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是在一阵说话声中被吵醒的。
谁在这么吵啊,大晚上的这是干嘛呢?!
等她用手背揉揉眼睑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装饰得乱糟糟的房间,里面摆放的东西也很奇怪,她从来没见过。
宽阔的空间,暗沉沉的墙壁,但能够从窗户看到外面的天色是亮的。
我这是,起晚了?
温梨动了动头,一阵钝痛传来。
明明她躺在床上睡得好好的,怎么会头疼?是半夜梦游掉下床了吗?她从不记得自己有梦游的习惯啊。
仔细想想,按照自己睡觉的样子,万一不小心掉下床,好像也大概是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掉下床了?
温梨用手撑着,慢慢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
却忽然间发现周围的环境不太对。
刚刚看到的不是在做梦吗?怎么会是真的呢?
谁把窗户用报纸糊起来了?怪不得屋里没光亮。
周围这掉漆斑驳的桌子上放的又是什么东西,最重要的是,正在用着的这床被子,为什么是带补丁的?她都多少年没见过这种被子了。
所以说,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温梨摸了摸头,触碰到一片粗糙的布,收回手指,看到上面隐隐约约有些红,感觉整个脑袋更疼了。
她的头上竟然缠了个绷带,刚刚动作稍微大了一些,就有些流血,不过还好疼的地方是在额头上,应该问题不大。
正当温梨迷茫的时候,一阵如潮水般的记忆瞬间淹没了她,为她带来了她此时并不是很好奇的答案。
怎么说呢,这算是穿越?
还是,借尸还魂?
怎么感觉那么难以接受呢?
作为一个虽然能自己修水管,但是连侦探推理小说都不敢看的女汉子,温梨是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觉得哪哪都是冷嗖嗖的。
哪怕平时想象天马行空的,从来没想过这么玄幻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是踩了什么狗屎运。
温梨并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她偶尔唯心主义一下,仅仅是因为有些事情用唯心的方式去想,会变得很唯美,比如说那个哲学家的“我思故我在”,多优美的句子啊!而恰好她很喜欢这些美好的事物。
可总体来说她还是个唯物主义者啊。
从刚刚得到的记忆中,温梨了解到,原主也叫温梨,跟她同名,是一名下乡知青,因为与好姐妹龌龊被设计下乡,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支援农村建设。
与其他知青相比,原主这种乖乖巧巧的性格让她着实吃了不少亏,但原主不是个傻白甜,很多时候只当是践行“吃亏是福”了。
毕竟这个年代的人是疯狂的,有很多的行为是没办法被约束的。而原主是个聪明的孩子,很多时候当做是破财免灾,便一直过得平平安安的。
从原主的记忆中能够看出来,她被家里养的太娇了,是属于除了温母偶尔念叨着“自家闺女不会做饭,以后说不定会被婆家嫌弃”这些话之后,会兴起“逼迫”愿主去烧个热水煮个粥,拌个凉菜之类的,至于其它的,原主还真的没做过。
从出生到现在,人生一直都顺顺利利的,而这次下乡大概是她受到的最大打击了。
原主的幸福让温梨牙酸。
现在这个破破烂烂的屋子,是原主在知青所的房间。一个屋子里住了四个人,屋子不是很拥挤,知青们东西少,显得有些空。
现在只有温梨一个人在,至于其他知青,都在田里上工呢。
说起来头上的伤,倒也算是个意外。原主跟其他知青一同摘野菜的时候摔下了山坡,算起来也不是很大的事,但不巧的是,摔下来的地方刚好有一块石头,当时就出血了。
其他人见了都吓懵了,手忙脚乱的把原主抬进了村里卫生所。
在村里卫生所看病的是个乡间赤脚大夫,当初战乱逃到这里,娶了当地的女孩,顺便就安顿了下来。
在老丈人的帮助下,搁村里开了个小诊所,医术不高,但能帮村民们治个头痛脑热的,连草药都是自己上山采的。后来被并入了公家产业,每天拿公分生活。
当众人把原主抬进诊所的时候,老大夫郝叔看到她头上的口子,也被吓了一跳。把把脉发现没有多大的事儿,就给开了几副药。
因为物资紧缺,尤其是这种医疗药品,连城里都不够用,更何况这种村里的小诊所。所以连消炎药都没拿。
到了晚上,原主就发起高烧。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况且原主跟知青所其他人关系一般,等到早上的时候就换了个芯。
至于队上的农活,队长主动给温梨放了假休息,让她好好养伤。
队长:这女娃娃又干不了什么活儿,顶着个大绷带来上工,跟亏待她这个伤员似的,歇着吧。
趁着其他人上工还没回来,温梨打算好好打量一下自己住的地方,未来几年内,这就是自己的窝了。
环境倒不太重要,最希望的还是不要遇到极品室友,极品室友这种事就像吃苹果吃到半条虫子,简直要恶心死了,希望不要重蹈当年大学时的覆辙。
温梨内心虔诚地祈祷着,缓慢而又仔细地打量整个房间的布局结构。
房间有点大,一边堆了很多的杂物,在最里边对头放了四张床,每边两个,温梨现在就在一张床上坐着。
床的旁边放着一张暗红色的桌子,紧接着立着两个掉了漆的柜子。再远一点,是一堆她看不清楚的物品,奇奇怪怪的,认不出来。
手腕翻转,手里凭空出现一面镜子。
温梨照了照,恩,还可以,虽然脸色有些黄,但五官精致,细细弯弯的远山眉下嵌一双雾蒙蒙的杏眼,未出声便带着三分笑意,小巧的鼻梁,微微有些挺,颜色分明的唇,泛着淡粉色。
跟自己原来的长相差不离,很好!
温梨微勾起唇角,显然对自己的相貌非常满意。
长相差不多,就可以装作自己是胎穿的,就当做是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吧。
虽然她也有一点好奇为什么两世记忆中的脸有九分相似,但前世跟别人撞脸这么多次,从初中撞到大学,一开始还会不舒服,但时间长了,倒也没那么介意了。
前世的的温梨也是一个五官精致的漂亮女孩,可是受不住美食的诱惑,微有些胖,原本清丽的长相硬生生撑出了一抹艳色。可是身高又撑不起大红色长裙,便只能挑一些与红色邻近的颜色穿衣。
温梨对此是很遗憾的,没想到换了个身体,倒是把那份艳丽压了下去。毕竟原主很瘦,自己胖。
至于肤色,还真的不担心,谁让她温梨是颗开了挂的大梨子呢!
“咚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
温梨迅速把镜子收起来,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中年女人,一见温梨睁着眼睛坐在床上,脸上便浮现出一抹笑容。
“梨子,你醒了。”卢氏把手里的碗放到桌子上,上前拉了拉温梨的手,摸着额头试了试温度,“终于退烧了。”
卢氏松了一口气,把碗递给温梨,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这孩子终于退烧了,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给三姐交代啊。
温梨双手接过,对着卢氏笑了笑,脸颊浮现一个小酒窝,眯着眼低下头喝药。
她看过原主的记忆,知道对面坐着的是原主的小姨,现在也算是她的小姨了。
温母姐妹三个,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姐姐嫁给了一个木匠,温母算是三个女孩中间最有心眼的了,不想干农活,不想一辈子待在乡下看天生活,也知道读书有用,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就努力读书。
也幸好温梨姥姥一家并不重男轻女,女娃想读书想出人头地也愿意供,后来上了中专分配了工作,又嫁给了身为城里人的温父,也算是山窝里飞出去的金凤凰了。
因为有个当工人的姐姐,温母妹妹卢小霞的婚事也好了很多,卢姥姥一家挑来挑去,选了现在的何家村村长。
当温梨要下乡的时候,温父温母四处托关系,才堪堪将温梨转去了妹妹在的村子,在这里有妹妹照应着,一家人也放心。
可天不遂人愿,原主从山坡上跌下来,碰到了头,醒来就变成了现在的温梨。
卢氏等温梨喝完药,嘱咐温梨好好休息,就掖了掖被角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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