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费尽心思地找到寺雪,花了半个小时引诱她,不是为了装成赫克托来骗婚的吧?”林泽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赫克托”,感慨道:“为了让新娘逃婚,你还真是不择手段。”
寺雪抖了抖头上的耳朵,瑟瑟发抖地擦眼泪:“我……我只是一时没有想清楚……”
“哦……那你特意偏过头和她聊天,避开直播的那十五分钟,你们聊什么了?”林泽笑得温柔:“是什么好事儿,拿出来跟我们分享分享。”
梁哥猛地朝寺雪一拍尾巴,寺雪吓得往后一跳,手忙脚乱之间绊了一跤,连尾巴都炸成了一团。
看着其他人狐疑的目光,寺雪默默地用耳朵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开始装死。
“她身上的香水味儿太腥了,靠的近我想打喷嚏。”梁哥晃了晃尾巴,对林泽解释道。
林泽摸了摸梁哥,说道:“你先回去吧。外面还有小黑呢。”
巴斯得意地抬起头,看了梁哥一眼,翘起了尾巴。
就在这时,新娘开口了。
她变回了画布上的样子,只是眼睛已经看不见了,空洞地凝视着前方。
她咧开嘴,轻声说:“我没有骗你们,你们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她朝前走了两步,泪水从眼眶里落下来:“我死的时候才二十岁……”
“所以,你想要什么?”林泽皱起眉头问。
“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新娘歪过头看着他,语调天真地问:“嫁给那样一个恶魔,不会让你感到恐惧吗?”
“可惜,他不喜欢男的。刚刚结婚的时候他才发了脾气。”林泽抬起手鼓了鼓掌:“你对我哭没用,得对寺雪说。我们几个人里只有她一个女的。我可能没办法嫁给他。”
榆池和蓝森配合地点点头,蓝森看了一眼笑容逐渐消失的新娘,下意识的拽紧了榆池的衣袖。
榆池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蓝森理直气壮地瞪回去,把他的袖子拽的更紧了。
榆池想说什么,瞄了一眼他泛白的指节,终归什么都没有说,默默把头扭了回去。
装昏的寺雪默默把自己贴在脸上的耳朵压紧了一点。悄悄地往蓝森那边挪。
新娘的脸上更加狰狞了。
她突然意味深长地说:“你喜欢他?你真的……很想嫁给赫克托?”
林泽没回答,冲她笑了笑。
巴斯威胁地冲新娘吐了吐信子。
“好啊……好啊……”新娘的脸狰狞了许多:“那我就成全你——”
她朝林泽扑来,梁哥直接从林泽的影子中一跃而起,一口朝她咬下。
跃到半空的新娘就那么炸开,房间里漫开一阵黑雾。
再睁开眼,林泽就发现自己正在床边哭泣。
他眨了眨眼,发现身体好像在不受控制的流泪。
“亲爱的……你别哭了。”有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为了大家的安危嫁给这个恶毒的吸血鬼……委屈你了,我过几天就把你救出去……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说着,对方递过来一张手帕。
这时候,林泽突然睁开了眼睛,伸出手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不,为了你们的安全,我要留下来嫁给他。”
“……亲爱的,你这样天天哭,会哭坏了眼睛的,我还是……”对方噎了一下,还是坚强地说了下去。
“不……如果你被发现了,你会死的。”林泽情真意切地说:“我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
不待对方再说什么,她伸出手推了推对方:“你快走吧,我以后就是赫克托的新娘了……”
配合着这句诀别的话,林泽抬起头,打量了一下陪在自己床边安抚自己的人影,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这不是巴斯吃掉的那个侍者吗?
此时,那个年轻人颤抖着嘴唇,眼泪从眼眶里流下来,握紧了她的手:“可明明我们俩有婚约……”
“你们俩在干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林泽抬起头,看见赫克托就站在门口,目光阴沉,盯着他们俩交握的双手。
“我在为你祈祷,我亲爱的赫克托。”林泽的谎话张口就来,缓缓抖开了那个侍者的手。
赫克托愣了一下,眼里的光闪了闪:“……那这么晚了,你让他在你旁边,对着他哭什么?”
“……我……”林泽有点蒙。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个人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女方还哭得梨花带雨。
……好像是有点解释不清楚的意思。
“我在为了婚礼做准备啊!”林泽垂下头,避开了赫克托的眼神,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村里的人说,结婚的时候新娘在出嫁时哭的越多,以后的日子就越好呢!”
“可是你已经连着哭了十天,村里有这个习俗吗?”赫克托盯着床边的侍者。
侍者的身体骤然僵硬,抖着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我排练。”林泽抬起头看了赫克托一眼:“……我怕到时候太高兴了,哭不出来。就提前哭一哭。”
“原来如此。”赫克托的目光缓和了许多,看向僵硬的侍者,说道:“出去吧。我和新娘有话要说。”
侍者弯着腰溜了。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看看那是个多胆小如鼠的男人。”赫克托俯身恶意地托起了林泽的下巴:“我说几句话,他就吓得浑身发抖,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样的人,居然也敢觊觎我的妻子……”赫克托神色温柔地拍了拍林泽的手:“还好你没有被他迷惑,不然……”
“他不是觊觎你的妻子。”林泽忧伤地握住赫克托的手:“他是觊觎我的美色,以前在村子里他就是这样的人。谁长得好看,他就对谁献殷勤。赫克托,亲爱的,你帮我赶走这个家伙好吗?”
“你不爱他吗?”赫克托凑近了他,微笑道:“你不是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你嫁给了我,醒来还怕得发抖吗?”
“我那是激动的发抖。”林泽努力地做出一副深爱他的模样:“……我一想到要嫁给你,就忍不住激动。”
赫克托微微离开了他一点,笑道:“那么我们喝点什么,庆祝我们解开了误会?”
“好啊,你想喝什么?”林泽扬起微笑:“我去帮你做?”
“你不是一向害怕吗”赫克托对他张了张嘴,露出两侧的尖牙:“我喜欢喝血。”
“血?生血?鸭还是猪?你要是喝人血可够腥的。”林泽回过头和他商量道:“生的血有什么好喝的。我给你做熟了,索性我们吃一顿。”
赫克托有些愕然地看着他。
“不……不必了。”他伸手拉回自己的新娘,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你毕竟是小姑娘。这些事让侍者去做就好。”
说完,他招呼了一个侍者,让他端一杯热牛奶和一杯血上来。
侍者恭敬地弯着腰,赫克托把牛奶递给林泽:“喝吧,喝完了好好睡上一觉。”
林泽接过牛奶,扯出一个微笑,冲他举了举杯:“祝我们白头到老。”
赫克托笑了一声,端起那杯血一饮而尽。在起身之前说了一句:“三天以后结婚,这几天会有人来让你试婚纱。”
“好的。”林泽又喝了一口热牛奶,缩了缩身子靠在床头说道:“晚安。”
赫克托的脚步微微一顿,回头说道:“你倒是……和我想得不太一样。”
“我应该和你想要的一样貌美如花。”新娘冲他笑了一下:“难道不是吗?”
赫克托望着新娘温柔的蓝眼睛,一时间没有回答。
他已经娶过很多和她一样的新娘。
天真的让人发笑,坚信自己的心上人会不顾一切来救他们。可所谓的心上人只是草包而已。
他故意装作没有觉察,放任她们逃婚,再光明正大地把她们抓回来关起来。
一个女孩儿逃婚,对方又是个有钱的绅士,在这个时代是一种屈辱。
不会有人关心新娘们怎么样了,她们会为他提供新的血液,灵魂被他制成傀儡。
在第十天他第一次试探她们的时候,她们会吓得瑟瑟发抖,大哭大闹。
但从来没有一个新娘,以泪洗面地哭了十天,却在床边推开自己爱人的手,信誓旦旦地说要嫁给他。
可是他的血快不够用了。
得想个办法,引诱她逃婚才行。
没关系……青梅竹马的心上人不行……他就再换一个。
总有一个人,能诱骗这个姑娘……
奔向自由和爱情。
他这么想着,突然回过头又看了看床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睡觉的人。
床头柜上还放着已经被喝完的牛奶杯。大概还有些意犹未尽,嘴里还说着梦话——
“牛排……烤羊腿……烤串……”
……不顾一切地奔向自由和爱情?
……大概吧。
他皱起眉头,帮新娘擦了擦她滴出来的口水。
新娘的嘴唇动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又试探地咬了一口。
“……好像没熟,有点硬。也没有孜然。”新娘在梦里皱了皱眉头,一挥手把他的手打开了:“……不好吃。”
赫克托看着自己手上小小的牙印,有点头疼。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新娘……恐怕不是那么喜欢自由和爱情……
可能更希望躺在床上大吃一顿。
……要是她不想逃婚……
他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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