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继雪山逃亡后，千手扉间又梦见自己被八爪章鱼缠住身体往海底拖，他挣扎着，手脚都动弹不得——

    他大口喘息着清醒，张着眼睛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可以看清天花板上晶莹剔透的冰花，便发现自己被绳子捆起来了。

    “！”

    千手扉间动了动，像只大青虫一样扭来扭去的联想让小白毛丢脸的放弃了挣扎，觉得自己会做那么一个梦也有道理。但是为什么？昨天还能保持好形象的雀一为什么会突然一夜之间翻脸？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暴露了真实目的？

    小白毛阴着脸开始阴谋论起来。

    其实答案很简单，宇智波雀佑是个宇智波，千手扉间是个千手。

    身为死敌并且宇智波黑的千手扉间按宇智波雀佑的推测今早起来就能简单视物了，背后那么大一个团扇图案怎么可能看不到，他当然要先下手为强了！

    将雀一与宇智波联系起来，雀一，宇智波，雀一……雀佑，是了，宇智波雀佑。

    杀了他弟弟的宇智波雀佑！！

    千手扉间几乎是瞬间想明白了雀一的真实身份。

    “柱间说得对，你很聪明。”

    雀佑‘啧啧’道：“看你这仇恨的眼神，这是猜出我是谁了？真是聪明呀，扉间。”

    “千·手·扉·间。”

    “你果然知道我的身份。”

    扉间咬紧牙关，带着被欺骗的愤怒与委屈，被戏弄的羞耻与自责质问：“我本来想着你没见到我的护甲不会暴露……还是说你早就已经知道了！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休想，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有什么我好图的？”

    宇智波雀佑戳了戳他的脸，被千手扉间带着厌恶的扭头想要躲开，但没有逃过邪恶的手掌，屈辱的被当做面团一样揉来揉去。

    “该死的宇智波……松手！”

    “放心吧，扉间。”

    宇智波雀佑想到自己救起的两个小千手意有所指：“你很快就能和千手瓦间千手板间一样了。”

    扉间的呼吸一顿，愤怒，茫然，羞恼，所有的情绪突然间烟消云散，他冷静下来，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你还在等什么。”

    哇，扉间的思想觉悟真高，这么迫不及待要还我钱。

    宇智波雀佑喜滋滋：“那好，我们来算算你该欠我的钱总额吧。”

    正等一死的千手扉间傻眼：“啊？”这是什么发展。

    “啊什么啊。”

    宇智波雀佑学舌道：“别以为可以赖掉钱，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我救了你到现在，一笔一笔都别想赖掉！”

    “谁想赖账了，不，不是，谁要你一个宇智波救了！”

    千手扉间嘴硬道，宇智波雀佑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一个天真的傻孩子般纵容：“你瞧你说的这话，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千手扉间更气了。

    合着你眼里是钱高于一切？

    他深呼吸，觉得自己要是发火才是中了宇智波的圈套：“你杀了我吧，你别想从我这里达到你的目的。”

    “你确定吗？你死了柱间会伤心的。”

    宇智波雀佑利用千手扉间的软肋循循善诱：“所以你要不要先放下我们之间的恩怨，先离开这里再说？”

    “你以为这样都是拜谁所赐？”

    扉间冲着他冷笑：“你倒是杀了我啊，这样千手族长的三个儿子都死了在你手上，这对你们宇智波来讲是多么大的荣耀，你完全可以回到族地里炫耀，然后继续隐藏身份与我大哥来往，看着他对你深信不疑，看着他被你耍的团团转，然后在他背后狠狠捅一刀——”

    “宇智波雀佑，要么你现在就杀了我。”

    千手扉间狠厉的放话：“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放过你，我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错了，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雀佑认真地纠正，千手扉间一哽，横竖都是我死？

    “我还是那句话，现在你只有与我合作才能活下去，虽然这会让你更加痛苦。”

    雀佑勾起凉薄的笑：“可你的痛苦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千手扉间死死瞪着他，狰狞的似乎下一秒就能扑过来咬人，宇智波雀佑站起来：“你好好想想吧，你现在死了，可是永远都没机会报仇了。而且，你只留下柱间你放心吗？他和我弟弟，和我，两个宇智波关系都很好哦，你觉得不在一旁拉着他可以吗？”

    “你就不怕我们利用柱间？”

    “啊，对了，千手瓦间千手板间不是我杀的。”

    宇智波雀佑歪头：“虽然每次追杀人员里都有我，但我和柱间已经是朋友了，就算这么做会带来隐患，我也不会对他弟弟下手。”

    “你是想说有人特意伪装成你杀了我弟弟吗？”

    千手扉间嘲讽的看着他，宇智波雀佑托着脸无所谓的表情让他一愣：“谁知道呢？但我知道你要是没遇到我你现在已经死了。”

    “这件事我也知道，用不着你多说。”

    千手扉间闭上眼睛：“给我松开绳子，我答应了。”

    ※※※

    千手扉间等待着宇智波雀佑回来。

    眼睛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他无疑是个麻烦，只能等在这个大到出奇，一不小心就会迷路的建筑……神塔？雀佑是这么说的。

    这样的不敬他并不讨厌，因为他也不喜欢那些巫女神庙，在千手扉间看来，同为忍者的雀佑造出的住处取名为神塔就是在讥讽这些无用的存在。

    好无聊。

    什么都没法儿做的千手扉间只能摸过枕头下压着的苦无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突然自言自语：“他一个人真的没问题么？”

    虽然……但这几天，雀佑的确按着之间的承诺在照顾他。

    他放下苦无，愣了一会儿，摸索到药水又往眼睛里滴了一滴。

    还是早点儿恢复视力比较好。

    “唔。”

    被念叨的人吸了吸发痒的鼻子，捏着没死透的毒蛇掰牙取毒。羊的部分已经被除去头整整齐齐切下来冻到了冰里，没有掉落【混沌之爪】的狮首被嫌弃的踢开，在这已经被冰雪主宰的世界里，暗红色的血液飞快渗到雪中，凝结成冰。

    “居然就这么一点儿。”

    他摇晃着瓶底薄薄一层，紫色毒液击打在瓶壁上，拖延出紫色的渐变水痕：“嘛，总比没有要好。”

    蛇毒放入宝库，将地上的冰块扔到冰橇里，玩耍在一起的雪怪们纷纷抬起头，浑身雪白形如狼套着绳索，得到命令似得飞快爬起来，支着耳朵兴奋的看着男孩儿坐上了雪橇。

    可以跑了！

    可以跑了！！

    “嗷呜——”

    千手扉间耳朵动了动，警觉的站起来握紧了苦无：他似乎听到了狼啸声？

    不，不是错觉。

    千手扉间侧耳仔细听，野兽沉重的呼吸声与带动重物滑行的声音杂夹在一起正在靠近，他聪明的大脑已经自动脑补了狼群拖着猎物靠近的画面，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扉间！我和你说——你绝对想不到我遇见了什么！！”

    千手扉间脚下一滑摔倒在冰面上。

    “小白毛！你怎么不吭声，我听到一声‘咚！’的声音——哇，你躺在地上做什么？你很热？”

    “……”

    千手扉间木着脸爬起来，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

    “我和你说扉间，我带回来了好东西啊！”

    宇智波雀佑见千手扉间闷不吭声，也不追问他是怎么摔倒的，反正他已经准备待会儿在地上铺上毯子了，毕竟刚刚那一声听起来超痛：“你猜猜是什么0V0？”

    “什么提示都没有，我怎么猜的出来。”

    宇智波雀佑‘嘿嘿嘿’笑起来，带着些不怀好意，千手扉间眼睛一眯，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你又想搞什——喂！这是什么！”

    来自头顶的光线变暗，千手扉间抬头，气急败坏的被柔软的羽绒埋住：“宇智波雀佑！”

    “有没有感觉很有安全感，像是在母亲怀里的感觉？”

    宇智波雀佑收起王之财宝兴致勃勃的先一步开口：“我听说被毛茸茸包围会带来幸福感，有没有觉得开心一点儿？”

    千手扉间的怒喝顿时卡在嗓子里，上上不去，下下不来，表情一时间扭曲到一种好笑的地步。

    “你、我、我怎么没听说过？”

    千手扉间憋红了脸，哼哧哼哧才挤出一句疑问，宇智波雀佑歪头想了想：“我也只是在我家藏书里一本儿超级厚的书上看到的。”

    “总之你说的感觉一个都没有，下次不要这么闹了。”

    千手扉间拨下头发上的羽毛，打了个喷嚏：“这样我不喜欢……阿嚏！阿嚏！”

    “好叭。”

    宇智波雀佑失落的垂下手：“我以为这样你会开心一点儿。”

    “……”

    千手扉间听着沮丧的声音，脑海立刻脑补出垂头丧气的狗狗形象，良心瞬间受到了谴责。不，扉间，这是个宇智波，你不能对他心软！但是，他说了他没有杀板间瓦间……怎么可以轻易信一个宇智波的话！

    他纠结着，最后还是自暴自弃的道谢：“谢谢，我只是太突然了。”

    “突然？”

    “我第一次有人给我送东西（尤其这人还是个宇智波），有点儿不习惯。”

    “……等等，柱间花你的钱都没送过你东西？？！”

    宇智波雀佑震惊了，千手扉间一听，立刻为自己大哥洗清名声：“不是，大哥他送过我东西，不一样！”

    “天哪。”

    宇智波雀佑露出更加震惊了的表情：“你这话的意思是除了家里人就没人给你送礼物？你这人居然衰到没有朋友送东西，我没想到世界上居然真的会这种人的存在！”

    “——宇智波雀佑！！！”

    “好嘛好嘛，我不戳你痛处了。”

    宇智波雀佑在嘴上做封口的动作，又想起千手扉间看不见：“你饿不饿？我带回来好多食物！”

    “在那之前，你先帮我把这些羽毛从我身上弄下去。”

    千手扉间皱着眉，嫌弃的抖着自己的衣服：“这就是你兴冲冲找到的好东西？”

    “对啊！”

    提起这个宇智波雀佑又高兴起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做一套新的被褥出来了，我们就可以不用勉强挤一条被窝了！”

    而且这可是斯芬克斯的羽毛！

    想到回来路上遇到的几只斯芬克斯，宇智波雀佑已经打定主意多薅几次，给家里人每人都弄一套新被子。

    千手扉间听到这个消息，小脸立刻明媚了许多：“这的确是个好消息，但我们那里找缝制的布料？”

    当然要靠神奇的魔法，魔法是无所不能的！

    宇智波雀佑笑嘻嘻的走近帮千手扉间取下斯芬克斯的羽毛：“这就不能说了，这是商·业·机·密·哟。”

    “商业机密？”

    “好啦好啦，我们去吃饭了——今天吃烤肉怎么样？”

    “我不挑食，但是我们没有剩余的燃料了，怎么烤？”

    千手扉间疑惑的问，宇智波雀佑笑着：“不要瞎担心啦，我都准备好了——”

    幽蓝色的火焰静静的燃烧着，不需要燃料，也没有熏烟，将架在火上的羊腿烤的‘滋滋’冒油。

    千手扉间坐在火堆旁，入神的看着这团神奇的蓝色火焰，认真的询问雀佑：“雀佑，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宇智波雀佑托着脸说：“这是我回来路上被一个超——巨大的骷髅拦路时，小一小二小三它们冲上去瓜分后留下的，很好用是不是？”

    “是有些。”

    被想象出的画面逗笑，千手扉间将下巴抵在膝盖上：“雀佑，我们这是到了哪里？我们的世界没有这些奇怪的野兽，奇怪的火焰……”

    “你也说了我们的世界，这里当然就是一个不是我们的世界的世界了啊。”

    宇智波雀佑将羊腿翻了个面，感受到来自千手扉间身上强烈的不安：“不要担心，到目前为止我们还算顺利不是吗？”

    “……希望如此吧。”

    千手扉间声音渐渐变低，红色的双眼倒映着蓝色的火苗，似乎闪烁着水光。

    他对未来不抱有希望。

    “你和柱间不太一样。”

    宇智波雀佑注意到千手扉间散发出的消极气场，挪动位置坐到他身边：“你瞧瞧，满脸写着回不去了，这还没确定是不是死路一条呢！”

    千手扉间挪动屁股往边儿上挪了挪：“我又不像你没心没肺的……”

    “说谁呢！”

    宇智波雀佑庞然大怒：“我命令你收回这句话，立刻，马上！”

    “你——”你一个宇智波凭什么命令我？

    “9.5折！利息！柱间！”

    “……对不起。”

    面对威胁千手扉间屈辱的妥协了：“是我没心没肺，是我大脑空空，是我，都是我。”

    “恩，原谅你了。”

    宇智波雀佑心满意足的抬手按到小白毛的头顶，揉了揉：“天塌了还有高个子我顶着呢，我都不担心，你就放心吧。”

    “我答应了柱间会带你回家的。”

    千手扉间愣愣的听着雀佑的承诺，不得不说，他内心翻滚的不安与恐惧被这像是玩笑的承诺压了下去。

    “……恩。”

    我就信宇智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