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牧道廷把客厅那只鬼脸捆得严实。简无忧找了个柱子往上一栓,那鬼脸就变成个“地缚灵”。

    简无忧绕着鬼脸上上下下看了一通,那鬼脸身上除了黑气,就只剩下玉片。

    “也不知道把玉片取下来会怎样呢……看着到是挺漂亮的。”

    简无忧随手从地上扒出两截小树枝,想把玉片从一团黑气里夹出来。

    还没等她动手,就看见一缕戾气化出尖锐的剑,直接扎在那团混杂的黑气上。

    然后一剜。

    玉片从那团黑气上弹了出来。叮铃一下摔在地上。

    这一通操作,看得简无忧莫名的肉疼。

    像是自己的肉被剜了出来一样。

    但是进行这个动作的某鬼却不为所动,表情淡得像被冰封一般。

    失去了玉片的鬼脸和黑气像是脱水的雨,挣动两下后很快瘪了下去。

    最后化为一抹灰烬落在地板上。

    “啧啧可惜了。这么个鬼脸,带回族里总归有用唉。”

    简无忧摸摸下巴,觉得里面那几只她还是不要轻易搞事情了。搞没了有点浪费。

    动手剜玉片的牧道廷早就把地上的玉片捡起来了。

    修长惨白的手指拈着玉片递到简无忧面前,“不要?”

    “要!”

    简无忧从牧道廷手里接过那一片薄薄的玉片。

    拿在手里才发现点不对。

    她对于气息原本就敏感,对于已经和自己结契的鬼使的戾气更加敏感。

    这玉片上的戾气虽然不多,但是很纯粹。怎么看都是从自家鬼使身上分出去的气息。

    简无忧挑眉,看着镇定自若的牧道廷。她就不信刚才这只厉鬼没有发现玉片上的戾气和自己同源。

    “鬼哥哥,这东西是你的?”

    “应该是。”

    简无忧啧啧道,“鬼哥哥,你这是老坟被人给挖了啊。”

    “也许。”

    牧道廷看起来对此丝毫不在乎。

    “你的东西都不记得了?”

    “墓里太多。”

    牧道廷淡淡地说道,他对墓里的东西只有个大概的概念,对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东西他根本没数。

    “啧啧,我这是拐了个小富老头啊。”简无忧翻动着手里的玉片,除了觉得玉质不错没什么好看的了。

    要是算上年头,还有打磨,到是不错的明器,而且大小也合适。难怪那群盗墓的把玉片给偷出来。

    就是不知道墓里还有多少这东西。

    “鬼哥哥,你真不怕你的墓被土夫子挖空啊?”

    “他们进不到里面。”

    牧道廷眼神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这么自信?”

    “事实。”

    “有趣了,为什么进不去?你在墓里设计机关了?”

    “有阵。”

    “阵法?”简无忧眼前一亮,她突然产生了兴趣,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散地阵法是有多强悍?

    “那我能进得去吗?会有问题吗?”

    “以后带你去。”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眼睛都亮了,淡声承诺道。

    “好啊。”

    简无忧笑得开心。

    盯着手里的玉片思考起来,这玉是墓里的东西啊,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简无忧突然灵机一动,她天天做梦的场景不就是在墓里吗?!

    黑洞洞的,没窗,没阳光,总是各种长长的甬道。

    这么说上辈子她是在墓里认识的自家鬼使了?

    她要是再进墓里,岂不是故地重游?

    简无忧突然觉得自己被讨命讨得有点亏。你都在墓里了,那离没命估计也没多远了,怎么全都是她的锅了?

    不过,不被讨命她还找不到自己鬼使这么优秀的对象。

    这么想着,简无忧就觉得鬼使讨命也没什么不好了。

    既然都是对象了,那,墓里的东西也是她的了?是吧?对吧?这样想没错吧?

    那她可是要保存好了。

    想通的简无忧随手把玉片揣在了自己的兜里。

    既然是她的东西,那她得好好回收才行。

    简无忧收好自己的红绳,缓步走到主卧门板处。

    这个时候,门里的鬼脸还在非常努力地往外撞。

    门却把鬼脸关得死死的。

    简无忧甩开红绳,红绳在门把上绕了几圈,随着她一用力门开了。

    里面的鬼脸一涌而上,全冲着简无忧这里冲来。

    然后……

    卡住了。

    卡得非常灵魂。黑气这玩意本来就没什么固定形体,三五个人脸一齐往外扑,突然就被老房子偏小的门框给框住,怎么挤都挤不出来。

    只有一张鬼脸伸得老长。

    “鬼哥哥,这东西真的是凭借你的戾气诞生的吗?”

    简无忧地声音里带上了不可思议。

    牧道廷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嫌弃。

    看着一张张努力往这边伸的大脸,简无忧叹口气。

    “真的是见过蠢的,没见过蠢得这么欠抽的。”

    松松缠在门把手上的绳结,简无忧看准了某个鬼脸张嘴露出锋利的牙齿那一刻。

    绳子直接甩到鬼脸嘴里。

    鬼脸自然死死咬住绳子。

    简无忧没怎么用力,一拔,就把咬住绳子的鬼脸給带出来了。

    有了缺口的鬼脸们,顿时冲出门框,再客厅里四散开来。

    满屋子的鬼脸乱飞,简无忧也不紧张。

    紧紧咬住绳子的那只鬼脸,把它捆结实了。

    简无忧才出声叫自家鬼使小心点,“鬼哥哥,站我后面,小心点绳子。”

    话音未落,抡起绑着刚才的鬼脸的绳子,就砸向另一群鬼脸。

    被绑在绳子端头地鬼脸非常无奈。他就是按照规矩来张嘴,准备吃人的。

    没想到这嘴啊,一张就是一辈子。

    好好一张鬼脸,再简无忧手里变成了流星锤。那叫一个到处乱砸。

    明明看着慵懒典雅的一个姑娘,结果手里抡着那么大一个黑影,怎么看怎么野。

    鬼脸这东西本来就没什么智商,现在又被简无忧到处乱砸一通,彻底没了理智,逮谁咬谁。

    整个客厅里就看见一众惨白的鬼脸互相乱咬。

    然后咬到一嘴空气。

    简无忧乐得不行,像是在看疯狗打架。

    牧道廷安静地站在一边。

    只有那个小房子精很不满意,叠声叫喊,“你能不能轻点!我的柜子!我的天花板!墙面都被你刮花了!”

    “小房子,你太吵了点。”

    简无忧挑眉,明显很不喜欢小房子的尖声叫喊。

    毕竟化形的时候是小孩子的样子,五六岁的小孩不论男女,尖声叫起来都是刺耳得很。

    但是简无忧话音刚落,小房子就没声了。

    怎么突然就哑火了?

    简无忧看着站在那边漫不经心的鬼使,和他周身放出来的黑压压戾气。

    行吧,知道原因了。

    牧道廷抬眼对上简无忧,看着她没什么动作,淡淡地问道,“玩够了?”

    “玩够了。”

    简无忧撩开散下来的头发,懒懒地站在屋子中间。

    牧道廷深邃的眼睛瞥了她一眼,部分戾气被放出,一个个鬼脸瞬间被困在他翻滚的戾气之中。

    牧道廷动作太快,简无忧没来得及反应,一群鬼脸就被困住了。

    简无忧:莫名就觉得欠账了呢。

    简无忧踩着地面上地碎木屑,往主卧走。

    主卧里面到是很明显有人住过的痕迹。

    各个家具的防尘布都被掀开,扔到一边。

    床边堆了不少洛阳铲,镊子,小锤子之类的专业工具,反正简无忧也不太懂。毕竟她要下墓,一般是跟着考古队充当吉祥物的,根本用不着自己挖。

    工具旁边还堆了点压缩饼干的包装皮。

    看来是准备充分了。

    中间地板上堆满了简无忧在黑气后面发现的玉片。大概看过去可能有上白片之多。

    旁边还横五具着死状凄惨的尸体。

    有的身上还穿着沾土的衣服,却溅满了黑红的血迹,有的手里还紧紧抓着自己的领子,像是经历了很多恐怖的事情。

    死相各有不同。

    只不过每一具都是朝着门口的方向伸手。

    “噫。”

    场面太血腥,简无忧急忙转脸看了眼自家鬼使犹如神造的脸庞洗洗眼。

    “鬼哥哥,你家库存不少啊,这是批量生产吗?”

    简无忧越过那几个污眼的尸体,翻了翻中间的一堆玉片。每个都带着点牧道廷身上的气息,不过不明显。

    充其量是从海里取一滴水那种程度。

    不过这种程度也是很吓人了。

    这群人和这么重的戾气朝夕相处,不出事才怪。

    “但是他们为什么不带金银之类的东西?玉器是好,但是最容易碎吧?”

    “那是玉甲。”

    牧道廷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拉过简无忧地注意力。

    “玉甲?你想起来了?”

    “墓第一层,守门石像上的。”

    牧道廷表情淡淡。

    简无忧突然就笑了,“合着他们不是不想拿金银,是根本连门都没进去啊。”

    牧道廷不置可否。

    简无忧从床上拽下来张床单,把地面上的玉片裹裹拎在手里。

    这么一拎感觉还挺沉。

    “鬼哥哥,你墓里到底有些什么啊?感觉光是守门的石像,这个玉料已经很重了。”

    更何况如果简无忧梦里的都是真的,那墓里不仅金银玉器,还有各种笔墨纸砚,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半点不像个墓葬。

    简无忧举着手里的包袱,纤细的手腕对比着床单裹的包袱,显得要折断了。

    牧道廷上前握着简无忧的手腕,把包袱取了下来随手一扔。

    哗啦一声,简无忧听见碎了不少的玉片。

    即便是不缺钱,这一瞬间,简无忧也是肉疼的。

    牧道廷看着简无忧的表情,回眸看着一地碎玉,“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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