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是蒋夫人和顾舒窈,楚昭庆先是大骇,继而大怒。
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来,楚昭庆指着顾舒窈,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瞪着她的眼珠子简直要从眼眶里掉出来:“蒋攸宁,你这个毒妇!”
若是此刻只有自己一人,顾舒窈定要反唇相讥,将楚昭庆说得哑口无言!但是现在有蒋夫人撑场子,顾舒窈很有扮演弱者的自觉。
怯生生地躲到蒋夫人身后,顾舒窈带着哭腔,楚楚可怜地唤了一声:“阿娘~”
顾舒窈这一声不啻火上浇油。
蒋夫人顿时勃然大怒,指着楚昭庆就破口大骂起来:“楚昭庆!你也有脸说我家阿宁是毒妇?!你倒是看看你现在做的是什么勾当?!与你大嫂通|奸!你对得起你大哥在天之灵?!你对得起我们家阿宁?!谁不要脸?!谁恶毒?!我看,真正恶毒的是你这个猪狗不如、狼心狗肺的楚昭庆!”
一口气没停地将楚昭庆骂了个狗血淋头,蒋夫人当机立断,下令道:“来人,把这一对狗男女给我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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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夫人是被程沐灵的尖叫和楚昭庆的怒吼给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楚夫人不明所以地看向守在自己身旁的丫鬟:“翠竹,外头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好像听到……灵儿和昭庆的声音?”
楚夫人话音方落,就有个丫鬟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夫人!大事不好了!蒋夫人和二少奶奶,把二少爷和大少奶奶给堵在屋子里了!”
楚夫人刚刚醒,脑子还不是很清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大啊二啊的,你这乱七八糟的在这说的什么?!”
“哎呀!”那丫鬟是满面的着急,“反正就是……蒋夫人命人把二少爷和大少奶奶给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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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楚夫人赶到案发现场时,蒋家的婆子已经将楚昭庆和程沐灵两个打包一道儿捆在被子里。
一进门,楚夫人就看到了在床上、被一张灰色素面棉被包得像春卷也似的二儿子和大儿媳。
床铺旁边的地上、桌上、椅子上,到处都散落着他二人的衣裳。
葛麻枕头旁边,是一件大红底缎面、绣着鸳鸯戏水图的肚兜——这一抹大红色,在素净的禅房中,显得格外刺眼。
见此情景,是个人不用想也能明白——被捆在被子里的那两个,定然是光溜溜赤|条条的!
楚夫人的脸霎时就青了。
不假思索,楚夫人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抬起手来对着程沐灵就是一巴掌狠狠地劈下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打完这巴掌,楚夫人好似还不解恨一般,对着程沐灵的另外一边脸又是一巴掌抽回来:“叫你勾引我们家昭庆!”
楚夫人“啪啪”两巴掌下来,又疾又狠,原本就在默默流泪的程沐灵这下子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下大哭出声,泪如瀑布。
心爱的人被自己的母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折辱,一旁的楚昭庆煞红了眼睛,抻着脖子吼道:“娘!你不要打灵儿!不是她勾引我的!是我先爱上她的!”
“你——!”
楚夫人简直要被自己这个不明事理的二儿子给气昏过去。
看出楚夫人的偏心,蒋夫人冷笑一声,嘲讽道:“阿青,怎么能厚此薄彼呢?有道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没有楚昭庆,程沐灵一个人也没办法与人通|奸罢?!可是你只打了大儿媳,不打二儿子,这偏袒得太明目张胆了!”
阿青,是楚夫人的闺名。
面对蒋夫人的嘲讽,楚夫人只当做没听见。
转过头来,楚夫人拧着眉头,有商有量地同蒋夫人道:“阿珊,昭庆犯下如此大错,是我这个当娘没教好他,我向你道歉。但是木已成舟,打骂羞辱也是无用,我们还是谈点实际的话题罢——你想我们楚家怎么做?”
“和离。”蒋夫人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这两个字,然后道,“这样不知廉耻、背信弃义之徒,不配做阿宁的丈夫!”
“我还不想要这样的毒妇做妻子呢!她也配?!”
楚昭庆抢白道。
“楚昭庆你给我闭嘴!”
楚夫人再一次被二儿子给触怒了。
见楚夫人又是干打雷不下雨,蒋夫人冷笑一声,下令道:“把楚昭庆的嘴给我堵上!”
蒋家人的动作最是麻利,楚夫人还没回过神来,一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就扑了过去,抄起床头程沐灵的肚兜,胡乱卷成一团,直接塞住了楚昭庆的嘴!
站在一旁努力做背景的顾舒窈见此情此景,心里早就喝彩喝翻天了——蒋家妈妈威武!
见儿子嘴被堵住,楚夫人恼了:“阿珊!你的手伸得太长了!我的儿子我自己会教训,用不着你来!来人,把二少爷给我解开!“
“谁敢!”
蒋夫人一声呵斥,定住那些个原本要上去解救楚昭庆的楚家仆人。
蒋夫人对着蒋家下人使了个眼色,蒋家婆子们会意,马上就有四人快步走到床前,围成人墙,将程沐灵楚昭庆二人同楚家人隔开。
看到蒋夫人如此强势,楚夫人很想生气。但是楚家的确理亏,蒋夫人带来的这些婆子也着实厉害,使得她不得不把这口气先给咽下去。
“阿珊!你什么意思?!有话难道不能好好说?!何必这般为难我们!”
楚夫人忍气吞声道。
“我想好好说,是你们楚家人不合作!”蒋夫人冷冷道,“况且,你不肯教你的儿子好好做人,我帮你教一教,你该感谢我才是,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相识三十余载,蒋夫人是什么性格,楚夫人焉能不知?知道自己这会儿触怒她只怕楚昭庆要遭罪,楚夫人只能再一次忍了。
“好。那我们回到正题——你要楚昭庆和蒋攸宁和离,是不是?”
楚夫人道。
“是。”蒋夫人回答道,“除此之外,我还要把楚昭庆打一顿,才能解我心头之怒!”
“阿珊!你莫要欺人太甚!”
“到底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们楚家欺人太甚?!阿青!到这时候你也别和我装糊涂了——楚昭庆和程沐灵是早就有一腿了罢?!你可好,明明知道此事,不把程沐灵送走便罢,还叫人上我蒋家来提亲!你把我们家阿宁当成什么了?!把她娶进来给楚昭庆和程沐灵这对狗男女增添偷情乐趣?!你还是人吗?!我把你当多年的密友,你这样对我的女儿?!”
蒋夫人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忍不住将身边的茶桌狠狠一拍,震得桌上的茶具“叮铃咣当”地从桌面掉落碎了一地。
蒋夫人这番话,直接将楚夫人心里的龌蹉昭告天下,说得楚夫人哑口无言。
骂完了楚夫人,蒋夫人缓了口气,又道:“罢了,关于你,我就当是我这些年的感情喂了狗,识人不明!这些就不提了,你且给我一句准话——我要暴打楚昭庆一顿,你不许报官,成不成!”
蒋夫人的暴脾气楚夫人是知晓的。
蒋夫人口中的“暴打”,最少最少,楚昭庆也要被打到卧床三月才能好起来!
楚夫人舍不得自己这个二儿子受这样的苦,于是同曾经的闺中密友求请道:“阿珊,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你放过昭庆一马,行不行?!我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了!我不忍心看他受苦!”
“可我也只有阿宁这么一个女儿!”蒋夫人直接打断了楚夫人的话,“你看不得你儿子受苦,那我就看得了我女儿受委屈?!”
略一停顿,蒋夫人不等楚夫人回应,又迅速地补充了一句:“你不同意我们蒋家打楚昭庆,也成!我这就提上你家这一对奸|夫淫|妇见官去!反正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都不觉得丢人,我也没必要给你们楚家遮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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