还要丢到国子监?她可是国子监打架从来不输的那个顾云清,没脸见人了。

    “马有失蹄,偶有失蹄。屁丁点大的事情,也值当你们过来一趟?”

    “来来来,脱下来给看看?”

    “看个鬼啊!有啥好看的,丢人都丢到家了!还给你们笑话一阵!给我滚!”云清可不想脱袜子给他们看自己的脚丫子。

    看着黄嘉楠如耗子一般已经在吃她的菓子,云清叫道:“冬儿,去厨房再拿些点心过来。”

    “我脚伤了,你们怎么知道的?”

    “阿暨说的。”

    “那他人呢?他怎么没有一起过来?”顾云清当然知道曹暨说的,不过她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两个来了曹暨没来。

    “他说今天家里有点事情。”

    听见曹暨说有事不过来,这是在闹别扭了?顾云清想,还是说他心里真的有了其他的想法。不行,不行!她和阿暨可不能生分了。

    “冬儿,去隔壁问问大郎君事情什么时候办好,办好了就过来用晚饭。外祖去猎了头鹿回来,准备好了,等他过来一起烤炙呢!”云清让冬儿去找曹暨。

    “你找阿暨吃晚饭,就没有我们的份儿?”黄嘉楠问云清。

    “当然有你们的份儿,一起留下来吃饭。”云清一个拳头敲到黄嘉楠的身上。

    曹暨今日去了国子监黄嘉楠他们问曹暨云清怎么没来,曹暨发现自己总是在隔开云清跟阿楠他们的相处,自己确实做得有些过了。对着他们说了云清的事情,那两个一定要过来看看她。他生怕自己跟着过来,又是看见他们三个笑闹做一团,而自己总是显得有那么点格格不入,很怪异。再说家里确实还有事情,就没有跟着过来。

    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心里面总是塞着石头,自己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样跟云清相处,云清才能慢慢感知自己的心意?又或者自己会跟云清渐行渐远?想想就烦躁。

    听见说隔壁的冬儿过来,让他进来,冬儿走进来说:“大郎君,我家郎君说让您把事情办好了,立马过去,我们侯爷猎了头鹿回来,晚上等您吃鹿肉。”

    曹暨听见云清让他过去,心头的那些重压一下子就尽去了,原来一天一夜,他百转千回,压根就是没用的。轻松地回了声:“我这里好了,马上过去!”

    曹沭看见自家郎君,原本凝重的脸色立马就改善了。一样是吩咐月黑风高杀人的事情,这会子说出来嘴角带着笑,好生温柔,好似有些诡异,诡异地有些过分。

    曹暨把手头的事情安排好了,往秦家去,径直进云清的院子,只听见里面嘻嘻哈哈的声音,曹暨站到门口,三个人的笑声停下,齐刷刷地看着他。

    曹暨一下子又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原来不是自己多想。

    却见云清拍了拍自己边上:“阿暨快过来坐!”

    “我说云清,你这就过分了,刚才我要坐在你边上,你小子腿一伸,让我坐边上。这会子阿暨一来,收了脚,让他。”黄嘉楠叫道。

    云清上下打量黄嘉楠说:“你好好的有地方不坐,跟我挤什么?现在不是没有地方了吗?”

    “我把椅子让给阿暨,我要坐你身边!”

    曹暨哪怕不想让黄嘉楠坐过去,却控制着自己,不能太过于管束她,自己那般样子,只能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滚,换来换去个屁啊!”云清对着黄嘉楠说道,自己让开了些,给曹暨腾了地方。

    曹暨低头微微一笑,坐在云清边上。

    秀禾过来问:“郎君,大娘子来问,要不要去吃晚饭了?”

    “好啊!”顾云清站起来,曹暨笑了笑说:“我背你?”

    “不用,不用!已经好很多了,估计明天就没事了,我刚才还去看外祖打的猎物呢!有点跛而已,不算什么!”

    曹暨还是将手伸给她,云清伸手拍了他的手一下说:“真没事!”

    跟着她一脚高低地往外走,黄嘉楠和赵瑞在后面偷偷笑,云清一个转头瞪着他们:“谁在笑我!给我等着!”

    去了前厅,云清见秦萱和侯爷不在:“阿娘和外祖呢?”

    “侯爷说,让您和几位郎君一起吃,他和大娘子就不凑热闹了!”

    四人围着桌子落座下来,下面是碳火,中间是一块陶土片,上面已经抹上了油,曹暨伸手用筷子把鹿肉一片片地夹在上头,伴随着滋滋声,一股肉香就飘了起来。

    “七郎说去九龙潭赏景吃饭,你们可知道了?”黄嘉楠问。

    “什么时候说的?”云清问道,她当然知道谢七为什么改宴会的地址。

    “今日卢三郎说的,看卢三郎一脸哀怨,仿佛他要去做那驸马。”黄嘉楠说道:“说是谢家进宫谢恩了。这都是什么事儿?谢家七郎那等人才,跟那个什么劳什子清河公主凑一起?”

    “那是公主!”赵四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

    “公主就该稀罕了?长的不好看,脾气还差,要来干嘛?”

    曹暨看了一眼云清说:“我们也替谢兄伤怀,只是圣命难违!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陪着谢兄散散心?”

    “只能如此了!”黄嘉楠呼出一口气。

    曹暨看向赵四郎:“四郎,你回去跟你三叔说一声,让他不要紧紧咬住罗相被刺杀一事。让他想想,白乐天那句,江州司马青衫湿。他如今做的事情与白乐天当初上表要求严惩刺杀宰相武元衡的凶手何其相像。白乐天,还不是被人从诗词中找出了把柄,一贬再贬。更何况今时不同于唐,恐怕不会是贬谪那般简单。”

    赵四郎也不是什么蠢人,听曹暨这么说,一下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阿暨,你的意思是?”

    “是这样的,目前你们也知道南边吃紧,国库空虚,这些话,大家都知道,但是别人为什么不说,就你那三叔天天挂嘴上,难道别人都是傻子,只有他一个明白人?叫你三叔最好称病在家。”

    “你是说最后的结果是,上头不会去解决问题,而会迁怒于说出问题的人。”赵四郎问曹暨。

    曹暨点头,“这个时候明哲保身的比较好。”

    赵四郎沉思,曹暨知道赵家素来有风骨,一个个都是奇葩,执拗地很。

    “我会试着跟他提提看,他未必会听。”

    “云清,你那两个弟弟在大理寺被审查,因着这个事情,你可是彻底把顾大将军得罪了,你还是要小心一些。”黄嘉楠也借着这个提醒:“他未必会放过你!”

    “天下想要将儿子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只有我的亲生父亲了,要死我早死了。你放心,别人我不防,他我是一定要防着的。”

    “还有,你们几个要跟家里人说一两句了,世道不稳,早做打算。我能说的也就这些了。”黄嘉楠说出这话来。

    前世黄家手里兵力没有曹秦两家大,所以皇帝也没有特别针对他们家,而他们家做的准备是最周全的,黄家可以说是全身而退。比起其他几家都要齐全。

    “是,那对双生子被关,顾大将军手里又有军权,我怀疑他会有其他想法。”曹暨看向赵四,赵家在这一场战火中就剩下了他独一人,说:“总之,乱世心里那根线就要绷紧。要是需要我们帮忙,一定要跟我及时说。”

    “阿暨说得对!四郎,这些话出去不要说,一句危险耸听就把自己给害进去了!”黄嘉楠拍了拍赵四的肩膀,“但是不得不防。”

    “我心里有数!”

    赵四和黄嘉楠离开,曹暨不知道该跟着云清回她的院子呢?还是直接道别,正在两难之际,云清问:“阿暨,你怎么给我挖了个坑啊?”

    曹暨看见云清在灯笼下笑地灿烂,曹暨低头不好意思:“那不是怕你再摔疼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个一直不会写感情线的扑街,能想到的甜。

    就是让男主给女主挖坑,然后让女主跳。

    别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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