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进捂脸, 他也没想到是这个样子啊。
据皮进说阴间那边还没有进行现代化建设。
关于鬼王的样貌都是口述的, 不知道到谁那里灵感一来, 激情创作一番,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下面的人觉得方便, 就人手一份往外发了。根本没想过这个图到底是不是个人样。
简无忧放下手机, 按这个图片找鬼, 找到明年他们也找不到鬼。
呵,皮进要是能找到, 她今年工资都不要了。
简无忧失去兴趣,随手把手机一扔, 又揪过绕着她打转儿的那一缕黑。
与其看这颇为扭曲的脸, 她还不如玩那缕煞气的绳子呢。
简无忧手指间缠绕着黑色的煞气,翻来覆去地打结,一会儿是中国结,一会儿蝴蝶结, 弄得那缕煞气时而散开时而凝聚,贴在手腕上到像是别致的手链。
皮进看了一眼,内心绝望。诺大一个调查处,连个靠谱的人都没有。摸鱼的天天摸鱼,胆小的胆小,不出屋的不出屋。
现在他说这么重要的事情, 居然没有一个人听!
他主要的传达对象还在和绳子玩得开心,明显已经对刚才的话题毫无热情。
他真的太难了。
去个富婆家里当吉祥物不好吗?
是钱不够多,还是阿姨不够美?
为什么要来自己找罪受?天天面对着一堆活祖宗, 气都气饱了。
皮进第一千次审视自己的内心。
真的不值得。
但是签的合同是三百年的,违约就要全工期赔付。这还不如扒了他的皮痛快点。
“还有点口头描述。”
皮进试图拉回话题。
“哦。”
简无忧兴致缺缺地应一声。
皮进觉得自己得放大招了。
“我一开始还怀疑你身边这个厉鬼是不是他们要找的鬼王。但是现在不怀疑了。”
“嗯?为什么?”
简无忧来了点兴趣,直起腰准备听故事。
“据说那放出来的鬼王 性格暴虐冷酷,喜怒无常,不近女色,生的是横眉竖眼,五大三粗……”
简无忧又缩回牧道廷怀里了。
这个描述先不说有多像说相声的,就凭第一个外貌描写,就绝对和她鬼哥哥沾不上边儿。
什么横眉竖眼,要是横眉竖眼那还能看吗?
真要长那个德行。
那她把鬼领回来都得犹豫一下。
简无忧点点牧道廷手心,把打成平安结的煞气还给他。
牧道廷看着手心里的平安结挑眉。
“不许弄散哦。”
简无忧故意强人所难,但是也没想留着,毕竟煞气这东西一收敛,全都消失不见了。留不下来。
牧道廷表情不置可否,只是捏住简无忧编平安结的手,把人拉到身前圈住,下巴靠在简无忧肩膀上闭目养神。
皮进停止了自己的滔滔不绝。
皮进:………汪!
皮进不干了。
他在这边激情澎湃,那边悄悄谈情说爱。
明明三个人的电影,他却不配有姓名是吧?
不行,怎么地他都得有姓名!
但是他才不要安静退场!
就算是灯泡他也得是最亮的那颗星。
皮进顿了顿直接说道:“你这鬼使戾气重,时间巧,但是就冲他这举动,就没可能是鬼王。”
简无忧听了有点不满意了。怎么感觉你这话里带着嘲讽呢?
瞧不起我鬼哥哥?
“怎么,皮进,刚才鬼哥哥的煞气没把你关服气?还是你真的想和鬼哥哥练练?”
“………那到也不是。”
皮进瞬间住嘴,眼神悄悄扫了牧道廷一眼。那个凶残狠戾,让他胆寒的厉鬼正在蹭着简无忧的脖子。挨挨蹭蹭,仿若撒娇。
皮进:现在去投胎当个女的还来不来得及?
在皮进纠结要不要去趟泰国之中,他开口了,“…主要你这鬼使一看就和描述性情不符……这要是鬼王,我头给拧下来。”
皮进这话说得真诚。
简无忧也懒得和他计较,姑且信了他。
简无忧皮进两人间的对话到此结束。
皮进拎行李上楼。
简无忧看着皮进背影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
突然,楼上爆出一声哀嚎,“简无忧!这都是什么玩意?!”
哦!
简无忧一拍手,她把鬼脸给忘了。
简无忧扬声对着楼上喊道,“老皮,小白把这次事件遇到的鬼脸给带回来了。新东西,没地儿安放,放你那边休息室里了。你先对付一下啊。”
“你怎么不自己对付一下啊啊啊啊!!!”
“我和我的鬼哥哥刚结契,不得过过二人世界嘛。”
简无忧看笑话的声音传到楼上,“那几个鬼脸诞生没多久,老皮好好带孩子啊。”
“有这样的孩子吗?!”
皮进:我就不该回来。
当天晚上,简无忧带着牧道廷回家,一切都安安稳稳的。虽然牧道廷是清醒的,但是因为对饲主气息的渴求,一人一鬼还是抱在一起睡的。
简无忧到也习惯了。夏天抱个人形空调还挺舒服。就是,如果清醒的牧道廷睡觉不要太板正就好了。
这么板正地仰面朝上,腰背笔直,手放在在腹部极其规矩,就如同一具尸体。
害得简无忧总觉得自己和牧道廷正一起躺在棺材里。
睡着之后一如既往,简无忧又做梦了。
但,这次的梦和之前完全不同。
如果说之前的梦像是她从小到大梦的添加。这次的梦更像是她以前梦的前传。
这是第一次,简无忧在梦里看到外面的阳光。
梦里,小小的她在一扇木门前跪下,重重地磕头,稚嫩的声音对着里面说:“娘,对不起。”
随后才十二三岁的她站起身,走向身后一群看不清脸的人。
净身,梳洗,打扮。
十几岁的豆蔻少女一身雪白,乌发披在身后,坐在八抬的轿撵之上,身后跟着长长的送葬队伍。
没有锣鼓,没有哭唱,她身后的人沉寂得像是死人,只是机械地运送各种陪葬品。
没错,就是送葬。
简无忧看到这场梦境,她心里莫名浮现出这两个字。
她瞬间就知道自己是这一轮回的祭品。
但是简无忧有一点不明白。
梦里的她和现在的自己性格很相似,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梦里的她就是现在的自己。
那,按她的性格,会坐以待毙?
不应当啊!
这不应当啊!
就在简无忧看得十分闹心的时候。
梦里的她突然开始四处张望,随手拿起旁边放的贡品,咔吱一声,吃得十分香甜。
简无忧:………
都这时候了还贪吃,这是她没错了。
简无忧就飘在半空中,看着自己在轿撵上大吃特吃。从水果到肉类,从点心到馒头,一样都没放过。
特别是那盘桂花糕,连个渣都没剩。
简无忧半点怀疑都没有了,你看看她,上辈子到这辈子,就连爱吃的东西居然都一样。
但是轿撵里吃得热火朝天,按理来说至少该有人来看看情况。
可是并没有。
周围送葬的人,不发一言,没人出来阻止。
到了地方,简无忧突然被吸入十几岁的身体。
人不受控制地走下轿撵,眼前变成巨大的石门。
石门由两只石雕的霸下背负,刺眼的阳光照到石雕上,显得那两尊巨大的石雕变得光滑生动。
阳光很刺眼,简无忧眯眼看了看周围。
密林环绕,没有半点人烟。
随行的人搬出两个人头大小的石球,投入霸下嘴里。
背负石门的霸下伸长脖子,大门缓缓打开。
简无忧被一把推进石门。
石门里是幽长的隧道。幽暗,但是勉强能看清路。
在简无忧进门之后,陪葬的各类桌椅家具,盘碟器皿,都被一车一车送进门里。
最后一车陪葬品送进门内。
石门就毫不留情地落下。
留给简无忧冰冷的器具,和周围一片阴寒的环境。
百分百的恐怖片环境。
但是简无忧撑住了。
或者说上辈子的简无忧撑住了。
简无忧靠着墓穴里微弱的光线,开始在陪葬品里扒来扒去,指望找点能吃的东西。
结果,别说陪葬品了。就连她刚才吃过的东西,都已经被人带走了。连根毛都没给她留。
合着刚才放贡品,就给贡给她的是吧?!吃饱了这一顿,以后不用想了?
这墓里又冷又吓人,还不让人吃饭了?!
简无忧气得直接爆粗口:
“我可去你的吧!”
这一喊简无忧醒了,发现自己又被牧道廷箍在怀里。鬼使强健的手臂从她腰间环顾偶,手掌搭在她柔软的肚子上。
简无忧:………怪不得梦里冷得她哆嗦。
简无忧稍微动了动,闭着眼睛的牧道廷瞬间睁开双眸,眼神清醒,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简无忧伸手戳戳牧道廷的侧脸,“我真是在墓里才遇到你啊。你说你在墓里待了那么久,都把自己泡凉了吧。现在抱着你都觉得寒气逼人。”
“还有啊,亏得现在是夏天。你这么凉,以后到冬天,我被你抱着不得冻死?”
简无忧在那边碎碎念。
牧道廷神色如常,照单全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鬼哥哥,你说,我被送进墓里。那你呢?我是被当做祭品送给你了吗?不然怎么在墓里遇见你了?”
简无忧翻个身趴在牧道廷身上,把他当做凉席,边问边晃小腿。
牧道廷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终放平,淡声道,“不是。”
“唉?不是?不是什么?”
“不是送给我。”
“what?!”
简无忧惊了,那么大的阵仗送到墓里,居然还不是送给牧道廷的祭品。
啧啧,这届献祭品的人不行。
真的很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调查处和阴间的人对接,发现对面冲着牧道廷哗哗跪倒了一地。
简无忧:………钱包有点空落落的。
皮进:………脖子有点凉。我头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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