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1章

    “你在笑什么？”对于齐梦突然而至的轻笑声, 孟清不禁有些疑惑。

    “没笑什么，就是觉得你说得很对。”孟清这么直截了当地问了，齐梦惊得立刻收起笑容, 面色又再恢复如初。

    孟清满腹狐疑地望着齐梦，怎么都不觉得她的话能让自己信服, “真的？我怎么觉得我被耍了呢？”

    “当然是真的, 仔细想想确实是因为有你，我们才能成为朋友。”的确，虽说齐梦刚才笑的的确不是这个，但此刻她所说的这句话，完完全全出于她的真心。

    “只是朋友吗？”孟清轻声低喃一句, 声音瞬间淹没在了餐厅的一片嘈杂声中。

    齐梦听不大真切，不由“嗯”了一声, 语气温柔, 尾音又带了点上翘的感觉，分明入的是孟清的耳, 却更像是击打在了她的心上。

    可爱。

    这是孟清脑中此刻唯一的念头。

    她的齐梦，今天格外的可爱。

    不对，她的齐梦, 每天都特别特别可爱。但今天, 相比往日的她来说更多了一分撩人。

    “孟清，你刚才说了句什么？”见孟清沉默着没有说话，齐梦以为是她没听清自己的这声疑问，随即便又补充着问了一句。

    “我说, 你今天特别美。”孟清承认自己一直很怂，唯一所做的勇敢事大抵就是约了齐梦来吃烛光晚餐。

    是的，这一顿被她称之为“烛光晚餐”，不仅是因为桌子中央摆了蜡烛，烛光轻轻摇曳着，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在心中其实已经计划好了一会儿该做的事情。

    第二件勇敢的事情是，她要对齐梦做一件她从来只敢在梦里去做的事。

    在听了孟清这一句话时，齐梦微蹙的眉头在那一刻稍稍松开一些。

    “我今天特别美吗？”下一秒她再次轻柔地笑了，烛光映衬着她的脸庞，岳轻衣有一瞬间的恍惚，“那就是因为化了妆的缘故。”

    是的，孟清恍惚了，但真正恍惚的，实际上确实是岳轻衣。

    这是她很少会犯的错误。

    无论是什么电影或者什么电视剧，她在拍摄时从来认真专注，对自己要求算是比较严格，除了最初开始演戏的那两年时而会在拍戏时犯错，近几年来想看她这副模样的机会几乎不存在。

    但这一次，她是真的恍惚了。

    不过，这一镜头要拍摄的内容无关孟清，如此一来，岳轻衣恍惚一瞬的那个镜头便并未被拍进摄像机中，除了坐在岳轻衣对面的江心恬外，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个“多余”的表情。

    “咔！”

    在曹导的一声喊下，这一镜内容算是拍摄完毕了，紧接着他们要开始拍下一个镜头。

    “小江，拍得不错！各部门赶紧准备下一镜，快！”虽不忘夸赞江心恬一句，却也并不去听来自江心恬的含羞道谢，曹导在夸完江心恬后又赶紧对着喇叭大声喊了一句。

    他这一声被喇叭传得很远，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的剧组人员又重新抖擞了精神，带着十二分的热情迎接接下来的拍摄。

    江心恬望向岳轻衣，见对方早已出了戏，此刻面带温暖笑容的是她岳轻衣本人。

    “演得挺好的，接下来继续加油。”岳轻衣给江心恬鼓了鼓劲，之前的所有情绪都如同烟尘飘散，再不复存在。

    看来啊，刚才轻衣愣愣的表情其实不过是在配合自己拍戏罢了……回想起那个瞬间，江心恬的心几乎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但拍完后她才知道，一切不过是自己想多了。

    轻衣确实是个很敬业的演员，即便她人不在镜头的拍摄范围之内，但她的心依然在戏中。

    这也是江心恬敬佩她的其中一点，如此敬业又优秀的人，她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

    “好，我会的。”眼中的淡淡忧愁逐渐被满满的坚定所取代，江心恬用力点点头，也在心中给自己加油鼓劲。

    即将来临的那场疑似“亲密戏”的戏，只要你把眼睛闭上什么都不要去想，你就绝对可以顺利完成。不要方，加油江心恬。

    深吸一口气，江心恬又再重重吐出，逼着自己赶紧冷静下来。

    又是一场戏开拍，这一次特写切的是岳轻衣。

    在这一镜中，江心恬不需要做什么事情，只要静静听着岳轻衣讲台词即可。但她听得认真，很快也入了戏。

    这算是她来到剧组第一次，和岳轻衣如此静距离地面对面坐着，只看岳轻衣演，只听岳轻衣说。换作平时她早就该接着岳轻衣的话讲下一句台词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亦是让她感到享受的。

    凝神注视着江心恬的双眸，岳轻衣在其中看到了一些内容。

    江心恬的眸子太过纯净，其中只带了三分钦佩及七分爱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干净得不像话。

    .

    “好了，我们快吃吧，一会儿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菜上齐后，孟清看着这一桌子琳琅满目的佳肴，心情无比愉悦。

    当然她之所以会这么开心，除了美食之外，最大的一个原因自然还是齐梦。

    “好。”齐梦应了一声，莞尔笑着。

    于是，她们开始吃饭，各自微微埋下头去。

    吃饭的过程中，孟清时不时抬头瞥齐梦一眼，心情愉悦得恨不得哼起歌来。

    孟清如此，齐梦亦是如此。她也曾偷偷看了孟清几眼，唇角轻抿偷偷笑着。

    但她的性子到底是要比孟清矜持的，她也很开心，但并不想哼歌，更不想跳舞，她只是静静地微笑，让心逐渐沉静下来，这样便足够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孟清与齐梦的这顿晚饭到这里也吃得差不多了。

    孟清问齐梦这一顿吃得还行吗，齐梦当然觉得特别丰盛，也吃得特别开心。

    “这个回答我不是很满意，这样吧齐梦，你闭上眼睛，我送你一样东西。”孟清一双藏着机灵劲儿的眼睛骨碌一转，突然乐道。

    “嗯？”孟清说得倒是轻松，但齐梦哪会这么轻易就闭上眼睛。

    “嗯什么嘛，快点闭一下眼睛啦，不然不送你了，我去送给别人了。”

    虽然明知道孟清是在开玩笑，但齐梦还是乖乖闭上了双眼。

    因为好奇，她的眼皮在轻轻打着颤，极其细微的小动作，她也想要克制，可惜它们并不受她的控制。

    表面上，似乎齐梦颤着眼皮确实是因为好奇，但实际上，之所以会这样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江心恬的紧张。

    她的紧张情绪很完美地融入到这段表演中，这正是导演想要看到的结果。

    眼看着齐梦和孟清就这样面对面，一个睁眼一个闭眼僵持了太长时间，对于前方未知的情况江心恬是越发焦急。

    怎么还不喊咔啊……

    这个问题在那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在江心恬心中响起无数次。

    越焦急越难耐，眼看着江心恬眼皮打架越发剧烈。她的脸颊上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温热的触碰，她的心脏在那一瞬间紧紧收缩，连同着呼吸一同一滞，险些窒息。

    这里不会有人再比她更清楚一件事情——刚才的那阵触碰便是来自于岳轻衣的轻吻。

    这一下来得让她猝不及防，那一刻她的双眼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睁开来，但好在她到底还是强逼着自己忍住了。

    岳轻衣的吻来得很快，却也很短暂，就在江心恬仍旧愣在当场的时候，曹导的喊“咔”声终于姗姗来迟。

    “咔！”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终于松了一口气，却独独有一人呼吸仍旧急促，心跳仍旧剧烈。

    江心恬蓦地睁开眼睛，本以为眼前该是和闭眼前一模一样的场景，却未曾料到入眼竟是岳轻衣一张放大的精致脸庞。

    江心恬登时睁大双眸，眼里透出的难以置信成功逗笑了岳轻衣。

    “非常好，这段又是一次过！”不等岳轻衣开口，曹导的声音在这两个面对面距离彼此咫尺之近的人耳畔响了起来，“啧啧啧，简直完美！小江你明天过来的时候我再给你讲讲这两场戏，今天就先拍到这里，各部门自己准备一下下班吧，该怎样就怎样。”

    他这样喊了一句，便又自顾自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其他工作人员，也都开始收拾东西，现场只剩下江心恬和岳轻衣二人还待在原地，似从方才开始便一动未动。

    “轻衣……你……”见岳轻衣眸中映出星星点点的笑意，江心恬似如鲠在喉，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表现不错。”岳轻衣此刻是弯下腰面对着江心恬的，且她也保持了这个姿势较长时间，这会儿她许是也觉得受不住了，便终于挺直了腰板。

    离了来自岳轻衣的紧紧注视，江心恬总算是可以松半口气了。

    但她虽松了那半口气，岳轻衣的那句话却依旧萦绕在她心中，怎么都挥之不去。

    可惜的是，她仍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久久地呆坐着沉默。

    “一起去吃顿饭吗？”见江心恬缄默不语，岳轻衣唇边脸上的笑容并不削减半分。

    既然江心恬无法开口，那便由她来说吧。

    “嗯？什么？”也不知道是真的没听清，还是单纯想听岳轻衣再讲一遍。

    但岳轻衣知道，倘若是江心恬，那么答案一定只能是前者。

    岳轻衣极其耐心地将刚才的问题又再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她特意抬高了音量，相信江心恬一定能听得十分清楚。

    “我……”第二次，江心恬是真的听明白了岳轻衣轻柔话语中所想表达的意思，她正在想着该如何开口回绝，却不知为何突然从唇齿间挤了个“好”字出来。

    我……

    一时间，江心恬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炸了。

    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鬼话？！

    “好，我们先回酒店吧，去把东西放了，也给你时间，想想要吃什么。”还未等江心恬反应过来，岳轻衣又接着说道，直接替她做了主。

    “……行。”

    说出口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既然已经这样答应了岳轻衣，江心恬索性也就不再挣扎，听天由命吧。

    她的内心既高兴又纠结。

    回酒店的这一段路上，三个人——江心恬、岳轻衣以及小艳一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过什么话，她们就这样安静地走在路上，虽说走在一起，却似乎不过是同行的陌生人。

    小艳是冷得不想说话。

    岳轻衣是因为江心恬不说话，她也就不去打扰，让对方静心思考。

    而江心恬，她则真的是想问题想了半天，不说话只是因为心中的那份激荡仍旧久久未能平静下来，于是她也就开不了口了，即便开口也都是“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路走了多久才回到酒店，直至上了电梯到了楼层，下了电梯又进了房间，这才将包与剧本往一旁桌上随意一搁，整个人直接瘫倒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就这样僵硬地靠着沙发背。

    即使被寒风吹了那么一路，她的双颊依然通红一片。而别人无从知晓的是，不仅是双颊，她的心脏亦是跳动剧烈。

    时间在无知无觉中悄然流逝，江心恬也不知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拿出的手机，只是下意识地点开微博点进自己与月的私信，像发了疯似地大了一长串消息给对方发去。

    江小心：月你知道吗！！！我今天跟轻衣拍了一段特别特别……嗯……就是有一点点亲密的戏吧……

    江小心：不行了，我都不敢回想，想起来就真的……唉……只能说情绪真的很复杂。

    江小心：而且月你知道吗，拍那场戏的时候我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太吓人了……

    江小心：可是轻衣真的很温柔很温柔，当她……的那一刻，我的心脏跳得太剧烈了，我觉得我可能随时会猝死。

    江心恬一连给月发去四条消息，这个时候时间尚早，她知道月不一定有时间回复自己，但依旧极度期待着能在下一秒就收到对方的回复。

    大概是她幸运吧，月果真如她所愿秒回了她的消息。

    月：心心，嘘，不要轻易说“死”这个字。

    月：所以……是吻戏吗？[偷笑]

    月总是这么厉害，一下子就能猜中江心恬想要表达却又不知如何表达的内容。

    江心恬正欲立刻给她回个“是的没错”过去，却猛然想起今晚那一场戏应当算不得是“吻戏”。

    只是一个亲脸，应该……算不得什么吻戏吧？

    江心恬内心不免有些纠结，但也并未将月话中的错误彻底纠正过来。

    江小心：就是轻轻亲了一脸啦，别的没什么。

    江小心：但我后来不太敢看回放，总觉得特别奇怪，就挺害羞的。

    江小心：拍完那一场我跟轻衣今天的戏份就结束了，我回到酒店也有十几分钟，但我刚才照镜子，发现我脸上的红晕竟然还没能消下去。

    江小心：真的太丢人了，唉，一会儿还要跟轻衣出去吃晚饭，我这张通红的老脸可怎么办呀，在线等急。

    月：亲脸也算吻戏。[偷笑]

    月：不丢人的，你就跟她解释你脸上血管毕竟明显，所以比一般人容易脸红。

    月：吃晚饭就你们两个人吗？

    江小心：等一下！这个解释真的行得通吗？轻衣真的会信？我怎么就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江小心：月，你不会是想害我吧？

    江小心：是的，晚饭就我们两个人，其实我想拒绝的，因为你知道我是不希望自己离轻衣那么近的，我怕我在离开时会特别难受。

    江小心：但是啊，我的嘴总是比我的大脑快半拍，总是不受我控制，真是气死我了！

    月：心心你好好想想，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你这么讲就真的太让人伤心了，我只是真心想给你出谋划策而已。

    月：别气别气，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可以提供我的想法给你作为参考。

    月：我觉得，如果结局注定是分别，那倒不如在过程中放开了去多享受一下。

    月：既然你已经答应人家了，就好好去吃这顿晚饭吧，吃得开心点。

    月：或许……这是你最后一顿和岳轻衣单独一起吃的晚饭呢？

    江心恬没有立刻回月的消息，只是看着对方所说的话发起了愣。

    其实月的观点她并不那么赞同，她是觉得，如果结局注定是悲剧，那么在事先知道结局的情况下，她所能做的便是及时抽离，以防自己越陷越深。

    但她同样也知道，和岳轻衣相处的时间越长，即便只是远远看着对方，她仍旧会控制不住往里陷。

    无论怎么做她相信结局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越陷越深难以自拔，一样的痛苦。

    如此一想，江心恬豁然开朗，彻底接受了月的说法。

    倘若结局注定是分别，那倒不如在过程中放开了去多享受一下。

    紧咬着的唇终于被它的主人松开，江心恬轻抬眼眸，纤长睫毛随之轻颤一下，漂亮的眸子似乎也在那一刻亮了起来。

    江心恬将手机拿高一分，指尖在其上飞舞着。

    平日里江心恬与月总是你一言我一句，到了这会儿她们的聊天模式却转变成了你七言我八句。

    不仅是江心恬，就连月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在江心恬没有回复她的这段时间内，她将她们刚才的聊天记录又再重新翻看一遍，越看越是忍不住唇角的笑意，唇角的弧度在不自觉中不断扩大。

    当她将聊天记录翻到最底部的那一刻，江心恬的最新回复也跳了出来。

    江小心：我好像明白了，月，谢谢你。

    江小心：我突然一下子感觉，所有事情都在往美好的那一个方向发展。

    江小心：这种感觉挺让人舒服的。挺好的。

    在打完最后那三个字后，江心恬又再盯着它们看了好几秒的时间。

    挺好的。

    是的，一切真的都挺好的。

    即便结局注定是悲剧，她也可以让这段记忆成为她这一生当中最美好的回忆。

    她该知足的。

    月的消息又很快发了过来，江心恬正想回复，却不小心指尖轻滑过屏幕，直接让从她与月的聊天列表回到了她的好友列表。

    而当她想要重新点进与月的聊天框时，她的目光被屏幕下方那个醒目的红色数字1吸引了过去。

    江心恬再清楚不过，这个提示意味着有人请求添加她为微信好友。

    但……是谁呢？

    怀着好奇的心情，江心恬点开了那个提示。

    【“岳”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没有任何加好友备注，仅是这样短短一条加好友提示，足以将江心恬震得瞬间说不出话来。

    即便没有备注，光是看这个网名，以及这个头像江心恬便可以清楚地知道，这个“岳”，就是岳轻衣！

    江心恬的心跳漏了半拍，就在她看清这条提示的那一刹那。

    这……

    我……

    此时此刻，江心恬的心情到底有多复杂，这一点实在难以言喻，即便是身为一名作者的她，亦不能彻底理清自己这份心情中所夹杂的复杂内容。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轻衣竟然来加她了？！

    江心恬觉得自己仅存的一点理智正在逐渐崩塌，在她的认知当中，现在这桩事情发生的概率为0%。也就是说，岳轻衣绝对不可能来加她的微信，这是一件不合乎常理的事情。

    犹豫与纠结半天，江心恬还是决定先不加岳轻衣为好友。

    她想再等一会儿，看看这场美梦会否自己醒来。

    但等了许久，除却月发了个“心心你人呢，怎么不回复我”的消息外，周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江心恬数次点进那个提示栏中看到的都依旧是岳轻衣想添加她为好友的那条消息。

    时间又悄悄过去了几分钟，但对于江心恬来说，漫长得就如过了一年那么久。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却仍是没有添加岳轻衣为好友，而是给月发了消息过去。

    江小心：月……就在刚才，发生了一件特别震惊我的事情。

    江小心：你能告诉我，我现在不是在做梦吗？

    月：发生什么事了？

    江小心：就在刚才，我收到了轻衣的微信好友添加请求，这也就意味着……

    月：这也就意味着，你们马上就要成为微信好友了。

    江小心：不是，这就意味着我可能已经疯了，已经疯到痴人说梦的这个地步了。

    月：不，你没有疯。心心你醒醒，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现在重新点进微信，打开信息栏，按下那个“同意”按钮。

    月：去吧，勇敢点。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你个精分，要是被江心恬发现了这个事实，看你尴不尴尬。

    简直了，我都替某人感到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