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客店里,崔映雪拿出自己的换洗衣裳给牛肉汤换上。
牛肉汤拢好衣襟, 束起纤腰, 抬起头来腼腆地冲崔映雪笑, “这里有点紧……”
说着她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胸部。
崔映雪:呸!我一点都不羡慕!
大小姐冷酷无情地说道:“你的身材长得太奇怪了。”
牛肉汤满脸问号, “有吗?”
“嗯!有!”大小姐用力点头,“你年纪还小,控制点自己, 不然会越来越奇怪的!”
牛肉汤不明白要怎么控制自己身材的生长,为了不显得自己没见识,她乖乖答应下来, “恩!我一定会控制住我自己的!”
崔映雪欣慰地笑了, “我相信你可以的!”
竖大拇指!
又勤快又乖巧的仪琳摆好了饭菜,崔映雪拉着牛肉汤去吃饭。
仪琳的手艺很一般, 门派里吃的是大锅饭,用不着她动手。别看仪琳软绵绵像只小白兔, 她在门派中的地位可不低呢!定逸师太的弟子,怎么也轮不到她去厨房帮工。
青菜炒的太过,颜色变成暗绿色, 仪琳嚼着软烂的青菜, 脸都红了。
“我做的不好, 委屈大家了。”
令狐冲夹起一大筷子青菜放进碗里, “哪里不好?我吃着很好呢!有了仪琳师妹做的饭菜,我都不馋酒了。”
他又给任盈盈夹了一点菜,“这样的菜正适合任大小姐的胃口, 婆婆你尝尝。”
听见婆婆这个称呼,任盈盈忍不住想起最初她和令狐冲相处的日子。他们待在绿竹巷里,她教令狐冲弹奏清心普善咒。
任盈盈含羞带怯地吃着菜,心里比蜜还甜。
崔映雪围观了一下,低头埋进饭碗里扒饭。她在心里摇了摇头,陷入爱情中的女人啊!
瓜兮兮嘞!
牛肉汤好奇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有牛肉吗?我来给你们煮牛肉汤喝吧!我名叫牛肉汤就是因为我煮的牛肉汤特别好喝!”
崔映雪揪住她的小辫子扯了扯,“不行呦!以后你就是小尼姑了,不能喝牛肉汤,也不可以做牛肉汤。”
牛肉汤捂住头发哎呦哎呦地叫着,“我……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做尼姑呢!”
崔映雪三口两口把碗里的饭扒完了,她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把匕首。
“来来来,今儿个让我给你剃度,以后你的法号就叫戒牛吧!”
牛肉汤吓得捂紧头发满屋乱窜,“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剃我头发,我还想要漂亮的!”
“戒牛别怕,剃了头发也是美的,你的仪琳师姐不就挺好看的吗?”
崔映雪这句话给了牛肉汤提示,她躲到仪琳背后,“仪琳姑娘快救救我!”
崔映雪握着匕首狞笑着:“你躲啊!躲啊!你躲到天边也没有用的!”
仪琳笑道:“崔小姐,你就别吓唬她了。”
令狐冲和任盈盈也看着他们笑,看在仪琳小师傅的面上,崔映雪把匕首收了起来。
“好吧!今天的剃度仪式暂时取消。”
牛肉汤松了口气,崔映雪紧接着说道:“等晚上你睡着了,我再剃你的头发!”
牛肉汤吓得又捂紧了头顶,这人真坏!
牛肉汤算是怕了崔映雪,她捧着碗,紧紧挨到仪琳身边。一边吃着饭,一边警惕地看着崔映雪,像是一只随时要逃的小松鼠。
崔映雪抱着胳膊看他们吃饭,忽然她耳朵动了动,又把匕首抽了出来。
牛肉汤捧着饭碗嚷道:“你说了不剃我头发的!”
她委屈地快要掉下眼泪来,这人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崔映雪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嘴边,“嘘!有人来了,来的还不少呢!”
她握紧匕首,轻轻推门出去。屋里的人都警惕起来,令狐冲掐灭油灯,任盈盈拔剑站到了门口。
天已经黑透,深蓝色的天空中有星无月。小店就在路边,道路两旁都是树木,枝丫在寒风中左摇右摆,风声呜咽,让人胆寒。
崔映雪飞身上树,她脚尖轻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黯淡的夜色中,她落在树枝上,像枝头的雪花一样,随着树枝摇摆轻晃。
一个轻柔的女声说道:“师叔,我记得前面有一家小店,我们要不要在那里借宿?”
回答她的人也是个女人,只是嗓音更加低沉稳重,好像年纪更大一些。
“去看看再说,如果有地方住,我们就住下。如果没有地方住,我们便回到刚才的岔路口,去附近的镇子投宿。”
“是,师叔。”
听见那个年长者的声音,崔映雪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
黑乎乎的树林子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对面的人纷纷拔出剑来,站在最前面的人呵斥道:“什么人?报上名来!”
崔映雪收起匕首,“名器山庄崔映雪,见过定逸师太。”
对面的人纷纷散开,火把照映下,定逸师太走上前来。
“原来是映雪啊!真是巧了,居然在这里遇见你。”
崔映雪上前握住定逸师太的手,“可见我跟师太有缘!”
定逸师太很喜欢这个晚辈,她欣喜地拍拍崔映雪的肩膀,“好孩子,你的轻功又精进了,我都没察觉到你在树上。”
“师太谬赞,风声太大,我是占了天气的便宜。”
崔映雪想起客店里的华山弃徒和魔教妖女,连忙说道:“师太,说起来还有更巧的呢!仪琳师妹也在前面的客店里,我是先遇见她的。”
定逸师太大喜,“阿弥陀佛,幸好,幸好。仪琳这孩子,真不省心。”
她嘴上抱怨着,心里却很欢喜,这谁都能看得出。
崔映雪趁热打铁,“仪琳师妹是被令狐冲和任盈盈救下的,他们俩担心师妹一个人不够安全,特意包下客店,陪师妹一起等在这里。”
定逸师太冷笑一声,“哼!魔教妖女能安什么好心?那个令狐冲也是个糊涂蛋,好好的华山首徒,偏偏要和妖女混在一起!仪琳一点警惕性都没有!看我回去怎么罚她!”
定逸师太的法号看起来挺安静,但她脾气实在火爆。
崔映雪不敢说令狐冲和任盈盈的好话,不然师太肯定也要骂她没有警惕性的。她只能那任盈盈于仪琳有恩来说话。
“咱们习武之人有恩必报,任盈盈好心救了仪琳师妹,师妹总不能连个好脸色都不给。让外人看了,不是要骂师妹不识好歹吗?师太和诸位师姐妹在前面的客店将就一晚,也不必理会令狐冲和任盈盈,明日大家分道扬镳就是了。”
定逸师太被说动了,崔映雪快走几步回到客店,告诉任盈盈等人,来的是恒山派的人,让他们不必害怕。
仪琳一听师父来了,喜得连忙出去迎接。
听说来的是定逸师太,任盈盈不愿意见恒山派的人,索性收了剑,躲回房里熬药。
令狐冲没躲,他虽然被师父赶出门派,但心里还当自己是五岳剑派的人。他见了定逸,上前行礼,口称师伯。
定逸冷哼一声,倒也没有为难他。
恒山派的弟子们去后厨准备饭食,定逸师太拉着崔映雪的手说话。
“你父亲身体如何?”
崔映雪笑道:“说来惭愧,我来江湖闯荡,好久没回家了,跟父亲也是书信沟通。他说自己吃得好,睡得香,让我别担心。”
定逸师太说道:“趁着年轻来江湖上闯闯,长长见识是对的!成日闷在家里,不与人切磋,武功怎么会长进?”
师太看见牛肉汤忍不住问道:“这是谁?你的侍女?”
崔映雪把牛肉汤拉过来,“我哪里配用这么漂亮的侍女,今天任小姐出门,正巧救了她。”
仪琳问师太,“师父,她叫牛肉汤,身世怪可怜的,我们带她回恒山派好不好?”
定逸师太笑道:“等这位姑娘想清楚再说吧!不是所有人都想做尼姑的。”
定逸师太对牛肉汤不太感兴趣,她还是比较关心崔映雪。
“最近江湖上有很多关于你的传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是你的长辈,我说你两句,你别嫌我啰嗦。那些传闻都是无稽之谈,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传闻?”崔映雪无辜地瞪着眼睛,“师太,说得好听点,我这是在闯荡江湖,说得直白点,我就是出门游山玩水的。我还真没想到,江湖上还会有我的传闻。”
缩在门边的令狐冲摸摸耳朵,这位崔小姐真是低估了自己,像他这种不关心江湖传闻的酒鬼都听说过她的段子。
“师太,江湖上的人都是怎么说我的?”崔映雪问道。
定逸师太大手一挥,“没听说过正好!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没必要去听。”
崔映雪撒娇,“师太跟我说说嘛!我真的很好奇!”
师太向来稳重,让她说那些传闻,她还真的说不出口。什么崔映雪与陆小凤和楚留香不清不楚啦,她跟妙僧无花有过一段风月往事啦,等等等等,这种话怎么能让德高望重的师太说出口。
师太被崔映雪缠得没办法,只好捡了一件传闻说了,“有人说你拐走了龙啸云的老婆,这简直荒唐!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去拐人家的老婆!”
崔映雪:嗯……这事还真是我干的,如果没有我接应,林诗音在外面活不过三天。
令狐冲看看崔映雪和牛肉汤握在一起的手,心里想着,也许那事是真的,崔大小姐有男女通吃的能力……
“师太说的是!这完全是污蔑,我是个女孩子,怎么拐别人的老婆?”崔映雪嘟嘴道,“编这些瞎话的人真是过分,这完全就是故意坏我名声!”
定逸师太也很愤怒,“江湖人不拘小节,但女孩子家的名声多重要,传这些谎话的人其心可诛!”
崔大小姐扭过头去,她的手在脸上轻轻一揩,好像是在擦眼泪。等她转回头来,除了眼睛红了一下,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
“我向来与人为善,也不知是谁要害我。不过……无所谓啦!我只要自己行的正,管别人怎么说呢!”
令狐冲对崔小姐的演技佩服得五体投地!说流泪就流泪,她的眼睛上有闸口吗?
崔映雪这副故作坚强的样子更让定逸师太心疼。
别看定逸师太脾气不好,但她是个很感性的人。她觉得谁好,那就是好,别人说了那人的坏话,肯定就是污蔑,她对崔映雪就是这样。
定逸师太问道:“你出门游历,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崔映雪仔细想了想,我得罪的人?
“没有!”崔映雪非常肯定地摇了摇头,我品质高尚,犹如天上的小仙女,我怎么会得罪人呢?
“我只跟嵩山派有些过节。”
定逸师太拍桌怒道:“没准就是他们了!左冷禅越来越过分,行事作风哪里还像个名门正派?”
恒山派的大弟子仪和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这回五岳剑派齐集嵩山,就是要商讨五岳剑派合一的事。”
崔映雪皱眉,“左冷禅打得好算盘,五岳剑派合并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是不是想一统江湖了?”
定逸师太冷笑,“做他的美梦!五岳剑派决不能合并!”
恒山派能有今天殊为不易,五岳剑派合并后,除了嵩山派的弟子,其他四个门派的弟子必定不会受到重用。而左冷禅却得到了恒山派的资源和人脉,以此为自己谋利,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定逸师太心中有成算,崔映雪就不担心了。
她帮着仪和把饭菜摆好,“师太快用些晚饭,赶了一天的路,实在辛苦。我去厨房烧些热水,吃过饭了,您洗洗脸,泡泡脚,好好睡一觉。”
恒山派的人吃过了饭,简单洗漱一下就睡觉去了。
客店不大,房间不多,定逸师太和恒山派的女弟子们睡大通铺。任盈盈,牛肉汤和崔映雪睡小房间的通铺。令狐冲没有房间,他把饭桌拼到一起,凑活一宿。
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崔映雪感觉到身边的人起来了,她也悄悄的睁开了眼。
牛肉汤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崔映雪起身趴在窗户缝上往外看。
外面还很黑,崔映雪又倒回去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牛肉汤还没回来,崔映雪直觉不对劲,连忙披上外袍爬了起来。
她提着枪出了门,外面的桌子上,令狐冲蜷缩成一团,崔映雪解了披风扔在他身上。
令狐冲迷迷瞪瞪睁开眼睛,“怎么了?”
崔映雪说道:“睡你的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漆黑的天空连星星都隐没了,崔映雪凭记忆在外面转了转,但并没有发现牛肉汤的踪迹。
她往远处走了走,这片寂静之地,只有她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走了一会儿,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崔映雪停了下来。有个怯生生地声音问道:“前面的人是谁?”
“是我,崔映雪。”
“呼!崔小姐!”牛肉汤跑到崔映雪身边欢快地说道,“太好了,我刚刚出来方便,不小心滑了一跤,把我摔的晕头转向。外面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清,差点就迷路了。崔小姐,你是来接我的吗?”
崔小姐笑了,“是,我来接你。”
牛肉汤笑着要挽住崔映雪的手,崔映雪往后退了两步,并用枪头对准了牛肉汤的喉咙。
锐利的枪头刺破了牛肉汤的皮肤,一滴鲜血淌了下来。
牛肉汤吓得声音都变了,“崔小姐,你……你要干什么?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崔映雪冷声问道:“会叫吗?”
“叫?”
“使出吃奶的力气,尖叫!”她把枪头往前送了送,“不叫就等死吧!”
一个尖利的女声划破暗黑的长夜,客店里的人都醒了,恒山派的人全都下床拔剑。任盈盈也跑到大厅里和令狐冲汇合。
仪和点了灯,定逸师太握着剑走了出来,“怎么回事?”
令狐冲说道:“映雪刚刚出去找牛肉汤,会不会是她们俩出事了?”
定逸师太急了,“大家快去找!”
“不必找了。”崔映雪像抓小猫一样,抓住了牛肉汤的衣领,把她拖进屋里。
“师太,大家做好准备,把衣服都弄湿,麻烦来了。”
她话音刚落,客店外便传来瓷坛摔碎的声音,火油的味道弥漫在屋里。
定逸师太怒道:“不好!有人要烧死我们,大家快出去!”
崔映雪连刺几枪,客店脆弱的墙壁轰然倒塌。一簇簇暗箭激射而来,崔映雪挡在前面将箭矢都扫到地上。
定逸师太见前门出不去,连忙招呼弟子往后撤。
此刻众人顾不上客店的完整好坏了,大家凿墙的凿墙,破窗的破窗,纷纷往外逃。
等众人撤走,崔映雪不慌不忙地退开。她看见牛肉汤抱着头缩在角落里,揽住她的纤腰,从后厨破窗而逃。
火烧客店的计谋没有奏效,来追杀的人并没有放弃火攻的机会。客店周围都是树林,冬天树木干枯,加上火油,这场火一点就着。
客店周围的林子全都烧了起来,定逸师太喊道:“大家不要乱,集中起来,往东方突围!”
恒山派弟子随着定逸师太往东方撤,火光照亮四周,一大群黑衣人冲进火圈,拼杀过来。
他们身上杀气很重,似乎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冲了进来。
定逸师太一边冲杀一边怒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围杀我恒山派!”
黑衣人一句话都不说,火光照亮了他们的眼眸,那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崔映雪搂着牛肉汤,抬手刺死一个黑衣人,“师太不必问了,他们应该是杀手,不会出卖主顾的。”
牛肉汤紧紧抱着崔映雪,胳膊和腿缠在崔映雪的身上,差点把她勒断气。这还不止,她趴在崔映雪耳边不断地尖叫,尖利的嗓门差点把崔映雪振聋。
“别叫了!再叫就把你扔出去给我当盾牌!”
牛肉汤哭道:“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崔映雪直接点了她的穴道,她软绵绵地松开崔映雪,再也喊不出来了。
崔映雪笑道:“还是这样安安静静的才可爱嘛!”
她握住自己的枪冲上前去,只需三招两式就能将黑衣人拿下。渐渐的,她这边的黑衣人越来越少,杀手们知道不把崔映雪杀掉,任务永远完不成。
几个黑衣人团团围攻过来,崔映雪枪尖扫在地上,挑起细碎的冰雪。
银色的枪尖在细雪的掩护下连连刺出,几个黑衣人左支右绌,竟不能靠近崔映雪。
牛肉汤靠在崔映雪的臂弯里,竟觉得这里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明明她被崔映雪像块腊肉似的甩来甩去,她怎么不生气呢?
几个黑衣人换了一个奇怪的步法,他们左晃右晃,晃得人眼晕。他们手上的剑也开始乱晃,剑光晃的崔映雪眼睛疼,她忍不住闭了眼睛。
黑衣人抓住机会举剑刺来,牛肉汤忍不住喊道:“小心!”但她已经被点了哑穴,这声小心到底没有喊出来。
崔映雪推开牛肉汤,她袍袖一卷,黑衣人的几柄剑全被她卷进袖中。右□□头一晃,黑衣人齐齐躺在地上只在喉头留下一丝红线。
如果牛肉汤没被点哑穴,此刻她一定会赞一声好功夫。
可惜她不仅被点了哑穴,她还被定了身形。此刻她身上软绵绵的,很快就要摔倒在雪地里。
崔映雪抖抖袖子,叮叮咣咣几声响,那几柄剑掉落在地上。
她回身抓住牛肉汤的手,又把她拽进怀里。
从推开牛肉汤,到制敌,再到拉回牛肉汤,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一瞬。
不断燃烧的山林照亮了这片天空,崔映雪背后的那颗大树被烧的摇摇欲坠。
牛肉汤惊恐地看着崔映雪身后,她却没法出声提醒。
崔映雪抬起枪,轻描淡写的划了一下,大树轰然炸成几段,像是除夕之夜燃放的烟花。
牛肉汤崇拜地望着崔映雪,在她眼里,此刻的崔映雪犹如战神,映她眼眸中的火光就是她的战意!
崔映雪说道:“哎呦喂!令狐冲的剑法不错啊!”
牛肉汤在心里暗骂令狐冲,讨人厌的令狐冲,他干嘛出现,真是煞风景。
无辜的令狐冲一直在这里,他真不是有意煞风景的。
有令狐冲和崔映雪在,恒山派很快就击退了来暗杀的杀手。
定逸师太心有余悸,“幸好映雪和令狐冲在这里,不然我们恒山派危矣。恒山派欠你们一个人情!”
令狐冲拄着剑勉强站着,他不能用内力,能打得过黑衣人全靠独孤九剑。此刻的他已经耗尽了力气,虚弱的很。
“师太不必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崔映雪没有说话,她的视线在四周来回扫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定逸师太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北边火苗小点,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大火燃烧产生的烟雾让人胸口不适,定逸师太举剑将燃烧的树木扫到一边,好歹从火圈里跑了出来。
崔映雪揽着牛肉汤断后,马上就要离开火圈了,她又跑回了火场。
仪琳看见了急的大喊,“崔小姐,崔小姐你快回来!”
崔映雪把牛肉汤扔出来,推给仪琳,她飞身跑了回去,不大一会儿带出一个人来。
崔映雪扯下那人的蒙面布巾,定逸师太大惊,“钟镇!”
这个叫钟镇的人下意识地撇过头去,不敢看定逸师太的脸。
定逸师太怒极,“好好好!我道是谁要暗害我们恒山派,原来是左盟主!”
崔映雪说道:“来杀我们的都是杀手,我想着万一雇主想亲眼看着我们死呢!于是离开时便四处去看,果然发现了他!”
钟镇满不在乎地说道:“定逸师太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路过而已,并不知道谁要杀你。”
定逸师太气得要杀他,崔映雪连忙拦住,“师太莫急,这事怎么也得向左盟主讨个说法。”
崔映雪看看身后,“这里离火场太近了,咱们找个远一点的地方说话。另外留下几个人灭火,这片林子大着呢!若是都烧了也是个麻烦!”
定逸师太揪起钟镇就走,其他恒山派弟子留下灭火。
定逸师太怒道:“我问你,左冷禅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想把五岳剑派不服他的人都杀光吗?”
钟镇倒是很硬气,“我不明白师太在说什么,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们掌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说了,我是路过,没有帮上师太,我也很愧疚。”
师太审了半天,钟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把定逸师太气得跳脚。
“师太,若是你放心,就让我来审审他。”
定逸师太点点头,气得背过身去。再看见钟镇那张脸,她怕是要气出病来。
崔映雪取出一包银针,“听说您是左冷禅的师弟,号称九曲剑。”
钟镇冷笑,“怎么?小姑娘想跟我比试比试?”
他刚刚看见了崔映雪打人的招式,小姑娘确实厉害,但他九曲剑也不是浪得虚名!
听到钟镇的话,崔映雪笑弯了腰,“您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跟你比试?我一招就把你给抓住了,咱们俩还需要比吗?”
令狐冲最会损人了,他笑着附和道:“崔小姐千万别和他比,九曲剑也没什么好见识的,跟他比掉了身价!我看九曲剑不如叫弯弯剑,耍起剑来歪歪扭扭的弯弯剑,完全走不了直线!”
江湖人大多好名声,不管武功如何,一定要给自己起一个厉害的名号。什么镇山太岁,打虎太保,潇湘十三剑,翠玉浮云手,名字好听还得朗朗上口。谁要是敢取笑,那肯定不能罢休。
钟镇很喜欢自己的名头,被令狐冲这样耻笑,他气得脸色狰狞,恨不得要生啃了令狐冲。
他被点了穴道,奈何不得令狐冲,只能嘴上过过瘾,“哼!恒山派果然磊落,怪不得你们不愿意五岳并派。原来是跟令狐冲这个华山弃徒和任盈盈这个魔教妖女混到了一起。定逸师太,看来你对付魔教,一直是不出工也不出力啊!”
定逸骂道:“放屁!贼子休要挑拨离间,诬陷我们!”
崔映雪摆摆手,“大家都冷静冷静,不要生气。咱们有话好好说。”
她扭头冲钟镇笑道:“钟先生,我看您……肾不大好,正好我学过医术,我给您治一治吧!”
她拈起银针就要扎,钟镇惊恐地摇头,“不不不!我身体很好,不用治!不用你治病!”
“您可不能讳疾忌医!”崔映雪关怀地说道,“我今天还帮令狐冲瞧过病呢!恒山派跟我们只是恰巧住在一家店里,主要是因为我这个大夫在,大家才凑到一起的。”
她解释了一下恒山派和令狐冲待在一起的原因,江湖人嘛!做事不能留把柄,不管真假,得把面上的话说清楚,免得钟镇老拿恒山派勾结魔教说事。
“来,我先给您在百会穴扎一针。”
崔映雪把针扎在钟镇头顶,钟镇感受了一下,觉得不疼,心里松了口气。
“您相信我的医术,你瞧令狐冲喝了我的药,现在多健康,晚上杀了好多人呢!”
崔映雪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回头对令狐冲笑道:“对了,我忘了跟你说了,你是我的第一个病人。今天我是头一次开方子,让人吃药呢!你惊不惊喜?”
令狐冲不惊喜,任盈盈很惊吓,她恨不得想去抠令狐冲的嗓子眼,让他把药吐出来。
崔映雪手脚飞快地在钟镇身上扎了几针,钟镇身上越来越疼。他说不清那种感觉,这种疼好像能扎进魂魄里,但他长大了嘴巴,什么都喊不出来!
众人只见他满头大汗,眼睛快要瞪出眼眶来。崔映雪拔掉两根针,“钟先生,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钟镇急促地喘息着,额头上的汗哗哗往下流,后背都汗湿了。
“说……我说……我说……”
崔映雪回头问道:“仪琳师妹呢?拿纸笔来,把他的话记下来,让他签字画押。”
仪琳返回小店去取纸笔,幸好小店只是被浇了火油,没有烧起来,不然行李都要被烧光。
钟镇实在怕了,他把左冷禅的吩咐全都吐了出来,“本来我们是想假扮成魔教的样子,过来杀人。但是今天有人给我们传信,说定逸师太们什么时候到,她们会住在哪里。还给我们雇了很多杀手,甚至连后续的扫尾都帮我们想好了。”
崔映雪问:“传信那人是谁,你就这么轻易地信了?”
“传信的人蒙着脸,声音故意变得很粗,我不认得是谁。”钟镇笑了笑,“他说了,我为什么不信呢?杀手是他们雇的,我没有花一文钱,手下的弟兄们也不会有伤亡,信一信我又不吃亏。”
“如果师太他们被杀了,你会怎么做?”
钟镇说道:“那人会留下魔教的旗帜,我们可以把这事栽赃到魔教身上。恒山派实力大减,我们再提五岳合并,想来定闲师太会同意的,就算不同意,逼迫她们也就容易了。”
定逸师太本来就是个暴脾气,听了钟镇的话,她被气得七窍生烟。
“好毒的心思,好毒的计谋。左冷禅,这事没完!”
崔映雪解开钟镇的穴道让他签字画押,钟镇抖着手提起笔,就在他要写字的时候,他居然反手握笔,插进自己的嘴里。
仪琳吓得后退两步,“师父,他自尽了!”
定逸师太长叹一声,“左冷禅做事狠毒了些,但嵩山派的人却很忠心。”
崔映雪也很佩服左冷禅,他武功不错,心也够狠。难得的是御下有方,从没听说过嵩山派出过叛徒。
崔映雪把纸拿起来,“这张纸算是废了,没有签字画押,人也死了,师太再想找左冷禅算账就难了。”
定逸师太想了想说道:“这次便算了,以后会有机会的。”
天光大亮,太阳跃出地平线,映红了东方的天空。
大火慢慢被扑灭,只剩青烟在四处飘着。
崔映雪说道:“师太,映雪突然想起来,我与朋友有约。本来说好了要去恒山派的,现在我恐怕是去不了了。”
定逸师太说道:“做人当信守承诺,你去赴约吧!等有了空闲,再来恒山派。”
“多谢师太体谅,牛肉汤跟我一起走吧!我看她不想做尼姑,跟我回去,我给她找个好人家,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也挺好的。”
定逸师太点点头,“也好。”
崔映雪与众人告别,她回到客店收拾了行李,带着牛肉汤离开了。
牛肉汤浑身上下还是软绵绵的,崔映雪搂着她的腰,她只能靠着崔映雪,腿部费力地跟着摆动。
一直走出很远,周围没有人了,崔映雪这才停了下来。
“戒牛,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崔映雪问道。
牛肉汤无声地张张嘴,崔映雪笑道:“对不起,我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
她取出一根牛筋,把牛肉汤的双手绑起来吊在树上。
绑好了牛肉汤后,崔映雪才解开牛肉汤的哑穴,“戒牛,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牛肉汤嘤嘤哭泣,“崔小姐,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是牛肉汤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啧啧啧,真是会演,可惜你只比我差了一点点,就是这一点点,注定了你骗不了我!”
崔映雪笑道:“你的借口太烂了!你浑身上下白得发光,什么样的穷苦人家能养出你这一身皙白的皮肉?”
她举着枪,挑起了牛肉汤的下巴,“是谁派你来的?嵩山派的事也是你干的吧?真是有钱没处花了,居然给别人雇杀手!疯了吗?”
牛肉汤看自己被戳穿了,但她并不生气,也不着急,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真是有趣,难怪九哥喜欢你。”
“九哥?”崔映雪挑眉,“你是宫九的人!”
“是啊!”
是宫九的人,崔映雪就不打算动她了。
宫九武功超群,背后的势力也大。宫九和她的追逐游戏真的只是游戏而已,毕竟宫九并没有伤害过她。如果她害了牛肉汤,她不能保证宫九会不会动真格的。她自己是不怕的,但她还有父亲和朋友。
崔映雪摸摸牛肉汤的小脸蛋,“别玩了,我跟你九哥的事,你最好别插手。我们就是玩一玩而已,你不必当真。”
牛肉汤笑道:“我也是玩一玩而已啊!”
崔映雪冷笑,“如果不是我们跑得快,今晚就要被你烧成人干了。”
牛肉汤噘嘴,“我相信你能跑出来,打败坏人的嘛!”
崔映雪点燃火折子,把牛筋烧出了一点点缺口。
“你好好在这吊着吧!一个时辰后,你的武功就能恢复。已经被烧过的牛筋你肯定能挣开。再见。”
崔映雪准备跑了,她不想和变态的妹妹玩。
牛肉汤嚷道:“喂!你不怕我被狼叼走吗?你好狠的心!”
崔映雪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把牛肉汤的原话改了改,还给了她。“戒牛乖,姐姐相信你能保护好自己。你一定不会让坏坏的大灰狼叼走的!”
牛肉汤气鼓鼓地撅起了嘴巴。
过了一个时辰,她挣断绳索,跑了林子。一辆豪华的马车等在那里。
“九哥真坏,你怎么都不帮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吊了一个时辰,你很开心吗?”
宫九点点头,“恩,确实开心。我不想罚你,有人替我罚了你,我为什么不开心?”
牛肉汤哀怨地说道:“老话说得好,娶了媳妇忘了娘,你是娶了媳妇忘了妹子。”
突然她有开心起来,“不!你还没娶到手呢!真好!崔小姐那么有眼光,她一定不会嫁给你的!”
宫九神色古怪地扬眉,“我认为,你是应该向着我的。”
牛肉汤双手捧心,眼睛里全是星星,“崔小姐不一样,我要向着她。”
宫九很疑惑,他看着牛肉汤像是看着一个迷,“我记得你说过,女人相互之间都是看不顺眼的。你向来讨厌沙曼,对你的侍女小玉也很粗暴。为什么你喜欢崔映雪?”
“别跟我提沙曼,她根本不配与崔小姐相比!崔小姐就是很迷人啊!她心地善良,幽默风趣,但她又不是老好人。她杀人的样子,把我吊起来的样子,都好英俊啊!”
牛肉汤说着说着神色迷离得好像要醉过去了,“尤其是她把我吊起来,又亲了我一下!啊啊啊啊啊!我今天不要洗脸了!”
宫九:这个妹妹傻了,不能要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