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无忧没想到, 单纯是没想到。她原本猜测自家鬼使是被人蒙蔽, 或是受人陷害才会被封入墓中。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下手坑人的, 居然是天道啊。
不带这么玩的!
她天天在心里骂狗天道,狗天道, 但是都是说着玩的。她没想到这天道居然是真的狗啊!
简无忧一时间对自己鬼使的心疼溢于言表。
她家鬼使多可怜, 当年那么一个弱小无助的小可爱(并不是)就这么被天道坑害, 硬生生被逼得活人入墓。天道是多狠的心啊!
想想她就满心怜爱,自家鬼使哪里还算得上是厉鬼啊,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可怜啊!
牧道廷扫了眼简无忧的表情,不用问, 他就知道这小东西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牧道廷的手在简无忧后颈又捏了一下, 淡声说道,“我自愿进去的。”
“嗯没关系我宠你…………嗯?嗯?鬼哥哥你自己进去的?”
简无忧思绪还沉浸在怎么宠着自家鬼上面,突然得知自己的脑补全是空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牧道廷颔首, “对。”
简无忧愣了。感情自家鬼使不是被逼无奈啊。
虽然牧道廷不是她想象中的小可怜,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简无忧是绝对不会收回来的。
“没事,不管是不是自愿的我都宠着你。” 简无忧这句话说得非常有霸总气质了。
是靠着自己打下凶名的女人了。
牧道廷深邃漆黑的双眼里意味不明,最终只是附在简无忧耳边,低声说道, “小东西,你最好说到做到。”
耳边的气息凉凉的,吹得简无忧有点痒, 她眨眨眼,笑得很是明媚,“鬼哥哥,我可从来不骗人。”
牧道廷像是满意了,伸手揉了揉简无忧的发顶。
旁边的庄明和白清臣满脸无语,这两个人真的是不分场合的打情骂俏吗?就不能把墙角的四悲处理了再闹?
而且,为什么话题会拐到说到做到上?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为什么自愿进墓的人,最后变成厉鬼了吗?!
庄明刚才在后面听了个全程。他虽然不知道困灵阵和墓室入口大门这些事情,但是单看天机阁的阵法,他就已经感觉到蓬勃的灵气。
庄明一清二楚,这阵要是真的启动,他置身阵法中就跟一粒尘埃般渺小。
当年,这阵若是用来困简无忧的鬼使的。如此兴师动众,这鬼,只怕不仅仅是千年厉鬼这么简单了。
不同于庄明的忌惮,简无忧对于自家只有全身心的信任。正是因为这样,简无忧更不允许有威胁到自己鬼使的存在。
简无忧拽下头顶的手,直接牵在手里十指相扣,虽然牧道廷的手指冰凉,但是对于简无忧来说,这个温度到是刚刚好。
简无忧看着角落的四悲,四悲刚才被甩开,在空中翻了个滚儿,躲到了离牧道廷最远的角落。
这会儿,四悲看到周围的煞气消退,就开始小心翼翼地朝着天机阁的中心移动。
天机阁的中心也是被改过的困灵阵的中心。
简无忧眯了眯眼,手腕一抖,红绳就拦在四悲面前,“你想跑到哪儿去?”
正红色的线绳,在四悲周围结下阵网,每一个方向都密密麻麻,没有一丝躲避的可能 。
四悲是不信邪的,它觉得自己斗不过那个厉鬼的煞气,但是这小小的红绳总伤不了自己吧?
四悲硬闯了一下,结果差点没被红绳给炙伤了。
四悲:……自闭了,真的。
简无忧看着老实不少的四悲,扭头问牧道廷,“鬼哥哥,你不再多问问了吗?”
牧道廷摇头,“不需要。”
简无忧歪头道,“真的不再确认一下嘛?我感觉能修改这阵法,那人必定没有安好心。”
简无忧一双慵懒风流的眼睛里,满是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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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道廷伸手握住简无忧的手腕,轻微地抖动。简无忧手里的红绳散开不少,但是依旧维持着飘浮在四周的样子。
简无忧疑惑地看向牧道廷。
牧道廷淡声解释道,“当年知道这是困灵阵不过几人,大多都死了。”
简无忧问道:“那会不会有人告知后人了?”
牧道廷揉了揉简无忧后颈,“没人敢说。”
简无忧皱眉,那为什么会有人点拨四悲……不对!
“鬼哥哥你说大多都死了?”
“对。” 牧道廷攥着简无忧的手腕,把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那人活到现在,也离死不远了。”
简无忧抬头看到牧道廷线条分明的下颚,“那人还是活人?”
不能吧?她鬼哥哥能保持这种相貌,十有□□是因为化身厉鬼,时间在他身上的流逝停止。
可是如果一个人,不说和自家厉鬼等同年龄,即便是活了千年,那得老成什么样?
就算修行能延年益寿,可是近些年灵气匮乏,飞升的可是一个都没有,是个人都不可能保持春秋鼎盛。
简无忧脑子里不自觉勾画一个鹤发鸡皮,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人,还在致力于搞事。
嗯……有点糟心,甚至有点凄苦。
“不知道,底下没有他的魂魄。” 牧道廷对于这个潜在的危险并不关注,只是低声说道,“是时候回去一趟了。”
“回哪儿?” 简无忧仰头问道。
“墓里。”
简无忧点头,她早就想去墓里转一转了。毕竟,那可是她魂牵梦绕的地方呢。
之前他们就觉得有人进了墓穴深处,只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现在看来,这麽多重巧合重叠,人可能就是针对牧道廷。
这个问题还是尽快处理的好。
有了目标简无忧动手简直不要太快,红绳收敛炙热的气息,充当一根普普通通的绳子,把四悲从头到尾捆了起来。
四悲不老实地挣动,却只换来绳子越挣越紧。
四悲急切地说道,“放了我!放了我!我是天机阁里的书卷,你没权利处置我!”
哦豁?这灵异还知道搬后台?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套路。
不过,对不起了。
简无忧挑眉笑得十分张扬,“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不管你是哪儿的灵异,犯了错的都是要归我们调查处管的。”
“不可能!我是古籍!珍宝!这个学校里的人不会让你把我带走的!” 四悲气急败坏地说道。
简无忧笑得更开怀了,“熊孩子,你知不知道你找错后台了?”
四悲不解地看过去。
简无忧拽着红绳绕在指间,语气笃定道,“我就算现在把你给烧了,院长撑死说一句我闯祸精。而你,死了就死了,没人在乎的。”
四悲瞪大眼睛,“不可能!他们都很纵容顶层的古籍的!”
简无忧耸耸肩,“对呀,那些古籍没开灵智嘛。可是对于开了灵智的,我们学院向来的入学原则是:生死自负。”
四悲表情就像是被抢了玩具的孩子。
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简无忧就更乐了,她一点都不介意再多打击一下这个熊灵异。毕竟,她还记着刚才洞房被打断的仇。
简无忧看着四悲笑笑,淡声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四悲眼泪汪汪地摇头。这会儿四悲看上去到是像一个懵懂天真的小孩了。
不过,还是欠收拾,毕竟困着一群学生想把人熬死,这可半点不是天真的孩子该做地事情。
简无忧笑了笑,红绳穿过天机阁顶端的房梁,直接把四悲吊在了半空中。
四悲这才有了种大事不妙的危机感。
“你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
简无忧拉紧红绳道,“你现在告诉我怎么撤了天机阁周围的结界,再把幻境结束,我让你少受点罪。”
四悲咬着牙,犹豫不决。
简无忧看着四悲的神情,皱眉咋舌。
啧,啧啧,熊孩子不听话啊。多半是揍得少了。
简无忧动动手腕,困在四悲身上的红绳更紧了,几乎把四悲有点滚圆的四肢箍成一节一节的。
勒得四悲脸都肿了一圈。
但是不止如此,简无忧还想了个更损的办法。
四悲是被简无忧倒掉在房梁上的,三撮精心梳理的头发全都从脑袋上垂下来。
简无忧叫来了白清臣,“小白啊,你这尾巴毛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个灵异秃的。现在让你发泄一下。随意去薅四悲的头发吧。”
白清臣表情有点扭曲。
但是大概意思就是:你在骗狗子。
白清臣的小眼神悄悄瞟向牧道廷,明明是这个厉鬼削了他的尾巴毛……
简无忧一看白清臣的动作就知道他的毛是怎么秃的。无非就是自家鬼使烦躁的时候给削了,最可能的还是狗子去骚扰煞气了。
虽说确实是牧道廷的锅,但是……
简无忧深伸出一只手揉了揉狗头,“小白啊,人要学会知足知道吗?”
“汪?”
简无忧和蔼地笑着说道,“你觉得你打的过我的鬼使吗?”
狗子摇头。
“你觉得我会让你动我鬼使的头发吗?”
简无忧依旧是笑着的,但是笑容阴森森,像是卖狗肉的巫婆。
狗子打了个冷颤,一屁股坐在狗爪上。
动头发必然是不可能,他要是动了牧道廷的头发。先不说自己会不会被鬼弄死。就简顾问,就能把他给剃秃了。
狗子惊悚炸开的毛毛表明了一切。
简无忧满意地笑道,“还想拽我鬼使头发吗?”
狗子疯狂摇头。
“所以呀,你既然动不了我鬼使的头发,不如去拽始作俑者的头发。毕竟,如果没有这个幻境的话,你根本不会和我的鬼使独处不是吗?所以归根结底都是四辈的错。”
白清臣仔细思考了一下,似乎……有点道理。
狗子跃跃欲试地朝着吊在房梁上地四悲走去。
刚才自以为逃过一劫的四悲睚眦欲裂。
四悲:“啊啊啊啊!你个魔鬼!你不要动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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