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彤在省经阁混得如鱼得水。
这里的仙侍都知道太微对她不一般,没有得手之前,男人差不多都是一个样子。恨不得将人给捧在手心上。不过木彤也知道,他们可不是白白付出的,那些一般的男人也就罢了,像太微这种已经有过霸总囚禁前科的,他付出来的,肯定到时候要加倍的拿回来。
她见得多知道的多,不像那些傻兮兮的小姑娘。还真的觉得别人的讨好和殷勤是不求半点回报,到时候的扛不住被拱了,那也得拿到更多好处才行。
她站在省经阁里无人的地方,伸出手掌,掌心里烈火旺盛。
真是不愧为火系金龙,有太微的几分指点,胜过别人千百句。最近太微可能心情不错,还赏赐了她一些天灵地宝。
有了这些,她修行起来,比当初在璇玑宫的时候,更加快了速度。
年轻男人有年轻男人妙处,可是老男人也有老男人的便利。
木彤回到省经阁,开始整理卷轴还有太微要批阅的那些公文。
她现在有点类似女官,会帮着整理一些太微要批阅的公文,若是得空她还会跟着那些仙侍去送一送已经批阅好的公文。
天界的小道消息,可以通过姻缘府的那些长舌仙们,但那些大事没有比得上在太微身边知道的更快。
仔细算起来,也不是完全半点好处都没有。
她踩着轻快的步子往省经阁去,才推开门,她就见着润玉站在里面。
润玉听到推门声,回头就见着木彤站在那里。
“你来的正好,我有几卷卷轴找不到了,劳烦你替我寻一寻。”
他站在光处,身上白衣如雪。
木彤道了一声是,“不知大殿所寻是为何书?”
润玉说了几个书名,木彤去找,很快就寻到了润玉要的书卷。木彤将手里的书卷递给他,修长清瘦的手指接过,他看着手里的书卷小会,抬头看向木彤。
在他的目光之下,木彤隐隐约约有些急躁。
润玉的目光向来温和,或许是自小被人指摘,他待人接物都是恰好,温润的很,令人如履春风。
可是此刻他的注视,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木彤感觉到手里塞了个东西,她放下手来。
“殿下,这些时日可好?”
木彤还是不能放下润玉,她惯来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是她在天界,也是曾经受了润玉的照顾,一段时日里,两人算是相依为命。
润玉眸光里似乎有千言万语。
“不好。”他轻声吐出这两个字。
他是被她给宠坏了,以往无人关怀的时候,不管对于任何人,他总能滴水不漏的将所有人都应付过去。
哪怕对着旭凤,也有一种隐约的好胜心。
为什么他一定要让着旭凤?明明他也很优秀。他不想靠着旭凤和荼姚这对母子的施舍度日,他也想有一天,旭凤想要什么,他给他。
这些念头埋在心头,只有他知道。
他不愿意任何人看见他的无助丑态。哪怕彷徨无助,他在他人面前也不会露出半点破绽。
可是在她跟前不一样,在她面前,不是夜神,也不是天帝长子,仅仅只是润玉而已。
没有被人疼爱过,或许他依然可以以夜神大殿的姿态,应付所有人。只是寂静无人的时候,自己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
可是有人疼他爱他,他在她的面前放任了自己情感冲破了那些设下的桎梏。
木彤抬头,美目盈盈,可见有泪光充斥其中。
“润玉。”她压低了嗓音,轻声唤他。
润玉对她一笑,隐约还可见当年温润白衣少年的模样。
他端坐在省经阁内的那方桌前,木彤取来茶水给他倒上。
润玉在省经阁看了好会的书才离开。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润玉离开没多久,太微过来,听说润玉来过。很是寻常的嗯了一声。
入夜之后,一只小兽踏着夜色跑入她的院子里来。
魇兽在院子里左右张望了两下,呦呦了两声。
木彤从房内出来。
魇兽一溜烟的跑到她跟前,仰起头看着她,然后咬住她的袖子就往回跑。
这一带原本就没什么人,润玉的璇玑宫位于天河尽头,也是清冷的地方。
魇兽直接咬住她的袖子,一路走过清冷的小路,直接到了璇玑宫。
木彤对于璇玑宫十分熟悉,魇兽放开了咬住她袖子的嘴,直接到润玉的跟前。邀功似得仰头起来。
润玉低头摸了摸魇兽的头。
魇兽呦呦两声跑了出去。
“彤儿。”润玉在月光下,眼里如同落入了星辰。
木彤顿时跑过去,如乳燕一般,飞扑入他的怀中。
润玉双臂紧紧的抱住她,他想要从此以后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我想过了,我做不到。”
润玉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我做不到彻彻底底的忘记你,将你推入太微那个无底深渊里。”
“润玉!”木彤似乎听出点不好,她下意识抓住了他背后的衣物。
“我做不到。”他眼尾的艳红里带上了一抹癫狂,“我如何要忘记你?啊?”
他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上了她的肩膀,他含泪问她。木彤嘴张了张,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将她又重重的拥入怀中,以绝对不容拒绝的力道。
“我在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遇上了你。是你将我带出了那个囚笼,是你给我温暖。我如何忘记你,我又要如何让你被他糟践羞辱?”
润玉紧紧的贴着她的长发,痛声反问。
他的话语里痛得木彤似乎都有所感。
“我不行,我也不能。”
“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在他幼年被荼姚关入冰冷的宫殿,惶恐无依的时候,是她把他放了出来。是她告诉了他,原来他也是可以被人放在心上,可以被人爱的。
他也着着实实尝到了两情相悦的美好滋味。
曾经从不敢妄想的一切,唾手可得。
她已经是他的妻子,是他可以携手度过这漫漫仙途的爱人。他要如何才能放任她去被太微糟践?
木彤被他抱着,他话语里充斥近乎病态的恋慕和偏执。
他扶住她的肩头,眼尾的疯狂触目惊心。
木彤被这一景象给吓呆了。
她见过男人们各种疯狂追求,可是此刻她被润玉的偏执和疯狂给吓住了。
润玉的绝望铺面而来,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木彤怔怔得望着润玉。
她原本就没打算要放弃润玉。到底是她在天界很长一段时间只认得他,旭凤都不过是闲暇之余的消遣。
论心智,润玉远在旭凤这个嫡子之上,他只是没有野心,如果真的为他自己谋划,恐怕也有不错的结果。
她眼底里弥漫上一股疑惑,“润玉。”
被他的双臂禁锢在他的怀里,夜神的一双手臂将她整个的困在他的怀里。
“我喜欢你。”她轻声道。
她柔声细语,却如同柔软的手,将润玉不安激烈的情绪安抚下去。
困住她的巨大力道渐渐放松,木彤得以从他的双臂中抬起手来,轻抚他的眉眼。
指尖滑过他的剑眉,点在他的眼上。
“我几次在梦里梦见你,我想,醒了,我就该来找你了。”
木彤轻轻靠在他的肩头上,“我那天醒来的时候,就这么想的。然后你就来找我了。”
“来的这一路上,我怕有人撞见,我都把说辞给想好了,要是我被巡逻的天兵抓住了,我就说我想要去天河看看百家灯火,那里是你常呆的地方。也有我这一生见过的最璀璨的风景。星星光彩闪耀,而你就在星辰里望着我。”
她靠在润玉的肩头上。
“就算是被抓住,我也心甘情愿了,因为那是去见你啊。”
润玉低头下来,柔软的嘴唇轻轻的触碰在额头上。
他的呼吸里带着一股炙热。
木彤双手如蔓藤缠绕上了他的脖颈,她吻上了他的唇。轻挑慢捻,挑开了他的唇瓣。
她才探入就被润玉迎接而上,湿软的舌头被缠住,
木彤被润玉放在璇玑宫寝殿里,润玉低头俯视她。脆弱的如同易碎的琉璃,可怜可爱。
她抱住他的脖子,再次挺身起来,唇瓣贴在一起。
衣裳簌簌落下,积堆在床下。
是她开的头,可是最后却是润玉一同拉入其中。
她难捱的很,想要抓住什么。润玉的手顺着手臂而下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月光落入寝殿,照亮了这一室的幽蓝。
她落入他的怀中,陷入他的掌中,颤抖摇晃,身不由己。
璇玑宫一道银白的龙影在寝殿上盘旋,久久不散。
同时栖梧宫留梓池上凤鸣花开。
第二日旭凤到了璇玑宫,见到润玉开门见山,“兄长你去父帝跟前取消和锦觅的婚约。”
润玉今日的心情不错,甚至称得上有几分愉悦,和之前的沉闷完全不同。
“兄长,我知道母神对你生母做的一切,但是母神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今日来,也是为了给母神赔罪。”
润玉脸上原本带上的笑影沉寂下来,旭凤接着道,“另外还请兄长去父帝那里,取消和锦觅的婚约。”
“只要兄长和锦觅取消婚约,我愿意将将来的储君之位,和所有的权力全都让于兄长。”
润玉背身过去,“你回去吧。”
旭凤在他身后,吸了口气,“我知道母神……”
“你什么都不知道!”润玉回身过来怒道。
润玉触及旭凤满脸的惊诧,语气软了下来,“罢了,你不知道也好。”
“我和兄长说说心里话,你我生母都是为了你我而筹谋,我对母神对我铺设的天帝之路毫无兴趣。兄长比贤能稳妥,日后我愿追随兄长。我也愿兄长能原谅母神。”
润玉微微敛目,“旭凤,你这些话我心领了。只是天界的权柄给谁,除去父帝母神之外,谁也无权置喙,父帝和母神想要给谁,谁也无法决定。”
“更何况,我和水神长女的婚约,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无关我和锦觅任何一个人。”
“可是兄长,你并不爱锦觅不是吗?”旭凤质问,“你既然不爱她,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只是因为一桩四千年前的婚约,兄长就要毁掉锦觅一辈子的幸福,难道兄长就忍心?”
旭凤连声质问,润玉叹了口气,旭凤这么多年来,一直看不清又看不透这天界真实的样子。
“旭凤,这桩婚事当年由不得我做主,到如今也还是由不得我。即使到了父帝跟前,这桩婚约也无法解除的。”
“兄长不试试怎么知道?”
“兄长如今有心爱之人,也不喜欢锦觅,既然如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不是正好?”
润玉看着他,“我也想皆大欢喜,可是事不随人愿。”
“快回去吧,父帝因为你前段时日,私跳天机因果盘一事很是生气,也禁了你的足。若是在我这里呆久了,父帝母神知道了,又要伤心。”
旭凤知晓润玉是不打算去天帝面前解除婚约,失魂落魄离开。
润玉回到七政殿,太微的目的,是要他去做制衡天后和鸟族的棋子。他对于太微来说,最大的用处就是在此。只是水族四分五裂,哪怕就是水神,也无法将水族集聚一起。
不过鸟族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天后荼姚做了天帝手上的刀,鸟族沦为天帝私产,鸟族首领穗禾更是荼姚在鸟族里的眼睛和嘴。
可也不是谁都乐意和荼姚一道,做天帝的刀。
只是需要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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