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废旧医院里发现人的头骨，似乎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毕竟很有可能是当初医院在搬迁的时候，工作人员不小心遗留下来的。可是谁会那么无聊的把头骨包起来，还在那块布上用劣质水彩描上五官呢？
细思极恐。
在警方做鉴定期间，被送去医院的那几人醒了过来。他们满脸惊恐，情绪非常不稳定，嘴里一直念叨着，“有鬼！那地方有鬼！我们碰到鬼打墙了，怎么走都走不出来！”
这几人不在同一间病房，但是说出来的话几乎一样。留在医院查看情况的几个警察面面相觑，心想着几人难道真被吓傻了？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呢！
这一切，身在警局的楼思几人看起来似乎还不知情。
“不好意思，请你们出示一下身份证。”
听到这话的楼思下意识去看司锐。
别说身份证，她家这位老板怕是连墓碑都找不到了。
察觉到楼思异样的视线，司锐面不改色，无比从容的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递给那警察。
见状，楼思凑过去，贱兮兮道，“老板，要是你因为□□被抓起来，可别说你认识我！”
司锐呵的冷笑。
楼思条件反射般摸摸自己的脖子。
前来问话的女警察年纪也不大，在验证司锐身份证的时候，总不觉得的看向他，以为他是哪个出道的男艺人。大概是她看得太过明目张胆，旁边的男同事咳嗽两声，示意她回神，她才红着脸把身份证还给司锐。
楼思没有带身份证出门的习惯，尴尬的摊开手，“那个，我身份证没有带，但我可以保证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他是我老板，他可以为我作证！”
被她指着的司锐挑眉：“你谁？”
楼思：“！”
“呵呵，我老板是不是很有幽默细胞？”怕自己在背地里骂人，将来到了地府要被司锐算账，楼思连腹诽都不敢，只能屈辱的咽下所有的苦和泪，隐晦的递给他一个“老板我错了”的眼神。
唉，作为一名社畜真的太不容易了。
“老板？”
俩警察面面相觑。
“啊，这是我们公司的名片。”在韩子闲错愕的视线下，楼思笑眯眯的递上司锐不知道从哪儿找人做的名片，透着一股子穷酸气息，莫名符合他们公司的气质，“我们这是正经公司，有备案的。”
两人原先还奇怪楼思为什么要在末尾强调一句，直到他们扫了一眼名片。
地府文化有限公司。
这什么玩意儿？
总觉得像是个诈骗公司呢。
心中想着，两人不自觉去打量楼思和司锐。
长这么好看，竟然有可能是诈骗犯，可惜了。
“你们究竟是做什么的？”
“啊，我们什么都做。”
俩警察：“……”
谈话一度陷入僵局。
好在还有个韩子闲，很有眼力劲儿的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那两个警察也意识到这样下去什么都问不出来，只能顺着韩子闲的台阶下，不过在看向他们三人时，眼中的怀疑更甚，总觉得在废旧医院发现的那张人皮，和这三人有关系。
“咳，在医院，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在医院的那几个算不算？”楼思歪头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感觉他们都不大正常。”
警察：“……”
这姑娘看着挺乖巧的，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气人呢？
“咳咳，你们怎么会去那里？”
“去那儿发展业务呀。”
“发展业务？”
“是呀是呀，那边有很多潜在客户呢，有几个还是大客户，可惜他们没眼光，害得我一笔生意都做不成。”想想就觉得好气呢。
这话一出，那俩警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最多就是疑惑楼思在说什么，知晓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韩子闲身子瞬间僵硬，脑海里又开始浮现那让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情形。
“呕……”
警察被他这反应吓到了，急忙问道，“怎么了？”
旁边的楼思自然的伸出手在韩子闲后背轻轻拍了拍，“可能是怀孕了吧。”
韩子闲剧烈咳嗽两声，惊恐的摆手，“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眼见着话题又扯远了，警察赶紧打住，继续问道，“你们上过二楼吗？”
这小姑娘实在太厉害了，不知不觉就把他们带偏。要是继续让她掌握主动性，只怕问到天黑都问不出什么来。在废旧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还不得而知，必须得抓紧问清楚。
“你们是想问那张人皮吧？”楼思语出惊人，“我猜你们发现了。”
警察掩饰不住内心的震惊，“你知道？！”
“我知道呀，它当着我的面脱下来的。”
“什么，什么意思？”
“这是我们公司的业务之一。”在韩子闲“你是疯了吗你在警察局里说这个”的眼神下，作为公司唯一一名员工，楼思开始尽职尽责的介绍起公司业务来，“我们的主业是传播地府文化，为当代人类了解地府文化提供渠道。至于副业……我们公司承接各类婚丧嫁娶，算命看风水，祈福驱邪等等业务。您放心，我们绝对是专业的。”
两个警察嘴角抽了抽。
那女警察怜悯的看一眼楼思，半晌挤出一句话来，“你知道诈骗是犯法的吗？”
“我们是正经公司！”楼思好似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有备案的。”
警察：“……”不行了，感觉要窒息了。
“那张人皮是谁的我不清楚，但我可以给你们一个范围。”楼思思考片刻，“你们去查一查医院三十年前的档案，应该会有收获。”
“你怎么知道是三十年前？”
楼思不慌不忙，“有个不太可爱的小姑娘告诉我的。哦对，你们可以顺便查一查二十年前，有个小女孩杀了自己弟弟，母亲被逼疯住院的案子，如果我没猜错，她母亲应当是被送到现已废弃的旧医院，没多久就失踪了。随后，那小女孩也失踪了。”
“在那旧医院附近挖一挖，说不准还有惊喜呢。”
这话里的含义太过瘆人，饶是两个警察办了不少案子，也仍感觉到阵阵寒意袭来。
“这期间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们公司联系！”楼思见缝插针。
“……”
楼思提供的线索太过离奇，两个负责询问的警察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只能把谈话都记录下来，然后把情况向上汇报。又是问了两个多小时，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来，警局的人也不好再留住楼思三人。临走时，送他们出门的警察不忘叮嘱三人，警方还有些事情还没弄清楚，近段时间会上门问情况，请他们予以配合之类的。
站在警察局门口，楼思颇有些意犹未尽的伸了个懒腰，“好累，老板，我可以下班了吗？”
许是看在今天业绩不错的份上，司锐并没有为难她，很爽快的答应，“可以。”
“小姐姐，互关一下？”总算是有信号了的韩子闲掏出自己的手机，冲楼思讨好的笑，“咱们共过患难，以后就是朋友了！”
楼思不假思索的点了关注。
她还记得，韩子闲有几十万粉丝！干一行爱一行，身为一名新人主播，她得好好跟人学习学习。
“今天这事儿……”自己好歹是个灵异主播，平常没少收集灵异故事，也没少去一些所谓的鬼地探险，但都没有今天发生的事来的刺激，“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
楼思奇怪的看他，“什么是不该说的事？”
“是是是，小姐姐你说的是。”韩子闲给了她一个“我懂的”的眼神。
目送韩子闲离开，楼思一边嘀咕着“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一边寻找公车站搭公车回自己住的地方。
站在旁边当隐形人的司锐忽地扯住她的胳膊。
楼思：“……哪怕你是我老板，耍流氓也是不对的！”
司锐挑眉，松开她的胳膊，转为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
楼思下意识捂住头。
“妈耶！”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回到了家！
“老老……”
“嗯，乖孙。”
楼思：“……”
口头占自己便宜的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得罪不起，楼思气鼓鼓的呼口气，直接开门进门关门，半点都不客气。
看着紧闭的房门，司锐微微挑眉，身影逐渐淡去。
房内，楼思找了套睡衣，钻进浴室洗澡。她打开喷头，刚想试试水温，只见殷红的血水从喷头里流了出来，血腥味直直灌进她鼻子。她面无表情的看了几秒，关上喷头，再打开。
依旧是殷红血水。
头顶的灯开始莫名闪烁，浴室里忽明忽暗，与此同时，隐约有什么东西从天花板爬过的声音，啪嗒啪嗒的响，格外的瘆人。
黑如浓墨的诡异黑影从通风口钻进来，顺着墙壁往下滑。它身影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扭曲，眼见着就要钻到地板上。这时候，一直没有动作的楼思动了。她抬起脚，毫不客气的踩上那黑影，甚至还碾了碾。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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