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知道在这鬼地方呆了几个时辰了,反正和烤饼子似的,翻过来翻过去,正面背面被打了个遍,伤口好了烂,烂了好,好在我一直学医,体质特殊,才不至于在这个医疗水平极低的时代壮烈牺牲。
我还应该谢谢墨鸦,好在他只是拷问我,而不是对我实行其他惨无人道的刑罚,不然我恐怕真的要崩溃了。
“你何苦?”
我垂着头缩在角落里,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卫庄供出去。
我也就这么一想,毕竟小庄那个老混蛋是我爹的师弟,我怎么能害他?
“疼就哭吧,女孩子也不容易。”墨鸦轻声叹了一口气。
我凶狠地看着他,道:“不哭,滚!”说完,又重新低下头。
“只要你答应做出解药,一切都好说。”墨鸦坐在我的对面,缓声道:“你不必这样。”
“信了你的邪。”我低声嘟囔道。
“那这么和你说吧,将军已经找到了压制你所制之毒的药,你就算打死都不说,将军的性命也会无忧,你难道要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断送在这里。”
我整个人都被吊了起来,双脚离地,我竟然还歪着头想了想,道:“说得好像做出解药来我就会平安无事一样。”
“至少死的痛快。”墨鸦意味深长地说道。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有空在我这里耍嘴皮子,不如去看看姬无夜死了没。”我没好气地说道。
墨鸦耸耸肩,转身离开了。
我晃了晃身体,还是没能找到一个着力点,只能半死不活地挂在那里。
墨鸦这倒霉孩子,放我下来点会死啊。
我无力地歪着头,经量保持着自己的体力。
反正不会有比现在更倒霉的处境了。
我眯着眼,忽然想到了鬼谷。
春天的鬼谷开了许多的桔梗花,我与盖聂还有卫庄坐在树下,卫庄闭着眼小憩,盖聂有些笨拙地为我扎辫子,浅蓝色的丝带已经打了好几个结。
夏天的鬼谷绿荫繁茂,几只兔子趴在树下乘凉,盖聂打了水过来,卫庄颇有些嫌弃地给兔子刷毛,我则坐在一边嘲笑卫庄的笨拙,晚上的时候,草丛间还有许多萤火。
秋天的鬼谷秋风萧瑟,我坐在廊下听雨,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陈皮香气。
冬天……我谁都没看到。
我猛地惊醒,眯起眼看着眼前的人。
“你……来啦……”我眨眨眼,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白凤微微颔首,对一旁的人说道:“放她下来。”
“这……”
“放她下来!”白凤厉声呵斥道。
“是……”狱卒小声应道。
我好不容易有一个坐下来的机会,铁链一松我就瘫在了地上,如果不是白凤扶住了我,我恐怕已经摔得头破血流了。
白凤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道:“小心一点。”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这话应该我对你说……你不该来的……”
白凤看着我的伤口,眉头紧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将里面白色的药粉洒在了我暴露的伤口上。
“嘶……”我吸了一口凉气,本能地想要推开他。
白凤力气刚好按住我,又不会弄疼我,他低声道:“别乱动。”
我歪着头不再说话,任由他为我上药,眼神又开始涣散。
“你……想要离开吗?”白凤忽然出声问道。
我勉强睁开眼睛,道:“我希望的离开,是不以任何人的生命为代价的自由。而不是……你将要做的事情……”
白凤搂着我的手愈发得紧。
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忽然振作起来,抓住他的衣服道:“你……别犯傻……”
“我……”白凤盯着我肩膀上的伤口,声音渐渐消失。
“傻瓜,你走吧。”我伸出手推了推他,缓缓闭上了眼,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我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的。
“这小妞长的倒是不错……可惜想不开要来刺杀将军。”
“装什么装,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如我们……”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大脑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晰。
“别过来!”我大声喊道。
那个声音带着惧意,道:“她醒了……”
“醒了不是更好?还能听听这小娘们儿怎么叫,将军看上的人,能差吗?想必声音也很好听,嘿嘿嘿……”
我倒吸一口凉气,怒从心中来,大喊道:“姬无夜我特么的敲里来来!谁敢过来我就断子绝孙脚了啊!”
“老大,她……”
“墨鸦大人挑断了她的一部分经脉,她连手都难抬起来,你怕什么!”
卧槽,墨鸦你这个坑比!
我勉强控制自己的身体在空中保持平衡,大声喊道:“你要是敢过来,姑奶奶能杀你十次!你想清楚了!”
“小妞嘴还挺硬!”
我感觉自己被甩了一个巴掌,再也忍不住了,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眼泪流过伤口,刺激到皮肉深层,整张脸到整个身体都开始隐隐作痛。
“皮肤还挺嫩……”
一双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带着令人颤抖的抚摸。
“滚!滚!”我努力扭动身体,大声喊道。
“你过来摸摸!”
我忍住眼泪,颤抖着恳求道:“求你们,放过我……”
咬舌自尽不具有科学性,万一我咬了还没死不是白咬了?
我第一次发现去死也这么艰难。
“小妞,你要是求我,我可以考虑温柔一点。”
我咬紧了牙,不再说话。
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抚摸还在继续,我感觉我的皮肤已经暴露在空气之中,带着彻骨的寒意。
唯一让我值得庆幸的是,门被人推开了。
下一秒,那两个人已经被人按住了。
我大口喘着气,抖得像个筛子。
“你没事吧?”白凤放下锁链,拍了拍我的脸,声音带着关切。
“滚!滚开!”我大声喊道。
“没事了,没事了……”他絮絮叨叨地说道。
我用力撞开他,一个人跌坐在地上。
忽然,有人把我抱了起来,我猛地一颤,刚要让他滚蛋,忽然传来一个女声,道:“少主,别怕,我们来带你回家了。”
我有些愕然地看着她。
诗诗露出一个笑容,一手刀劈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我本能地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还在。
“大小姐醒了。”侍女端着药走了进来,对我行礼道。
我这是又穿了?
我眨眨眼看向她。
诗诗一身白衣,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道:“少主。”
“你、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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