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仔细将前段时间的蛛丝马迹与我这些年返回世界的异常相互串联后发现,似乎很多意外提前返回世界的时候,都是Tom对我使用了魔咒的时刻。
小时候在悬崖,他对孤儿院孩子的魔咒意外被我挡住,我弹回了世界;奥赖恩的恶作剧后,他的“一忘皆空”令我在白光下消失。被囚禁前,他反复在我返回世界的前几分钟对我使用一些莫名其妙的魔咒,我有时弹回了世界,有时在几分钟后,正常返回了世界——这像极了某种测试。
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只要他对我施咒,我就会在白光中返回世界。而有一些魔咒,例如“清理一新”,即使是由Tom使出,却并没有这样的作用。
我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的原理,也记不得哪些魔咒有用,哪些魔咒没用,但至少,Tom的激烈反应令我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是的,只要逼他对我使出魔咒,我就有机会逃离他的禁锢,返回我的世界!
可是,看着地上连抬头看一眼我还在不在都不敢的男人,我的心脏却可疑的收缩了一下。
明明是比我还高的男人了,他匍匐在地上的卑微身影却和那个一遍遍呼叫着我的名字确认我还在不在的男孩不断重合。
想起我方才说过的那些极尽侮辱的话语,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再次涌上了我的心头。
他毕竟是我倾注了那么多感情的孩子啊!我陪他长大,看着他从阴郁孤僻的小男孩,逐渐成长为风度翩翩的男人。
我还记得在刚刚当选级长的时候,他云淡风轻的告诉我这个消息,漆黑的双眼里却极力隐藏着像孩子一样等着被夸奖的小雀跃。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那么那么的开心。
我从小浇灌照料的小树苗,现在已经成长为了一棵能够为我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虽然他偏执,任性,欺骗我,不考虑我的想法,但扪心自问,在内心深处,我其实永远坚信着他不会伤害我。
我坚信,他是在乎我的。
算了,我也疯了。
我从小也不是什么正常的孩子,就这么陪他疯下去又怎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他感受到我对他的家人般的感情,他一定会慢慢学会放手的吧。
而,我就是带着这样天真的念头,度过了4年的“平静”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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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四年中,虽然那个固执的男人就是不让我出去,但逐渐的他总算是同意了让我和好朋友定期书信往来。
不知是为了不把朋友们牵扯进去,还是下意识的害怕他们告发伤害我身旁的男人,我模棱两可的承认了自己生病休养的事实,并安慰他们不要担心。
我得知,这四年来,奥赖恩和自己的表姐订婚了;伊莎贝尔和西格纳斯打打闹闹,却也从没真正分开过;艾琳和蜘蛛尾巷斯内普先生的地下恋情进展良好,竟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虽然她还十分苦恼,该如何和家里人交代;曾经把告白当作玩笑戏弄我的阿布拉克萨斯,终究也是遵从家里的安排,与一位门当户对的纯血贵族结成联姻。
而让我更加吃惊的是,曾经在公共休息室红着脸给我传纸条的布莱克小姑娘,居然和红头发的韦斯莱在一起了。据说她已经彻底和家族闹僵,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容不得一点儿瑕疵的布莱克家族除名了。
这漫长而短暂的四年里,我通过单薄的书信窥探着外界色彩缤纷的场景。大家仿佛一瞬间便都长大了。伊莎贝尔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计划进入魔法部为巫师和麻瓜的交流贡献力量。潇洒不羁的西格纳斯竟然也承担起了家族的责任,为二人的未来拼搏努力着。一向喜欢魔药的艾琳即便打算回归家庭,好好经营自己与男友间的感情,却也偷偷撰写着自己的第一本魔药书籍。
可只有我,时间在我的身上仿佛静止了。每月翘首以待朋友们给我发来的信件,可信中丰富而绚丽的生活却往往让我自惭形秽。提起笔许久,我似乎都不能想出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值得分享的。
得到了一个漂亮的新首饰?雅各布的皮肤病终于被我治好了?抑或是,和Tom之间的关系又有了什么进展?这些平淡的细节在他们朝气蓬勃的生活相衬下,却显得那样的苍白无趣。
而我看似平静安逸的生活,竟也在四年后开始慢慢开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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