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木彤没有去姻缘府。
天界规矩多,而且她现在的身份,是璇玑宫的仙侍。走在外面,说不定就有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来找她的麻烦。
木彤拼命的修炼水系法术,有了润玉这个水系大宗师的教导和指点,修行可谓是一日千里。甚至还能在润玉的手里过几招。
她可是日后要自立门户的人,不管在天界,还是日后自己去了凡间,又或者哪里,至少自保没有问题。
木彤自小,就知道自己应该要什么,想要什么,她没有那么多的本钱,和时间来迷茫。所以她一直都是很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要用什么手段,才能稳打稳扎的达到目标。
润玉踏入璇玑宫,和每日一样,见着木彤站在门口迎接。
润玉看到她站在熹微的晨光中,她逆着晨光看过来的时候。他的心跳瞬间快了许多,生出万千的欢喜和满足。
但欢喜和满足后,却又有几分虚空。他想要的更多。
“以后,彤儿可以不用这样等我回来,”润玉看着给他忙东忙西的木彤,开口道。
木彤把漱口用的仙露等物,一块递给他。忙得有些脚不沾地。
璇玑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洒扫的仙童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扛大梁。
“这话你都说了好多遍了,我说了,这是我的分内事。”她说着,把洁面的帕子递给他。
“见着你,也心生欢喜啊。”
润玉拿着帕子的手微顿,他抬眼看向她,她生的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不同于少女的那种圆润,带着点女子的娇媚。偏偏还没到完全成熟的时候,娇媚和清纯相互混杂。反而成了最诱人的色彩。
她经常喜欢说这样的话,博得美人一笑。润玉很喜欢她说些夸赞他的话,木彤也就顺着他的喜好,时常说些话逗他开心。
今日润玉却不同,他一把攥住她的手,手劲有些大。
她没有挣开他,反而曲起手指在他的掌心上轻挠了下。
润玉放了手,“方才润玉失礼了。”
她也不见羞恼,转身给他把床给铺好,“睡吧。”
她忙完,退到了外面。
木彤做了点茶点,又自己打坐修炼,周转了好几个小周天之后,才从入定里出来,就听到寝殿那里,有什么东西被勾倒了。
润玉寝殿不爱设结界,因此那声音就格外明显。
木彤出去,走到寝殿门口,就感受到一股浩然清气。
她小心的推开寝殿门,见到一片银光,正是她那日看到的气势浩荡的龙尾。龙尾难耐的蜷曲摩挲,鳞片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其中隐隐约约还有年轻男人的喘息。
木彤立刻明白了什么,伸手就把门轻轻给合上。
不过就是做个梦,也没什么。
润玉从梦里清醒过来,唇齿微启,大口的喘息。似乎那一场缠绵悱恻,还在缠绕在他的耳畔。
冰清玉骨的神仙,染上了欲求的时候,都和天下所有男人一样。
梦里春意无边,缱绻缠绵,他似乎依然能感受到,那柔若无骨的触感,在身下辗转不去。那融融的体温,从她身上渡了过来,如同他心中所想所求,将他一并暖热。
润玉动了动,垂眸一看,发现长长的龙尾已经从云被里延了出去,一直在殿门那里盘踞了几圈。
梦里芊芊素手抚在龙尾上的触感,还在。
拖着长长的龙尾,润玉缓了好会。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他脑海里冒出这一句诗。
他的心思,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醒了吗?”外面传来木彤的声音。
她的声音,引起了润玉的慌乱。收回龙尾,也是一片狰狞。他实在是不敢以这种不堪的面目出现在她跟前。
他屏住呼吸,果然好一会,她没听到寝殿里的声响,以为他还在沉睡,离开了。听到衣物的窸窣声。让润玉松了口气。
润玉没让木彤进来,而是自己料理好一切,弄脏的衣物被褥等物,自然是不能让她发现,更别说让她收拾。
他自己在殿内使了避尘决,清理好一切痕迹。
润玉出去的时候,已经见着她站在琪树下,伸手正在凝结冰晶。
听到脚步声,木彤展开手掌,把手掌里的结好的冰晶给他看,“你看!”
润玉负手伫立,见她满脸欣喜的,如同献宝一样的,把结成的冰晶送到他的面前。
他垂下眼眸,见着柔软白皙的掌心上,躺着一块冰晶。
润玉突然想起,这双手在梦里,如何推在他的胸口,她又是如何茫然无措的喘息。润玉握拳,将心头旖旎给强行压下。
“凝冰决,这么快就学会了?”他煦声道。
“那是当然,有水系大宗师,做我的师父,我自然要好好练习,这样才不会坠了你的名声。”
润玉的面色稍沉,“我不是你师父。”
木彤哎呀了声,又听润玉道,“彤儿从未拜我为师,我也从未让彤儿承接我的衣钵。”
“师徒之名,乱不得。”他感觉到自己方才说话的语气实在是有些冷硬,又软了调子。
木彤其实不过随口调侃,其实还真的没有认润玉做师父的意思。
“我方才可是吓到你了?”他眼里浮上自责之色。
说实话,他脸色沉下来的时候,真的有几分不怒自威。
毕竟是天帝长子,若是认真起来,实实在在有威望的。
“有点。”木彤实话实说,她还真有些吓到了,她看了他一眼,“你刚才有点生气对吧?”
木彤有些瑟缩,“有点吓人。”
到底是天帝唯二的皇子,哪怕自诩清寒,但通身的气势,一旦真正发作起来,不是平常仙神能承受得住。
她也吓到了。
润玉哪里看不出来,他上前两步,握住她的手,急切道,“是我错了,别怕我。”
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上一丝恳求。
眼前的人,似乎在求她。木彤被心头冒出来的认知,弄得心底有点发毛。这股异样的感觉,被她强行压下去。
“那你不准凶我,我是个凡人,胆子很小,被你一吓,可就没了。”
润玉只要她答应,他握住她的手,见她眼里怯弱渐渐消去。就和拨开乌云见明月一样。
“是我不好,以后我都不会那样了。”润玉握了握她的手腕。
“既然这样,那就多指点我一点。”木彤开口。
润玉是这儿的主人,别说给脸色,就算是把她赶出去,她也没有什么好话说的。
不过他既然肯放下身段,她也当然要为自己谋得好处。
“好。”润玉此刻只要她提,都会答应下来。
“那下次,你教我用剑好不好,我听说夜神大殿使得一手好剑,可惜我还没见过。”木彤说起来,两眼亮晶晶的,很是期盼的望着他。
润玉无奈,“兵器大凶,若是非不得已,也不好示于人前。”
木彤听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到底还是有些失望。
润玉到底是看不得她失望的样子,“等时机成熟了,我教彤儿如何?”
她这才露出笑容来,就着他拉在她手腕上的手,摇了摇。
在她出现在此方地界之前,他从未有过娶妻的心思。但她来之后,他也想有人陪伴。到了此刻,更是想要有人爱他,在她之前,无人爱他,他也不知道爱是什么。他想要那热烈的感情,想要体会一下,被人爱,到底是什么感受。
她是爱他的吗?润玉不知,但是他想要她爱他。
“彤儿想学什么,我教你。”
木彤一听,两眼亮晶晶的,“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又靠近一点,眼带狡黠,“不许耍赖。”
“若是彤儿不相信我,我发个誓可好?”
说着,润玉还真的伸手出来。被木彤一把拦住,她紧紧的握住那只修长清瘦的手,满脸的心有余悸,“你是上神,可不能随便发誓的。”
“润玉并非言而无信之人,彤儿不信,润玉愿意以上神之身起誓。”
木彤又把他的手指给捂的严实了些,“算了算了,我信你。”
说着又加了一句,“我是真的信你。”
润玉暖暖一笑,眼里的星光似乎比方才还要更多一些。
木彤觉得润玉似乎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一样。或许是他对她笑得似乎比以前要多了点。
可其实他平常也是这么笑的。
实在是说不出来,不过他想要的,木彤一般都会满足。
既然是金主,自然是要好好对待的。只要不是太过分,她都会满足。润玉最近除去书法和法术之外,又开始教她茶道。
她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对茶最多就是开水凉一凉,然后茶叶放进去,一冲一泡,就行了。对于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她觉得没必要,
木彤不喜欢,对润玉撒娇,“学这个有用么?”
“有用。”润玉轻轻把舀水的小竹勺塞在她的手里,“万一哪天,夫君想要喝茶了,不是正好可以用的上?”
啊?
木彤有些不可思议,别说她现在根本没有结婚的想法,她老公还不知道死在哪里,就算结婚了,想要喝茶,自己不知道泡?还要她来,他怕不是想遭一顿毒打?
润玉温柔又强势,他侧首看她一眼,“来,听话。”
木彤被他持起手,开始学那些繁缛的茶道。红泥小炉落入一星灵力,燃火起来。他亲自手把手的教她,如何分辨露水的好坏,如何温烫茶具。
一直到结束,她抬头看润玉,见他坐在一旁,眉眼含笑,笑的满足。
她越发觉润玉越来越奇怪了,以前这些,他都是自己做给她看,也不会让她学的。
终于找到个机会,木彤一溜烟跑去姻缘府。
锦觅记不得她了,这妮子每天见的人太多,再加上人还有些脸盲,等她坐在她面前的时候,锦觅笑,“仙子想要什么花呀?”
“不记得我了?”木彤抱着逗逗她的心,初见一回,就已经足够让她把锦觅的性子给摸一遍。
她不知道花界到底是怎么教精灵的,又或者化为人形之后,就干脆放任她们天生天养。锦觅什么都不懂,有时候她都觉得这样貌美又无知的姑娘,不骗来玩弄一番,都觉得可惜了。
所以木彤顺从心意,来骗一骗这姑娘。
锦觅听后,两颗葡萄眼瞪的圆溜溜的,木彤笑,“蓝色妖姬,忘记了?”
锦觅只隐隐约约记得她眼熟,自己见过她,又一听她提起让小葡萄两腿发抖的名字,脑子里灵光一现,立刻就想起面前仙子是何人。
“彤彤,你都好久没来了!”锦觅在姻缘府过得也算是有滋有味,栖梧宫里的凤凰太讨厌,天天逼着她学习各种术法,还是姻缘府好!
有好吃好玩的,可比栖梧宫好多了!
“我听狐狸仙说,彤彤在璇玑宫做仙侍?”
木彤点点头,“我在夜神的璇玑宫。”
“那里好玩嘛?”两颗葡萄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她,还没等她答,又听这颗小葡萄说,“栖梧宫里,可没意思了。”
说起没意思,其实还是那只凤凰抓住她学各种法术,要背各种法咒,那么多,她这颗小葡萄怎么能背的下嘛。
“你不知道,那只凤凰,是怎么折腾我这颗小葡萄的。那么长的法咒,好多呀,我背错一点,不是应该的嘛,彤彤你知道吗,他竟然把我变成了筷子!”
而且是夹着菜吃饭的那种,能看不能吃,太痛苦了!
锦觅对着木彤一番哭诉。
那只喜怒无常的鸟儿,太会折腾果子了。
“所以,你就来姻缘府了?”木彤问。
锦觅悲愤的点点头,“是呀。”
她们做果子的,也是有骨气的。既然那只喜怒无常的鸟儿那么折腾她,她就另外找地方!
有句话说的好,何处不留爷!
木彤听了一番,有些好笑,顺便难得的开始同情旭凤起来。
遇上这么一个徒弟,做师父的,真的会很头疼。
不过这话,她不会说出来,锦觅孩子心性,说出来除了让她反感,起不到半点的劝导作用。她也不费那个力气了。
反正她也不是锦觅的爹妈,费心干什么?
“那竟然这样,我们一起玩?”她笑着,“正好,我也没有人陪,要是你空闲的话,陪陪我好不好?”
话里自带三分诱哄。果然这颗小葡萄,浑然不觉,跳起来,一口啊呜的就把勾给咬住。
“好呀好呀,反正大家都是朋友嘛,一起玩,一起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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