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姨娘刚走没一会儿,安若就来报说是二夫人过来了。
苏菀青揉揉额头,果然不出她所料。苏高氏听到自己和庄姨娘在一起聊天就坐不住了呢!
“快请婶母进来。”苏菀青说道,因着糕点事情已经落了苏高氏和苏玉柔很多面子,如今若在不理她,怕是会让苏高氏起了警惕心。
苏高氏一进来就带了泪说伤了苏菀青的心,今日一直都念着苏菀青。今夜特意过来看看。
“青儿明白婶母,但是不知道为何这心中总是觉得涩,心都揪到一起难受的很。”苏菀青垂头低落说道。
苏高氏又是对苏菀青一阵关怀,直到苏菀青态度有所缓和后心下才放松,到底是个孩子,那件事情做的也隐蔽想必也是没有发现。
聊了几句后,苏高氏开始有意无意的往庄姨娘身上引:“青姐儿啊,我听下人们说庄姨娘今日来你院子找你了?”
苏菀青对苏高氏说道:“是,庄姨娘带着若妹妹过来感谢我送的衣服和头面。”
苏高氏的语气中满是探究“婶母记得你和若姐儿一向不热络,怎么现今到是想起来给她送头面和衣服了?”
苏菀青道:“柔妹妹嫌我对若妹妹不够好,只送步摇冠不送旁的物什。我这一思索正是这理,府中我和柔妹妹若妹妹年纪相当,以前只送柔妹妹没东西不曾送过若妹妹。确实是有失偏颇,以后我送柔妹妹东西自然也要送一样的物什给若妹妹。”
苏高氏听到苏菀青这样说,心里只觉得堵的慌。这算是哪门子事,她的柔儿是镇国公府的嫡女,怎么能跟贱婢生的女儿用相同的东西,:“青姐儿可是糊涂了,那若姐儿不过是个庶女,也值得你这般对她。你听婶母的以后少跟她来往,免得折了自己的身份。”
“我以前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若妹妹说我这样做的不对。”苏菀青道。
“柔儿她...”
“我想着柔妹妹是京都有名的才女,懂礼节识大体想来不会有错的。”苏菀青委屈道:“如今,婶母却告诉我,柔妹妹说的是错的。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听婶母的还是柔妹妹的了。”
苏高氏刚要出声辩解就被苏菀青噎住,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难受得紧。
她还能怎么说,难不成说苏玉柔那是为了讽刺你苏菀青小气才随口一说的?还是告诉苏菀青苏玉柔说的话是错的?无论怎么说,都会使得苏玉柔好不容易立起来的名声有损,这是苏高氏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苏菀青打量着苏高氏这憋屈的脸色,嘴角挑起一抹讽刺,嘴上却说道:“婶母,您说我应该怎么办是好?”
“你柔妹妹说的是对的,但这其中是要有分寸的。毕竟你若妹妹只是个庶女,要有礼制。这人天生就分三六九等,你柔妹妹用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和若妹妹用的一样。”苏高氏提点苏菀青。
“礼制?”
“对,婶母告诉你。咱们大户人家都讲究一个礼制,门第嫡庶之间泾渭分明,这是谁都越不过去的。”
苏菀青问苏高氏:“就是说我以后即便是给柔妹妹和若妹妹礼物也是要讲究礼制吗?若妹妹吃穿用度上不能比过柔妹妹吗?”
苏高氏很高兴苏菀青明白了她的意思,说道:“对,这是礼制。门第高的天生就要比门第低的尊贵,嫡女天生就要比庶女尊贵。”
苏菀青一副受教的模样,点点头。
原本苏高氏还想和苏菀青说些什么,但是等到下人来报镇国公正往苏菀青院子过来后,苏高氏为了避嫌也只得告退。
苏菀青听到镇国公要过来开开心心的整理仪容去迎镇国公。
此时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纵使下人们掌了灯却也看得十分不真切。镇国公步入院子的时候就看见门口站着的女子。
苏菀青看见镇国公走近,脸上扬起笑容。月夜朦胧间,镇国公一阵恍惚,仿若是自己的妻子站在门口盈盈冲他展颜一笑。待到镇国公走到近处后,苏菀青向他行礼。
镇国公这才回神,心中思绪万千,叹气。
“父亲因何忧心?”苏菀青听见镇国公叹气,以为是在军营朝堂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
“无事,只是想起了你母亲。你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便是这般等我归来。”镇国公说完就有点后悔了,苏菀青自幼丧母,旁人是不会在苏菀青面前提起苏母的。
苏菀青知晓父亲心中在想什么,她便说道:“我也甚是思念母亲。说起来青儿已经很久没有去拜访过外祖父了。”
镇国公脸上浮出笑容:“索性两府离的不远,青儿若是想去,随时可以去。”
“嗯,哥哥今日怎么没有来看我。”苏菀青边走边问道。
“军营有事,你哥哥今日就不回府了。”
“对了,爹爹。我今日收到皇后娘娘的请帖了,皇后娘娘邀请我们去参加赏梅宴呢。”苏菀青对镇国公说道:“爹爹,我记得皇后娘娘一向不喜热闹,怎得...”
听到苏菀青的话,镇国公这才想起来赏梅宴的事情。这赏梅宴说是赏梅宴,实际上是为了给几位皇子挑选皇子妃和侧妃罢了!
镇国公猜测若是不出意外,五皇子妃就是他们家的青青了。但是镇国公考虑到还没有真正定下来也不好把话说的太满故而隐晦道:“青儿不必多虑,说不定这会是一场青儿期待已久的赏梅宴。”
镇国公这不是暗示的暗示,将苏菀青弄得更糊涂了。她自幼就爱胭脂水粉,喜欢打扮。哪里懂得欣赏什么梅花。若不是秦修强迫她学这些...
呸呸呸,苏菀青连忙摇头,把脑海中的秦修给驱除出去。也不知道为何,脑子里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出这人,当真是令人烦躁无比。
.....
不过镇国公这些话到是让苏菀青放下了心,这几日苏菀青过得十分顺心,除了苏玉柔时不时的过来顺走她的衣服和首饰。
“小姐,这些衣服首饰尽皆珍贵无比。您怎么都给了柔小姐啊。”安若皱着脸看着空了大半的箱子和妆奁。
安若自从知道苏高氏的糕点不是亲制以后对二房的看法渐渐就有点不好了,到现在苏玉柔又经常过来打秋风更是让安若无比生气。
“我的小安若可是生气了?”苏菀青放下粉盒,轻轻掐了一下安若:“往常柔妹妹也经常过来要这些东西,怎的没见你生气?如今反倒是不乐意了?”
安若揉着被捏的脸,嘴里嘟囔:“那不一样。”
以往是以往,现在是现在。也不知怎的,安若现在就是没有任何由头的讨厌苏玉柔。她觉得苏玉柔贪得无厌,每次都要把小姐都很喜欢的东西要走。
再说了,柔小姐身份没有小姐身份贵重,却还穿着比青小姐要好,这算哪门子事情。
“好了,不要生气了。快过来帮我更衣。”
两人捣鼓衣服半天,最后安若瞠目结舌眼睛落在苏菀青鼓鼓囊囊处:“小姐,你这也...等回头衣衫怕是要重新做了,若是不做的话,衣服怕是要破了。”
说着,安若还努努嘴示意。
苏菀青羞红了脸,去追打安若:“好呀,你这个小蹄子,青天白日的竟说浑话!”
安若咯咯声响起:“奴婢可说的都是事实。”
两人又是一番你追我打。
苏菀青这里气氛轻松得很,但是庄姨娘那里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她自从知道苏玉若可以去参加赏梅宴后整日提心吊胆唯恐苏玉若在宴会前出了什么岔子无法去参加宴会。
日子过得很快,眨眼间四日就过去了,明日便是苏菀青去参加赏梅宴的日子,可能是庄姨娘这几日警惕心比较强,故而一直没有出什么岔子。苏菀青检查完明日需要穿戴的东西以后就准备休息。
没成想,安若慌慌张张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小姐,出事了!出事了!”
苏菀青皱眉:“若妹妹出事了?”
“是,奴婢听庄姨娘院子里的丫鬟说,若小姐的脸上起了好多的脓包。”
......
苏菀青还没走进院子就听见一片混乱声,里面还夹杂着庄姨娘的哭声。走进去一看竟然连苏老太太都惊动了,老人家想必是歇下后又起来的。
苏菀青给苏老太太和苏高氏见过礼以后就站到了一旁,庄姨娘跪在地上,衣冠凌乱,眼睛红肿声音已然哑了。她膝行到老太太跟前:“母亲,万请您给妾身和若儿做主啊。若儿这个样子,妾身可怎么活啊。”
老太太扶住庄姨娘:“你先起来,先让女医看看是因为什么起了这毒脓。”
苏高氏在旁边说道:“万一是若姐儿自己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母亲和我也没法给你做主啊!”
“不可能!”庄姨娘反驳苏高氏:“若姐儿近几日一直在屋子里,哪里能碰什么脏东西,定是有心怀鬼胎的人害了若儿啊!”
“庄姨娘!”苏高氏提高声音厉喝:“你要注意分寸。”
老太太被两人吵的头疼,她拍拍庄姨娘的手说道:“莫急,二夫人说的对,且先等等女医是怎么说的。”
没一会儿,女医就从里间出来了,摇着头说道:“若小姐脸上的脓可能是沾染了脏物所致,但问题不大。等我开个方子,熬上几服药这脓几日便会消除。”
老太太问,“不知可有法子能够快速去除这脓疮?”
女医摇摇头,面有难色:“夫人,这脓虽好治,但也需要时日。”
待送走女医后,老太太掷地有声:“给我仔细的查,务必给庄姨娘和若姐儿一个交待!”
苏高氏试探问道:“母亲,依儿媳的看法明日的赏梅宴,若姐儿还是不要去了好,万一冲撞了宫里的贵人就不好了!”
老太太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对庄姨娘说道:“我库房里还有些补品,待会让下人们给若姐儿拿过来。至于赏梅宴,若是明日毒脓还没有消下去的话就先不要去了,免得惊了宫里的贵人。”
苏高氏点点头,叹息对庄姨娘说:“只是可怜了若姐儿,盼了这么久的宴会就没法子参加了。”
老太太抬了眼皮看向苏高氏,没有说话。
庄姨娘攥着老太太衣衫的手指甲都泛了白,眼睛低垂让人看不清神色,良久才哑着嗓子说:“是。”
老太太走后,众人也都陆陆续续散去,安若小声对苏菀青说:“小姐,咱们也回吧。”
苏菀青摆摆手,递给庄姨娘一个帕子拭泪:“姨娘也莫要着急,总还会有下次机会的。我那儿有上好的药,一会儿让安若送过来。”
说罢,对庄姨娘身边的丫鬟说道:“带我去看看若妹妹。”
里间,安若走上前撩起苏玉若的帷帐。苏菀青走上前去,只见苏玉若小脸上布满了毒脓,连原本的模样都看不出来了。
苏菀青用帕子捂住口鼻,走出去后对瘫坐在地上垂泪的庄姨娘说:“明日辰时,我和柔妹妹便要参加宴会了。今夜让若妹妹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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