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灵灵心中充满豪情壮志, 下定决心要比毒.药跑得更快, 回去后也不跟国君一起吃饭了, 直接跑去查资料。
封厉问起时,简总管答道:“娘娘找鹿角山的地图去了。”
封厉:“只有鹿角山?”
简总管道:“还有您当年去下友国的事儿, 娘娘这些天逮着个人就问,说是好奇您的过去。”要简总管来看, 宫里真是没有哪个比贵妃还活泼的了,刚刚上位那阵儿, 怕得跟只鹌鹑似的,处处谨小慎微, 在国君面前更是连说话都要温柔几分, 这才过去多久, 便原形毕露了, 想起娘娘回来时连行礼都懒, 挥挥手直接走人那模样,简总管真想摇头叹息。
封厉在旁听着,简总管见国君不说话, 笑道:“要说王上您的过去, 谁还能比您自个儿更了解?娘娘为何不来问您呢?”
封厉道:“她不是不来, 她是不敢。”
简总管惊讶, 贵妃如今都大胆成什么样了,连藏幽阁都敢偷偷摸摸进去,到国君跟前问些旧事怎么就不敢了?
封厉道:“那几个苗人呢?”
说起正事,简总管面色严肃了些, “已经送到樊婕妤那儿了。估摸她这会儿该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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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婕妤何止后悔啊,简直是悔不当初!
她被打了几十棍子,伤得连路都走不了,却要被迫跪在地上抄书,被折磨了将近一个月,好不容易等来了救兵,结果宫中舆图早上送出去,当天晚上,那四人就被打断了四肢扔到了她面前。
当瞧见那几人熟悉的面容时,樊婕妤惊得险些将眼球给瞪出去。
一直盯着她抄书的李公公在旁边道:“婕妤主子瞧好了,这几人可是您的旧识?”
樊婕妤疯了才会承认,连忙道:“你在说什么?我堂堂镇国公嫡女,怎么会和这些苗人相识?”
李公公皮笑肉不笑,“可这四人身上为何会有您的信物?”话毕,又有两人被拖上来,“这二人一个是您宫中侍女,一个是御膳房运泔水的,今日卯时,您的侍女取了牌子,将一样东西交于了运泔水的小太监,这小太监再趁着职务之便将那东西偷送出宫交给了这几个苗人,证据确凿,您还不肯认?”
听了这些话,樊婕妤的脸色一下白了,她无从辩解,只得喊道:“我要见镇国公,我要见国君,你一个奴才,凭什么审问本宫!”
李公公却不理会她,命人将那几个苗人泼醒。在此之前,这几人已经遭受过几轮刑讯审问,身上的武器全部被搜走,前半生所学没有半点用途,还被人当个蝼蚁一样羞辱折磨,早已经没有了初到都城时的傲气,满心只有被樊婕妤出卖的愤怒。
如果不是樊婕妤太蠢暴露了他们,他们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四肢被打断的痛楚愈发加深了这种恨意,几人一见到樊婕妤,当即愤然质问,一句句将樊婕妤那点老底掀了个底朝天,原来这樊婕妤压根不是镇国公之女,而是他们这一支苗人为了报复国君安插进来的棋子,只为了夺回三十年前被盗走的一卷手札。
樊婕妤当苗人时过的日子,压根比不上国公府和宫里的,她这么多年待在启安国,早就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此刻这几个曾经的救命稻草反倒成了拖她下深渊的毒爪,她怎么可能痛快?再加上这些时日以来在宫里受到的折磨和鄙夷,她怒气上来,竟不管不顾地就要杀人灭口。
若是曾经的樊婕妤,还真有几分可能做到,可是如今她所有的蛊虫都被搜罗走,身体又因伤势未愈虚弱无力,一把剑才刚抽出来,就被李公公一个弹指打飞了出去。
樊婕妤一剑被打飞出去,只觉得遭受到莫大耻辱,“这几人分明就是诬陷,本宫绝不会认!那些证据是伪造的,侍女也早就被人买通!我要见国君!我要将今日之事禀明我父,求镇国公为我做主!”
李公公见她如此顽固,摇头道:“婕妤您怎么至今还看不明白呢?”
“你什么意思?”察觉到这老太监话里有话,樊婕妤神色变了变。
李公公手一摆,立刻就有几名身强力壮的宦侍将无关之人一一拖下去,待到室内只剩下他和樊婕妤二人时,他才俯下身,故作神秘地对樊婕妤道:“婕妤您也知道,如今宫里最受宠的是贵妃,您得罪了贵妃娘娘,在国君那里,只剩下了个死字,与其屡屡受辱,倒不如老老实实认罪,兴许啊,贵妃娘娘瞧了高兴,还能让您死得痛快些。”
贵妃贵妃!又是那个女人!不,她不能坐以待毙!
直到今日,发现一切没了指望,樊婕妤这才想起来要拉拢这个她看不起的阉狗,“那贵妃不过是宫女出身,我父可是堂堂镇国公!李公公,那几个苗人的诬蔑之词你可不能信,只要您肯替我向镇国公送封信,无论结果如何,我樊家都记您这个大恩!”
言下之意,宫女出身的贵妃现在看着风光,但哪天被国君厌弃,就再也没有翻身之地,可樊婕妤不一样,只要有镇国公在,国君就不得不给她几分脸面,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为了贵妃而去弄死樊婕妤。
李公公看清她眼底对贵妃的怨恨,轻轻一笑,就在樊婕妤以为他答应了事,他冷冷道:“婕妤您还看不清呐!我早就说了,在国君那儿,贵妃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还是安心地去吧!”
樊婕妤瞪大了眼睛,身子却软倒了下去,也不知那老太监对她做了什么,樊婕妤明明觉得自己意识清醒,什么都能听见看见,可偏偏她浑身上下哪里都动不了,只能僵硬地躺在那里任由那老太监将她抬起来。
她整个人被粗鲁地套进了一个麻袋,有人抬着她走了不知多久,她感觉到周围又亮堂起来,似乎进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宫室。
抬着她的人将她扔到了地上,她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
“樊婕妤这回总该恨透贵妃了吧?”
“何止恨透,我看她恨不得将贵妃活剐了。”
“她再恨又能如何呢?贵妃娘娘要挖她的心脏出来瞧瞧,国君都依了……”
麻袋下,无法言语的樊婕妤目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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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灵灵就着烛火看了大半夜的书籍和地图资料,遇到不懂的就死记硬背下来,总算是把鹿角山及其附近的地形都啃了下来。
她倒不担心鹿角山跟十几年前的不一样,毕竟这时代的地图更新得慢,地形位置也不像现代社会那样日新月异,十几年一成不变太正常了。
背完地形资料,她又假设了几种被人追杀的路线图,没等她把这路线图画下来,一旁的惜翠和怜青就催促她去休息了。
姚灵灵揉了揉眼睛,再看看外边黑漆漆的天,点头同意,也是,还是白天学习比较好,晚上学习太费眼睛了。
也许是因为今天学习太累了,姚灵灵洗漱后躺到床上没多久就睡死了过去。
主人入睡,栖梧宫立刻陷入了沉寂,灯火也一一灭掉。
惜翠和怜青再检查了一遍,确定一切都好后便放下帷幔,脚下无声地走出了贵妃寝宫,刚刚步下台阶,忽然就听到了那细微的、松石相撞的声音。
两名侍女立刻垂首行礼,低垂的目光只能看到来人一片红底黑纹的衣角。
那人问:“她睡下了?”
惜翠忙道:“娘娘背书累了,刚一沾枕头就睡沉了。”
“下去吧!”
惜翠和怜青齐齐屈身行礼。两人往后退时,就见国君步伐缓慢地踏入了贵妃的寝殿。
封厉撩开帷幔时,就看到姚灵灵睡得踢开了被子,白色寝衣稍稍敞开,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
他目光深了深,在床沿坐下,抬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入手比以前圆润了些。看来最近没少吃肉。
封厉笑了一下,食指在她手腕上点了几下,已经睡熟了的姚灵灵对此自然一无所知,一张小脸在月光下泛着微微光晕。
“很快,不会痛。”话音刚落,他手中一根针挑破了她的手腕,而他另一只手里,一只蓄势待发的小小蛊虫闻到熟悉的血味,开始焦躁不安地来回爬动。
姚灵灵睡梦中忽然觉得一疼,手腕缩了一下,却被封厉重新握住。他轻轻哼了一支小调,柔和的声音安抚了睡梦中的姚灵灵,同时给与了那只蛊虫目标。
原本彷徨不安的蛊虫仿佛受到牵引,很快就朝着被挑开的血口钻了进去。它在皮肤底下一直往前钻,一直爬到姚灵灵胸前才停了下来,渐渐地,化成了一点殷红的印记,看着像一颗痣,而之前被封厉挑开的一点口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国君手札》
——到了一定程度的怨恨,比任何毒.药都歹毒,这也是蛊虫最爱的养料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大姨妈的影响,这两天码子一直没有状态,坐了好久就是找不到感觉。希望过几天好点吧!因为大姨妈影响耽误的更新,等过去后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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