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如果孙儿不能用来使唤,那将毫无意义
温老太妃一把打掉靖王伸过来的手,好笑地看着他,这孩子是听戏听多了吧?怎么这么会给自己加戏呢?
“你就老实坐着吧!哪儿来的什么毒烟啊?我看你就是受了风寒了!”她伸手把他按了回去,转头道:“去把郑太医叫来给他看看,开个祛风寒的方子喝上两付,省的再严重些,把脑子都要烧坏了!”
郑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也是出类拔萃,他恭恭敬敬地给靖王殿下把过了脉,又细看了对方的舌苔,便开了一副散风去热的方剂。
药喝下去不到半个时辰,靖王出了一身热汗,顿时觉得浑身轻松,那些个头痛脑热便全都不翼而飞了。
这一通折腾,眼看天色已晚,温老太妃就留了靖王住下,只派人回靖王府给郑氏报了个信便罢。
翌日一早,在餐桌上,温老太妃见靖王精神已经大好,便笑道:“就说你这是着了凉了,怎么样?还一惊一乍的!”
“祖母英明,孙儿那也是一时情急,担心贼人心思歹毒,祸及您老人家嘛!”靖王殿下忙扮乖表孝心,又不解地问道:“昨日也忘了问清楚,您老人家拿我那件破衣服到底要干嘛呢?”
“这个事儿,我正要同你说。不过,倒是要先辛苦你一趟,带我去你口中那个贼窝看一看,我还需要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温老太妃坐直了身子,敛起笑意,神色严肃。
见她这般郑重,靖王连忙应是,但转念一想,他又踌躇道:“祖母啊,那大理寺卿秦钰还亲自带着人在那儿守着呢!要在废墟中查看有没有有用的线索,唯恐有漏网之鱼。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老人家此时过去,怕是不大平安吧?这要是让皇兄知道了,怕不是我们都得吃挂落?倒也不是我怕皇兄责罚,主要还是忧心您的安危啊!”
“这你不用管,快喝你的粥吧!喝完我们就去!”老太太干脆也不跟他商量了,直接下命令道,说完,她便转身离去了。
自己的安危吗?老太太呵呵一笑,她还真不担心呢!
她听说别人穿越都还带个“金手指”啥的,她的“金手指”其实也有:一个嘛,当然就是她这个尊贵的身份,二个嘛,算是这个身份附带的福利,就是对她忠心耿耿的“四大名剑”丫鬟了!
这四个丫鬟里,承影是个大管家,把她的所有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可别小看这一点:尽管盛王府里没有“盛王”,也算是“名存实亡”,可架不住老太妃身份特殊啊!
而王府日常,从来就不是吃喝拉撒那么简单,各个节日要如何准备,众多下人们如何管理,老太妃名下的庄子铺面如何经营,还有更重要的,与京城中各府如何来往走礼,这其中每一样的门道,细论起来,都不比现代管理一个企业简单!
如果没有她,温老太觉得自己光学习这些门道,怕是就要丢掉半条老命咯!
而赤霄则是她的耳目,可为她打听所需的消息情报。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原身的老太妃没这个需求,所以,对她手中这谍网似乎并不怎么看重,温老太细想起来,脑海中竟没什么用她办事的回忆。所以,这个组织的信息收集能力究竟如何,她目前也不得而知。
但是,她有一种预感,这个谍网将来肯定会给她提供不少的帮助。事实上,单纯收集大量信息汇总并不能产生什么效益,只有将这些信息筛选提炼,最后得出对自己有用的内容,才是谍网存在的意义!
剩下的纯钧与湛卢,这两人的特长就比较鲜明了,她们均是十分出色的武者!
其中湛卢擅长弓箭强弩,百步穿杨不在话下,同时她的轻功也十分了得,记忆里,甚至有她在百丈宽的湖面上,凭一苇杆借力,横渡湖面的壮举!
而说到纯钧,就更有意思了,这个小姑娘在来到盛王府之前,竟是个出家人,一个坤道!
道家讲究阴阳平衡,自然也提倡男女平等。所谓“道姑”,其实是外人对于女道士带有蔑视性的称呼,而在道家内部,称男道士为乾道,女道士为坤道。
温老太妃并不知纯钧到底是在何处修行,甚至也不知道她以往的道号。
只知道她自幼没见过爹娘,跟着师傅长大。她师傅对她说:修行先要入世,才能出世。便令她下山观人生百态,因此她才到了温老太妃的身边。
至于她师傅对她的说法,温老太却是不置可否。
她记忆中,德宗当时的话明明是这样的:“这孩子是朕在一个老道那里下棋赢来的!她的剑法得了她师傅的真传,极其高妙。朕一见就想将她送给母亲,母亲不肯入宫让朕尽孝,朕总是寝食难安,多几个得用的人在母亲身边,朕才能高枕无忧啊!”
他说完,收起了献宝的得意,又叹气道:“可惜朕才赢了那老道9目子,只得了她十五年。十五年后,还得给人家还回去呢!”
纯钧的到来,究竟是因何缘故,如今也难以究根探底了,但她那一手太乙玄门剑法的确是出神入化,也算是四个丫鬟中唯一一个“名符其实”的了!
有湛卢的远攻,再加上纯钧的近防,别说是三五个贼人,哪怕上百人来围攻,温老太自信也能逃出生天!所以,她丝毫不担心那些贼人们会威胁到自己的安全。
当然,她心底也明白靖王的担忧:说到底,他还是怕自己跟着他乱跑,被皇帝知道了不好交代!
不过,这个嘛,老太太可是早有准备——既然是求人办事,当然不能让人家作难!要不然,下次再想让这个乖孙儿帮手,可就难咯!
于是,等靖王殿下磨磨蹭蹭吃完了早饭,临出门时,都一直没有再见到温老太妃,他还暗暗松了口气,心道恐怕是老太太改了主意,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却不料,等他到了角门,并不见自己的马匹备好,只有一驾宽敞的马车停在那里,驾车的人穿着一身青色的道袍,头上却未着发冠,只简单盘了一个发髻,插了一根木簪。
一见此人,靖王心中大叫不妙,老太妃身边的“四大金刚”他可是都认得的,这不正是纯钧姐姐吗?那车上的人,不用说,肯定就是自家老祖母啦!
果然,见到他出来,纯钧便跳下了车来,一边作揖一边口称:“无量观。”
“纯钧姐姐,怎么让你来驾车?这可不是大材小用吗?”靖王自然也知她底细,便笑着问道。
纯钧也笑:“老太妃说了,我驾车很稳。”
两人正说着话,车帘子便被掀了开来,靖王听到动静,连忙转过头来,可一看到那车中之人,他却是愣在了原地——这人,是谁啊??
只见车中正坐着一个椭圆脸丹凤眼的老太监,“他”面白无须,身上穿着绛紫色的曳撒,头戴同色的内使官帽,正笑眯眯地望着他:“怎么着?乖孙儿,这就认不出你家老奶奶了?”
看着靖王一脸的怀疑人生,温老太朝他招了招手,笑道:“先上来,咱们边走边说!”
温老太妃没说错,纯钧这车,的确架得极稳,靖王坐在车上,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只不过,他的内心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可就没有这马车这般稳了!
“祖母,您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他忍不住试探地问道,又拿眼睛不住地往老太太脸上瞧。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孩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温老太笑出了声来。
的确,在这里,化妆技术还停留在涂脂抹粉描眉涂唇扑个腮红的阶段,像自己这种堪称“亚洲四大邪术”之一的化妆术,可不就是相当于易容了吗?
当然,她敢扮成这样,也就是仗着其实没几个人仔仔细细看过她的模样——为尊者讳的缘故,谁见到她都要低头垂眼不能直视,哪里有机会真正看清她的细致长相呢?
靖王只看到了温老太妃这扮相逼真,却不知道其中还另有深意!当他到达那栋被毁的宅邸时,才发现,这温老太妃扮成个老太监,又与他同行,几乎不用解释,就被所有人默认为了是皇帝特意派来现场监督的内侍!
能让皇帝派来现场监督,定是皇帝的心腹之人,是以,尽管大理寺与神机营诸人都感觉那老太监有点眼生,却也无人去刻意刁难,只任由他在这里四处游走,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
靖王说得没错,此地果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然而,在温老太妃的细细查看之下,还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暗暗招呼了靖王一声,把他叫到了马车之上,令湛卢与纯钧守在车外,保证没有人靠近,她便一脸凝重地开了口:“告诉我,当时,你是与何人一起到的这里?而此处发生爆炸时,是何等情形?你细细说给我听,丝毫都不要遗漏!”
见她这模样,靖王自然也不敢怠慢,刚刚时隔一日,他又对此事印象深刻,故而记得十分清楚,便缓缓道:“我当时一发现不对,便立刻派了人回去告诉秦大人。后来,等我赶到此地,不过片刻工夫,秦大人同丁提督便也赶到了!他们都各带了人马,我也认不全,只知道有个姓常的大理寺少卿,还有一位姓张的神机营副统领。”
“哦?也就是说,你自己到这里时,里面还没有出现异状?直到你们各方人马都到齐,那‘好戏’才正式开场吗?”温老太嘴边虽然带笑,但许是因为她今日妆容的缘故,靖王总觉得她这笑显得有几分阴鸷。
“祖母,您这话是何意啊?莫非……”其实,从她的种种表现来看,靖王早就有了不好的猜想,但如今听她亲口承认,还是头皮一紧,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温老太却继续道:“那你们看到的情形又是如何呢?是不是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然后,就是火光冲天而起?”
“可不是,那动静,真如平地惊雷一般!甚是骇人!马都差点惊了!”靖王一拍手,叫道:“那火焰直接冲到半空,如下了火雨一般!祖母,您怎么跟亲眼见到似的,这又是什么神通啊?”
温老太摇了摇头,终于说出了靖王早已猜到的那个答案:“在这里爆炸的,根本就不是火、药!你们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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