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破了,有轻微脑震荡,左脚脚腕骨折碎裂,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外伤。”医生看了看手里的报告,推了推鼻梁上滑下来的眼镜,“虽然伤的不重,但是七七八八的伤也太多了。”
美咲头上绑着厚厚的绷带,身上也有,看起来好像挺严重的样子,他坐在床边,晃了晃打了石膏的左脚,有点笨重,原来是骨裂了啊,还以为只是扭了呢,怪不得这么痛。
北条彦瞪了他一眼:别乱动!
美咲撇撇嘴。
“外伤都处理好了,过两天过来再换一下绷带就好了。”
看着哥哥和秃头医生在那边讲注意事项,美咲实在待不住了,单脚着地,拿起拐杖慢慢的走出去了。
隔壁的门还没开,美咲朝门外的两人抬了抬下巴,“怎么样了?”
Vodka摇摇头,Hennessy看着单脚站立的少年挑了挑眉,“哟,看起来挺精神嘛。”
跟出来的北条彦听了,瞪了还在处于亢奋状态的女人一眼,“我看应该叫医生给你看一下有没有隐藏的精神病。”
“呵,弟奴闭嘴。”Hennessy不甘示弱。
“那些新人都要被你吓哭了,男人婆。”北条彦面无表情的毒舌。
“你……”
两人急赤白脸的嘲讽,美咲和Vodka安静如鸡的坐在一旁观战。
这里是组织里专门服务内部人员的医院,一些科研人员也在这边研究。
美咲看了看门上闪着的红色灯,要这么久吗?
倏地——
一声痛苦的惨叫从里面传出来,让门外的门一下子停下了动作。
美咲最先反应过来,直接一脚踹开了门,里面的一幕却让大家大吃一惊。
只见Gin红着眼,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在往死里殴打医生,而医生除了最开始的惨叫之外,再无发出任何声音。
浑身散发着戾气的男人听到声响,缓缓的转过头来,那张脸上是美咲全然陌生的神情。
冷漠,憎恨,不耐,眼底也是一片冰冷。
“Gin?”
“老大?你……”
男人似乎对这个名字毫无反应,此时赤着眼看着他们一脸冷色,似乎下一秒就要攻击他们。
“怎么回事?”后面进来的北条彦问。
“不知道,但是我在T国见到Gin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情况,似乎根本没有理智一般。”
话音刚落,男人就直向他们扑来,似乎锁定了Hennessy,一来就和Hennessy纠缠在一起,Hennessy被他打中一拳,顿时嘶的倒吸一口冷气,嘴里骂道:“下手真重啊!一点没留情,看起来是真的不认识我。”
要不是这时候不合时宜,北条彦真想吐槽一句,Gin认识你的时候也没留过情啊。
男人嘴里不知道低喃了一句什么,随即低声嘶吼一声,狠狠的皱着眉,眼中猩红更浓,似乎在忍着什么痛楚。
那时在仓库里的时候,Gin也是这幅表情,看的美咲心都揪起来了。
看到男人痛到单膝跪地,额上青筋暴起,脸色发白,美咲直接丢掉拐杖冲过去,抱住了他,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不顾男人拼命挣扎下的破坏力,双手死死地抱住他,与此不符的是嘴里轻柔的安抚。
“没事了没事了,不疼了,不疼了。”
嘴里重复的哄着,手慢慢的拍着男人的背,像哄孩子似的,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眼里慢慢的泛起点点闪光。
男人拼命的摇头,想要拍打自己的头,似乎这样就能把脑子里好多个人的混在一起的说话声一起打掉,整个脑子嗡嗡嗡的发疼,他口鼻处仿佛浸满了血液,虽然他见得多了,却还是腥的不行,睁眼就是不见边际的血色世界,他一个人,在这一望无边的地方被一条粗粗的铁链捆着,意识和身体仿佛分成了完全不相干的两部分,焦躁不安逐渐支配了他的情绪。
脑子里似乎想到什么人,好像有人在等他,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好疼,好累。
……
忽然,一片黑红色的世界里出现了一个声音,他努力去听,奈何还是模糊糊的声音,不知怎的,他下意识不想伤害这个人。
北条彦本想阻止弟弟,结果看到男人真的渐渐的安静下来,便也就没出声。
已经临太阳下山的时间了,窗外的阳光不会刺眼了,暖橙色的阳光透过帘子的缝隙进来,穿过两个人的臂弯,就连轮廓都有些模糊。
美咲察觉到怀里的男人安静下来,稍微的推开一点想要看他如何了,哪知刚一推开,男人就自己抱上来,似乎不想离开美咲的怀抱似的。
“好好好,不走不走。”美咲立马哄他。
慢慢的,男人才又安静下来,只是手还是环住美咲的腰身,双手死死的攥在一起。
北条彦都怀疑他是不是装的。
过了好久,等到Gin精神疲惫睡过去之后,美咲才慢慢松开了他。
叫来一个医生给Gin吊葡萄糖水,大概那些黑手党根本没有给男人吃过东西,刚才抱他的时候都感觉瘦了一大圈。
北条彦让医生给美咲再看看左脚,刚才冲出去的时候可是直接用力踩在地上的,医生检查了一下,又换了药,叮嘱道:“脚踝骨折可大可小,Sauca大人可要注意,不然可能会留下病根的。”
美咲感受着哥哥谴责的目光,乖巧应是了。
医生走后,美咲坐到了床上。
Vodka看着守在床边的少年,床上是他最敬重佩服老大,“老大……”
Hennessy慢慢从亢奋状态回来,也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兜里拿出那份资料,“Gin这样是不是和这个资料上的药物有关?”
美咲握住了男人没有吊针的那只手的手指,盯着他淡白到有些病态的指尖。
“是有这个可能,不过具体还是要给科研人员研究一下才确定。”北条彦颔首。
Hennessy:“行吧,我去送资料,Vodka你跟我一起去。”
Vodka还没反应过来:“哈?噢。”
房间里的人很快就走光了,地上躺着的医生也被人抬走了。
美咲知道这是他们特地给他和Gin一个独处的空间。
北条彦临走前还叮嘱他:“要是他敢欺负你就告诉我,就算是意识不清也不行,哥哥揍他。”
美咲失笑,心里又暖又好笑,“好啦,我知道了,哥你真啰嗦。”
北条彦又瞪他:“小没良心的。”
房间又重新安静下来,美咲看Gin脸上还是脏脏的,想来医生只给他处理了身上的伤口,估计也没有来得及清洗别的地方。
便去叫人打来了一盆热水,让他兑好冷水,试了一下温度不会太烫之后就用毛巾沾湿了给男人细细的擦脸,还有身上一些有些脏的地方。男人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眼底还有一丝乌青,美咲坐在床前,微微的垂下眸子看着他,瞳仁分明的眸子仿佛带着软化和心疼。
身上的衣服不好脱,反正已经破成这样了,美咲索性便直接手动撕掉了,看到最后一块布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撕掉,这套衣服都还是出发去T国的时候穿的那套,都穿这么久了。
房间里有临时换洗的衣服,但是看男人睡得香,不忍心打扰他,便只抬起腿,给他穿上了四角裤,给自己随便洗了个澡之后便钻进被窝里,关掉床头柜的两盏灯,然后在男人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就闭上眼睛。
这两天也有他累的,所以美咲很快就睡着了。
Gin也睡得沉,这么多天,这是睡得最舒服的一晚,半睡半醒间,男人主动将手搭在怀里人的身上,将人往怀里带。
窗外月华如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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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科研人员皱着眉看手上的一份资料,他复印了几份发下去,给实验室的人研究,但看过的人无一例外都拧眉摇头。
Vodka直接拽起一人的衣领,恶狠狠的,“到底怎么样?摇头是几个意思?”
“Vodka大人息怒,不是我们藏私,我们也实在看不懂啊!”实验室的人连忙上前说,“而且这份资料看起来并不是完整的。”
有人嘀咕:“这种生化药物看起来是激化细胞类型,组织里这类的人才本来就少,我们实在是无能为……”
听到这里,Vodka已经不耐烦了,直接把手上的人丢出去。
“我不管,要是老大出了什么事情,你们都要遭殃。”
“这……我们尽力吧。”
Vodka冷哼一声便走了。
剩下实验室的人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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