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子蹲在岸边上,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至少她知道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河中的人依然在坚持不懈的想要抓住自己。
本来两方都很相安无事,河里的人上不来,无惨子就更不会下去了,但是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巨响,遥远的河的尽头掀起了一阵巨浪。
红色的潮水从远方由远及近的冲了过来,甚至漫上了平原,无惨子不敢再坐在原地,因为随着浪潮的接近,河里的人开始变得更加躁动不安,甚至有人抓到了无惨子的脚踝。
尖锐的指甲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恐怖的抓痕。
无惨子尖叫着踹开了那只手,向着远离河的地方跑去。
现实世界里,同样的伤口出现在了对应的地方,鲜血的气味一下就引起了严胜的注意,肉眼可见的伤痕越来越多,让他想起了杏寿郎描述的被诅咒的主公的样子,这个时候的无惨子不再像晚上那般乖巧,她开始用力的挣扎,嘶吼着,眼泪从眼角流淌下来。
什么都做不到的严胜只能握着她的手,六只眼睛一齐闭上祈祷。
‘无惨子大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绝对会比缘一久。’
现在已经是早晨了,珠世还没有来,如果她们只在晚上行动的话,估计还要两三天的路程。
还不能够解除变身的严胜努力将同是小孩子样子的无惨子搂在怀里,从她昏迷后,严胜就没有离开过她的床边,用来降温的水都换了几换,但也没见到有任何的好转。
蝴蝶忍中途来看过一回,但只研究过如何杀鬼的她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无惨子的精神还在无尽的草原上狂奔,背后是尖叫着想要将她撕碎的红河,从中伸出了无数化成白骨的手,只要她跑慢了一点,身上都会增加伤痕。
‘不如......就这么停下吧,反正哥哥一定会打败这个世界的无惨的,我的世界的哥哥也一定可以的,毕竟都到大决战了。’
‘我就稍稍的休息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闭上眼睛的无惨子干脆停了下来,伸出双手迎接最后的裁决。
然后她就扑到了一个熟悉的怀里,铭刻在骨子里的气味让无惨子睁开了眼睛。
“哥哥!”
蓝色的天空之下,碧草丛间是一个白色的身影,那是无惨子真正意义上的哥哥,产屋敷辉哉。
“小妹怎么来这里了?”
在青年的身后是所有无惨子熟悉的面容,他们都微笑着和无惨子打了招呼。
“我替另一个世界的哥哥挡了诅咒!他们一族再也不会受这个诅咒的影响了,我是不是很厉害呀!?”
产屋敷辉哉笑着揉了把无惨子的脑袋,夸奖道自己的小妹是最棒的。
“不过你还不能来这里。”
“为什么!?我已经那么努力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算我不参加他们也可以解决的吧?我不想再考虑那些事情了!”
辉哉伸手刮了一下无惨子小巧的鼻子,笑着表示但是那个世界还有人在等你。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人想要见你。”
场景突然一变,原本绿油油的草地变成了一个和风的房间,无惨子站在原地觉得怀里空落落的,她抬起手,手上没有任何的温度,仿佛刚刚见到的人就是一场梦而已。
‘哥哥......’
不过还会有谁想要见自己呢?
无惨子推开了房间里唯一的一扇门,里面人的背影让她眼睛猛地睁大。
“缘一......”
成人样子的缘一正坐在榻榻米上擦拭着那只笛子,好像那只笛子很重要似的,他在听到开门声的时候就转过了头,看向了无惨子这里,接着展露出了那个熟悉无比的笑容。
“无惨子大人,好久不见。”
“呜QAQ......”
还是小孩样子的无惨子冲进了男人的怀里,边哭边用小拳拳捶他胸口。
男人小心地将笛子放在了一边,然后温柔地拍着无惨子的后背,表示居然还能见到无惨子真是太开心了。
“我也......我也很开心,不过,对不起啊缘一,你的笛子被我给弄坏了。”
“没关系,它能让你不伤人就可以了,哥哥不是也给你做了一根新的吗?”
“哎!?这种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无惨子一脸懵的想,难道自己的身边一直跟着缘一的阿飘吗?而且,哥哥是谁?
“秘密。”
“缘一你居然学坏了!快说是不是小猫头鹰教的!”
“去你的!怎么可能是我教坏的!还有,你对我家的啾啾到底是有多大的执念啊!怎么每个炼狱的头发都被你摧残过?所有人都来和我抱怨过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啊。”
另一边的纸门被人暴力地拉开,走出的正是无惨子认识的第一位炼狱,他碎碎念的坐到了缘一的边上。
“缘一你别太宠这家伙,她可是刚刚想要自?杀啊。”
“略略略,小猫头鹰你就知道告状!”
在笑着看无惨子和炼狱辉寿郎逗了半天嘴之后,缘一终于发话了,他说了和哥哥一样的话。
“无惨子,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还有人在等你回去。”
男人漂亮的眼睛里映出了无惨子疑惑的表情。
“怎么会还有人在等我呢?我认识的大家不都在这里吗?”
缘一掏出了一根极其华丽的笛子,这简直可以用来做装饰品了,他问无惨子好记不记得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啊?”
男人的眼睛像是看不到底的湖水,就在无惨子觉得自己要被吸进去之前,缘一闭上了眼睛。
“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记忆看起来在流失,快点想起来吧,还有人在等你。”
说完,他和炼狱都消失在了空间里,只留下无惨子一人一脸懵的捧着那只华丽的笛子。
忘记,我怎么会忘记呢?我活了那么多......我活了多久?有人,有谁在等我吗?感觉很温暖呢,从笛子里传来的温度。
不知道为什么,无惨子将耳朵贴到了笛子上,从里面,或者说遥远的哪里,传来了急切的呼喊声。
‘他在喊谁啊,无惨子,那又是谁?’
‘怎么会有人等我?’
‘没有人期待我活着吧。’
纸门外,曾经和无惨子一起生活过的鬼杀队队员都在那里,这间小小房间的外围围满了千年来和无惨子有过羁绊的人们,而他们所面对的,是那条当初追赶无惨子的血河。
阴森的白骨抓挠着草地,却不敢接近一丝一毫。
缘一和辉寿郎从人群自动让开的通道走到了最前面。
众人一起拔出了刀。
“抱歉啊,现在还不能让你们带走那个哭包。”
“再说了你们完全复仇错人了吧,你说对吧缘一。”
“嗯。”
“那我先上了!”
现实世界里,奇迹般的,第二天晚上珠世居然赶到了,她二话不说就冲到了无惨子的床前,诅咒已经从眼睛开始一路向下蔓延,现在已经在心脏的地方堆积出了一堆杂乱的线条,即使是注射了鬼的回复药也不管用。
高烧是退了,倒不如说是一切生命体征都在减少,这来自无数被无惨害死人的怨恨,一股脑儿的加在了这个与他相似的人的身上。
珠世已经去往蝶屋的药材室寻找可以用到的东西,杏寿郎也被她带去帮忙了,屋子里只剩下了从昨天开始动作都没有变过的严胜,和脸色苍白的无惨子了。
“无惨子大人......请您一定要回来,我们都需要你。”
“哈,什么我们啊,明明刚开始只想一个人变得和您一样,怎么就多出了一个十二鬼月呢。”
“一开始愿意陪您一起接受永生的痛苦的人只有我啊,只有我严胜啊,缘一那个胆小鬼,根本就回应不了您的期待啊,只有我愿意站在您身边啊。”
“大人是不是一直以为我变成鬼只是为了超过缘一?您还说过什么柠檬成精?才不是呢。”
“和他没有关系。”
“明明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我只是......”
喜欢你三个字并没能说出口,因为他怀里的女孩突然动了一下,本就是在确定没有人的情况下才敢说出心里话的严胜瞬间住了嘴。
一直仔细观察无惨子的严胜发现她的嘴巴在轻微地一张一合,鬼良好的听力也仅让他听了个大概。
“继国......继国......”
还是缘一吗?
六只眼睛狠狠地闭上,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自己心中的怒火平息。
“严胜......”
“大人!”
严胜瞬间握住了无惨子微微弯曲的手掌。
大人居然叫的是他!?
不对,她醒了!
原本漂亮的红色眼睛里充满着疲惫,但却在看到眼前人的时候突然拥有了光泽,沙哑的声音也挡不住里面包含的喜悦。
“严胜......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大人。”
得到通知的珠世等人也立马赶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无惨子觉得现在的珠世才配被叫做鬼王。
不然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在珠世的背后看到了地狱啊!好可怕啊!我还是病患!可不可以不抽那么多血QAQ
不过预期中的呵斥并没有出现,无惨子被女人狠狠地按进了怀里,虽然有点难受但她不敢说。
肩膀上能感受一丝湿润,珠世哭了,她一边哭一边下了死亡通牒。
无惨子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骗你的,大人没事就好了。”
无惨子:我不会说有那么一秒我觉得还不如抽过去算了
看着女人温柔的紫眸,无惨子也被感染了一般,低头乖乖的认错了,表示自己下次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
“无惨子大人你吓死我们了,我差点以为以后都不用给你买画册了,想着还能省点钱娶老婆。”
无惨子:哎!!!!!!!
“开玩笑的啦。”
这是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献了很多血的杏寿郎,他抱着刀站在了珠世的身后,在他身边是听说无惨子醒了后来探望的炭治郎,他已经和另一个世界的杏寿郎先生打好了关系,等他伤势康复,就要开始接受对方的训练。
在抽掉一管血之后,原本热闹的房间重新归于了平静,在解掉限制后,严胜终于可以变回大人的模样了,他在离开房间前特意往里张望了一眼。
‘大人,应该没有听到我说了什么吧。’
床上的无惨子却是迅速的进入了休眠模式,对抗诅咒消耗了她太多的能量,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派上用场。
但在睡觉之前。
无惨子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为啥自己昏迷,严胜要在自己的床头喊缘一的名字???
无惨子:我不是你最爱的大人了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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