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慢慢挣扎了一番。
但在傅明州的大力气下，无果。
傅明州精致的穿着太打眼, 路人对他们的回头率基本保持在100%。
林慢慢这才停止挣扎, “你放我下来。”
傅明州见她安静下来, 看着她的脸确认了一番，这才把她放下来。
他拉着她转了个身面对着他，疑惑的视线观察着她, 带着一丝探究，“这些天, 是怎么了？”
这些天他心里七上八下，直到见到她才稍微安定了那么一点。
但看她的表情, 冷淡且愤懑，傅明州感觉心里的石头似乎放下早了。
“你不知道怎么了吗？”她反问他。
“我不知道你……”
傅明州顿住了, 两人似乎陷入了哲学性质的绕口令中。
他看了一眼时间，“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 好好谈谈。”
林慢慢却把她的手挣开。
傅明州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 挑眉看着她。
林慢慢：“我不想跟你吃饭。”
傅明州心里顿时有点凉。
他愣了几秒，被堵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在马路边沉默了好一会儿。
傅明州才把心里那股子拔凉给压下去，“我等你一天了，没吃东西。”
林慢慢脸上这才闪过一丝犹豫。
傅明州趁着她犹豫，把她拉走塞进车里。
医院附近以快餐居多，傅明州本来想带她去个安静的地方, 林慢慢看了一眼时间，“抱歉，我晚上7点半有个讨论会, 不方便走太远。”
神色疏离，语气相当客气。
傅明州怎么听怎么别扭。
但也没走太远，找了个不大不小的中餐馆子。
“想吃什……”
傅明州还没说完，林慢慢便拿着菜单刷刷勾了几道菜，然后推到对面他那边。
傅明州看了她一眼，“医院伙食很差吗？又瘦了。”
手里不紧不慢的加了几道硬菜。
林慢慢没答他，伸手叫来服务员。
还嘱咐服务员快点，并且要求先上一盆饭。
傅明州看了眼时间，道：“没这么着急吧，还有一个小时，待会儿我开车送你进去，好好吃一顿。”
林慢慢哼了一声，“我一个打下手的，比不上傅总，开会必须提前到，提前准备相关资料。”
这话越说越生分了，傅明州甚至没兴致跟她扯其他的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漆黑的视线看过来。
“好好说话。”
林慢慢咬牙，两方沉默。
这家上菜很快，也是从快餐做起来的，讲究实效，不一会儿便上了一桌子菜。
林慢慢吃了两筷子，愣是没尝出什么味道来。
她干脆放下筷子，看着傅明州道：“傅明州，我就跟你说实话吧。”
终于要说实话了，傅明州也放下筷子。
“你说。”
“那天早上，我看到了你的手机弹出的微信消息，我必须申明一点，我没有特意想要窥探你的隐私，是偶然见看见的。”
林慢慢说完等着傅明州的反应。
但傅明州脸色如常，没有特别的反应。
他甚至还有点迷惑。
“薛雅柔，是你朋友吗？”
林慢慢忍无可忍直接问。
傅明州反应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搞了半天，是吃醋了？”
林慢慢不笑，皱着眉盯着他。
表情无比严肃。
傅明州点头，见她这么认真，答道：“还不算朋友。”
林慢慢表情更严肃了，“那算什么？”
傅明州本不想跟她说工作上那些无聊的事，但她认真追溯，还生着气。
他只好一五一十道：“薛家你知道吗？电商巨头那个，他们家有平台，我有信息产品，我们两家在去年便开始谈合作了，今年才达成，前段时间游戏要拓海外，跟薛家的平台合作，他们家海外对接人是薛雅柔，现在正在海外留学，你说你看见微信了……”
傅明州把他的手机拿出来，翻到了跟薛雅柔的微信，往上翻了一页，搁在桌子上，好笑地看着她，“你都看见什么了？气成这样，统共也就聊了五句啊，五句里面还包括了一个文件，你要不要看看？”
林慢慢咬着牙，没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傅明州的理由看起来这么充分，但她心里还是不舒服，很不舒服。
傅明州见她不出声，喊也不回应，拉了拉衣服起身，直接到林慢慢那边坐了下来。
林慢慢被他挤了一下，愤怒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荒唐！”
“没有。”傅明州摇头，“完全没有。”
他的声音很近，在林慢慢耳边，说的她脑子嗡嗡的。
他道：“但是我们之间应该有起码的信任不是吗？你这么多天不理我，甚至把我电话拉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薛雅柔有什么。”
“没什么吗？”林慢慢反问他，带着一丝哽咽，“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大哥不就想撮合你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跟她对接什么业务？你都不知道要避嫌吗？”
林慢慢越说越激动，整张脸都红了，眼眶里有东西在涌动。
她站起来，从上往下盯着他的眼睛，“还是说，我不值得你避嫌？”
她说完便从座位里冲了出来，木质的桌子挪动了小半米，上面的菌菇肥牛汤激荡了几圈，洒落在桌子上，汤油很久没动的原因，天冷有点结块，显得十分凌乱。
傅明州就坐在原地，看着林慢慢在眼前消失。
他回过神来，起身追了上去。
林慢慢在前面走的很快，但傅明州仍旧三两步追上了。
“慢慢，这件事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可以跟你道歉，但你确实想太多了，没有什么值不值得。”
林慢慢鼓着脸仍旧走的很快。
“是吗？可是我感觉不到你的歉意，我还是很膈应，心里很难受！”
傅明州把她拉着停下来，握着她的肩膀。
“那你要怎样？你说我做。”
他眼里有一丝无奈，一丝纵容。
林慢慢看着他，“我要你中止跟薛雅柔的合作。”
傅明州漆黑的眸子里起了波澜。
那一丝纵容没有了。
他轻笑了一声，带着生意上的那种清冷。
“你以为大家都是小孩儿，在玩过家家呢？”
林慢慢后退了两步，咬着牙盯了傅明州几秒。
转身跑了。
傅明州见她回了医院，也没再跟上去。
林慢慢当晚开讨论会的时候把资料给装订反了，造成讨论会足足拖延了半个小时。
郝教授诧异的审视了林慢慢好几眼，很奇怪她一向细心，今天竟然会犯这种错误。
会议开完，郝教授把她叫到身边，刚要批评几句，抬头见她跟丢了魂似的，嘴里的批评愣是溜了好几圈给憋了回去。
“怎么了？过来几天都好好的，今天怎么突然掉线了？”
郝教授拿了张椅子给她坐下，生怕她是因为学术压力太大，不愿意干下去。
他们这个课题组林慢慢是最小的，其他的学长学姐都是研究生，最小的研究生都比她大一轮。
但他还是很看好林慢慢，她的知识储备并不比那几个研究生差，特别是在细胞和基因这块，常常有令人惊喜的想法。
郝教授想把她培养起来。
所以也对她的状态非常关心。
林慢慢深刻感觉到了郝教授对自己的慈爱和关怀。
平常会觉得没什么，就一点点感动罢了，但今天，感动之情把心里那股委屈给冲塌了，汹涌的翻滚了出来。
她的眼泪突然就滴滴答答掉了下来，一边抹眼泪一边跟郝教授道：“老师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每天看一百篇国内外文献，记录相关案例，认认真真做好实验小结，我不但要跟着您把这个课题做好，而且以后还要做其他更好更有价值的课题！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科研当中！这才是人生的意义，其他的都不重要！”
郝教授被她吓得捂着心脏好半天才缓过来。
终于等她励志完，连忙叮嘱她明天别来了，在宿舍里好好休息一天，干什么都行，放松一下。
“不，我要来！我不用休息！”林慢慢坚持，“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呢，老师您放心，我没事的！”
她说完便收拾东西走了。
郝教授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另外一个研究生学生。
让她帮忙关注一下林慢慢。
傅明州在这边跟市场部一起做了两天工作。
饭点的时候便去接林慢慢吃饭，但一次都没接到。
好不容易碰到林慢慢那两个学姐，她们说林慢慢这几天都在医院食堂吃饭。
傅明州去了食堂，才算找着她。
跟傅明州一起的还有他这次的临时助理，助理手里提着傅明州让他买的水果。
在食堂的角落里找到了林慢慢，她一边吃饭，还在一边看学术杂志。
纯外语版的学术期刊比较晦涩，她时不时的要借助手机翻译。
一顿饭吃的跟即将赴高考的高三生似的。
傅明州坐她面前盯了她好几分钟，都没见她回头。
瞥见她饭盒里的菜花和土豆，没一点油沫星子，他看了旁边助理一眼。
助理立马会意，放下水果出去买营养均衡的饭去了。
傅明州又在她面前坐了几分钟，林慢慢这才发现了他的存在。
但也就看了一眼，眼神里毫无波澜，然后继续把视线转向手里的杂志。
傅明州把她的杂志拿走。
林慢慢手里一空，也懒得看他，低头吃饭。
才舀了一口，饭盒也被他挪走了。
林慢慢拿着个勺看着他。
傅明州这才开口：“我要走了，公司那边有事。”
林慢慢依旧没什么反应。
傅明州也不急，继续跟她说话：“我让小孙他们长驻这边了，他们应该会待几个月，这是他名片，就刚刚提水果那个，你有事联系他，屁事也行，随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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