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多少?”
“看起来应该有上万两了吧......”
“他是不是听说了周宜霈找我们麻烦的事儿了,然后专门来送一趟钱?”
“哇,三皇子让我有些刮目相看呐!”
小伙伴们震惊之余小声议论,秦知若更是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她飞速朝门边看了一眼:“瑶瑶,去看着门口别让人进来。”
“哦哦好。”
见秦知瑶把门关好,她才定了定神,却没有再打开檀木盒。方才惊鸿一瞥扫到最上面的银票是一张五百两,这个厚度......她凭心自己粗略数了一下,可不真得有个万八千两的!
卧!槽!
秦知若腾地一下站起来,这他妈谁能收啊!
“知若?”
“姐?”
“你们、你们先在这继续,我出去一趟。”秦知若吞了吞口水,心口跳的厉害。
“这个事儿先不要说,我去去就回。”
她把檀木盒合得严严实实,幸好是在隔间内,戴春林的师傅还没进来。几个姐妹本来还被三皇子的豪壮和贴心惊叹,结果见她表情严肃反应似乎不是很好,虽有不解依然纷纷点头表示不会说。
秦知若调整好状态,手中捧着木盒,气定神闲撩开门帘出门。
在门外的店员正好领着胭脂师父过来,见秦知若有意离开,忙迎上贴心关问:“秦小姐可是有何需要?小的能帮上忙吗?”
她淡淡笑道:“无事,有一朋友正巧在外面,我出去一趟,不必劳烦店家帮忙,且去雅阁送上胭脂吧。”
秦知若独自走出戴春林的大门,根本就不用找,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以及马车前那道气宇轩昂的瞩目身影。
前门大街车水马龙,人流熙攘,萧成煜没想到秦知如突然就出现了,眼底有一丝惊喜。
秦知若看他对自己笑了笑。
不知为何她心里腾起一股火,笑?你还敢笑!
她气势汹汹冲到萧成煜身前,此时她也没管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冲着萧成煜抬抬下巴,示意上马车。手指威胁似的敲了一下手中的檀木盒。
萧成煜本来看见了她心下正开心,结果见秦知若面色严肃,却是不开心的模样。他敛了笑容,心中些微忐忑,沉默地同她一起登上马车。
“阿......”
咚!
密封的马车内,秦知若咚一声把装满银票的盒子放到二人中间。
“这里是什么!”
萧成煜一时微怔,想了想轻声谨慎道:“银票。”
“你知道这是银票啊?”秦知若气笑,紧接着面容在一瞬间严肃下来。
“你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两江大案,全大越都知道你家是个什么情况。结果今日你给我送这么一大盒子......那啥!若是不小心被别人知道了你还嫌身上背的弹劾不够是吗!生怕别人抓不到你的把柄!外人道燕王殿下铁面无私,雷厉风行,自觉愧于天下,倾尽家财赈济灾情,在两江殚精竭虑数月,凭一己之力博得一个仁义的好名声。难不成要为了这个毁于一旦?!萧成煜,你可真是、真是......”
秦知若气得没话说,她在戴春林看见这一盒子银票的时候就觉着大事不妙,虽说年初大案的事情过去了,但这件事的影响是持久的依旧。三皇子一脉现如今的情况就如同冰层下的暗流,表面平静,但冰下暗流汹涌。
现如今燕王势力虽然有些走下坡路,却依然有稳健的支持核心,从两江归京之后的兵权也并没有被皇帝收回,这说明在圣上心中,虽然恼怒不满,但三皇子还是占有地位的。
还未失圣心,这一方面是保障,一方面也更容易增加危机。每走一步都要谨慎小心,万不能再受一次创击了。
所以秦知若对银票的反应才这么大,换一般心思单纯的闺阁女子也许注意不到这些情况,但是她不一样啊,以前还没遇见萧成煜的时候,因为剧情原因她没办法必须加强关注,慢慢的也懂了一些朝堂形势,现如今他们有婚约在身,那她对萧成煜的事儿就更关心了。
毕竟大家以后就是同一条船上的战友了,可不能自掘坟墓啊大哥!
“我今日就当没见过这东西,你拿回去!”
秦知若把檀木盒往萧成煜方向推了推,义正言辞表示拒绝。哼,幸好刚才没数有多少钱,拒绝不会心痛。
萧成煜半天没有反应。秦知若狐疑抬眼看去,发现他表情怔愣,眼底却翻滚着让人看不懂的波澜。
“阿若,你关心我。”
声音落在额心带起一阵酥麻,她因为方才一通激动的话语身体不知何时靠得他比较近,看着眼前陡然放大的俊脸,秦知若没由来一阵紧张,反射性闭上双眼。
温热的气息在额前徘徊,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我错了,你别生气。”耳边响起喟叹,她感到自己的头被一双大手轻轻摸了摸。
“我只是不想让别人小瞧了你。谁都不行。”
然而秦知若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了,她满脑子都是......
靠啊......我特么......为什么要闭眼睛??!!!!
***
“谁敢小瞧我!”
秦知若火速退开,声音颇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尖锐。后背挤在车壁上,与萧成煜拉开最大距离。
她安慰自己,毕竟不久之后是要入皇家族谱的人,身为事业粉,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可以有命享受荣华富贵,再退一万步来说,荣华富贵可以没有,但是命万万不能丢啊!
“你这是多此一举,今日那周宜霈根本没伤得我一根汗毛,我还把她气哭了。”她稳了稳神色镇定道:“这种小事,我自己就能解决。”
“阿若这么厉害。”
“这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大部分时间我还是很温柔的。”
不管秦知若此时温柔不温柔,萧成煜眼中的温柔可马上就要化成水了。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上一世,那时二人刚成亲不久,自己的情况与现在差不多,为了韬光养晦,王府内很是清贫,婚礼规格也是从简。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他那时也年轻,多少心中有所不甘,曾故意与阿若说王府清贫,难为她刚一嫁进来就过苦日子。
他知道自己不该,但就是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想看看自己的发妻在他身处困境时会有什么反应。
到现在他都记得阿若当时那复杂的眼神,好像在说,你一个皇子沦落到今日这地步实数不易。
“突厥国是不是挺有钱的?你可一定不能输啊。”
他记得,自己当时笑得异常开怀。也是从那时起,他心中有了牵挂。
萧成煜从回忆中回归现实,他看着手下精巧的木盒,突然笑着问她:“你打开盒子看了吗?”
“看了一眼,周围人多。”秦知若如实道。
“你再看看。”
秦知若脸上冒出一个问号,为什么还要看,这不就是一盒子银票,难不成还有别的东西吗。
萧成煜不依不饶,还主动把盒子推过去:“现在周遭没有外人,你再打开,仔细看看。”
“......”这表现,就差直接告诉她盒子里还有别的东西了。
她将信将疑拉过盒子,左右在马车上谁都看不见,谅萧成煜也不会害她,便抬手就打开了檀木盒。
入目还是晃人眼的大把银票,秦知若拿起那一沓小声问了一句:“这有多少?”
“三万两。”
“......”
“你放心,我敢送便是不怕被人知道。”萧成煜怕她生气,专门补充道:“这些不多的。毕竟我也是堂堂一朝王爷。”
“............”我爹一年的俸禄才五百两!!这万恶的封建主义!
秦知若把银票一股脑拿出来放在一旁,露出来盒子底部,“咦。”
这最底下有一块黄绸包着的东西,她打开绸布,发现那是一块金镶玉的华贵腰牌,美玉正中用隶书刻着一个“尧”字。
“这是......?”她拿起玉牌仔细看了看,上好的和田美玉,边缘镶金雕刻成蛟龙祥云,既精美又大气,一看就是不凡之物。
萧成煜这才道:“这是我的随身腰牌,尧是我的表字。”
三皇子萧成煜,表字君尧。
刻有表字的腰牌......这不就是...... 传说中的......定额......情信物?
“不可不可!”秦知若急忙摇手。这东西哪能随便能收的,不行不行!
“我不能收。”
“为何不能?”萧成煜见她不愿收下自己信物,声音竟有点可怜。
“这、这不合礼数。”
萧成煜抿唇,竟直接把腰牌塞到她手心中,那腰牌正好手心大小,说是腰牌,其实更像金镶玉佩,硌得秦知若手心发烫。
“你我之间,不必礼数。”
“可是......”
“没有可是。”萧成煜握住她的手,连同腰牌一起全部牢牢握在掌心中。
秦知若瞪大眼睛。额前突然罩下阴影,落下一片昏黄的颜色,和无法忽视的炙热温度。
“阿若,别拒绝我。”
安静的马车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和热闹,秦知若被抵在马车内壁和一堵宽阔的胸膛之间,没有来得及闭眼睛。
你说话就说话,好好的......动嘴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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