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如此?”大殿内, 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皇上将奏折放在案桌上, 抬起头来问身边的大太监。
“回皇上的话, 宫外面的百姓确实是这样说的。”大太监小心措辞:“百姓说镇国公是常胜将军, 即便是皇上也要礼重三分,奴才瞧着百姓是打心眼里喜欢镇国公呢!”
皇上闻言没在说什么, 只是拿起了朱笔在奏折上画了一个显眼的红叉。过了好半响儿,皇上将朱笔狠狠掷在桌子上。
大太监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头上的冷汗是不住的往外冒。
.....
“小姐!”安安指着项城城门兴奋的说道:“小姐,咱们到项城了!”
苏菀青听到安安的喊声也撩开帘子, 入目的是项城古朴庄重的城墙,一看便知满经风霜。
“大小姐,咱们先进城稍作安顿。将军的大军许是会在天黑之前到达项城的。到时候属下等一齐派人去寻找将军。”一个男子走到苏菀青面前跪地说道。
这人正是镇国公留给保护苏菀青的好手。如今苏菀青出来了,几个自也是跟着。
“好。有劳你了!”苏菀青点点头:“那咱们便先进城吧。
“是!”
项城不同于京都的繁华,它带着一种厚重又古朴的历史感。这座城位置极为重要,可以说是保护京都的一道城,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苏菀青几人为了赶上大军的进程, 是一刻也敢休息, 日夜兼程。如今一行人进了城以后找了几家酒店好好歇下了。
苏菀青从未这般奔波过,已然累极, 一直睡到了日西沉才缓缓醒过来。甫一醒来, 安若便进来告诉苏菀青镇国公的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了。
.......
“不行!”镇国公一拍桌子,怒而起身。
“父亲!”苏菀青一脸委屈;“为何不行!”
“简直就是胡闹。”镇国公指着苏菀青:“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如何能跟我一同去北疆?那里刀枪无眼,万一伤到了你, 为父....”
“为父怎么向你娘亲交待。”镇国公压根不与苏菀青商量这件事情:“你且在城内住一晚,待到明天一早,你便速速给我回京都!”
“我不!”苏菀青语气也是异常的坚决,她执拗看着镇国公。
“苏菀青!”镇国公舌绽春雷:“我不是与你商量,是命令你!”
“我也不是与父亲商量。” 苏菀青看着镇国公的眼睛:“在京都财狼虎群都盯着我,恨不得吃我的肉。在北疆至少能与父亲和哥哥一起。万一,我若是回去了,怕也是尸骨无存。”
帐篷外面,树叶沙沙,蝉鸣不绝。
镇国公最终败下阵来,他缓缓叹气:“罢了罢了。只是你需要答应我,若是去了北疆必须好好呆在将军府里。”
苏菀青眼睛睁的亮亮的:“好!”
“还有,”镇国公问:“你出京都的时候,应是无人发现吧!”
苏菀青摇摇头:“我对外说是去了郑府,并无人知道我来了这里。”
“那便好!”
镇国公点点头。
正事说完了,苏菀青也有闲情与镇国公说一会儿话了:“父亲,我瞧着项城很是奇怪,竟是连一座寺庙也没有。”
苏菀青的纳闷是对,本朝重佛法,大多地方都有寺庙,京都的寺庙更是数不可数,唯独项城,一座寺庙也没有。
镇国公随意道;“只是前些年发生了些事情,项城便不待见僧人了,久而久之寺庙也荒废了。”
“原是如此。”
就这样日子飞快的过去了,十日后.
秦修一直派人守在郑府门口等待苏菀青出来,但是这十多日,底下人来报根本就没有看到苏菀青的身影。
秦修起初觉得苏菀青是被伤的厉害了,但是后来他越发觉得不对劲,他心中总有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直到德全慌慌张张进来。
“主子,奴才联系上安茗了。苏小姐压根没去郑府。”
“她去了哪里!”
德全偷偷抬眼打量了秦修,面如黑漆。
“回主子的话,”德全咽了一下口水,干巴巴道:“苏小姐去佛陀寺那天晚上就出城了,具体去了哪里安茗也不知道!”
秦修听此在不是以往那副冷情模样,他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废物!”
“还不快去给本殿查!若是她出了事....”秦修觉得心脏都要从胸腔中挣脱出来,他语气中带着紧张:“若是她出了意外...”
秦修闭上眼睛,现在危机四伏,万一苏菀青又一次出事。一想到这里,秦修就不敢再往下想。他承受不了苏菀青再次出事的打击了。
德全连忙从地上起来,派人去找了。
等书房门关上以后,秦修跌坐在椅子上,扯出苦涩笑。夫妻五载,却成了冤家。
苏菀青可不知道秦修此时焦急的模样,大军行了近半个多月,终是到了北疆。北疆黄沙平地起,呛人的很。可是苏菀青喜欢这里。
北疆天比京都的天蓝,地也比京都的地辽阔,便是酒都要比寻常地界烈上三分。
将军府肃穆厚重,没有镇国公府的精雕细琢。整个院子都是豪放的建筑。
苏菀青在这里只觉得自己的心胸都广阔起来,她觉得自己来北疆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在这里,根本不用想后院妇人之事。
“安若,你快过来追我!”苏菀青持着马鞭在马场上驰骋着,时不时还回头看看跟不上自己的安若。
“小姐!”安若着急,她甚少骑马,显然还不熟练:“小姐,您等等奴婢。”
“你倒是快些呀!”苏菀青冲她做了一个鬼脸:“若是你这般慢,我可就先走了!”
“小姐,奴婢给你带了青果子,你要不要尝一尝?”玉环走近马场,手呈喇叭状对马场里面的苏菀青喊道。
玉环是将军府里的丫鬟,有一半鞑子的血统,一半中原的血统。可惜生父母都不详,是镇国公捡回来的孩子。
“来了!”苏菀青闹腾了这大半天也顿觉的有些口渴,也便下了马走到玉环旁边。
“小姐!”玉环将洗好的果子递给苏菀青:“奴婢瞧着快晌午了,该是回府用膳了!”
“今天便不回去吃了吧。”苏菀青迟疑道。
她随镇国公一起来了北疆,但是镇国公平日里都在外城守着,轻易不回将军府。苏菀青闲暇时刻便和安若他们一起在内城闲逛时,遇到了一个来往鞑子和本朝的混血商人。
其实,镇国公并不是一直和北方的鞑子交战。双方你来我往的试探着局部打上几场。两方也是有通商的,但是若是鞑子来北疆,镇国公自是放心不下,若是北疆的人去了鞑子那里,鞑子也担心是内奸,于是混血商人便在中间搭起了交流的桥梁。
苏菀青到现在想起来那个混血的商人还是一肚子的火气。她初来北疆的时候,都是将肉切成小块小块,用筷子夹着细嚼慢咽的,结果被那混血少年商人狠狠嘲笑了一番。苏菀青也不让他,嘲笑他粗俗。那少年就嘲笑苏菀青做作。
两人便于今日约定好了在酒楼里一决胜负!
“可是,小姐,您何苦跟他置气。”安若不赞同,她家小姐是千金大小姐,怎么能去酒楼里面和那等商户比试呢!这不是平白的降低了身份。
“好了!”苏菀青摆手,不听安若的劝说。
“小娘子,你可算是来了!”少年在酒楼二楼,见到苏菀青来了以后,竟是从二楼栏杆处一跃而下:“今日你若是输了,可别哭鼻子。”
少年眸色深,墨绿色,很是奇特。
“我都与你说了多少遍了!”安若上前瞪他:“这是我家小姐。什么小娘子,你忒是无理!”
少年上下打量了一下安若:“呦,你这小娘子火气很大啊。”
“你!”安若气结。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苏菀青抬着头,高傲道:“到时候就怕你要跪下来向我求饶。”
“我们既然是因为喝酒结下的梁子,那么今日还是用酒来解决。”苏菀青转转眼珠,灵机一动犹疑道:“只是……”
“只是什么?”少年好奇。
“只是单纯喝酒太过没意思。”苏菀青道:“不如我们来划拳输了的喝酒!”
“好!”
京都四皇子府邸
“你这贱人!”四皇子狠狠甩了苏玉柔一巴掌,面带厌恶。他看着倒在地上的苏玉柔仍是不解气,于是又踹了一脚。
四皇子这一脚力道大,直把苏玉柔踹出一米远。
“贱人!竟敢瞒骗本殿。”四皇子脸色难看:“你当真是好手段,假孕争宠!”
“不是的。”苏玉柔一遍遍重复,她不相信自己没怀孕:“不是的。四皇子妾身真的怀了,四皇子,你要相信妾身。”
四皇子冷哼,“你的意思是,张太医诊错脉了不成?”
张太医是太医院的医科圣手,诊断苏玉柔有无怀孕乃小事一桩!
“我……”
“行了,不必再说。”四皇子厌恶:“把这贱人给本殿关押起来,非死不得出!”
苏玉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拽住四皇子的衣袍,却被四皇子狠狠踹开。
“四皇子!!”苏玉柔跪在地上凄惨叫,可惜门还是缓缓关上了,门外的阳光全被截住,屋子里再没有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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