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小说:帐中娇妾 作者:六喜桃
    到了官船上, 顾湛和陆茗庭依旧住进了同一间客房,不同的是,这次顾湛没有令人多加一张床榻。

    夜幕笼罩大地, 官船飘起阵阵炊烟。

    房中, 顾湛大马金刀地坐在桌子边, 骨节分明的手中端着一碗燕窝粥,用瓷勺舀起, 等热气散去,才送到陆茗庭的唇边。

    陆茗庭启唇喝下粥, 抬眼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他刚刚沐浴过, 鬓角还有些微湿, 黑发用一根白玉簪束起, 肩头披着件金绣云海纹的外袍,少了几分威严肃正, 多了几分丰神俊秀。

    陆茗庭的气色好了点,身上依旧酸软无力, 今日下马车走了几步路, 双腿就不停地打颤,此时坐在冰冷坚硬的圆凳上,加了个厚实的软垫,才觉得好受了些。

    顾湛心细如发, 考虑到官船上物资不足, 一早命人买来了金丝燕窝, 晚膳之后, 特地命厨房熬成了燕窝粥,给陆茗庭补一补身子。

    陆茗庭初尝情事,跟生了一场大病差不多,处处需要有人贴心照料。因办差在外,没有丫鬟婆子在身边伺候,事事都是顾湛亲力亲为。

    可他金尊玉贵惯了,双手是用来持刀握枪的,这些年都是丫鬟小厮前呼后拥的伺候他,哪里懂得伺候别人更别提这么娇贵的女儿家了。

    前晚云雨过后,顾湛抱着陆茗庭去清洗,触到滑腻凝脂一时失了轻重,叫陆茗庭痛的落了一回泪珠;昨日他帮陆茗庭穿衣裳,穿了半天才把肚兜系好,惹得陆茗庭羞赧不堪;今日为她沐浴,拿她一头顺滑如绸缎的长发没办法,在净房里耗了半个时辰,总算是手忙脚乱的洗完了。

    一开始陆茗庭还不适应,后来看一向冷硬的男人处处极尽温柔,也坦然接受了她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都是拜他所赐,这般伏低做小,大半是因为他心中有愧

    顾湛一勺一勺的喂,她小口小口的喝粥,两人都没有说话,却升腾起温情缱绻的氛围。

    她的粉唇一张一合,顾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处咬伤已经结痂了,深色的小口子在饱满的唇瓣上甚是显眼,仿佛是个记号,时刻提醒着那晚他犯下的兽行。

    两人离得极尽,她低头喝粥的时候,身上甜腻馨香的味道就萦绕在他的鼻尖,顾湛嗅了两口,觉得全身血液又开始沸腾,忙移开了目光,

    屋里二人正喂着粥,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声尖叫。

    陆茗庭被这动静吓住了,担忧地问道,“好像是白学正的声音,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说着,她就要起身去看,顾湛一把将她按回圆凳上,“专心喝粥,让岑庆去看看就行了。”

    岑庆出去了片刻,拱手道,“秉将军,方才确实是白学正的尖叫声。不过是从杜大人的房中传出来的,除此之外,卑职还听到一声脆响,一句「非礼」想来是杜大人和白学正私下起了争执,卑职不好多问。”

    顾湛心思洞明,听了这番话,知道杜敛摘花拂柳的臭毛病又犯了,他神色如常,拿过锦帕给陆茗庭擦了擦嘴角,“粥喝完了,该去睡了。”

    陆茗庭还没弄明白杜敛和白嘉会是怎么一回事,闻言瞪大了眼,“现在才戍时,离睡觉还早着呢。我还不困。”

    顾湛听了这话,一双凤眸幽幽地盯着她。

    脸色还苍白着,下午上船的时候,双腿颤粟不止,几乎站都站不住,这会儿倒是能逞强了。

    顾湛菱唇微弯,皮笑肉不笑道,“好啊,你若是不困,咱们就来做点别的。”

    说完,他就伸手去解外袍的襟扣。

    陆茗庭看到这个熟悉的动作,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忙起身爬上了床榻,紧紧拥住被子,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顾湛轻轻摇头,唇边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敬酒不吃吃罚酒。

    翌日一早,陆茗庭端着一份早膳,拍开了白嘉会的房门,

    白嘉会双目微肿,显然是昨晚哭过。

    陆茗庭把早膳放在桌上,笑道,“白学正,昨晚我听到你尖叫一声,有些不放心,特地来看看你。没出什么大事吧”

    白嘉会拿瓷勺搅了下白粥,回忆起昨晚的事,脸色“腾”地一红。

    杜敛自从伤了右臂,整日缠着白嘉会为他侍奉汤药,两人常常打闹说笑,不知不觉亲昵了许多。

    昨晚白嘉会来杜敛房中帮他换药,杜敛褪了中衣,白嘉会环着他的胸膛帮他换绷带,两人离得很近,气氛也有些暧昧。

    白嘉会缠好绷带,正准备起身,万万没想到,杜敛竟然倾身在白嘉会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白嘉会又羞又怒,“陆姑娘,他恩将仇报,竟然趁机非礼我,实在是小人”

    陆茗庭听了这一场乌龙,颇有些尴尬,忍不住说,“白学正,或许杜大人心仪喜欢你,只是表达方式的不对”

    白嘉会气不打一处来,“谁要被这种浪荡的男子喜欢”

    说话的功夫,杜敛出现在门口,陆茗庭见了,立刻起身告辞,“杜大人,你和白学正先聊,我先回房了。”

    “陆姑娘走好。”杜敛点点头,看向屋中的白嘉会。

    她穿着一身水蓝色裙衫,三千青丝松松挽着,眼圈通红,含嗔带怨,十分惹人怜爱。

    杜敛心头一软,倜傥俊面上浮现内疚神色,“嘉会,昨晚我并非故意的,真的是情之所至,难以克制”

    白嘉会张口便斥道,“生而为人,若连欲望都无法克制,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说着,泪珠儿就如断了线一般落下来,“你整日流连花丛也就罢了,在你眼里,我也是能随意轻薄的女子吗亏我还为了你的伤整日提心吊胆”

    话说一半,白嘉会自知失言,红着脸赶他出去,“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杜敛只好道,“好,我走,你起码把饭吃了。”

    白嘉会怒目而视,“我吃不吃饭干你何事要你管”

    杜敛被她一刺,话里也带着火气,“我当然要管你不吃我心疼。”

    白嘉会愣了片刻,立刻哭起来,“你你整日花言巧语,油嘴滑舌,没个正形你滚啊”

    木门“啪”的一声阖上,杜敛被轰出房门,靠在墙壁上,悻悻叹了口气。

    方才他是怎么了竟是口不择言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岑庆走进卧房,将密信双手呈给给书桌前之人,“秉将军,此乃景国传来的密信。”

    顾湛伸手接过,看了一眼信中内容,浓眉微皱。

    这两年,顾湛带兵在北漠和景国交战,景国战败之后,老皇帝病逝,几位皇子为了争夺皇位手足相残,就在三天之前,景国新帝登基,昭告天下。

    这位新帝曾在民间流落过一段时间,两个月前才回到王室,登基之后肃正朝纲,激浊扬清,颇有一番手段,令人不得不防备。

    顾湛捏着那信纸看了半晌,薄唇轻启,“知道了,叫暗桩继续盯着,新帝有任何异动,随时来报。”

    “是。”

    岑庆应下,转身走出屋门,刚好和陆茗庭擦身而过。

    那晚云雨过后,顾湛顾忌着陆茗庭身娇体弱,虽然每晚和她同床共枕,却没有再碰她一下。

    三日过去,陆茗庭的身子恢复如常,顾湛却多了一桩烦心事。

    美人每天服侍他起居穿衣,一口一个「奴婢」「将军」,好像又倒退回了两人之前的状态。

    原来,陆茗庭打心眼里觉得,那晚顾湛要了她,纯粹是为了帮她解毒,而不是因为爱意。

    而且她记性很好,压根没忘记那天她提及三公主,被顾湛呵斥「放肆」的事儿。

    陆茗庭思索许久,决定把那场放纵的情事忘到脑后,这两日对顾湛刻意疏远,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主仆之间的界限。

    陆茗庭迈着莲步入内,拎起瓷壶给顾湛里斟了一碗茶,才笑盈盈道,“将军,是时候就寝了,婢子为您更衣吧。”

    她气色恢复的很好,娇媚的小脸上白里透红,一双桃花目微微上挑,秀美琼鼻,身段儿窈窕,一身姿容明艳至极,让人见之忘俗。

    顾湛凝视她片刻,薄唇紧抿,没说话。

    陆茗庭凑到他身前,屈身解开腰带和环佩,又踮起脚,帮他脱下一袭银灰色绢袍,不料,衣服刚挂到云纹红木衣架上,男人的大掌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顾湛被她若即若离的疏远弄得心烦意乱,沉沉望着她,“你叫我什么”

    陆茗庭见他脸色冷峻,不知道哪里惹了他不快,无措道,“叫将军呀”

    他径直打断,“以后叫我「湛郎」。”

    诸如「郎君」一类的字眼,只有情人之间才会互相称呼。

    陆茗庭脸色一红,张口便是拒绝,“万万使不得这称呼也太亲昵了”

    “什么都做过了,什么都看过了,区区一个称呼,怎么使不得”

    他脸上无波无澜,一本正经地反驳她。

    陆茗庭咬了咬唇,含羞看他,“不一样的,那次是将军出手相救,帮我解毒,才同我春风一度。”

    她艰难说出这个字眼,羞愤交加,心头泛上几分赌气,记起他的仇来,“上回将军还为了三公主呵斥我「放肆」,才几日过去,将军难道已经忘了么”

    顾湛被她气笑了,脸色愈发阴冷,“陆茗庭,你以为我是为了帮你解毒,才要了你”

    说着,他长腿一迈,把她逼到墙边,“今日索性把话说清楚。就算那天不是初七,就算你不求我留下来,我也会要你因为情之所至,难以把持。”

    末了,他又一字一句道,“我和三公主之间一清二白,什么都没有。”

    陆茗庭没想到他这么直白的说出了心意,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耳后根。

    他伸出双臂,抵在她的细腰两侧,微垂着凤眸,坚定灼热的目光直直望着她,似是逼她给出一个回应。

    他的话还在耳畔回荡,陆茗庭脑海中一片混乱,桃花眼里泛着一汪春水,她下意识侧过头,躲开他深邃的目光。

    顾湛等了片刻,见她垂着萼首不说话,也失了耐心,皱眉道,“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靠近些。”

    “哦。”

    陆茗庭听他口气不善,只好乖乖地顺从。

    没想到她刚刚抬起头,男人身形一动,高大的阴影瞬间罩了下来。

    他将人抵在身后的墙壁上,大掌捏住尖俏的下颌,径直吻住她的双唇。

    “唔”

    这亲吻来的猝不及防,顾湛捧着莹白的小脸吻的很凶,陆茗庭两腮绯红,瓷白的额头上沁出一层香汗,两只柔弱无骨的手勉强推拒着他。

    她的一袭长发如绸缎般丝滑柔顺,和男人的黑发难舍难分地绕在一起。两人紧紧相拥,缠绵悱恻的一个吻,叫人脸红心跳。

    顾湛听着她细若游丝的鼻息,嗅着她发间馥郁香甜的味道,凤眸里燃起一簇簇火苗,目光灼人发烫。

    正一室情浓,房门突然被人拍响,传来柳雨柔的声音,“陆姑娘,我刚刚做了松穰鹅油卷,趁点心还热乎着,来给你送一些。”

    今天下午,陆茗庭和柳雨柔交谈了片刻。

    姚文远在床榻间许下承诺,答应回京就纳柳雨柔为贵妾,柳雨柔欣喜若狂,和陆茗庭好生炫耀了一番。

    柳雨柔本性不坏,见陆茗庭不嫌弃她,愿意和她说话谈天,心中存着感激,亲自下厨做了几份点心,瞧着时辰,估摸着陆茗庭还没睡,才端着热气腾腾的点心敲了敲门。

    顾湛把人禁锢在怀中,细细碎碎地吻着红唇,嗓音低沉喑哑,“让她走。”

    陆茗庭躲着他的薄唇,吐气如兰,颤声说,“柳姑娘,我我在沐浴你先回吧。”

    她嗓音娇娇软软,尾音略微上扬,如同春日里的燕转莺啼,又柔又媚,勾的人心旌荡漾。

    柳雨柔听着陆茗庭的声音,下意识觉得有些怪异,也没多想,扬声道,“陆姑娘,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话音落下,脚步声走远,顾湛再也忍不得了,把美人打横抱起,径直往净房走去。

    陆茗庭被他吻得意识不清,恍惚间一把抱起,立刻惊叫出声,“你、你要做什么”

    顾湛哑声道,“不是说沐浴吗一起去。”

    他磁性的声线透出几分压抑克制的撩人,直教人脸颊滚烫。

    陆茗庭桃腮泛粉,杏眸含雾,听了这话,立刻想起那晚的惨状,莹白小脸儿上泛起惊惧之色,挣扎道,“我不要”

    顾湛把她箍在怀里,“害羞什么又不是没一起洗过。”

    她无力推拒了几下,“我没力气洗”

    “我帮庭儿洗。”

    “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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