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在教室里有些心神不宁,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在那天幻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和自己对话后,他在父母的带领下看了耳科医生,还去做了脑部CT,在两位科室医生的建议下又去看了心理医生。最后心理医生给出的结论是,他可能因为升学压力太重,导致有人格分裂的倾向,建议父母给他办理休学先在家调理一段时间。
但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升学压力,更别提什么搞笑的人格分裂。他根本就是清清楚楚听到自己耳边有声音在和他对话。在心理医生和他父母进一步沟通之后,他看着母亲眼中含着泪的模样忍不住心中觉得可笑。平时押着他学习,学习成绩稍有回落就会大发雷霆,拿着自己好友的孩子开始永无止境的对比指责,现在这副惺惺作态又是装给谁看呢?
北野没有听从父母的决定,他独自一人跑到鹤冈八幡宫去求了御守。就算是什么妖魔鬼怪,在这样庄严的神宫底下必然不敢造次。在求御守的时候,神社里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不时盯着他看,甚至指着他说着什么“与恶魔做交易,天神都不会拯救你”之类的鬼话。
他冲上前去,揪着老人的衣领质问道:“你知道什么?”
偏偏那老人一言不发,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坐在神社台阶上闭着眼。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不对,不该对老人这么的暴力,但是事关自己眼下的遭遇,偏偏这老头说的话该死的戳中了他,“别装死!”
“咦,怎么回事,这个年轻人揪着人家老爷爷这么凶巴巴的干嘛?”
“该不会是要揍人吧?他的表情好可怕啊。”
参拜神社的人渐渐围过来,开始小声议论着。
他的表情很可怕吗?明明自己只是想让这老头把话说完而已啊?他们懂什么啊?他的心情逐渐变得烦躁不安。
一位成年男性走上前,钳住他揪着老人衣领的手臂,“有话好好说,你和这位老人家认识吗?”
他没有搭理对方,只是稍微松了松手劲,“你一定知道什么的是不是?你不会莫名其妙就说那些话的。”
老人动作起来,抬起干枯起皱的手,搭在北野抓住自己的手腕上。冷不丁被老年人略低于体温的双手抓住,粗糙的掌心和瘦削脱形到仿佛只剩下一层人皮覆盖在骨头上的手指,让他觉得对方更加像一只恶鬼。
他急忙甩开对方的手,看向抓住他的成年人,询问道:“这个老人你看得到是吧?”
成年的男子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是啊。”
他还想再追问一番老人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见到人群中挤出一位女性,看到被围在中间的老人后气喘吁吁大喊道:“爷爷!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那位女性走上前来,还埋怨着,“怎么我刚回头净手的功夫你就跑不见了?”她看向站在爷爷面前的两位男子,好奇道,“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成年男子摇了摇头,松开抓着北野的手。北野直起身子,直视着那位女性,说道:“刚刚这位老人和我说了点什么,我有些在意,但是怎么询问他都不回答了。”
“啊?” 那位女性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如果爷爷说了什么让你在意的话请您谅解。因为老人家年纪大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些老糊涂。”
“哦。”北野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个坐在地上的老头,那位女性正在无奈地劝说他站起来不要坐在人来人往的台阶上。
可能真的是自己神经敏感了。
周围围观的人群已经渐渐散去,北野抓住求来的御守,挂在手机上。说起来,他只有在幸村晕倒的那天才出现了幻听,后来从去看医生到今天来神社,那道声音都没有再出现。
他现在都在怀疑自己那天的经历是不是真实的,还是他做了一个噩梦而已,或者是自己上课恍惚脑补出来的情况。不管情况如何,现在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在父母上班后独自一人呆在家里,他宁愿去学校,人多点想必他也不会东想西想了。
他回家后立刻将那天晚上做丑时参的工具都堆到了盒子中,扔到了几个街区外的垃圾桶里。
不管是真实还是脑补,这些有歧义的东西还是赶紧扔了为好。
北野只请假了一天就不顾父母的规劝回学校上课了,在学校的一天安然无恙,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渐渐放下心来了。
今天的这节课还是英语课,英语老师不知道是因为父母和他们沟通过还是因为周一的情况,对于他格外开恩,连他懒洋洋地趴在桌上都没管,倒是坐在他前排打瞌睡的切原,接收到老师精准无比的粉头攻击。
北野有些没劲地趴在课桌上,把玩着手中的御守。
“找到了。”一道刻板的像是电子合成音一般的声音自脚边的方向传来,这声音平的没有一丝起伏。
北野浑身寒毛竖起。明显的,这声音他想起了周一的那段情形。
他战战兢兢的靠着胳膊,半眯着眼睛慢慢将视线挪到脚边。一个灵活的有些诡异的小纸人正在他的脚边手舞足蹈,那形象让他想到了商场开业立在门口的充气人,随着底下的气流摆着各种诡异的动作和姿势。
那个纸人攀附着课桌腿,十分快速的爬了上来,直直冲到他的面前,近到将将贴到他的脸上。纸人头的位置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开口,仿佛是在笑一般,“嘻嘻,找到你啦!”。似乎是完成了下达的任务,纸人十分得瑟地在北野的课桌上走来走去,气焰嚣张,不时还扭着头硬生生和身体方向成了90度角,对着他,那样子应该是对着他的吧,笑得十分得意,嘴巴一开一合,“找到你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北野狠狠推开桌子,全身用力向后仰着,“滚啊啊啊啊啊啊!!!”他直接摔落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撑着地向后退了好几步,指着桌上还在扭动的纸人,“纸!纸人会动啊!!!”
本周第二次遭遇课桌重创的切原赤也再次被桌角磕的清醒过来,他摸着自己千疮百孔受尽磨难的后背转过头来看了看北野因为推搡有些混乱的桌面,“什么纸人啊...”
原本安静的课堂被北野声嘶力竭的惊叫声打破,台上讲课的老师差点被他吓的丢了魂,周围正在记笔记的同学们惊得手一滑,在笔记本上划过长长一条线。
大家好奇地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北野,宛如看一个怪人似的看着他指着课桌的,嘴里嚷嚷着:“那个纸人会动啊!你们瞎了吗??看不到吗??”
大家有些被他的疯魔状态吓到,愣在原地不敢动,顺着他的手指看向桌面,又互相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
北野毕竟还是个正常人,这样诡异的场景只有自己看的到,一时之间有些承受不住,眼白一翻直接晕厥过去了。
原本怔愣在原地的英语老师看到北野直挺挺躺倒在地上,意识到情况不好,急忙几步跑下讲台,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还有进出气,指挥道:“切原!立刻去校医务室把校医喊过来!福冈,去找班主任让他立刻打电话通知北野的家长,说北野在课堂上晕倒了。其余同学空出一点空间,不要都围过来,保持教室空气的流通。”一边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垫在北野的头下,抬头看了一眼,立刻有同学将自己的外套递给英语老师,她接过盖在北野身上,然后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立海大说大也不大,半节课的时间都没有,“二年级有同学在课堂上见鬼被吓晕了”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柳莲二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立刻赶回社办想通知绪原,却发现她已经盖着仁王的外套睡着了,坐在一旁的仁王正拿着手机玩游戏。
见到自家军师急匆匆地冲进来,他有些不可置信,“不是吧?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柳点了点头,出于礼貌还是询问了一下,“绪原她?”
“睡着没多久。”仁王摊了摊手,“要把她喊起来吗?”
虽然这时候将对方叫起来很不道德,甚至还是帮助他们消耗了大量的精力的情况下。但是情形所迫,柳默默道了一声抱歉,叫醒绪原。
绪原正做着梦,梦见自己左拥幸村,右抱不二,背后还靠着一位忍足侑士,美男环拥简直不要太幸福。然而这个梦才开了个头就被某人的呼唤给打断了,她甚是幽怨的睁开眼坐起来,看向罪魁祸首-柳莲二。
被人强行打断梦境的怨气实在太大,看的柳莲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这么着急,难道这么快就有反馈了?”
柳点点头,“2年级D组北野司,在课上的时候喊着纸人会动,然后晕倒了。”
“晕倒了?”绪原尾音上扬,“看你们那么淡定的样子,我以为最多就是吓得跑出教室呢。”
喂喂不是吧?合着拿他们俩当作对照组做实验啊?仁王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再说他俩当时不是淡定,而是僵硬到无法行动啊!不过既然绪原这么看得起他俩,他自然不会吐槽多说什么的。
“那么接下来怎么做?”柳莲二问她,“北野现在不在医务室,还在他们班上,大庭广众之下你也不好做什么吧?”
“我想一下,你们先别急。”绪原拍拍脸,让自己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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