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刘军医等人的奋力抢救,白翩翩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还是活过来了。
但是性情大变。
一改往里日对朱成章的温柔可意,白翩翩现在对朱成章日日都是冷嘲热讽,恨不得戳他的脊梁骨,骂他是个没有担当的软蛋!
亲手杀死爱人肚子里的孩子,朱成章已经十分难过,再被白翩翩这般对待……
晋王他,心里苦呐!
这心里一苦,朱成章就想借酒消愁。这借酒消愁,朱成章就要找个人陪着说话。
结果他不找别人,偏偏还找上了顾舒窈。
看着晋王两碗烧刀子酒下肚顿时就醉得找不着北,顾舒窈简直满脑子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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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殿下您有事儿吗?!
难不成是对我因恨生爱所以要和我搞好关系了?
这不能够吧?!
————
可疑惑归疑惑,顾舒窈还是命人将喝得醉醺醺的朱成章拎出去了。
然后,温煦来了。
温煦一进顾舒窈的帐篷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将军喝了酒?”
顾舒窈指了一旁的椅子示意温煦坐,方答:“不是我,是朱成章。”
闻言,温煦略一沉吟,提醒顾舒窈道:“将军小心些儿,莫着了朱成章的道。”
顾舒窈回了温煦一句“我省得的”,便开始同他商议起接下来的事情。
顾舒窈安插了人在金陵城内,就等着两日后里应外合,将金陵城攻破!
二人对完了所有事务,眼看着时候很晚了,温煦起身告退。
顾舒窈将他送至门口。
在走出帐篷之前,温煦脚步一顿,回过身来,犹豫片刻,还是将自己在怀中揣了好半日的那个东西掏了出来:“将军,你明日便要整军启程前往金陵了……这一仗凶险,我一个文弱书生,在战场上也帮不得将军你什么……这是我温家的传家宝,能保人平安……将军佩戴在身上罢,也让我求个心安。”
温煦这番话说完,顾舒窈低头看去,只见他宽厚的掌心上托着一枚如意云青玉佩。
这玉佩水头极好,绿莹莹的,一看就价值连城。
顾舒窈当即便回绝了:“这等贵重的玉佩,我怎么可以带上战场?弄丢了搞坏了怎么办?这可是你们温家的传家之宝。”
顾舒窈话音方落,温煦便不容分说般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她的手起来,把这块玉佩硬塞到她掌心里:“如果你能平安,这玉佩碎便碎了。”
感觉到温煦的手指冰凉,圈住了自己炽热的手腕……顾舒窈的心跳忍不住漏了一拍。
不动声色地挣开了温煦的手,顾舒窈将手掌合拢,收下了那枚玉佩:“那我先替先生保管这枚玉佩,待金陵一役结束,我再还给先生。”
察觉到顾舒窈的动作,温煦默了一默,道:“好。”
————
顾舒窈出征了,带着温煦给她的那枚玉佩。
朱成章一是怕顾舒窈在外不受军令,二是想逃离阴暗的白翩翩,也跟着一起去。
温煦留守晋军大营。
一如阮碧城上辈子那般,攻城之战十分艰险。晋军将士多次攻到城下,都让城墙上守城的兵卒用滚石箭矢击退。
顾舒窈知道眼下的战况不过是拖延时间,等内应的士兵打开城门,战况便能明朗了。
但是攻城的阵势不能停,晋军的士气不能落,顾舒窈只想了一瞬,便提剑上马,对副将吴琅道:“我领兵上前,你在后面守住!”
主将施令,吴琅铿然受命:“是!”
冲着吴琅略一颔首,顾舒窈举起手中长剑,喝令一声:“晋军一三骑、一四骑听令——随我攻打金陵城观音门!”
一声令后,顾舒窈双脚一夹马肚,一马当先地冲杀出去!
晋军一三骑、一四骑的将士们见主将阮碧城气势如虹,顿时士气大振,亦举着枪剑,高喊着杀了出去!
主将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顾舒窈带着晋军将士杀出去没多久,观音门便从内打开了!顾舒窈带着晋军长驱直入,直奔金陵内城!
这一路上,顾舒窈如杀神再世,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晋军起义后一路北上,阮碧城从未尝败绩,早在大吴朝百姓中树立了“阮阎罗”之威名。
守金陵城的吴军一看到那冲在最前头的是个巾帼,便明白她就是阮阎罗,哪还敢反抗,纷纷弃械投降。
不费吹灰之力攻下了金陵城外城,顾舒窈一鼓作气,号令上自己的亲兵,奔向金陵内城,直指皇宫!
这一场战役,是天微微亮的时候开始的,结束于日落时分。
在夕阳从金陵城的西边落下的时候,阮碧城个人的军旗,插遍了皇宫的城墙。
皇宫内,鸣钟十三响,宣告了晋军的胜利。
战了一天,阮碧城满身的疲惫。
阮碧城站在皇宫的城墙上,眺望远处的落日,脑海中没由来地,浮现起了温煦的脸。
是那夜在她的帐篷门边,他将温家的传家之宝放到她的手里,说希望她平安的时候,平静却隐忍的脸。
顾舒窈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那块被自己放在心口上的玉佩,思绪有些飘渺。
——温煦,是喜欢她的罢?
可顾舒窈还得出一个结论,多年习武的直觉让她条件反射一般举剑转身,“铛——”地一下截住了那从背后偷袭她的人劈下来的刀!
这刺客见一击失败,另外一只手里拿着的匕首便如闪电一般刺向了顾舒窈的心口!
又是“铛——”的一声。
刺客发现这一匕首没有刺入顾舒窈的胸口,愣了一愣,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让顾舒窈一剑斜劈过来,直接将他的左手臂膀砍断了!
刺客被断臂的剧痛击中,嚎啕一声,立扑在地。
顾舒窈眼疾手快,蹲下来捏住他的下颚,用力一扭,直接将他的下颌骨给拧脱臼了。
不是顾舒窈多心,一般这样的刺客口中都含着毒囊,刺杀失败便会咬破毒囊自尽。
顾舒窈并不想杀他,她要留个活口,好回头和朱成章对质。
而在顾舒窈收拾了这名刺客的时候,她的副将吴琅领着几个亲兵上来了:“将军!有刺客攻上城楼来,但都让我制服了!”
说完,吴琅看到顾舒窈脚边的那个刺客,微微一怔,反应过来:“这也是刺客?!”
顾舒窈点了点头:“应当是条漏网之鱼。”
听顾舒窈这样说,吴琅忙上前来探了一下这个刺客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顿时大喜:“将军英明!之前我们发现的那些个刺客都咬破毒囊自尽了,还好将军您这儿还剩一个!正好可以拷问他,是谁派他来的!”
“那此事便交给吴琅你处理了。”
顾舒窈颔首道。
说完,顾舒窈转身,往城楼下走去。
一边走,一边去摸她放在心口的那块玉佩。
顾舒窈从盔甲中将包着玉佩的那个锦囊拿出来,解开,不出所料地发现,玉佩被刺客的匕首刺中,碎成了五块。
看着掌心上破碎的玉佩,顾舒窈心情有些复杂。
温煦啊温煦,我是该说你有先见之明呢,还是说你乌鸦嘴?!
你可不就是戏台上的老将军,浑身插满了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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