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小说:帐中娇妾 作者:六喜桃
    自打从江宁回来,陆茗庭和顾湛夜夜同床共枕, 亲昵暧昧无比。

    原本冷硬疏离, 清心寡欲的男人,在她面前褪去了一身的暗礁坚冰, 闺帷之间百般温存小意, 体贴入微, 更是时常展露笑颜, 不胜情浓。

    就说昨日早上, 陆茗庭帮顾湛更衣,刚脱去雪白的里衣, 男人便把她摁在床上一顿乱吻,也不管庄妈妈和丫鬟还在外间候着。

    眼见着男人行事越发肆意孟浪,陆茗庭红着脸推拒了一番,顾湛才斥退一干仆妇丫鬟,并下令, 以后主子不召, 不得随意入主卧伺候。

    这日,顾湛在议事厅中和一众下属议事到深夜, 踏着一地月色回到主院,推开门, 却发现主卧里空无一人,连油灯也没点, 陆茗庭并不在床榻上。

    顾湛点上一盏琉璃碧纱灯, 步子一转, 径直推开了碧纱橱的隔扇门。

    藕荷色的床帐绣纹繁复,密不透风。陆茗庭整个人埋在锦被里,细弱的肩头轻颤着。

    顾湛眉头微锁,伸手去掀被子,“不是说了么以后同我睡在一块,不准再睡在碧纱橱了。”

    陆茗庭听见男人的声音,从锦被里露出半张小脸儿,跃动的烛火投射出暖黄灯光,映出美人儿的秀美琼鼻,明眸长睫,她一身肌肤欺霜赛雪,如温玉柔光,眼睛如一波清澈的水,令人心折。

    她柔媚的声线变得闷闷的,鼻音很重,“我来小日子了,今天晚上没办法「服侍」将军。”

    顾湛脸色不虞,菱唇微动,“不能服侍便好好睡觉,陆茗庭,你以为我脑子里只有男女之事么”

    陆茗庭被他一凶,顿时满肚子委屈。

    顾湛把人打横抱起来,径直去到主卧,又叫庄妈妈拿汤婆子来,再呈上一碗红糖姜汤。

    丫鬟婆子们在金兽香炉里焚了一味安神止痛的香料,捧着红漆木托盘呈上一碗姜汤。

    顾湛亲自取下瓷碗,一勺一勺喂她喝下。

    陆茗庭脸上没什么精神,长睫毛微微颤动,水润的樱唇微张,小口喝下姜汤。

    顾湛的目光始终停在她脸上,声线清润低沉,“今天逛的开心么”

    陆茗庭抿了抿樱唇,认真答道,“金玉楼的首饰样式好看,就是价钱贵了些。我买了三四根簪子,便花去了几百两银子。”

    顾湛瞧着她怯生生的模样,心头一阵温软,哑声道,“这算什么黄金万两也比不上你一句「喜欢」。”

    陆茗庭听了这话,柔媚的眸光飘忽了两下,桃腮上泛起深深浅浅的红。

    美人儿咬着樱唇,莹白的小脸儿娇羞的宛如芙蓉,一双杏眼里波光潋滟,多少情思欲说还休。

    顾湛瞧着她这般娇态,觉得全身的血液往一个地方聚集,强忍着欲念,移开了目光。

    喂完了一碗姜汤,顾湛叫丫鬟婆子都退下,亲手帮她解了外衫,盖上锦被,“既然来了小日子,那就早些睡。我去净房沐浴。”

    陆茗庭见他要走,一双温凉玉臂搂住他的脖子,水濛濛的眼睛望过来,欲言又止。

    顾湛察觉她的情绪低落,伸了骨节分明的手,将她鬓边的发丝别在耳后,“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陆茗庭抱紧他宽阔的肩头,蝶翼般的的长睫颤了又颤,忍不住把柳雨柔的事说了一遍。

    她微垂着头,豆大的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嗓音抖得不成样子,“顾湛,我害怕我不想看着你和别的女人亲密,我只要稍微一想,便觉得摧心剖肝”

    顾湛定定看着她凄哀神色,默了片刻,语气郑重,“庭儿,我不是姚文远,你也不是柳雨柔。我身边不会有别的女人。”

    “我要和你做地久天长的夫妻,而不是露水情缘的情人。”

    一开始,他只把她当做近身伺候的奴婢,后来情愫暗生,一趟江宁之行,他看到娇柔的她、脆弱的她、坚韧的她、睿智的她她像是一块璞玉,随着相处的时间推移,慢慢被打磨出熠熠光芒,他甚至想把她藏起来,只给自己一个人看。

    后来的每一次执手,每一次亲吻,每一次帐中情浓,顾湛都珍她、重她、爱她,他满心郑重,把她当做可以携手一生的人,从没有轻贱过她、低看过她。

    也许从最初那个带着凛冽酒气的吻开始,他这一池静水,便被她搅得波澜不止了。

    陆茗庭听到「夫妻」二字,一愣,继而哽咽起来,“可你的嫡妻该是门当户对的高门小姐,我这样的出身,怎么能做你的妻子”

    顾湛定定望着她,“那日在江宁府的山洞中,你说要做我的妻子,分给我阳寿,难道都是骗我的话么”

    陆茗庭呜咽着摇摇头。

    当时顾湛从贼人手中把她救下,肩膀受伤,身中剧毒,生死一线,她满心都是他,恨不得替他承受一身的伤痛,怎么会有假

    顾湛吻了吻她的樱唇,堵住她口中剩下的话,“再有十日,除掉宋贼,我会给你一个妥妥帖帖的名分。”

    他耐心哄道,“把这些事都交给我处理,庭儿,你只需相信我就够了。”

    男人的双臂撑在她身子两侧,深邃的凤眸俯瞰下来,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菱唇,幽深瞳仁里盛满她一个人的小小倒影。

    陆茗庭伏在他的颈窝里,眼眶里的泪夺眶而出,拼命点了点头,“我信你。”

    陆茗庭身娇体弱,一到小日子就手脚冰凉,脸色苍白。被褥里塞了两个暖烘烘的汤婆子,顾湛躺在身侧半揽着她,大掌在她小腹上轻轻捂着。

    刚喝下一盏红糖水,腹中不再那么痛了,周身更是暖洋洋的,陆茗庭刚一闭上眼睛,便沉沉睡去。

    顾湛把人哄睡了,才起身去净房沐浴。

    没想到这一夜十分难熬,一开始,陆茗庭安安生生地睡着,奈何身侧顾湛身强体壮,胸膛火热滚烫,美人穿着单薄寝衣,下意识钻到到某人怀里寻找热源,顺便趴在胸膛上酣睡取暖。

    顾湛是个龙精虎猛的正常男人,温香软玉在怀,碰不得,吃不到。简直忍到爆炸,可又不能推开她,浑身上下备受煎熬。

    翌日,御书房。

    四扇红漆木镂空雕花大门打开,御前太监甩着拂尘,把顾湛引入殿中。

    男人一袭朱红色官袍,浓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眸隐含威势,面上没什么表情,周身气场却散着一股子凌厉逼人的味道。

    御桌之后,元庆帝高坐于九龙御座上,见他入内,笑着道,“顾爱卿,你来了。刚刚大理寺少卿杜敛参京畿指挥使玩忽职守,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京畿指挥使是宋阁老的心腹,掌管京城戍卫之事,顾湛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宋党,必须要摘掉他的乌纱,换上自己的心腹,这是顾湛和杜敛一早商量好的事情。

    顾湛面上无波无澜,“古人云「在其位,谋其政」,臣以为,既然京畿指挥使德不配位,应该将其革职查办。”

    “哦”

    元庆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浑浊的双眼闪出锐利的光,“若是将京畿指挥使革职,那这个职位便有了空缺,不知顾爱卿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

    元庆帝名面上是在征询顾湛的意见,实则是在试探他。倘若顾湛径直说出自己的心腹,必然引起元庆帝的猜忌和疑心。

    顾湛不卑不亢道,“臣不敢妄言。”

    “顾爱卿此言差矣。”

    元庆帝捋了捋胡子,“你是我大庆朝的武官之首,尽管大胆的说”

    顾湛不再推拒,干脆果断道,“那臣便直言了。护军参领王瑞安御下有方,五城都统赵云齐恪尽职守,此二人皆可胜任京畿指挥使一职。”

    护军参领是顾湛的心腹,五城都统是宋阁老的心腹,顾湛举荐的这两个人,一敌一友,可谓是一碗水端平。

    这一问一答里暗含着刀光剑影,君臣你进我退,看似和谐平静,实则是在暗自交锋。

    顾湛的回答四两拨千斤,把棘手的问题重新甩了回来要么得罪顾湛,要么得罪宋阁老,反正元庆帝今天要得罪一个人。

    顾湛手握军政大权,元庆帝不会当场下他的面子,沉吟片刻,微微一笑,“那就叫护军参领王瑞安接任京畿指挥使一职吧,顾湛,你亲自去传朕的口谕。”

    “臣遵旨。”

    顾湛微勾唇角,正准备叩首告退,又听元庆帝状似无意道,“顾爱卿,倘若朕没记错,你今年二十有三,也该娶妻了。”

    “三公主整日在我面前提起你,女大不中留了。朕想赐你一个恩典,你可愿意啊”

    顾湛脸色陡然一变,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泛上三分阴沉。

    元庆帝的帝王之术深不可测,方才痛痛快快答应京畿指挥使换人,原来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还有更大的事情在后头等着他

    三公主心仪顾湛已久,他当然有所察觉,可他一颗心全在陆茗庭身上,对三公主实在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大庆朝为了防止外戚专政,历代的驸马都无实权,元庆帝此番赐婚,看似是为了三公主的婚姻大事忧心,其实是想制衡顾湛手中的军权。

    元庆帝口中问他愿不愿意,实则是在逼迫他答应,倘若他拒绝赐婚,定会引起元庆帝的猜疑不悦。

    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诛杀宋党,顾湛已经筹谋多日,布下天罗地网,又怎么能将所有心血毁于一旦

    顾湛垂着头,面容隐匿在阴影里,他薄唇微抿,大掌紧攥成拳,沉默良久,挺直的脊背微微俯下,冲元庆帝俯身,“臣,谢皇上赐婚。”

    傍晚时分,晚霞千里,丝丝缕缕日光穿破云翳,为黄瓦红墙勾勒出一层金色的轮廓。

    禁廷中的花草树木早就发了新芽,远远望去,一片嫩绿的美景分外宜人。

    宫墙一角,杜敛见一身朱红色官袍的男人从御书房走出,急不可耐地上前问道,“皇上说什么了”

    顾湛面无表情,“皇上任命护军参领王瑞安担任京畿指挥使一职。”

    杜敛大喜,“太好了拿下了京畿指挥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咱们就等着拔剑出鞘了”

    顾湛略闭了闭凤眸,声线微沉,“除此之外,皇上还为我和三公主赐婚了。”

    “什么”

    杜敛脸色一变,“你答应了”

    顾湛眼底结出一层寒霜,冷声道,“现在是扳倒宋党的紧要关头,众官员披肝沥胆,将性命置之度外,才疏通了京畿大大小小关节,就等着“请宋贼入瓮”了。怎能因此功亏一篑”

    “答应赐婚只是权宜之计。先解决了宋党,再想办法化解婚约。”

    杜敛沉吟片刻,忍不住问,“这事陆姑娘知道吗”

    “不能让她知道,”

    顾湛眉头深锁,“先瞒着她。今晚我要连夜去一趟凉州。凉州司马娄越久居西北,鲜有人清楚他的家谱底细,我亲自去一趟,托他认陆茗庭为干女儿,尽快把她的名字写入娄氏的宗祠族谱。”

    杜敛闻言大惊,“干女儿原来自始至终,你都没想过纳陆姑娘为「妾」”

    顾湛目光坚定,口中的话重若千钧,“不错,我从来都没想过纳她为妾,而是想八抬大轿娶她进门,风风光光做我顾湛的嫡妻。”

    其实顾湛并非善类,他既能隐忍,也能肆意猖狂,依着他以前的性子,根本不会瞻前顾后地考虑这么多,多半会直接娶了陆茗庭,两人琴瑟和鸣地过日子,压根不用理会旁人的口舌。

    可是现在,他不愿意听见别人在背后嚼她的舌根,不愿意看见别人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他想给她最好的一切,不愿让她受一点委屈,

    他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只是为了保全她的尊严和体面。

    杜敛总觉得有些不安,“认干女儿的事,你可告诉陆姑娘了”

    顾湛摇了摇头,“事情还没办成,我不会轻易许诺,到时候大事完毕,我会亲口告诉她,给她一个惊喜。”

    顾湛做事一向稳妥周全,杜敛默了许久,方长叹一声,“英雄配美人,陆姑娘并非俗女,值得你为她倾心顾湛,你放心去凉州,有我和忠义伯在,京城出不了乱子”

    那天从禁廷回府,顾湛换了一身轻甲,带着岑庆等亲卫纵马出了京城,这一去便是两天两夜,连个音信都没有。

    陆茗庭问庄妈妈和珍果「顾湛去干什么了」,她们一概说不知道,陆茗庭又问「顾湛去了哪里」,她们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陆茗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

    这日一早,一个小厮递上请帖,说是江家夫人约陆茗庭在茶楼一见。

    陆茗庭并不认识什么江家夫人,还以为是顾湛亲朋好友的女眷,犹豫片刻,才带着珍果坐马车前去。

    马车驶过龙津桥,行过御街,停在一处繁华路口。

    陆茗庭下了马车,进入云来茶楼,命珍果在一楼等候着,被小厮领入了天字号包间。

    包厢中坐着位身姿绰约的貌美妇人,身旁站着位上了年纪的仆妇。

    陆茗庭觉得二人眼熟至极,回忆了片刻,才想起来,她们便是那日在金玉楼中见过的妇人和仆妇。

    那贵妇人气质出众,仍是穿金戴玉,一副富贵逼人的打扮,见陆茗庭来了,亲亲热热地拉着她落座,又叫仆妇为陆茗庭斟茶拿点心。

    陆茗庭心中狐疑,碍于礼节,和她寒暄了两句,才试探问道,“我和夫人好像并不相识,不知夫人今日约我来此地,有何贵干”

    江贵妃见她开门见山,索性和盘托出,“说来唐突,前日在金玉楼见到姑娘,姑娘的容貌惊为天人,令我想起我失散多年的女儿”

    说罢,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浮现几分悲戚,“十五年前,我女儿被下人抱去看花灯,没想到人贩子趁乱将她掳去,歹人坐船一路南下,把我女儿带到扬州地界,扔进了秦淮河里,我四处派人苦苦寻觅,十五年来杳无音信。”

    听到这里,陆茗庭心中“咯噔”一下,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猜想,又听江贵妃掩面泣道,“我女儿的襁褓里有一只秋香色的织锦香囊,上面用七彩丝线绣着一个「茗」字,是我当年为她起的名字。”

    明月楼的姑娘大多是无名无姓的孤儿,鸨妈妈为她们起名,大多叫花、草、雨、露之流,偏偏「茗庭」这个名字不流凡俗,充满遗世独立的书卷气。

    陆茗庭幼时也曾问过鸨妈妈,为什么自己的名字和姐妹们的名字不一样,鸨妈妈只说是襁褓里带来的名字,还给她看过那个秋香色的织锦香囊。

    陆茗庭脑子骤然空白,呆愣了许久,才难以置信地开口,“你怎么知道香囊和上面的字难道你是”

    江贵妃哽咽难言,状似肝肠寸断,倾身把陆茗庭搂入怀中,“我的好女儿,母亲终于找到你了”

    身世之谜像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开,陆茗庭被江贵妃紧紧拥入怀中,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滚落两行泪珠,瓷白的小脸上满是慌乱无措。

    她从小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每天都在羡慕别人阖家美满团圆,此时心头横亘多年的谜题被揭开,陆茗庭被亲生母亲抱着,觉的这些年积攒的的委屈和无助全部涌上心头,几乎冲垮她的所有坚强。

    整整十五年来,低贱的出身、卑微的地位,好像一副枷锁,束缚着她的心志和双脚,挣不脱,解不开,她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只能以色侍人,被人当做货物挑选买卖。

    鸨妈妈的冷血无情、明月楼的调教淫巧、男人们的贪婪目光,成为深深镌刻在骨子里的伤痛。她不得不面对,以为自己永生永世都无法逃脱。

    就算她爱上顾湛,迫于身份悬殊,碍于礼法尊卑,也无法宣之于口,无法长相厮守。

    可是现在,她有了母亲,有了家人。过往十五年的所有折磨都结束了,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

    陆茗庭哽咽不止,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扑簌簌的泪水将江贵妃的肩头都打湿了一片。

    这母女相认的场面太感人肺腑,身后的石嬷嬷也忍不住抹起眼泪。

    江贵妃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红着眼眶道,“那扬州明月楼如何是人呆的地方母亲这十五年来没有在你身边,你一定吃了许多苦头我可怜的女儿,都是母亲对不住你”

    陆茗庭轻轻摇着头,口中泣不成声。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痛哭了半晌,江贵妃才缓缓松开陆茗庭,慈祥爱怜地抚了抚她的鬓发,“听说你在辅国将军身边做奴婢我的女儿怎么能做低贱的奴婢服侍人母亲实在心疼的很,茗庭,跟母亲走吧。”

    陆茗庭见江贵妃周身气度不凡,珠光宝气,以为她是某个高门显贵之家的女眷,并没有往嫔妃方面多想。

    她心中满是寻得生母的欢喜,冲江贵妃浅浅一笑,“母亲,将军他对我照拂有加,我想把这件事告诉将军,和他好好道个别。”

    认亲的消息有些突然,她还没想好怎么和顾湛说。

    江贵妃听到“将军”二字,神色微变,含笑握住她的手,“好孩子,放心去吧。这云来茶馆的掌柜是母亲的心腹,你办完琐事,便来云来茶馆找掌柜,自然有人接你回家和母亲团聚”

    陆茗庭重重点点头,掖了掖眼角的泪水,方提裙出了包厢。

    看着陆茗庭婀娜的身影消失的门外,江贵妃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去。

    石嬷嬷十分不解,“娘娘,既然已经和长公主认亲了,为什么不向她表明咱们的身份”

    “第一次见面,就说咱们是从宫里来的,把她吓跑了怎么办等她进了宫,再告诉她也不迟。”

    江贵妃端起茶碗,长长的指甲沿着杯壁滑动,“你可瞧见她刚才提及顾湛的神情了”

    “她的样貌这般出众,日日近身服侍起居,哪个男人能不动心顾湛一定早就对她生了情分皇上已经为三公主和顾湛赐婚,想必她还不知道。”

    江贵妃语气冰冷,嗤笑一声,“这些年,她在明月楼被调教成低贱的扬州瘦马,就算一朝恢复了公主之身,也脱不开这段肮脏的过往。顾湛只能是三公主的驸马,容不得她横插一脚。把她弄进宫,也省的她日后惹是生非。”

    石嬷嬷听了这番话,整个人如遭雷劈,忍不住劝道,“娘娘,长公主也是你的亲生女儿”

    江贵妃冷冷扫过去一眼,“我最亲的女儿是三公主,儿子是当朝太子,这位「长公主」,不过是「宛妃的女儿」,你可记住了”

    石嬷嬷这才明白,方才那一番潸然泪下的母女相认都是假的,江贵妃把陆茗庭要回身边,只是想打消缠身的噩梦,为多年的内疚画上一个句号,并不是真的为了补偿陆茗庭。

    思及此,石嬷嬷不禁打了个寒战,垂首道,“是。”,,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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