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太子楚廉与废太子不同,对女色并不看重。
今日他来梅庄,被引到后院赏花时,想着这吴泽也要像其他人一般,塞个女人过来?
不过转头一想,却觉不可能,吴泽虽是个太监,但足智多谋,往他身边塞女人这种小把戏想来是看不上。
楚廉轻笑着摇头,看在他帮自己得了这个位置,他不介意配合着看看他要做什么,便迈开步子往后院红梅林去了。
今年红梅开得极好,白雪覆枝丫,红梅如雪肤上点朱砂,美得很。
楚廉缓缓走过半个梅花林,一回头,伺候的人已不见人影。
他心微微一沉,却并不慌张,直接往前走,在绕过一棵最为高大的梅树后,便看到敞开窗户里头的......美景。
这一刻,虽不好女色,却也赏玩过不少美人的楚廉,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心境。
屋里的女子,冰肌玉肤,云髻半偏,额上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梅,在热气云雾中,她宛若红梅化成的仙子,玉貌花容,美丽到极致,透着入骨的妖娆.......
此时,仙子正合着眼眸,红唇微张,正在酣睡,显出几分令人亲近的娇憨来。
楚廉这会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一步步上前,连如何越过矮窗进去也不知,他心跳如鼓,努力压着急促的呼吸,不敢惊扰池中人半分。
他只是想多看看她,想看看她睁开眼眸.......会是如何绝色。
好似听到了他的心音,美人醒了,她眼眸微睁,一双琥珀美眸朝他看去。
楚廉呼吸一窒,若将睡着的她比作含苞待放的红梅,此时她便是笼雾里袅娜开着的芙蓉,娇嫩的花瓣盘着露珠,美得惊心动魄。
这份惊心动魄,在她睡眼朦胧,迷糊轻晃着脑袋中散了几分,反倒多了几分娇态,令人忍不住靠近。
“回来了?”
又软又糯的声音,朝他伸来的玉臂,楚廉只觉脑中一懵,控制不住脚步朝她靠近。
“姑娘.......”芳名?
楚廉声音沙哑,后面两字低不可闻。
忽的,在他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呀!”“是谁?!”
惊呼声,惊得楚廉身体一震,竟好似来偷情的男子一般,越过矮窗逃了出去,他离开前回头看了眼,只见美人眼里再无朦胧,而是带了惊恐之色。
他心头微紧,别过头,匆匆离开了那红梅林。
一边走,楚廉一边在心中思索今日之事。
这美人应该是吴泽最近收在府中,颇为宠爱的姑娘。
对此事,他略有耳闻,却并不放心上,毕竟一个太监有个姑娘着实过于讽刺,如何宠爱?
但今日一见......
楚廉脑海里闪过那一张容颜,轻叹,那样的姑娘,在谁手中都能受尽宠爱吧,那样的容貌......比父皇之前最喜欢的顺妃有过之无不及。
想到这里,他微叹了声,今日引他来此,见到这姑娘的第一个念头是吴泽想将那姑娘塞给自己,但转念一想,却不是如此。
一是吴泽若想将姑娘送来,以他此次助他的功劳,想再锦上添花,尽可大大方方将人送来,这样的美人,世上没几人能拒绝得了;二是这姑娘......过于美貌妖娆,吴泽那样爱美人的人不大可能舍得送出......
除却这两点,他想到那些蠢蠢欲动的弟弟们,如今他有一部分势力是靠吴泽才得以收拢到手上,若是有人从中作梗,拿这姑娘做筏子,令他们不合甚至是反目.......还真能得逞。
毕竟......那姑娘着实太过诱人了。
楚廉低头看了眼自己那凸出的地方,冷笑了几声,一甩袖,便朝前院走去。
而被惊呼声惊走迷糊的秦乔乔,呆愣愣的看着那陌生男子离开,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
在对上露出鄙夷神色的丫鬟时,她明明泡在热乎乎的温泉里,却觉得好像一头冷水从头泼下,冷得她浑身打颤。
“小姐!”秋儿听到声音,急匆匆从屋外跑来,一看到秦乔乔惊慌的神色,心中难受得很,也顾不得再问什么,连忙拿浴巾过来,“小姐,先上来,可不能泡久了。”
一边的丫鬟嗤笑了声:“你先伺候着你家小姐,我需去禀告了管家,令人搜人!”说罢冷哼了声,端起一边的果酒,转身边往外走,边道:“亏督主那般喜爱,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红杏出墙会情郎!”
秋儿动作一顿,正想说什么,便听到一向温声细语的小姐,一拍水面,怒斥:“胡扯!”
“姑娘还是安稳的呆着吧,奴婢这就去禀了督主和管家。”那丫鬟转身朝秦乔乔嘲讽一笑,然后耻高气昂的离开。
秦乔乔又怒又羞,浑身颤抖不已,看向秋儿的目光慌乱不已,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这奴婢好生无礼!”秋儿怒瞪了眼那丫鬟离开的方向,然后将浴巾披到秦乔乔身上,伸手去扶她从池中上来,“小姐您怎么了?怎么身子都在抖.......”
秦乔乔刚刚怒斥出声后,理智渐渐回笼,可身子却依旧在颤抖,她紧紧抓着秋儿的手:“秋儿......刚刚有男人闯进来......可我、我什么都不知晓啊!”天知晓,她定睛看清那人时,心里的恐慌几乎将她淹没。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晓.......却在想到阿泽可能露出质疑神色时,难受至极。
紧接着,她脑海里总是闪过狱中差点被强的画面.......
惊恐、害怕。
惊恐自己可能遭受的事,害怕的是如果阿泽不信她.......她该如何.......
她不知晓为什么,第一时间怕的就是阿泽不信她,就是怕他不信!
想到他不信自己,她心口就好像被石头砸了一般,疼得她眼眶发酸泛泪。
“怎么会?!不是说没人过来的吗!?”秋儿怒气腾腾,“小姐可是被他占了便宜?!”
秦乔乔含泪摇头:“我刚刚睡着了,一醒来就看到他,那丫鬟也就进来了......他往后院跑......”
秋儿呼出口气:“难怪那奴婢要这般说.......”说完,连忙安抚:“小姐放心,这事本就不是你的错,督主那么喜欢你,定不会在意的!且这事本就是下面的人没守好院子所致!”
“.......是吗?”秦乔乔有些无措的四处看了看,伸手捂住心口处,“可我为何觉得心慌得很。”好似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慌得她的心又冷又疼。
“没事的,小姐。”秋儿努力安抚她,一边拿过衣服服侍她穿上,一边说:“小姐,督主定会找出那人,惩罚下人的,您又无措,不用担心的。”
秦乔乔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心里的慌乱,可却不知该如何说,低头看着秋儿给自己绑好腰带后,轻声说:“我要见他,要见阿泽。”
秋儿手触碰到她发凉的指尖时,动作一顿,说:“可督主不知在哪里,小姐再等等可好?督主不是答应小姐,晚些会回来吗?”
秦乔乔沉默了下,点头:“好。”
冬日的天色总是暗得很快,走廊上挂起了红灯笼,主屋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屋门大开着,秦乔乔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桌子菜旁边,一动不动。
一边的秋儿忍不住劝:“小姐,您吃些吧?这些菜都快冷了。”
“我不饿。”秦乔乔勉强笑了下,手扯了下袖子,“秋儿,他怎么还不回来?”问完这话,她不安的说:“是因今日之事不再见我吗.......”
秋儿沉默了下,劝慰道:“小姐,您莫多想了。”接着又说:“督主多疼爱您呀,来别庄时,您多高兴,今日的事本就没什么,督主许是被其他事绊住脚了,若督主回来见您一脸伤心的模样,该心疼了。”
想到今日来时的欢喜,秦乔乔心里更加难受,她直觉告诉她,今日之事必不会想秋儿说的那般轻拿轻放。
她怕啊,怕阿泽不信她连听她解释都不肯.......毕竟她那般努力的告诉他,她如何喜欢他,他都不肯让她往心里再多迈一步。
他许是想着,他这般如何会有一个女子真心喜欢他?
这事实,秦乔乔一向不愿去掀开。
只是今日她忍不住了,这么久的相处,她怎会不知,阿泽待她之情,并不如她待他的?她又非木头人。
可她理解他,不怪他,只怪自己不够努力,让他不能明明白白看到自己的心。
也因此,她依旧有着深深的不安,就怕被他怀疑,不再得到他信任,不再受他喜欢。
这不安,就好像隐疾,一旦触发,心病便奔涌而至。
秦乔乔看着外头黑乎乎的院子,身边的菜式失去了热气,蜡烛染了半截,秋儿已打起瞌睡......
她依旧坐在那里,看着外头,眼泪缓缓溢出眼眶。
泪眼模糊间,她听到了脚步声,猛地站起,在看到那抹蓝色的时候,她扑了过去。
在落入一个带着寒意的怀抱里后,她的心才恢复了热意,跳动得又快有急,她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
“阿泽。”她唤着他,“阿泽。”连唤了好几声。
吴泽低头看她,原本抬起想搂住她的手,缓缓垂下,然后慢慢推开了她,在她惊慌又无助的注视下,将原本计划说的话咽了回去,说:“怎还不吃饭?”
秦乔乔愣愣的看着他,手扯了扯衣袖,说:“今日天色......暗得晚了许多。”
“......是啊。”吴泽点头,拉着她手腕走到桌边坐下。
打瞌睡的秋儿听到声响时已醒来,见此,连忙退下,屋里只剩下吴泽和秦乔乔。
两人对视一眼,吴泽移开目光,只有秦乔乔还在看他。
“阿泽。”秦乔乔打破了沉默,问:“今日的事你知晓了对吗?”
吴泽嗯了声,秦乔乔又问:“你信我吗?”声音里满是哽咽。
“信。”吴泽这次再次看向她,伸手想去摸她的脸,又想到什么想收回去,却被秦乔乔一把抓住,拉着他去摸自己的脸,她倔强极了,说:“阿泽,你既信我,又为何这般?是发生了何事?”
见她这般,吴泽只觉得心好像被针刺了下,可随即就被其他的想法覆盖过去,他定下心神,作出心痛无比,难以言喻又深受屈辱的模样来,狠狠心抽回了手,别开脸。
在他脸上看到心疼之色,秦乔乔心一松,他必然是有什么事......
她再次问:“阿泽,到底发生了何事?”
吴泽呼出口气,咬牙道:“太子.......想要迎你进府。”
“什么?!”秦乔乔怔住,完全不知为何会这样的事?
话已出口,其他的话也就好说起来,吴泽皱着眉,手紧握拳头,努力压抑着愤怒和狠意:“有人用计引他到后院,今日......你见到的便是太子。”这话说完,他看向瞪大双眸,满脸不安的秦乔乔,接着道:“他误以为是我......要送人与他,便下令让我不日将你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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