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青年毅然转身, 青年前进的方向, 是浓郁到化不开的黑。
“别去”
一声落雷霹雳, 他伸手想要抓住青年,却如何也够不到。
他奋力奔跑,再次见到青年时,那人躺在血泊之中对他微笑。
长久以来被绷带覆盖的右眼, 久违的见了光,入目所及,却是赤色一片, 那汩汩流淌的鲜血与残阳交融,不分彼此,仿佛火焰, 灼伤了他的眼,还有心。
“不要”
“主殿,醒醒,醒醒”
一双温热的手贴在他布满冷汗的额头上,仿佛将他从深渊冰潭中捞出。几个呼吸后,太宰治从噩梦中惊醒,布满血丝的双眼中蕴含着千丝万缕的情绪。
其中包含付丧神从未见过的恐慌与无助。
端坐于太宰治身前的三日月宗近收回贴在他额头上的手,侧身倒了杯热茶奉上, 关切道“主殿可是梦魇了”
太宰治接过茶杯, 扫了眼漂浮在微漾茶水中的茶叶梗, 感受到从杯壁传来的微烫, 耳畔还回荡着织田作之助临死前对他说的那句话, 眼神片刻后恢复清明。
他按按还有些晕眩的太阳穴,不欲多言,“只是梦及故人旧事,我刚才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三日月宗近看了眼太宰治的神色回答道“没有,只是我们的目的地快要到了,我来请示主殿是否靠岸,正好听见您在梦呓。”
“梦呓我刚才说了什么”太宰治追问道。
三日月宗近装模作样地想了下,摇摇头“抱歉主殿,我没有听清。”
心思通透的付丧神有自己的想法,太宰治不同于其他审神者,为了保护自己有意对付丧神避忌自己现世的亲友。相反,他经常随意提到现世类似朋友的人名,像“敦君”“社长”“乱步”“蛞蝓”之类的。可那个名字,仿佛是一道禁忌,既然审神者不说,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亦或者不能提及,自己何必再掀起旧时的伤疤。
太宰治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逗留,“不用为这种事道歉啦快要到岸了吗看来我睡得够久。”脱去经过半宿不佳睡眠被折腾揉皱的衬衣,拿起枕侧熨烫好的衣物边穿边说“我收拾一下就靠岸下船吧别让清光久等。”
太刀付丧神顺手帮忙系衬衣衣扣,半是惊叹半是无语地吐槽“主殿也不必慌忙,我进来时还有大概五百米的水程,不急这一会儿。我们都没想到比预估的时间缩短了三分之一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五点。”
太宰治系领带的手顿了顿,由衷地感叹“清光是麒麟转世吧”
“此话怎讲”三日月宗近不明所以。
“麒麟臂啊”
昨日在戈薇那里得到大和守安定的确切消息,体谅加州清光心急如焚,太宰治一行人即刻告别了犬夜叉等人,前往东海。
确切的说,是距离东海数十里的一个海岛。
他们向附近的渔民租借了一条船,便连夜兼程地出发了。
受时代所限,这渔船自然没有发动机之类的高科技机械手段凭依,所以要前进只能靠手动。四支船桨,需要至少两人不停地划动,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几个成年付丧神每隔一段时间轮换着划桨,是以歌仙兼定没看住太宰治偷酒喝宿醉梦魇的原因。
至于被偷的酒主,还是不动行光,只不过是太宰治自己的不动行光。
“我正在茅房嘘嘘时,天上掉了把刀,差点砸中我的天灵盖,竟然是不动君。”半途失踪又突然出现的太宰治付丧神们如是说,语气中,惋惜之意尽显。
醉醺醺的短刀少年打了个酒嗝“嗝。我是不动行光。织田信长公最为喜爱的刀如何,认输了吗”
没什么,只不过是主公大人欧气爆棚捡了把刀而已,不是自杀一切都好说,付丧神们如此安慰自己,心态良好的接受了新同伴的到来。
太宰治和三日月宗近经过另一个小隔间时,看见宿醉未醒的不动行光,少年同样睡得不好,断断续续地抽涕,“信长公”他在梦中呓语。
审神者恍然间仿佛看到了刚才的自己,抬手阻止了欲叫醒不动行光的三日月宗近,悄声道“让不动再睡会儿,等要下船了再叫醒他。”他弯下腰替短刀少年把卷做一团的被子拉好才离开。
三日月宗近自然没有什么异议,跟上了审神者。
两人走后,不动行光睁开眼睛,迷朦的眼睛一片清明。以短刀的侦查值,在没有完全放心把自身安危托付给他人时,只要是有人接近,就算是在睡梦中,也能即刻醒来。
不动行光把头往被子里埋了埋,好温暖。
长夜将尽,远山近水一片黛色苍茫,置身于苍茫大海之上,更凸显自身的渺小无力。
太宰治心血来潮地换过加州清光,划起了桨。加州清光胳膊已经酸痛得抬不起来了,能支撑到现在全靠心中的信念,也就没有矫情退让,利落地退下来调适手臂的肌肉,一会儿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这双手可是要拿刀保护审神者的。
从太宰治接手船桨到抛锚下船,不过半个钟头。
这个岛屿不大,所以一众只分了两波人寻找大和守安定。太宰治、加州清光、山姥切国广和不动行光一组,剩下的人一组,分别向相反的两个方向出发,最后在终点汇合。
“好热啊我们歇会儿吧”太宰治又热又累地瘫倒在树荫下。
大概是岛屿离赤道比较近的缘故,仅仅是上午十点,火热的太阳就直直地挂在正空中,疯狂且无情地炙烤着大地,身为一个“普通”人的太宰治率先支撑不住。
从下船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中间只停歇了一次,确实是太宰治体力的极限了,小队其他成员较之太宰治情况好些,毕竟他们都是付丧神,不过也乐意休息一会儿稍作调整。
加州清光心疼地想别人家的审神者都是坐在本丸里吹空调还有一大票付丧神巴着伺候,要不是为了自己,主人何故东奔西跑,吃这种苦他起身,鞠了一躬,“主人您先暂做休息,我去前面树上摘点果子给大家解渴。”
“你留下,我去吧”不动行光突然站起来说道。因为早上那件事,他对审神者心生好感,也想为这个本丸,这位审神者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加州清光不由分说地说“我去就行了,不动你酒还没醒,小心被椰子砸到脑袋,就在这休息吧”明意是摘果子解渴,实际上加州清光太愧疚了,想要做些事弥补,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事,但心里总归舒服一些。
抱着和加州清光同样想法的不动行光听到他的话不愿意了,“我一直都是这种状态,上阵杀敌都没事,还能被椰子砸到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去”
“不行,我去”
“行了行了,你们一起去不就行了。”太宰治也是无语,在两个付丧神快要打起来时一锤定音。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种不服输的劲,他们异口同声道“主人您等着,我一定会最快把最香甜可口的水果带回来给您”
不动行光是短刀具有先天机动优势,而加州清光虽然比短刀慢但胜在练度高,所以比较起来也不遑多让,两人来去一阵风,“嗖”地一下就钻进了丛林深处。
一股脑投入工作的两个付丧神不知不觉间分开了,等到准备回去时才发现找不到对方。
不等了,先回去找主人好了。加州清光抱着满满当当的水果想,不管不动行光是先他走了还是仍在摘水果,反正最后肯定会回到主人身边的。
不动行光也是这样想的。他用自己的外套把水果都兜住,毕竟太多了拿着非常不方便。
不动行光拖着一兜水果走在沙地上,走之前审神者还建议他这么热最好把外套脱了,幸好没有脱不然根本带不回去这么多水果。付丧神的出阵服是本体的一部分,所以不存在热不热的问题,不然三日月宗近首先会闷出痱子。
“喂,小哥,你的果子都漏出来了”背后,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不动行光回头,一人蹲在他身后十米左右的位置,徒手劈开坚硬的椰子壳,畅快淋漓地大口喝起来。
不动行光有些恼怒,椰子他一共只摘了两个“那是给我主人的你”却在看清那人脸庞时戛然而止,“你你”
另一头,加州清光咬了口又脆又甜的浆果,心里想安定呀你可一定要在这座岛上,不然我都不好意思让主人陪我一起找你了。
穿着高跟鞋在热带雨林里行走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儿,这不,加州清光一走神,就被脚下的东西绊倒了。他赶忙爬起来,看看掉在地上的浆果有没有摔坏,顺着他的视线,刚才绊倒他的东西,一件蓝白相间的羽织,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新选组的羽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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