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无忧站起身扫了一圈,从软榻上抱了条珊瑚绒毯。虽然她不认为她的鬼使会生病。但是这么直接倒在地板上,未免太像凶杀现场了点。
加条毯子,就变成了醉酒丈夫惨遭嫌弃睡地板了。至于为什么不睡床上?因为她搬不动。
连理由都编好了。
简无忧简直被自己的脑洞给逗笑了。
抖抖毯子,柔软的珊瑚绒毯盖在厉鬼身上,遮挡住了他令人艳羡的身材。浅蓝的色调莫名给他周身阴冷的气息增添了一丝可爱。
简无忧顺手给他掖好被角,轻轻关上书房的门,就离开了。
期间的动作堪称温柔,如果调查处的人看见了,一定能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这是他们调查那个终极boss简顾问吗?
真的不是被人魂穿了吗?
简无忧要是知道了,绝对会说:温不温柔这事,她是看脸的。
漆黑一片的空间,手中提着的那盏灯是唯一的光亮,她独自一人在走着。似乎是遇见了什么,她停下来了。在那一片黑暗中,对着眼前停下来了。
简无忧很清晰地知道自己又做梦了。这个从小做到大的梦境。她时而是梦境的主角,时而又是上帝视角,梦里的自己有时只有十几岁,有时已经和现在的她无异。
但不论怎样梦里总是只有她一人。
明明很多时候,梦境中总有人在教导她,她也知道她身边应该是有人的。可她却听不见那人的声音,也看不见那人的脸。
只有那些知识被不断输入她的脑海。
简无忧原本以为这次的梦是一样的,甚至是她很早以前就梦到过了的。
简无忧记得过一会儿,她就会停下来,把灯网上提了一下,一个人原地站一会儿,接着往前走。
果然梦里的她停下来了,把手里的灯往上抬了抬。
但,这次却照出了一个人的背影,高大挺直。
简无忧有些惊奇,她居然在自己的梦里看到其他人了?
“呐,先生,你叫什么呀?”简无忧听到自己这样问。
被问的人转头,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
那张脸分明是她今天捡到的厉鬼。
简无忧愣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不成自己太纠结没问到自己鬼使名字这件事,所以晚上做梦也想着吗?
不应该啊?她这晚上做梦的毛病,自打十二岁以后就跟一日三餐一样,一次也没落下啊,就跟看个长篇连续剧一样。
眼前这个梦境,除了鬼使处处和以前一样。而且因为有了鬼使的存在,变得更加合理。
“先生,你叫什么呀?告诉我嘛。”
简无忧听到自己又问了一次。而此时,她似乎又被拉到了梦里的自己身上。
一抬头,简无忧就对上了鬼使那深邃幽暗的眼眸。
他凝视着简无忧,隔了一会儿薄唇微动,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牧道廷。”
“牧道廷?都是哪几个字呀?”简无忧听自己又问了出声,“先生你告诉我嘛。”
牧道廷已经转身往更黑的地方走去了。
“先生你等等我呀。”
话音刚落,简无忧就被弹出了自己身体,又变成了旁观的视角。
简无忧看着梦里的自己跟在鬼使的身后,身影逐渐淹没在黑暗中。
远远地传来了名字的解释:“卑以自牧的牧,大道无情的道,龙廷的廷……”
声音渐渐变低,简无忧最终一人陷入了黑暗之中。
牧道廷?他的名字吗?真是个好名字,像他的人一样很有风骨……
空无一物的梦境,让简无忧渐渐觉得疲惫,困意淹没了她的神志。
[这次的梦有点不同呢,怎么弄到最后,把她这个做梦的给剩下了?看她做了十几年的梦太累了?决定给她放个假?]
简无忧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以往做梦,都是一梦直接到醒,今天到是真的特别。不过这样,她是不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可以了……吧……
意识终于陷入了一片黑暗。
也许是梦中得到了安宁的缘故,睡着的简无忧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像是幸福至极的样子。
就在她无知无觉地睡着的时候,她房间的门吱地一声打开了。一道高大的黑影静静伫立在门外,随后一点点走进房间。
躺在床上的简无忧睡得很熟,没有察觉任何的不妥。
可是很快,她就不安稳了。
简无忧半梦半醒之间,觉得自己好像被山压住了一般,周围冰凉凉的,胸口却异常的闷,难以呼吸。
明明是夏天为什么会这么冷?空调坏了吗?
简无忧挣扎着醒了过来。入目是一片漆黑,然后,简无忧就切实地感受到自己身上压着的重物。太重了,几乎让她动弹不得。
这种贴近鬼压床的感受,这不害怕她体质的行为……
简无忧艰难地直起脖子看去,果然对上了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和直直盯着她的漆黑的眼眸。
往下看去,简无忧发现自己大半个身子都被她的鬼使压住,死死地被他困在身下。
简无忧:…………鬼哥哥……牧先生?起开行不行?要压死了!
请问是谁说古代公子矜持守礼的?现在趴在她身上的这个怎么解释?
虽然她是对自己鬼使的脸和身材有点想法,可是她还没下手呢!用不着这么自觉吧?作为一个古代公子哥化成的厉鬼,是不是太孟浪了点?
还在恢复期的牧道廷是丝毫没有神志的,自然也不会辩解。
“鬼哥哥,你趴够了没有?请不要把我当个垫子好吗?”
简无忧觉得再这么被压下去自己就成片状的了,话说完,也没等牧道廷有什么反应,直接动手把自己往外拔。
但是这个动作似乎激怒了牧道廷。
简无忧人还没有□□,就被牧道廷手臂一环死死地锁在怀里。
他的鼻尖在简无忧脖颈上滑动,像是嗅闻猎物气息的野兽,不断寻找着最佳的下口点。
有那么一瞬,简无忧觉得自己结契的不是个厉鬼,而是个饿了千百年的吸血鬼。
最终,牧道廷似乎是找到了喜欢的角度,头靠在简无忧颈侧停止了动作。
冰凉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扑到简无忧脖子上,大热天的几乎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这感觉太奇怪了,太痒了!
“鬼哥哥,过分了啊!你压我也就算了,你不能挠我痒痒啊!”
简无忧死命地往一侧歪脖子,想要躲开这让她又痒又腿软的呼吸。
但是牧道廷不满意了,他像是被人抢了玩具的大猫,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声,长臂一伸,直接禁锢了简无忧的脖子。
随后一片冰凉贴上了简无忧的脖子。
被人箍住了命运的后颈,简无忧动都动不了了。
后颈垫着牧道廷的胳膊,头向后仰着,简无忧生无可恋地任由某个无神志的鬼使,在她脖子上闻来闻去。
她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书上的每一句话都富有深意。
书上说,结契后未恢复意识的鬼使,和野兽无异,只留本能。
书上说,结契后,特别是恢复初期,鬼使会本能地亲近饲主,渴求饲主的气息和灵力。
书上说,在不伤害饲主的情况下,鬼使会和饲主比较亲近。
书上说………
你妹的书上说啊!
简无忧愤怒地在心里给她看过的书打了一个大大的叉。这书可真是含蓄而有内涵呢!你怎么不说鬼使的亲近是这种亲近啊?!
怪不得鬼使不保留恢复期间的记忆呢。这记忆谁敢要啊?这要是保留了,等这位高冷禁欲的牧先生恢复过来,那岂不是分分钟撕了她?
说起来,鬼哥哥清醒的时候看着那么冷清孤傲,没想到这会儿这么黏人啊。他自己要是知道,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不知道是不是腹诽被察觉了,简无忧很快就遭到了报应。
“啊!别,我错了!别咬!”
简无忧被颈侧似痒还麻的感觉给弄得一惊。
单纯闻闻气味,对厉鬼来说只是饮鸩止渴。牧道廷似乎是再也耐不住渴望。对着一片雪白张嘴舔咬了上去。
但是并没有用力,动作轻柔缓慢。像是好不容易得了一块肉的野兽,生怕一下子就吃完了,只敢舔舔尝尝味道。
而简无忧,她甚至能直接脑补出来他是怎么个动作。一想到他们两个人现在是怎样个暧昧的叠叠乐姿势,无浆划船九级选手简无忧,也禁不住老脸一红。
关键是,某个当事鬼还是丝毫不觉得羞耻。没事鬼一样,继续自己磨磨蹭蹭的动作。
简无忧内心土拨鼠尖叫:
妈妈,这里有个男鬼在勾引我!超级用力的那种。
我是不是应该意思意思把他拿下?
当然,简无忧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拿下,是拿不下了。
毕竟简无忧并不想亲身探讨,刚开始恢复的鬼使,身体机能是贴近活人还是死人。
这种科学实践活动,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蹭一蹭举高高什么的……嗯,简无忧表示她只是个口头浪,表面皮,真的骚是骚不起来的。
第二天早晨,枕了一晚上鬼胳膊的简无忧,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严重落枕。
脖子里像是扭筋了,一动就疼得厉害,又酸又涨像是要断了,导致简无忧刷牙只能歪着脖子刷。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网上的段子:总是相拥入眠的情侣,后来一个得了颈椎病,一个得了肩周炎。
但是,人家好歹是情侣,相拥而眠就算为爱付出了。
她这算什么?
简无忧漱了口水吐掉,恨恨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脖子的红印。
再想到今天一大早,牧道廷估计是吸了一晚上,吃饱了满足了,非常冷淡地从她身上起来,就站在卧室里没动静了。简直是用完就丢,拔diao无情的典范。
呸!渣男!啊不,渣鬼!
可是这个渣鬼是她亲自领回家的,再怎么渣也得自己受着。
简无忧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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