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睁开眼,把桌上剩下的饭菜吃光了,又过去刷了刷碗。哼着歌倒回沙发上,心想——
他现在就在赫克托怀里睡着,这婚应该没有人逃了吧。
就在他心情愉悦的时候,手机上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一杂货店意外起火,幸而没有人员伤亡。”
……林泽定睛看了看那个熟悉的杂货铺,确认就是今天中午刚刚离开的那个。
酗酒导致起火?老板今天刚刚出院,为什么又要喝酒?
“你喝什么酒啊!”老板娘哭着捶打丈夫:“店都叫你烧了……”
丈夫低垂着眼,眼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猩红。
宝宝在老板娘怀里放声大哭。
“……幸而没有人员伤亡,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警察一本正经地问。
“还不是他!”老板娘恨得咬牙:“我在楼下忙,他在二楼抽烟,不知道为什么就烧起来了!”
“那……”警员环顾了一圈店里,奇怪道:“杂货店的生意虽然不温不火,可你们还有一个儿子……你们两个平时还要进货,如果你丈夫酗酒这么严重……你没有请个帮手吗?”
“以前店里有个大学生——”老板娘指了指二楼:“哎呦,乖得很,我家那口子一喝酒就骂人,小泽一点脾气都没有。”
“大学生?”警员皱了一下眉头:“……那他现在在……”
“毕业了,家里姐姐结婚,回去咧。”老板娘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找帮手。”
“也是。”徐芳拍拍她的肩膀,有些同情:“那这几天,恐怕要麻烦你了吧……”
“我的命好苦啊……”林曼不由得捂住脸,一下瘫倒在长椅上:“那个黑心肝的哟,今天中午信誓旦旦以后再也不喝酒,小泽临走前还再三劝他……”
就在两步开外,队长项齐正在同样问着店老板,不过他依旧醉的昏昏沉沉的,听见“小泽”两个字,骤然痛骂起来:“那个混小子!我喝了几口酒就叽叽歪歪,要……要不是他躲得快,我昨天晚上就应该揍他一顿!”
“小泽?”项齐皱了一下眉头:“是你儿子?”
“我呸!老子才没有这种不肖子孙!”杂货店老板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你怎么能这么浑呢!”林曼听不下去了,一抹眼泪走到他旁边骂他:“小泽帮你照顾宝宝还得不了好,你这几个月除了喝酒进过货吗?全是小泽出去忙啊!”
“就你……帮着他说话是吧!”杂货店老板醉醺醺地抬起头,一巴掌打到她脸上:“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不过那小子畏畏缩缩的,被我几句话就赶到杂货间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干什么呢!”项齐厉喝一声。
林曼起的浑身发抖:“原来你这半年嘴里不干不净冲他发脾气,是觉得我勾引他?!当初不是你可怜他,非要让他上店里帮忙吗!”
徐芳眼看着夫妻俩要打起来,赶忙拉开了他们,就在此时,林曼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电话,脸色不好地顿了顿,还是接了起来。
“林姐。”一个清朗的男声传来:“我听说店里出事了?”
“嗯……没多大事。你到家了吗?”林蔓抹了一把眼泪,问道。
此时另一个警员拿着资料走过来给项齐看,他扫了一眼,打断了正准备挂断电话的林曼:“给你打电话的是林泽吗?让他来一趟。”
“不太好吧……”林曼捂着话筒,小声说。“和他又没有关系……”
项齐接过电话,直接问到:“我是长隆街分警项齐,请问你是林泽吗?”
“是。”林泽顿了顿,又说:“有什么事吗?”
“这里……可能需要你来一趟。”项齐瞄了瞄又开始打鼾的杂货店老板。
“店里吗?我马上到。”林泽挂了电话,登上车朝杂货店赶去。在车上见缝插针地闭了一会儿眼睛。
然后他发现,自己被人扔到了地下室。
而那个人刚要转身出去,林泽当即叫住了他:“赫克托!”
那个身影一颤,回过头来干笑:“你,你醒了啊……”
本来想趁新娘睡了把他关进地下室从而完成逃婚的情节……但是现在新娘醒了,他还是得装着十分爱他。
“你把我带到这干什么?”林泽一用切割技能,把身上的绳子砍断,走向了赫克托:“你想要绑住我,也该把我绑在你身上啊!”
赫克托看了看被他轻松扯断的绳子,头更疼了。
你为什么就这么想不开!我的容颜就这么美丽吗!你都能三下两下把我家祖传的附魔绳给解开……逃婚对你来说就那么困难吗!
林泽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踮起脚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很难受吗?”
他挽住赫克托的胳膊,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走吧,我们俩该结婚了。”
不!!!
赫克托硬生生地拽住了他。
门外,蓝森和榆池有些犹豫。
“你真的看见赫克托带他进来了?他又没有逃婚,赫克托不至于要杀了他吧?”
“他们就在里面,你们快点儿!”黑蛇催促:“再不快点儿就来不及了!”
“……好吧。”榆池深吸了一口气,高喊:“先生,婚礼就要开始了!”
“看,我们的伴郎都等不及了。”林泽眼里带笑,“走吧亲爱的。”
赫克托不情不愿地被他拖到了门口。
他怎么就觉得,这个口口声声爱慕于他的新娘这么不对劲儿呢!
“林泽!”榆池松了口气:“你没事儿!”
黑蛇窜进化妆室一口气吃了五个侍者的急迫差点让他们以为林泽已命在旦夕了,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小黑,你怎么去找他们玩儿了?”林泽对蛇头招了招手:“过来呀。”
“嘶。”黑蛇警戒地盘起,头部后仰,对赫克托摇了摇头。
“……出什么事了吗?”林泽自然发现了黑蛇的防御姿态,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赫克托,说道:“你是不是又偷偷闻我?”
也许在吸血鬼眼里,人血就很香了。但林泽不这么觉得。
鸭血粉丝汤才是人间美味啊!
太没见过世面了。他怜悯的想。
赫克托从新娘的眼里,发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
果然,是算计好的吧?
以为结婚以后就通关了?可笑!
寻找新娘的赫克托,可不仅仅是寻找深爱他的新娘而已……
他温柔地拉起自己新娘的手,说道:“走,亲爱的,咱们结婚去。”
林泽刚刚上到了一楼,愣住了。
整个大厅张灯结彩,人头涌动。
……虽然他们都好像不是人类。
“……是傀儡。”榆池小声说:“一会你要小心,赫克托的婚礼不会这么好应付。”
蓝森一言不发地挺直了身体。表情严肃,嘴巴抿的紧紧的。
赫克托拉起她的手,两人在交换誓言以后,赫克托半跪下给他带戒指,一阵风突然吹起了林泽的面纱。
“他是男的!”一个侍者惊呼:“新娘跑到哪里去了!”
赫克托立刻变了脸色,飞快地把戒指脱下来,理直气壮地怒斥伴郎伴娘:“你们把我的新娘弄到哪里去了!”
“我就是你的新娘啊,赫克托!”林泽装出一副受到了打击的样子:“原来你并不爱我……
赫克托在他擦眼泪的时候微妙地感觉到了一点愧疚。
紧接着,新娘身子软软一滑,昏倒在地。
迎着捧花少女们谴责的目光,赫克托张了张嘴,只能干巴巴地说:“……我,我有喜欢的女孩儿,他不是我的新娘……”
画布里一个捧花少女鄙夷地翻了个白眼,骂到:“谎话连篇!”
“他真的不……”赫克托试图解释。
“你身上还带着我们给他的贺礼!”一个捧花少女气愤地拔高了声音:“你这个虚伪的,无情的骗子,你装成人类还不够——”
捧花少女七嘴八舌的揭露了他的罪行。
赫克托冷笑着说:“我不可能喜欢他,我这一辈子只喜欢过那个背叛了我的女人。”
“何必呢。”新娘在地上睁开眼睛,哀戚地说:“你不是说她又老又丑,比不过我吗?”
“……如果你们想抹平我的怒火,就必须去把他找出来!”赫克托提高了自己的声调,说:“不然——从明天早上八点开始,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将死去——”
“……”
新娘可能是被他气昏了。
赫克托努力端着冷笑,大步流星地跨了出去。只剩下穿着喜服的榆池和蓝森面面相觑。
“明天早上八点?”
“他要我们找出那个一开始逃婚的新娘??”蓝森懵了:“画布上的捧花少女一摸一样,怎么看啊!”
榆池看了看昏倒在地的林泽,叹了一口气:“我们小看了赫克托,来搭把手,先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你就是林泽?”林泽一睁眼,就对上一位带笑的警员:“让你赶过来,是有些事要问你。”
他指了指不知何时从桌旁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杂货店老板,严肃地问:“你和老板娘有私情吗?”
“你说什么?”林泽拔高了声音:“老板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可能——”
“你胡说——”一个男人红着眼窜了过来:“那为什么——为什么那天晚上我看见她从育婴室出来!那会都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难道你,你这半年来时不时对我撒气就是为了这个?”林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直接问?让大家都知道我被你戴了绿帽子吗!!”杂货店老板怒不可遏:“你不是走了吗!又跑回来干什么——”
“你大概是误会了。”林泽叹了一口气:“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那天晚上宝宝突然发了高烧,我害怕才把林姐叫了起来。”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事情都过了半年了,你既然这么厌烦我,为什么不把我第一时间赶走?还要自己收拾杂货间给我住?”
“……”杂货店老板定定看着他,动了动唇,哑着嗓子说:“……你找不到工作,我把你赶出去,然后看着你灰溜溜的回家里去吗?”
“你……”林泽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上前扶住了他:“你早说出来不就好了,何必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不……”杂货店老板在他耳边哑着嗓子轻声说:“我是怪物——我那天晚上醒过来照镜子,看见,看见镜子里没有我的影子,只有一条蛇!”
林泽并没有被他的话吓住,反而轻声说:“所以……扔在宝宝婴儿车下的蛇皮……是你做的?”
“你怎么知道!”杂货店老板震惊地抬起头来:“你知道为什么不跑!”
“你以诚心待我……我自然也要有所回报。”林泽装出自己早就知道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这个曾经温文热诚的男子,眼眶泛红,哄到:“梁哥,去洗把脸,坐下来慢慢说,家里有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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