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毒浑身上下窜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琉璃净火为世代火神执掌,想要尽快的祛除体内的火毒,那就只有会琉璃净火的人来。
亏了兜率宫运来的丹药,慢慢精心调养,她这一口气才慢慢的养回来。
润玉对她很是仔细,每日里岐黄仙官给她诊脉。
就连金贵的不得了的星辉凝露都被她当做平常的茶水喝了。
润玉取过一瓶星辉凝露递给她,“来,彤儿把这个喝了。”
木彤接过凝露一饮而尽,星辉凝露饮下之后,可调理体内灵力促进伤口愈合的功效。她平常也很喜欢喝,不过以前她知道润玉提取星辉凝露不易,所以她也只是逮着润玉偶有盈余的时候去要。
现在无限量供应,喝得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木彤喝完星辉凝露,挥了挥手里的羽毛扇。
羽毛扇上所有的羽毛都是孔雀毛所制,最上面的尾羽仙泽鲜亮,羽鳞根根分明。
看到这把扇子,她心里的郁闷才好点。
“怎么了?”润玉见她盯着手里的孔雀扇,“还在想穗禾的事?”
木彤嗯了一声,她想到自己竟然在穗禾的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就忍不住就发火。她每次只有看着手里的孔雀羽毛扇,这才好过点。
孔雀毛并不难得,难得的是白孔雀的毛。
“我每次想起来被她掐着脖子,我心里就过不去。”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更好的生存,以前一样,现在还是一样。同样的谁伤害到她了,心里全都记着,若是没有机会就算了,若是有机会她一定会报复回去。
润玉浅笑,“你呀。”
这一声带着无尽的调侃和宠溺,他握住她的手,“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掉以轻心,穗禾也不会伤害到你。”
润玉到此刻回想木彤惨无人色的面色,仍然心有余悸,倘若她有万一,他恐怕会疯魔。
他得到过的从来都很少,哪怕只有一点点,他都要小心的藏在心底里珍藏起来,唯有她真正的给予他想要的一切,他缺少的想要的,她都可以替他弥补上。
他早已经无法离开她。
他所做的一切,为了讨回公道,也是为了她。
若是她真有万一,他会发疯,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是我的错。”润玉握住她的手,压在自己的心口上,“若是心里不舒服,和我说,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木彤动了动手,发现他的手劲不小,他将她的手紧紧的压在自己的心口。
“我知道了。”木彤受不住润玉的这股缠绵劲头。
按道理男人得到之后,不管原先有多热烈,都会慢慢的冷下来,化作平淡。毕竟没有人能保持那么久的热情。
可是润玉不同,他的爱虽然没有表现的激烈,却是缠绵不断,将她一丝一点全都包裹住。
得到了就不珍惜,是人的通病,她也是。
“可是,事又不是你做下的,冲你发火干什么呀。”木彤靠在他的身上,“冤有头债有主。更何况以有心算无心,又不是你的错。”
说完,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了。她为什么要和润玉解释不是他的错?顺口说都是她不好,才是她应该做的。
她说着又把手里的扇子点在自己的下巴上,满心的疑惑。
这把孔雀扇是选的穗禾所有羽毛里的上乘货色,就算是最上面用来做点目装饰用的羽毛也是特意做了处理,戳到肌肤上也是柔软舒服的。
“是我不好。”润玉抱住她,“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她哼了几声,邝露捧药上来,看到润玉将木彤仔细抱在怀里,心下酸胀难言。其实这些活计根本不用上元仙子来,上元仙子负责制定人间历法,按道理来说,完全不用邝露来做这些仙侍的活计,可她还是来了。
她想要留在天帝的身边,哪怕日日看到的都是天帝和木彤如胶似漆,她心痛如绞也要看下去。
只要陪在天帝身边,她心满意足。
可是……真的是心满意足吗?
邝露心底知道自己有所求,她想在天帝的身边求一个女人的位置,哪怕只是一个小妾,她也心甘情愿。
男人三妻四妾才是大丈夫,她爹太巳仙人讨了一房又一房。她早已经习惯。
邝露知晓自己的心思,就是知道,所以才焦虑。
花神是绝对不允许天帝身旁除了她自己以外,还有其他女仙出现。
邝露捧着药碗,见着天帝的手环在木彤的肩上,他用尽了柔情,将所有的温柔倾泻于她的身上。一举一动都带着小心,生怕自己的举动有半点重了,弄得她不适。
“陛下,仙上,药好了。”邝露强行吞下喉头间的酸涩,轻声道。
日日看到两人如胶似漆,邝露就越发觉得她日日夜夜都在吞苦药。天帝对木彤从来不限制自由,可若是忘记回璇玑宫,必定会将她接回来。
天帝离不开她。
邝露知道。她曾经借太巳府有事,告假几日,最后她自己忍受不住离别之苦返回璇玑宫,却从不见天帝为此有过任何情绪。
似乎她在和她不在,没有任何区别。
日日夜夜长相厮守。只存在于他和花神之间。
木彤看见邝露手里琉璃碗里盛着的苦药,顿时脸都要拉下来,她往润玉的怀里一躲,闷声闷气,“我不喝,好苦啊。”
“听话,这药喝了才能完全祛除你体内的火毒。”润玉手掌轻轻的拍在她的背上,柔声哄着,“好好喝药,才能好的快。”
他和哄孩子一样哄着她,木彤嘟囔着不肯,他也没有半点不耐烦,不但没有反而越发温柔耐心了。
天帝常服的袖子也很宽大,广袖随着润玉拥抱的动作,径直盖在她的身上,将她围绕的结结实实。润玉很喜欢这般姿态,“喝药,我准备了点灵蜜,待会喝了药,我们再喝灵蜜。要不然糖葫芦也是好的。”
“吃这些不觉得会胖吗?”木彤终于忍不住从他的怀里露出脑袋来。
“没关系。”
润玉搅动了下药汤,“我准备了点别的小东西,喝完了我们一起看。听说凡间元月十五上元节会有花灯,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凡间的花灯好不好?”
木彤从他手里把琉璃碗接过来,一口气把苦药给喝了。
润玉抬手,一旁的卫儿将灵蜜奉上。
灵蜜用星辉凝露调和,清气四溢又散发着一股甜香。
掺了灵蜜的星辉凝露入口,一股泛着甜味的清凉霎时间顺着喉咙而下。说不出的惬意。
她喝完之后才觉得好点。
“上元节我们一起去街上看花灯。”润玉道。
木彤看了看自己的腿,闷声闷气,“不了,一瘸一拐的,走的多麻烦。”
琉璃净火伤的是她的腿,现在还没好全,走路都要人扶着。
“没关系,等你好了,我们就一起去看。”
木彤坐在那里,她眼神阴郁的盯着手里的孔雀扇。
“想点开心的。”润玉笑道。
他看了看旁边花团锦簇的紫阳和绣球花,“看看花吧,它们开得多好,都是为你而开。”
润玉示意木彤去看那些开的正好的紫阳花。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姹紫嫣红热热闹闹的品种。
璇玑宫被这些姹紫嫣红的花卉衬托的也有几分热闹起来。
木彤看着那些花,嗯了一声,她看着润玉今日这一身常服,润玉穿冷色系的衣裳格外好看。
“美人如玉剑如虹,我以前还以为古人夸张了呢,没想到果然还是真的。”
木彤上下扫他两眼,润玉在她鼻子上点了点,“喜欢就多看我一眼。”
只要多看他几眼,他就满心欢喜。
“一眼够吗?”木彤反问。
润玉眼里都是盈盈柔辉,他将她抱的更紧了些,“自然是不够的。”
木彤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木彤在润玉的怀里笑够了,看到邝露还在那里,也不知道她站在那里多久了。
她看的清楚,邝露想要在璇玑宫当个仙侍,润玉就真的把邝露当做仙侍用。
她趴在润玉的怀里,润玉轻轻的压在她的肩膀上,眼眸温柔缱绻,脉脉情意潺潺流出。
木彤握住他放在她腹部上的手。
“说起来,邝露年岁几何了?”她突然出声。
润玉冷不防她提到邝露,“怎么了?”
他颇有些意外的看向邝露,木彤笑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上元仙子年轻貌美,少不得有许多上仙倾慕吧?”
邝露当即手慌脚乱,“仙上,邝露没有……”
润玉见木彤两眼直直的盯住邝露,心下了然。
“邝露,倘若你有了心中人,天界俊彦无数,只要你和本座说,本座一定会促成你的姻缘。”
邝露心中的酸胀瞬间膨开,她强忍着眼泪,“多谢陛下,邝露并没有意中人。”
“如此,那就等邝露有看上的仙神的时候,再来告诉本座。”
邝露对润玉屈膝,快速背过身去离开。
木彤趴在他的肩头上,回头过来就见着润玉带笑的眼睛。
“吃了那么多,我撑着了。”她毫不心虚的看着润玉,“你扶着我走走。”
她现在也走不了几步。伤在腿上,走路不方便,天界倒也有不少天灵地宝,奈何琉璃净火这东西,沾上了那简直伤筋动骨。
毕竟谁也不是和润玉一样,她记得当年洞庭湖畔他生受了荼姚的一击琉璃净火,却依然能把荼姚打得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她受穗禾的那一招就成了残血。
夜里洗漱完,她趴在床上,让仙侍给她换药,小腿上缠绕的布条被拆开,她趴在那里任由仙侍给她上药,回头看一眼腿上,小腿的伤经过精心的治疗伤口愈合了不少,可是依然一道狰狞的伤疤留在那里。
木彤看到自己雪白纤细的腿上,竟然有那么一道伤疤,吓得尖叫一声。
润玉推门而入的时候,就听到她那一声尖叫。
“怎么了?”润玉坐到她的身边,见着她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你怎么来了?”木彤吓了一跳,她随即就把自己的伤腿往被子里蹬。
润玉握住她的脚踝,“伤口又痛了?”
她曾经被折磨的彻夜难眠,必须要喝镇痛的灵药,才能入睡。
“别看!”木彤要去阻止,可是已经晚了,润玉已经看到她腿上的伤疤。
她猛然受惊,就把腿从他手里抽出来,“你别看!”
“丑的很。”
男人喜欢她,多是喜欢她露出来的假象,还有这漂亮的躯体,她知道什么是她的本钱,现在成了这样,她都忍不住害怕。
“你别看。”木彤把脚往回收,一下又蹬回被子里。也顾不得腿上的药膏蹭到云被上。
“你看到啦?”木彤回头看他,她有些茫然无措,心底却有一点轻松,润玉看到了她现在这样,或许可能稍微放手点?
“彤儿在担心什么?”润玉问。
“我现在腿上那么大的一个疤,你看着……难道不觉得恶心么?”
润玉迎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彤儿看我逆鳞伤疤的时候,可曾害怕?”
木彤一下没话可说了。
他看了一眼埋在云被里的腿,“我并不在意,若是彤儿在意这个,花界有去腐生肌的药膏,敷上就没事了。”
说着他把她埋在被子里的腿给挖出来,腿上的药膏被蹭的乱七八糟。
润玉取过药膏,给她重新涂抹上。
“你不觉得丑?”木彤不信,还是追着问。
“彤儿可曾觉得我一身的伤疤狰狞可怖?”润玉反问。
木彤一下无话可说,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好休息。”
“如果担心伤疤,大可不必。”
也是,有天帝做她靠山,她想要什么灵丹妙药没有。
润玉让仙侍换了云被,给她好好盖上。
“好好睡,不管有什么事,睡一觉,睡醒了,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润玉轻声道。
木彤靠在那里,“你好久没陪我了。”
话语里的意思,让润玉俊面微红。
“你身上有伤,等好了我一定陪你。”
□□颠簸,少不得要碰到伤口,没必要为了一夕之欢,弄得她痛苦。
“可是我想你了。”木彤期盼的看着他,她学着从润玉的身上挖掘美,要不然天天夜夜对着,她恐怕是真的要一头去撞墙。
她喜欢在他着天帝常服的时候亲他逗他,一点点看他意乱情迷又或者被弄得凌乱不堪,凌虐美人,尤其润玉,真是每一次都令她惊喜不已。
“亲我。”
木彤扬起脸来,润玉浅笑,他俯首下去,柔软唇瓣贴上,应龙冰凉的气息霎时间渡了过来,木彤情不自禁的环住他的脖颈,深吻辗转,任由他冰凉清新的气息渡入她的唇齿里,游走在她的躯体中。
渐渐的情迷意乱,她手指扣住他的衣襟,听他喘息粗浓。
他扶住她,握住她腰的那只手收紧。
“润玉……”她在他的耳边柔柔的唤,引得他越发用力的拥抱。
木彤在他耳边得意的笑。
过了小会,润玉强行压下心头翻滚的汹涌欲念,他抱紧她,嗓音粗哑,“等你好了,我们再……”
都这么说了,他抱住她老久也没接下来的举动,木彤也随他去了。
润玉对她很在意,岐黄仙官每隔几日就过来给她看诊,各种宝物流水得给她用。
木彤的腿伤渐渐愈合,走路跑跳也不成问题了。
木彤去了毗娑牢狱。
那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是关押罪神的地方,进去了想要出来,除非有天帝命令,不然别想出来。
木彤去毗娑牢狱的时候,正好见着锦觅和穗禾大打出手。
锦觅到现在也知道穗禾就是真正的杀害洛霖和临秀的凶手,奈何到这个时候什么都晚了。
锦觅被投入毗娑牢狱之前就被搜走了身上的柳叶冰刃,只能赤手空拳的和穗禾打。
穗禾受了润玉的一击,并且被废除一身的灵力,和锦觅两个用出女人打架惯用招数。
“是你杀了我爹爹,是你让我误会了凤凰!”
木彤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头锦觅撕心裂肺的喊,木彤挑了挑眉,看向外面看守的天兵,“她们这段日子都是这样?”
“回禀仙上,这两人这段时日一直如此,一天打上好几次。”
“算了,打不死就随便她们去。反正这个地方也没什么好娱乐的,打几场还能活络筋骨。”
木彤走进去的时候,锦觅和穗禾都看过来。
穗禾看清楚是木彤,“是你。”
木彤看向穗禾,穗禾此刻的状态绝对算不上好,她翅膀被润玉活生生折断,浑身上下的羽毛也被一根一根的全数拔掉,身上原先那套墨绿的羽衣被血一泡,紧紧黏在身上。
她看到木彤手上的羽毛扇,目眦尽裂,“你!”
木彤摇了摇手里的孔雀扇子,“你的羽毛我用着还不错。”
“你和润玉那个野种绝对没有好下场。”
木彤很愉快的笑起来,“穗禾公主,啊,不对,你早被剔除仙籍。而且还被扒光了毛,只能算的上一只秃毛鸟了。”
“我有没有好下场,我不知道,但是你绝对没有好下场。”
说罢,她展开五指,掌心里腾出一团幽蓝的火焰。
“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尤其记仇记得格外清楚。你的琉璃净火既然烧不死我,那么你的报应就来了。”
说着木彤手里的火一把腾向穗禾的脸。
火焰从她手掌里飞出,舔上穗禾的脸颊,穗禾惨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脸满地翻滚。
“你也该知道,被火烧的滋味到底是怎么样的吧。你放心我不会烧死你,毕竟烧死你,就没有那么多的乐趣了。我只会让你人不人鬼不鬼,活着受罪才是最好的。你说……是不是啊?”
木彤收回手,看了一眼吓得呆若木鸡的锦觅,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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