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幸村提前和护士站小姐姐们说过了,绪原找幸村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
“幸村!我来拯救你了!!”绪原推开房门,和正在对照着柳给他做的笔记复习功课的幸村对上眼。
这位绪原同学真的很放飞自我来的。幸村忍不住感慨。
“真的是麻烦你了。”
“没关系!”绪原一面自觉的找地方坐下,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长得很像装清酒的瓷器。
幸村好奇问她:“这是什么?”
“今晚等妖怪来了,就用这个瓶子收了他!”
等一下?今晚??幸村惊愕看向那个毫无说出了某种不得了的话得自觉的绪原,重复了一遍,“今晚?”
“对啊!那个妖怪不都是大半夜才来吗?”绪原又接着掏出一大堆纸片,毛笔,墨水瓶。“没事我随地找个地方写咒语就好,你继续看书吧。”
你这样的阵势真的是让我没法专心看书了啊......幸村不由得想捂脸,随即又有些好奇:“听到我的描述就那么快确定妖怪了吗?万一对方太强大怎么办?绪原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绪原抬起头,看着幸村,摆出一张严肃脸:“幸村,虽然我才15但是我也是从业10年的老司机了,你可以质疑我的学习但你不能质疑我封印妖怪的能力!”
“不是,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幸村第一次见到对方这么严肃,心中暗自懊悔是不是戳中对方身为除妖师的自尊,毕竟高人的脾性都比较难以捉摸。
“当然是吓唬你的啦!”她立刻变出一张笑脸,“第一次看到幸村君被人吓到,人生之荣幸!”
“绪原!”幸村气结,捏着笔记本的手都有些蠢蠢欲动。
“我错了幸村君!!!”绪原举手投降,“趁对方不备的话是没什么危险的,不过我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妖怪,今晚先做好准备等着,是的话就封印了,不是的话再继续研究。”
幸村觉得自己作为一名绅士,不能看着对方一名女生为自己各种辛苦奔波,而自己却坐在这儿心安理得的看书,他做不到。他温和地询问正在疯狂在白纸上草书的绪原:“这个我可以帮上忙吗?我帮你写一点?”
高挽着袖口趴在地上写毛笔字的绪原抬起头看了看散发着圣母光辉的幸村,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他的友好请求.:“这个你不行,有特殊能力的除妖师写下的文字才会有相应的效果。幸村君您就负责坐在这儿,我看着就超级开心啦!”
第一次被女生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还说他不行,幸村总觉得风水轮流转。或许,他现在就是个模特的作用??
落日的余晖下,幸村看着因为坐不住,在地上以百种神奇姿势写着看不懂文字的绪原,因为病痛和妖怪带来的恐惧的心在这一刻变得温暖而平静。
因为脖子太酸而扭头放松的绪原抬起头正好看见背着七彩霞光面带笑容的幸村,惊为天人。不自觉的喃喃出声道:“还缺个圣光光环和雪白翅膀,幸村就是妥妥的天使了。”
啊,不,他刚刚一定是因为病痛产生的幻觉,幸村自我检讨。
“绪原你写的是什么?”幸村及时转移话题。
“哦。”绪原拿起一张写好字的纸,晃了晃好让水润的字迹早些干了。“是妖怪的文字,大概意思就是封印的意思吧。”
“等一下,病房晚上是要查房的,绪原你怎么呆在这里?”幸村终于想到了关键问题,提醒她。
咦?这种事幸村你怎么不早说啊?绪原呆愣住。
她环视一圈有些空荡的房间,目光定在了给病人挂换洗衣服的衣柜上,她又回头看看幸村,指了指衣柜:“不会翻衣柜吧?”
“这倒是不会。”幸村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想想要和一个女生共度一个夜晚,这也是他15年来第一次啊!看着对方一点都没有因为要和男生单独共度一晚而害羞脸红的意思,幸村觉得他俩的性别似乎颠倒了……
临近查房时间,绪原将晾干的白纸归纳起来,打开衣柜,让出了一个位置:“幸村,你要不要先收拾收拾??”
其实幸村的衣柜意外的干净,只放了两三套换洗衣服,还有一套立海大的队服,想来也有可能是因为不能和队友一起训练,打比赛,睹物思情吧。幸村将放在下层的队服和行李包都归到上层,然后抱歉的说:“委屈你了。”
幸亏绪原长得娇小身体韧性也好,塞进一格杂物柜还是绰绰有余。她团成一团塞在柜子里,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
负责幸村这间病房的护士小姐大概是和他接触很久了,还和幸村开起了玩笑,“幸村君,今天来拜访你的女孩子是谁啊?”
“是同学,我之前有事情拜托她的。”
“哦,但是我后来好像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走的诶,是不是幸村君你偷偷把她藏起来了舍不得人家走啊?”
莫名被人说中的幸村丝毫没有脸红,困惑道:“诶,白川小姐没看到吗?可能是在你去别的病房巡查的时候走的吧。”
“哦这样吗?其实幸村君你偷偷把人藏起来我们也可以当做没看到哦......”
“白川小姐......”幸村无奈。
等确定护士小姐离开不会再进来之后,幸村打开了衣柜,绪原一面从里头爬出来,一面好奇问他:“幸村,难道除了网球部成员,就没有别的同学来看你了?没有女生来看你的吗?”
幸村拉了她一把,“没有,我具体的病房只有网球部和护士医生知道,他们都不会随意的透露我的住院信息的。”
绪原做出一副少女捧心状:“这么说来,我是幸村你的例外咯?”
幸村觉得自己今天的叹气次数数不胜数,甚至破罐子破摔想附和一下对面那脸皮超厚的发言,“对,你是......”
很好,看到了对方微红的脸皮。果然不要脸怕更不要脸的......呸,他才不是不要脸的人,果然对方还是有点正常的女孩子的样子......
绪原拿出准备好封印字符的纸片,在幸村床上摆成一个大圆圈,然后催幸村躺上去。她自己则趴在病床底下,静静躺着等待妖怪的到来。
“幸村,你睡了没?”百无聊赖,绪原开始没话找话。
“没有,怎么了?”
“你有听过背靠背的故事吗?”
.........死一般的沉静......
“咦?幸村你睡着了吗?”
“绪原,大晚上在病房讲鬼故事是不道德的。”
“哦,我以为幸村你是不怕的呢......”
“曾经我是个无神论者,结果你的出现打破了我的认知,人对于未知的存在多少都会怀有恐惧的好吗?”
“哦,那......对不起?”
“......绪原你真的是......”
“嗨嗨,我的错。”
两人一上一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过了一会儿,幸村渐渐有些抵挡不住困意,回话的语速都慢了下来,说话逻辑都有些理不清了。
“幸村要睡的话就睡吧,今天有我在呢!”绪原听出了幸村声音中藏不住的困意,宽慰他。
“好,抱歉啊......”
听着床上的幸村呼吸逐渐平缓,绪原专注盯向床外的位置,她刚刚一直想和幸村说:“你要不睡那妖怪也不会来。”但是想想一个普通人在梦里实景重现遇到妖怪以及被妖怪缠身吸取精气,这种事已经是造成足够大的冲击和恐慌了。哪怕是幸村这种心志坚强,气场和成年人无二样强大的中学生,心里还是会有些害怕的。为了缓和气氛,她只有没话找话,来放松幸村紧绷的情绪。
她真是个善良的孩子。
她听到了来自门外的些微动静,感觉到了妖怪的临近,绪原紧盯着门口的方向。一团黑雾从门缝中挤进来,在病床前似乎犹豫了一会儿。绪原一惊,难道它看出来自己摆好了阵势在等他吗?
幸好,妖怪没有迟疑多久,又和以往一样飘上了幸村的床。绪原小心翼翼从床底下探出一个脑袋看向床上,那妖怪随着幸村胸口的起伏也规律的一上一下。
这妖怪真不要脸,幸村的胸口应该由我来守护。绪原不合时宜得想到了这一句。
她双手交叉,食指和大拇指的指腹相对,竖在嘴边念念有词地说出封印的咒语。一时之间封闭的病房内无端生出一股极小范围的狂风,位于幸村身下写满咒语的纸上泛出微微幽光,原本写在纸上的文字都浮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小小的包围圈裹住那只妖怪并逐渐缩小,还没等那妖怪反应过来便被狂风带入封妖瓶中,它的惨叫声随之戛然而止。
绪原迅速从床底爬出来,将放在幸村头边的封妖瓶敞开的瓶口给塞上,然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打开窗户,将封妖瓶交给随着她从八原来到东京的的场家式神。
对,她之前都没和幸村说,其实跟着她一起来东京的还有一只的场家的式神,因为的场对于黑坊主很好奇,所以派来一位式神将她收服的妖怪带回去。不过那位式神因为绪原的叮嘱,一直都在医院外徘徊,顺带查看情况,并没有进入病房内,就连晚上也只是在窗外等着。
那式神接过封妖瓶,对绪原说:“主人让我告诉你一声,普通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吸引到黑坊主的。刚刚我在医院查探了一番,发现只有这个病房中气息最为诡异,似乎是有妖怪特地在那个人类身上种下了诅咒,吸引各种妖怪。”
“诅咒?”她皱眉疑惑。
“是的。”
“有什么后果吗?”
“下诅咒的人类会被妖怪默认认为契约达成,身体则会当作报酬奉献给妖怪,人类本身的情绪是他们最好的养料,待人类被折磨疯魔之后便被抛弃,再去找到被下诅咒的人类,那时候对方已经因为别的妖怪的纠缠而身体虚弱,是他们最好的附身时刻。”
“那怎么解决?”
“找到下诅咒的那个人类或者妖怪,让他们亲自解开诅咒。”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为什么要让我村哥经历这些事?
绪原向式神道谢,看着他的身形消失在黑夜之中,这才关上窗户,思考关于诅咒的事情。
人海茫茫,妖怪繁多,怎么才能找到下诅咒的那个人或者妖怪?
“绪原同学。”
温和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吓得正聚精会神思索问题的绪原差点夹到手。
她回头,就看到原本正躺在床上陷入睡眠的幸村正睁着眼睛看着她。“你刚刚是在和什么说话?”
她讪笑一下,解释道:“我师父的式神,师父对那个妖怪很感兴趣,就让他连夜过来将妖怪带走。”
幸村愣了一下,也是没想到自己周围居然还有一个妖怪,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话说回来,幸村你醒的......挺及时?”
幸村想起了清醒之前的那个梦境,那团黑雾似乎比以往都更大了一点,自己仍然被压在那东西下头死死不得动弹。然后他听到一阵低语传来,让他烦躁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不是一个人啊现在。随即他感觉到自己身下传来阵阵暖意,还伴随着让人心安的暖光,他看到自己身上的那团黑雾急速缩小被狂风卷成一团带入了瓶子中。瞬间他觉得身上的重担消失了,压的喘不过气的胸口也恢复过来,四肢也可以自如活动。这一次他轻松的从梦中清醒过来,便看到绪原站在窗口,似乎正在和什么东西说话,他因为好奇闭着眼睛并没有发出动静。
幸村笑笑回答她:“正好梦到绪原你出手消灭了妖怪我就醒来了。”
绪原继续皱眉,没说话。
看这架势,幸村心里有点慌:“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绪原拉开椅子坐下,“幸村你虽然看不见妖怪,但是你所做的梦境很可能就是现实中你当时遭遇的情况。难道这是因为你尤为出众的所谓第六感?”
不等幸村说话,她又接着说道:“不过现在这都不重要,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是可能更严重。”
幸村闻言也从床上坐起来,表情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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