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煞气喷涌而出, 刚才那么多人斗法都没能破坏的礼堂, 也掩盖不住这纯粹的黑暗。
道法学院里的学生, 原本都在干自己的事情。结果下一刻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们学校礼堂的方向。
只见平时庄严肃穆的礼堂已经包裹在层层黑气之中。明明只是凝实的煞气,却半点不畏惧此时炽热的阳光, 光天化日之下, 这些煞气也未受半点影响。
浓重的煞气包裹着礼堂, 却和周围明媚的光线泾渭分明。这等控制力恐怖如斯。
不少学生不明所以聚拢在礼堂周围,议论纷纷。
但是靠近, 是不敢靠近的。
光是气息都已经让他们畏惧,再靠近不是找死吗?
他们学校什么时候请来这么强悍的大佬?
啧啧啧, 大佬斗法就是不一样, 他们这群站在外面的都能感受到阴寒刺骨。也不知道里面的大佬怎么撑下来的。
而此时此刻礼堂里面,一群假大佬-真菜鸡才是叫苦连天。
他们闲着没事惹那个祖宗做什么?
他们长得这俩眼睛,它就是出气的啊!
不然怎么这么有眼无珠呢?!
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牧道廷的煞气放出,众多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人一个挨一个全都趴倒在地。
不是他们不想反抗, 只是煞气之所以被人忌讳,就是因为它噬心损性。
礼堂里被煞气缠身的人,无数次体会自己将死未死,被成百上千的厉鬼撕咬身体的痛苦。
而那个刚才出口成脏的牛角男,更是凄惨。短短几分钟,就已经经历了无数次死亡, 每次都是被厉鬼分尸的凄惨死状。
不仅如此,还有不少煞气化成叶片,顺着旋转的气息化为利刃。不少人都被划成了花脸。
这礼堂顿时就变得血次呼啦。像极了大型凶杀现场。
但是牧道廷还是留手了的, 不然这群人早就被他切丝了。
地上的道友惨兮兮,坐着的简无忧笑嘻嘻。
简无忧看着这满天的煞气,半点没有不适应,甚至还感觉到一丝亲切。
简无忧揽着牧道廷地脖子,笑着问道,“鬼哥哥,你用煞气做了什么?他们不仅满身伤,一个个还面如金纸大汗淋漓的样子。”
“煞气侵扰他们的道心罢了。”
牧道廷在简无忧脖子后面,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神情淡漠冷酷。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毁了一群人的道行是件残酷冷血之事。
“啧啧,那他们可够难受的。”
简无忧不禁对地上的一群人感到同情。
侵扰道心,只怕是一遍又一遍经历这辈子最害怕的事情。一次次经历却又无能为力,或是死亡或是失去,总归是痛彻心扉。
真要是道心不稳的人,只怕这一遭就生了心魔,从此再难寸进。
但是也有好处,如果就此顿悟,也不失为一种提升。
按照记载古时确实有一心求道的人选择这种方法修炼心性。
就是这方法,疼是真的疼。
在现代这个享乐至上的时代,闲着没事,真没人主动给自己这个找罪受。
张副院颤颤巍巍地看着一地躺倒的道友,再看着简无忧这死丫头坐在那个小伙子腿上,笑得温柔缱绻。
而那个从一开始张副院就探不出虚实的小伙子,这会儿煞气环绕鬼气森森。
分明就是个不知道修炼多少年的厉鬼!
张副院只觉得如遭雷劈。
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有鬼使的?!
都有这种程度的煞气了,你居然还做了鬼使?!
你对得起你的煞气吗?
但是张副院内心泪流满面也是无济于事。
他早已经夸下海口,说放心打,有老师担着。结果简无忧就搞出来这么一个人间杀器。
现在地上倒了一片道友,学校的面子是有了。
可他只想要速效救心丸:)
“无忧……你让你的鬼使收收煞气。把这群道友放了吧。”张副院看着现场情况,尴尬的擦擦嘴角的血迹。
放这个词就用得很微妙。
但是又十分符合现场情况。
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不太给众多道友面子。
但是张副院一想到一会儿要发给这群人的丹药,他就想把这个“放”字,改成“饶”。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间菜鸡?!
菜成这亚子,心里没点逼数的吗?
你菜你就不要招惹别人啊!安心苟着难道不香吗?
简无忧看张副院肉疼得脸都皱起来了。很好,她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简无忧拉拉牧道廷的袖子,“鬼哥哥,饶了他们吧。不然以后我还得负责一帮病秧子。好麻烦。”
牧道廷把人转个方向,依旧抱在自己怀里,神色淡淡,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不过简无忧知道,牧道廷肯定会由着她的想法。
礼堂里一群人,上一秒还在千刀万剐,痛哭流涕,下一秒就什么都没有了。不少人还躺在地上习惯性地哭嚎了几声。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周围的黑色煞气已经不见了。
空气中遍布的煞气消失无影。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礼堂里的人看向简无忧的眼神已经变了。
从一开始的轻蔑,变成了敬畏和惧怕。
她所展现的这种实力,别说当他们的负责人了,当祖宗可能都绰绰有余。
躺倒一地的人陆陆续续爬起来,虽然身上布满伤痕,面如白纸,但是至少还留了点力气。
好歹得站起来维持自己修士的脸面。
张副院抽着鼻子,挨个给被煞气收拾了的道友一粒丹药,助其快速恢复。
说实在的,其实张副院是很不情愿的。
按照张副院的想法,如果有个别道友伤得不是很重的话,那就换种不太贵重的丹药使用。
可是简无忧那丫头的鬼使分寸掌握得太好。
每个人的伤都是如出一辙的重!
标准的雨露均沾!
让他想省药都省不成。
张副院发完一圈,晃晃手里的瓶子,能听到叮铃咣啷的声音。
到出来一看。
就剩三颗了。
张副院的老头泪差点没有流出来。这损失比当年实验室被烧还惨重!
但是他得挺住,毕竟得安排一下这些需要养伤的人。
张副院坚强抹抹不存在的眼泪,“诸位,想必助威也需要一段时间疗伤。我先让学生带诸位去接待处的宾馆。学校已经为诸位安排好了房间。请各位今晚休生养息,明日帮我校解决天机阁的问题。”
礼堂里一群人,顶着一张面如白纸的脸,表情扭曲的像是便秘。
你们天机阁到底什么毛病?
请了这么一个祖宗不够,还得叫上一群杂兵?
叫他们过来干嘛?凑数的吗?
张副院:我也不知道这娃子自己搞上鬼使(对象)了啊!
虽然接了委托的人满心的吐槽,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维护的。
礼堂里一群人听了张副院的话,纷纷表示明日养好伤,必然帮道法学院排忧解难。
说完,一群人拱手准备先去养伤。
路过简无忧的时候,有人忍不住问道,“这位道友是何方人士?实力如此强横。”
简无忧看着牧道廷的视线分出去一点,“我?调查处的。”
调查处……灵异事件调查处。
问话的人顿时想打自己几嘴巴子。
为什么,动手之前不先问问清楚啊。
调查处是什么等级。
现在门派,道观,乃至事务所多如繁星,只有灵异事件调查处一个是走公务路子的。里面的人个个都是碾压式的实力。
他们到底是哪根筋抽了,想不开,找这个叫简无忧的道友的麻烦啊!
后悔,就是后悔。
一帮人这会儿走得比兔子还快,生怕被简无忧记仇。
看着一群人都出了礼堂,简无忧也不着急,拉着牧道廷跟在人群最末尾。
这时候,张副院凑了过来。
“无忧呀,这次你负责的话,需不需要我再给你找点人帮忙?学校里什么都不多,就是学生多。”
张副院一张老头脸笑得眼角全是褶子。
“可以啊。你找点靠得住的同学也行。总比那一群各自为政的人听话。”
简无忧略一思索就应了张副院的话。
“你放心,本科的学生修为不够,我这次叫些研究生供你使唤。估计不少还是你同级呢。好沟通。”
“同级啊。” 听到这里简无忧笑了。
同级好啊,同级都知道她得行事风格,一个个听话得很呢。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笑得狡黠,深邃的眼神投在简无忧身上。
简无忧秒懂,瞬间解释道,“我当年上学的时候有点,嗯,怎么说呢。比较直接吧。可能一会儿,我同学见了我会比较过激,鬼哥哥你不要太惊讶。”
牧道廷低沉的声音道,“无妨。”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心里还是有点虚的。
当时在学校,她可不仅仅是直接这两个字能概述的。
她简直就是搅动风云的小霸王。
特别是刚入学那一年,每次出行,不管是不是同级,都得对着她喊祖宗。
当年有年少气盛原因在,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想想简无忧还觉得有点羞耻。
而且,简无忧就特别不想让牧道廷知道这段黑历史。
毕竟谁想在自己对象面前留下一个母老虎的印象呢?
不过估计这儿学校里还没什么人。到时候去宾馆,她在校群里发个通知好了。这样就不会露馅了。
结果刚出了门,简无忧的希望就破灭了。
礼堂爆出来那么浓重的煞气,学生们能不好奇吗?
那必须不能啊!
特别是后来煞气瞬间消失,连个过成都没有。这种收放自如,就更加让学生好奇,到底是哪方大佬被请到学院来了。
礼堂大门打开。
一个个学生伸着脖子往里面看。
礼堂的人,三五成群地走出来。有些也确实是在道界小有名气,但是也不会强到那么重的煞气收放自如的地步啊。
更何况这一个个的,脚步虚浮,面色惨白,不像是过来解决天机阁事件的。更像是过来求医问药的。
学生们瞬间判断这些人肯定不是请来的大佬。
一群学生直接忽略了那些面色惨白的人,继续往后看。
有个看着才入学的学生眼神尖,看到了缀在人群末尾的简无忧。
“唉,出来个脸色正常的!这个小姐姐是不是请来的高人呀?”
他旁边的学长,疑惑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祖宗!
你怎么回来了!
学长瞪大了眼睛,嘴里低声说了一句,“简无忧……”
这个名字一出,就像是滚油里掉了一滴水,学生瞬间炸开了锅。
简无忧拉着牧道廷从礼堂出来的时候。
两边的学生瞬间站成两列,不知情况的低级生被前辈按着头,对着路中间的简无忧就是齐刷刷地鞠躬。
一帮学生声音无比洪亮地喊出来。
“简学姐好!!!”
声音震耳欲聋,直上九霄。
简无忧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敲!
你吗的!
这跟黑涩会大佬出巡一般的场景是怎么肥事?!
她散漫淡漠又风情万种的人设该怎么端住?!
作者有话要说:涩会我无忧,人狠话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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