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乔乔好似被蛊惑了一般,微张开了唇,便想唤出声来。
但在这下一秒,她回神了,后退了步:“大人,这不合礼数。”
秦乔乔的声音又柔又软,还带了丝丝颤抖,闻着心生怜意。
吴泽沉默了下,才收回自己的手,笑说:“秦姑娘说的是,是吴某孟浪。”
秦乔乔垂着头,好似要将地面看出花来。
吴泽见此,并未再靠近更未再提起什么,只是在松秦乔乔进秦家人如今安顿的小宅子时,问了声:“你想听到什么?”
“我.......不知。”秦乔乔抿抿唇,她想不明白,不明白她为何会对吴泽生出男女之情,更不明白,生出这些情意后,她想从吴泽那里得到什么。
如果吴泽是个普通人,那她竟可问了。
但他不是。
所以,她怯怯的守着心里那个小小的秘密。
吴泽走了,他的下人就将秋儿送了过来,至于冬儿.......
秋儿擦擦眼眶:“小姐,冬儿不愿来。”
秦乔乔笑了:“谢谢你还能来。”
“小姐说什么谢呢!”秋儿红着眼笑了,伸手接过她背着的包裹,“秋儿想一直伺候着小姐。”
秦乔乔一眼看到她手背上的伤痕,伸手握住:“你受苦了。”
秋儿手一抖,这会眼泪都快掉下:“没事的,小姐。”然后她看向站在秦乔乔肩膀的小不点,转开话题:“小不点竟还在!”
“是呀,他不走。”秦乔乔笑了笑,牵着她不放,一步步走进这半旧的小宅子,“我们进去吧。”
这个宅子四四方方,房屋六间,小得很,也朴素得很。
秦乔乔的东西打包成了几个箱子放在院子中间,一身粗布衣服,半挽着头发的秦静静靠着门柱,冷冷淡淡的看着她,那神情,她从未见过。
“你这是被厌弃了?”秦静静开口说话,声音带着沙哑。
秦乔乔没有理会她的语气,反而关注起她的声音,她朝她走去:“你怎么了?生病了?”
“假惺惺。”秦静静冷淡的扯了下唇角,她抬手将发丝勾到耳后去,“怎么没法取悦那太监,便被丢回来了?”说完,脸上的笑意奇怪又带着悲哀。
秦静静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秦乔乔不知为何想起牢里那绝望的一晚,她看着秦静静的目光敏锐了起来,最后落在她脖子上那淡淡的勒痕上,她睁大了双眸:“你......你的脖子.......”
秦静静毫不在意的摸了下脖子,轻笑了声:“没死成,很可惜吧。”
秦乔乔一时无言,她不知道说什么,她连一句谁做的都问不出,即便是问了又如何,她能做什么?
“什么死不死!”一间房屋的门被粗鲁的打开。
原本高高在上的大夫人沈氏,头发凌乱的冲了出来,扯过秦静静,将秦乔乔一推:“滚!别来污我们的眼!”
秦乔乔毫无防备的被推,差点摔在地,是跟在她身后的秋儿扶住了她:“小姐!”
沈氏的目光突然落在秋儿身上,然后疯狂的笑了:“那奸人待你可真好啊!也不知你怎么服侍的他!竟还给你带回丫鬟来!”
“够了!吵什么!”
随着这道声音,正中间的屋子门开了,云氏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出,虽然她穿着连以前府里大丫鬟的衣服都不如,虽然她身边空无一人,可却依旧走得众人逐拥着一般。
“二丫头带你母亲回去。”云氏看了眼秦乔乔后,便朝秦静静说了句。
秦静静没有说什么,半扶半拖着的满脸不甘的沈氏回了屋。
秦乔乔与她们本就没有多少情感,可这会瞧着这般,心里却很不好受。
“三丫头你跟我来。”云氏拄着拐杖转身进了屋。
秦乔乔叹了声,拿下肩上的小不点交给秋儿:“照顾下小不点。”
秋儿欲言又止,最后点头。
秦乔乔跟着云氏走了进屋,这屋黑乎乎的,里头只有张简陋的木床、一张木桌两把木椅。
这样的屋子,连以前府里最下等小厮婆子住的屋都不如。
云氏坐下,指指她旁边的椅子:“坐吧。”
“祖母。”秦乔乔唤了一声后,才坐下。
云氏嗯了声,然后长长一叹:“都被流放到南蛮去.......他们回不来,留咱们这些妇孺如何活得下去?”
“祖母。”秦乔乔抬起眼来看她,“日子再难总有法子过下去。”她这次想回来,只因云氏在。
云氏对她好带着目的,但终究是对她好过,幼时她也多亏她的庇佑才没受苦,这恩,她记得,得报。
现在虽然落魄了,但她还藏了些银钱,只要其他人安安生生的,总能将日子过下去。
想到这里,她补了句:“祖母,虽无法锦衣玉食,但乔乔保证,以后的日子也不难过的。”
“三丫头,秦家待你如何?”云氏忽然问了这句话。
秦乔乔一愣,随即回:“自然是好的。”
云氏笑了下,忽得神情溢满愁苦色:“那你为何只想着日子不难过,却不想想你祖父、伯叔、哥哥在流放途中?这一路下来,能不能活下去.......三丫头你忍心吗?!”
这话,以个人情感来说,秦乔乔答不上来,但她知晓云氏与她说这些,另有目的。
她沉默了会,才说:“祖母,便是我不忍心,我又能如何?”
“祖母知晓你聪慧。”云氏直直的看着她,“你只要去求求督主,他便能放了你祖父、伯叔哥哥.......三丫头,你去求他,他定是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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