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菀青被镇国公的反应吓了一跳, 她走到镇国公的案桌前, 轻轻开口:“苏高氏被杀害时说的。”
此话一出, 镇国公原本就严肃的脸上又溢出几分肃杀之气, 便是连虎目中都充血:“你可是听清楚了苏高氏临死之前说的是嗬嗬?”
“是。”
“父亲,您可是猜到了什么?”苏菀青本想不到苏高氏, 但是方才安茗提了一嘴苏高氏和庄姨娘一般模样,她才突然想到苏高氏死不瞑目,一直在说着嗬嗬。于是便多问了镇国公一嘴。苏菀青却是没想到父亲似是知道些什么。
苏菀青疑惑:“父亲,这嗬嗬到底是什么意思?”
炉子里的香气缭缭绕绕, 升腾到半空中。镇国公盯着三角铜炉,缓缓道:“若是为父猜的不错,这嗬嗬应当是个人名。”
苏菀青更加不解,“这世间难不成有人叫嗬嗬?”
镇国公没有回苏菀青,而是说道:“你在将那日的情况细细说与为父听。”
苏菀青便一五一十告知:“那日,苏高氏派人来找我,说是想要见见我.....我送了她一些糕点, 她便神情激动起来, 苏高氏说在庄子这段时间除了我在没有旁人来探望她。最后苏高氏似是要与我说什么,还未来得及说出口, 便..便走了。走之前嘴里一直说着嗬嗬。”
在苏菀青的说完以后, 镇国公靠在椅子上,有种说不出来疲惫感。
苏菀青见镇国公这副模样,不禁问道:“父亲可是有所猜测。”
镇国公拿起笔,轻蘸了两下墨汁, 在纸上写着,落笔处的笔锋极为凌厉,力透纸背。
苏菀青上前一步,看到镇国公写的,脸上的震惊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她退后一步:“父亲!”
“这怎么可能?”苏菀青指着镇国公纸上的“从鹤”二字。早知道,镇国公的同父异母弟弟,苏菀青的二叔便是字从鹤啊!
镇国公沉声,“如何不可能,料想当日苏高氏恐怕说的不是“嗬嗬”而是“鹤”。只是她当时被刺穿了眉骨,难以转音。这才让你听成了嗬嗬。”镇国公两只手指点着纸上的字,说道:“青儿,你想想若真是此人的话,一切不就都说通了!”
镇国公继续:“你母亲嫁妆,庄姨娘足足两个木盒的银票,还有苏高氏临死都未能说出的话。为父猜测,肯定是苏高氏临死前要与你说些什么,才导致她被灭口。”
苏菀青顿时有一种毛骨悚然,如芒在背的感觉,她嘴唇发白,心头有些发冷,若真是这样....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凶手的手底下生活,每天都与死神跳舞啊。
“爹爹!”苏菀青颤声:“我怕!”
镇国公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青儿,爹爹在呢,一切都有爹爹在呢。莫怕,莫怕。”
镇国公安抚着镇国公,眼中有说不出的怜惜和深深的愧疚。直到过了好一会儿苏菀青情绪也渐渐恢复。只是苏菀青想到一件事情:“父亲,若是你和兄长一起去了北地,我该如何是好?”
一说到这个,镇国公的眉头拧成了山。是啊,自己若是去了北地,他的掌上明珠该怎么办啊。此事虽没有证据,但是苏菀青继续待在京都势必是有危险的。
“老爷,郑家大老爷和郑家大夫人来了,老太太正请您去正厅呢!”
还未等苏菀青和镇国公商量出结果,管家在书房门口恭敬道。
镇国公听到管家的话起身走到门口,后转头对苏菀青低声说道:“青儿,这件事情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先不要声张。一来免得打草惊蛇,二来我们也不知道苏从鹤背后还有没有人指使。你先随我去见见你舅舅和舅母。”镇国公纳罕道:“好端端你舅舅和舅母怎么过来了。”
苏菀青想起及笄那日郑文贺曾说过想要来苏府提亲,今日舅舅和舅母的来意该不会是....想到这里,苏菀青的脸上有些发热。她赶紧将这个年头驱出脑海。
正厅内,老太太和郑大老爷并着郑夫人正聊着天。苏菀青进来以后,老太太忙不迭的对苏菀青招手:“青姐儿,快过来见过你的舅舅和舅母。”
苏菀青抬头看了一眼脸上带着笑意的老太太又向自家父亲那边看去,随后才福身:“青儿见过舅舅,见过舅母。”
“快起,快起。”郑家大夫人亲昵的将苏菀青拉起来,“瞧瞧,越发的标致了。”说着,郑夫人将自己手上的镌刻着心经的手镯套在苏菀青的手上,颇为感慨的说道:“这足金镯子原是郑家的祖传手镯,我刚嫁与郑家时你外祖母给了我。”
“这...这怎么使得。”苏菀青忙欲将镯子拿下来:“太贵重了,青儿是万万不敢要的。”
郑家大夫人笑,止住苏菀青的动作:“有什么不敢的,你权戴着便是。”
“可是...我....”苏菀青迟疑。
这时候,一直未出声的郑大老爷出声了,“你舅母给你了便戴着。左右你身上也留着郑家的血,也算是半个郑家人。”
苏菀青听到这话以后,便只好收下了。
待都坐定以后,郑大老爷开口说道:“今日我与夫人前来也是有要事相商的。”
“是何要事!”镇国公问道。
“心姐儿,你前些日子还与我说有些体己话要与你妹妹说,怎的过来以后便忘记说了。”郑夫人笑着提醒郑称心。
郑称心微微一怔,随后说道:“是了,多亏母亲提醒,不然我还真是忘记了。青妹妹我们一起去外面走走?”
“好。”苏菀青哪里有不应之理。
苏菀青和郑称心出去以后,郑夫人才开口对苏老太太和郑国公说道:“青儿及笄已经有一些日子,按理说亲事也该提上议程了。”紧接着,郑夫人继续说道:“原本这亲事我和老爷没有资格过问,只是我家老太太念着青姐儿,这才不得说上两句。”
苏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未变,吃了一口茶以后微微用帕子擦拭嘴角。
镇国公手在桌子上敲着,思忖道:“青儿是已经及笄了不错,只是我总觉得她还是个孩子,成亲一事到是也不着急。再者...一时半会之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镇国公想要谨慎些挑选自己的如意女婿,毕竟上次王公子一事真的是把镇国公恶心的够呛。
苏老太太也帮腔说道:“镇国公府上本就孩子不多,我这个老婆子不想也不舍得把青姐儿这般早的嫁出去。到了婆家,多少不如自个儿府上自在。”
这番话说完,镇国公不带任何神情的打量苏老太太,好一会儿才移开了眼睛。
郑夫人和郑大老爷纷纷对视一眼,随后郑大老爷无奈出声:“我也不与老太太和你绕圈子了。我家那小子也是到了议亲的年纪,只是眼光挑剔一直没有看中的人。前些日子告诉我,他想娶青姐儿为妻。”
“什么?”镇国公听到以后,睁大眼睛问郑老爷:“文贺想娶青儿”
“正是。”郑大夫人回答镇国公:“起初我与老爷听完以后也是很吃惊,但是仔细想想文贺和青姐儿本就合得来。咱们两家又是亲家,如此一来更是亲上加亲。”
镇国公沉吟。
郑大夫人见此又说道:“我也是打心底里喜欢青姐儿,更别提老爷了。若是青姐儿嫁过去以后,还不是和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再说了,老太太心里一直念着妹妹,若是青姐儿嫁过去也能安慰安慰老太太。”
郑大夫人一条条一句句可谓是说到了镇国公心底了。镇国公和亡妻就这么一个女儿,万万是不舍得把她嫁到旁人府上受苦,若是能够嫁给亡妻的母家,料想也无人能够欺负青儿。而且在加上刚刚书房中的事情,看来把青儿许配给郑文贺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镇国公问:“不知道青儿是什么想法。若是她不愿意的话,我也不愿意勉强她。”
郑大夫人听到镇国公这样说,便知道是成了,心中的大石头可算是放下来了:“是要问问青儿的意见。”
郑称心和苏菀青逛着园子,郑称心折了一朵花闻了闻:“青儿,你可知道我父母亲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
苏菀青虽是猜测出一二,却也不确定:“我哪里能够知道舅舅和舅母所为何事。”
“是替哥哥向你提亲。”
苏菀青没想到郑称心竟然这么直白说了出来,她愣住。
郑称心又问:“青儿,你喜欢我哥哥吗?”
郑称心又是一记重锤。
苏菀青又回想踏春那日,花开得漫山遍野,郑文贺从远处而来,轻轻将花环待在自己的头上,温和又儒雅对苏菀青说着,青妹妹前世应是在佛祖前供满了花,今世才生的如此倾城。
当日,郑文贺的眼中满满的都是苏菀青,在装不下其他。
苏菀青前生今世,所求不多。只想找一人,白首不相离。可惜,她前世眼光不好,找了秦修。
回忆到这里,苏菀青的脸色和桃花有的一拼,粉嫩微红:“我...我哪里知道。”
郑称心见此心中便有了数,即使苏菀青不喜欢郑文贺,想必也是有一刹那的动心。
而此时,庄姨娘在屋子里确实游魂不定,她将银票装到木盒子里,心中却是纠结的很,到底青姐儿有没有看到这些银票,若是看到了这些银票会不会起了疑心。庄姨娘将木盒子放入架子里面的暗格中。
庄姨娘越想越是揪心,总是要想法子试探试探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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