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已经不能看到藤花爬满花架垂挂下来的幽雅场景了,但是秋日的衰草黄叶却也别有令人赏玩之处。
临近黄昏,正是日暮西山之时。将御帘卷起,昭华与藤壶女御正对着一局围棋手谈。
按理说,昭华已经不是当初年幼的孩子了,长大成人的他不应该与身份是自己庶母的藤壶女御那么亲近。但在这偌大的内里他们对彼此最为熟稔,这种止乎于友情和亲情的特殊感情便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就连桐壶帝也并未感觉有何不妥。然而等到昭华元服过后,他与藤壶女御之间便肯定只能隔着御帘见面了。
对此,藤壶女御有些嗟叹。看她的模样倒是对此事十分怨念。
“下个月便要隔着帘子跟你见面了,唉……”纤细白皙的手指捻着一枚黑子落在光滑的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一旁熏笼中燃烧的侍从香气味馥郁浓重,添加了沉香的侍从香香味之中更多了一份沉静的优雅韵味。
藤壶女御靠在一边,从昭华这个角度看去见她垂落在身侧的长发乌黑浓密衬托着她那张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发美丽的脸更为优艳动人。
眼睛观察着目前的棋局,昭华落子之后对着藤壶女御建议道:“现在这个季节再用侍从香便没有意趣了。”
在内里十年,昭华这个原本对香道茶道从未接触过的普通人再怎么样都被熏陶到样样精通的地步。无论是哪方面拿出来,他都能品评一二。
藤壶女御听他这么说便往下说了一句。
“既然如此,你就把今上赏赐与你的兰奢侍送给我吧。”
兰奢侍可谓是整个内里甚至于整个扶桑之国最为珍贵的香料,一直被存放在正仓院储藏。之前桐壶帝赏赐过昭华一小段兰奢侍便已经叫弘徽殿女御之流红了眼睛。这次藤壶女御说让昭华送她兰奢侍也只不过是玩笑而已,但没想到昭华真的答应了。
“也好。”昭华说完便叫一旁随侍的女官让她跑去淑景舍找人拿出兰奢侍取来赠给女御。
“哎,别!”藤壶女御伸出手作阻止的动作然后说道:“我只是一句戏言,殿下没必要当真。”
她与昭华同是喜爱调香的人,自然知道这兰奢侍的宝贵之处。但昭华却道无妨,仍是派遣了那女官回淑景舍取香。
昭华这么一来倒是让藤壶女御有些愧疚了起来。观察昭华一脸无所谓的淡然模样,藤壶女御迟疑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事?”
“我能遇到什么事?”昭华抬眼看她,一张丝毫不逊于藤壶女御容貌甚至更为出色的脸上带着点点笑意。但藤壶女御看他却发现,眼前的源氏公子虽然是在笑,可是笑意未达眼底深处。微微扬起的唇更像是一个面具似的虚假,仿佛在底下又隐藏了什么更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叫心细如发的藤壶女御在心中暗自咂舌。
天悬星河,群星璀璨。暖黄色的烛光照亮整间宫室。
那盒盛放着珍贵香料的螺钿盒子被藤壶女御摆在案几上,她此刻没有心情去研究这种香料到底有多么出奇之处,反而在回想今日黄昏时候的昭华。
她总觉得昭华似乎遇到了什么问题。
看见藤壶女御对着烛火发愣,玉藻前有些好奇。
他询问藤壶女御怎么了,一直以来都非常信任玉藻前的女御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测都告诉了他。
玉藻前听完了藤壶女御说的那些话,勾勒了红色胭脂的灿金狐狸眼流露出了别样的神色。
面对贺茂保宪的威胁 ,葵姬只好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事情发生在三个月前……我随着家人去京都外的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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