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炭治郎的故事说长也不算长, 但却足够险象环生, 能让听的人屏住呼吸。

    “原来如此……宇髓大人他……受伤了啊。”

    听完少年的讲述,身为前柱之一的胡蝶香奈惠微微垂下眼帘。

    “将上弦之六击败, 真是辛苦你们了。”

    另一边, 将昏迷不醒的儿子枕在自己的膝盖上, 嘴平琴叶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脸颊。

    “这样啊,伊之助他……真的和鬼在战斗, 还认识了这么多朋友。”

    美丽的女人擦了擦溢出的泪珠, 朝炭治郎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

    “谢谢你啊炭治郎君,伊之助他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啊!不不不!完全没有!伊之助真的很厉害!我们有好几次战斗都多亏有他。”

    红发少年红着脸,抓了抓有些凌乱的短发。

    “和伊之助相处也会让我想起家里的弟弟妹妹……总之, 琴叶小姐不用这么客气的!”

    “啊……不过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大概又得麻烦忍小姐了……”

    “啊, 我知道我知道,是香奈惠酱的妹妹吧,医术很好的那个。”坐在一旁听几人聊天的白泽插了句嘴, “经常听香奈惠酱提起哦,妹妹的医术和药理比自己优秀得多什么的。”说完,男人皱起眉,长叹一口气。“诶——真好啊, 我也好想见见香奈惠酱的妹妹啊。”

    阿芜:“白泽大人, 能闭上你的嘴不要再在别人伤口上洒盐了吗?”

    “唔噗——!阿芜你好过分!”

    “我不要紧的。”身为当事人,且是已逝之人的香奈惠笑着摆了摆手,不过青年的这番话确实触动了她心中的那根弦:“小忍她……还在精进自己的医术吗?”

    “啊, 是!忍小姐的医术非常厉害!而且是个非常温柔的人!不过……没想到居然能有一天见到忍小姐的姐姐。”说完,红发少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这也算是命运的一种吧。”

    他的这番话,令原本有些忧郁的胡蝶香奈惠,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啊说起来……为什么大家都称呼铃菜小姐为‘阿芜’呢?”

    整间屋子忽然安静了下来,紧接着,除了心思还在儿子身上的琴叶以外,香奈惠和白泽都笑出了声。

    尤其是白泽,因为被警告过一次了,这次他憋笑憋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阿芜则是红着脸瞪了男人一眼,然后目光游移在室内,就是不和炭治郎对视。

    “啊……嘛……是因为阿芜才是我平时用的名字。”

    “可是铃菜小姐一开始自报姓名的时候,并没有在撒谎啊?”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铃菜’这个名字也算是她的使用名之一哦。”好不容易憋住了笑,白泽用仍旧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小弟弟,你知道吗?其实‘铃菜’这个词呢,是芜菁的别称哦。”

    外表二十多岁,实则已经活了不知多久的男人用他那狭长的,带着一丝促狭笑意的眼睛,看向皱着眉头的少女。

    “就像古语里‘加加知’是‘鬼灯’的另一种名称一样,她当然不算撒谎。”

    说着,他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一般地趴在了桌上。

    “虽然我觉得比起‘芜菁’,这孩子更适合‘铃菜’这个名字。不过因为那个起名人让我非常不爽,所以还是算了吧。”

    “不过真令我惊讶啊,你去现世都用的是这个名字吗?”

    “那不然呢?总不能用真名到处乱跑吧。”阿芜撇了撇嘴,“说起来,白泽大人你认识那位卖药人吗?”她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而是非常强行地转移了话题。

    “卖药人?”

    “持有退魔之剑的那位。”

    这下白泽来了兴趣,连软趴趴的腰板都挺直了。

    “嗯?你遇见他了?”

    “之前在现世有受到过照顾……”少女将手搭在脖子上,有些发凉的指尖接触到了温暖的皮肤。“你有跟他说过鬼灯的什么事吗?那天他说你说的话‘言之有理’来着。”

    “啊?那冷血黑暗鬼神?我当然是说过很多啊。”

    因为当事人不在现场,白泽显然是放飞了自我,开始吐槽起来。

    “不过言之有理……嗯……啊!莫非是那件事?”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狐狸一般地坏笑了起来。

    “?”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你这么神秘兮兮的。

    “我和那位卖药郎说过,‘没想到那个没血没泪的工作狂居然喜欢把宝物藏在地狱里’,嘛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白泽单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阿芜。

    “你觉得他会在地狱藏什么东西?”

    这她怎么知道?而且鬼灯那个收藏癖,光是带有诅咒的物品他就收集了不止一个仓库。宝物?还能有啥宝物?珍稀品种的金鱼草吗?

    “超稀有的新品种金鱼草?”

    “噗——!”她的回答显然取悦到了面前的白衣男人,他这次可没憋着,当即开始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金鱼草哈哈哈哈哈哈哈!确……确实,你要这么说哈哈哈哈哈!但很可惜,答错了哦。”

    “那家伙啊——”

    “喝!”

    伴随着一声厉喝,只见一道绿色的残影疾驰而来,刚好击中了正准备说话的白泽的后脑勺。

    “噗哇!”

    因为惯性,他一个不稳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还顺势在地上滚了几圈,直到撞到了墙壁才停下来。

    炭治郎:“呜哇!飞……飞出去了啊啊啊啊!!!”

    “一本先手。”

    不过经过小中投掷的白泽比众人想象的要结实多了。即使后脑勺插着根卷轴,脸还把墙面给撞裂了,他还是迅速爬了起来,并确认了罪魁祸首。

    “什么一本先手啊!你这个混蛋以为自己在搞剑道吗?!!”

    “工作的时候我会一直全神贯注,和哪里来的无能药师还是不一样的。”黑衣独角的高大男人一脸平静地拎着根黑色的狼牙棒,丝毫不像是刚刚扔出卷轴砸中白泽的罪魁祸首。“居然会做在背后嚼舌根这种事,这神兽也堕落了,干脆就叫堕兽吧!”

    “哈?!!”一脸血的白泽也火气上来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而且你这人进来都不会先敲门的吗?啊好讨厌啊,地狱的家伙真没礼貌!”

    “门根本就没关好吗,你们讲话的声音五米开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要嚼舌根就给我把门关好到本人听不到的地方去说!”

    “那啥……”

    眼看两个人的口角愈发激烈,为了防止最后口角演变成肢体冲突然后导致众合地狱的办公室没了,阿芜决定把锅扣到自己头上。

    “是我在问白泽大人事情,姑且也不算是说你坏话。另外你们俩能安静点吗?这还有个昏迷的伤员呢。”

    说着,少女指了指仍旧处于昏睡状态,不过却皱起了眉头的伊之助,以及下意识护住了他的琴叶。

    另一边,胡蝶香奈惠显然已经对这个情况见怪不怪了,目前正在安慰受到了惊吓的炭治郎。

    “刚才正忙的时候接到鸦天狗警察的电话,夺衣婆也过来汇报情况,赶过来的时候难免有些烦躁了,不好意思。”

    鬼灯将手中的狼牙棒靠在桌边,没管仍然一脸血的白泽,转而开始端详在场的两名少年。

    “这就是夺衣婆所说的活人吧,没想到引起骚动的是同一批人,也算是省了一顿麻烦了。”

    “夺衣婆?”

    等等,这个故事里为什么又出现了夺衣婆?她不是好好的在三途川那边工作呢吗?

    “第一个发现他们俩是活人的就是夺衣婆。”

    经过鬼灯简单的叙述,阿芜这才知道,原来两个小少年最初是在三途川河边出现的。眼尖的夺衣婆发现两个小孩和别的亡者不一样,属于活人的灵魂误入彼世,便想将两人赶回去。

    结果原本脾气就不太好的夺衣婆,被伊之助一句“妖怪老太婆”气得暴走,人也不赶了,直接夺路追杀他们俩。这才搞得两名少年慌不择路地跑到了地狱中。

    阿芜:“……我觉得说夺衣婆是妖怪老太婆也没啥问题。”

    鬼灯:“就算没有问题,也不能直接在本人面前以挑衅的口气这么说。夺衣婆毕竟是我们这的老员工了,而且最近因为悬衣翁不好好工作已经给她积攒了不少压力。”

    “……”

    怎么这么一说,感觉夺衣婆还挺辛苦的?!

    “对了,既然是生魂,那这两个孩子要怎么回去?”

    “啊?什么啊,小阿芜你不知道吗?”用毛巾把自己满头血擦干净,顺便把卷轴也拔下来的白泽插嘴道:“只要他们二人的身体恢复机能,也就是所谓的抢救过来了,灵魂自然就会回去的哟。”

    “这样啊……那现在就只能等了是吗?”

    她还真不知道这个,毕竟一直做的是狱卒的相关工作,而且她当初进来的时候地狱还没出考核制度呢。

    鬼灯:“说起来,哪位是灶门炭治郎先生?”

    “啊,是我。”红发少年条件反射地举起手,然后在看到一身黑衣还长着独角的男人走向自己后,又有些拘谨。“请问……有什么事吗?”

    “虽然对你来说可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鬼灯说着,猛地凑近少年,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看。

    “是有关你家人的事,灶门一家在迎接科已经算是名人了。”

    “……诶?”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想要陪在你身边,所以每次迎接科来找人都会躲起来。”拉开与少年的距离后,男人皱起眉继续道:“我理解你家人的心情,不过对我们的工作人员来说已经造成困扰了。当然,我没有训斥你的意思,只是将这个讯息如实转达而已。”

    少年楞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眶忽然红了起来。

    “我……我的家人……”

    他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涌了出来,只得连忙用满是老茧的双手擦拭泪水。

    “对……非常对不起!”

    鬼灯:“身为活人的你不必同我道歉,不过若你醒来后还有这件事的记忆的话,能劝说一下你的母亲和兄弟姐妹的话,再好不过。”

    “我……我会努力……记得的!”

    “唉我说你啊,怎么一来又把另一个人给搞哭了。”阿芜撅着嘴走到鬼灯跟前,泄愤似的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白泽大人砸晕了伊之助,你又搞哭了炭治郎,怎么回事啊你们俩,别欺负人家小孩子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陈述事实。”

    一黑一白两名青年异口同声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然后又瞟了对方一眼,同时愤愤不平地扭过头去,都不再说话了。

    对此阿芜只有一个想法:

    你们俩是十岁小孩吗?!

    “唔……嗯……”

    含含糊糊的呻///吟声从房间的一角响起,伴随着琴叶带着惊喜的呼唤声,那名原本一直昏迷的少年似乎终于要苏醒过来了。

    “伊之助!”

    嘴平琴叶完全忘记了几个小时前,她还想从儿子身边逃跑这件事,关心地保住了怀中的男孩,轻声细语地念叨着。

    “伊之助?没事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少年的身体也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白泽:“啊,看起来时候到了呢。”

    伴随着神兽的话语,伊之助的周身开始冒出莹莹的微光,同时,身躯也开始变得透明了起来。

    他就快要回到现世了。

    但嘴平琴叶却并没有显得非常激动,阿芜甚至感觉抱着儿子的她明显松了口气。只是,女人看着怀中愈来愈透明的孩子,并没有松开手。

    “……伊之助……”

    她用带着浓浓眷恋,充满了怀念的语调,轻声念着儿子的姓名。

    同时,少年那原本皱着的眉也舒展了开来,他缓缓地睁开了朦胧的,与女人相似的翠绿的双眼。

    “……妈……妈?”

    下一秒,他就像是萤火一般,彻底从琴叶的怀中消失了。

    炭治郎:“伊之助他,已经……回到那边去了吗?”

    “是啊。”说完,阿芜看着松了一口气的少年,皱着眉敲了敲他的额头。“你松什么气啊你!别忘了你也要回去的!”

    “诶?!啊!对……对哦!那这么说来……我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吗?!”

    看着炭治郎惊慌失措的样子,少女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揉了揉他杂乱的红发,便走到了仍然呆呆地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弹的好友面前。

    “琴叶……”

    她蹲下身,看着好友美丽的绿色眼睛。现在,那双眼睛虽然没有流出泪水,却也雾蒙蒙的,让人看不透主人到底在想什么。

    “阿芜,刚才……那孩子叫我妈妈了呢……”女人微微勾起嘴角,垂下眼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双手。“虽然……可能只是梦话,不过我听到了哦,伊之助叫我妈妈……”

    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地砸在了那双手上,转瞬便消失无踪。

    “好……好开心啊……真的……真的好开心……”

    “连眼泪都止不住了呢……对不起……”

    阿芜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抱住了泪流满面的友人,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她。

    “那……那个!”

    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了炭治郎有些颤抖的声音。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醒来以后还会记得什么,但是我会告诉伊之助的!他啊,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母亲抛弃掉的,但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和另一个人都相信他母亲没有那么做!”

    灶门炭治郎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所以……所以我会告诉他,其实他母亲很爱他,我一定会向他传达琴叶小姐的感情的!”

    他话音一落,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而后,脸上仍然挂着泪花的女人,向少年露出了一个笑容。

    “谢谢你……炭治郎君。”

    就像是有人在调配着时间似的,在嘴平琴叶说完这句话后,红发少年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了起来。

    “啊,我也……总之,这次给大家添麻烦了!非常谢谢你们!”

    “炭治郎君!”阿芜看着少年逐渐消散的身影,忽然出声叫住了他。“如果你醒来还能记得我的名字,再见面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一件事。”

    “关于日之呼吸,还有创造日之呼吸的那位剑士的事。”

    听到这句话,少年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张口,他的身影,便同伊之助那般,彻底消失在了屋内。

    作者有话要说:猪猪啊……还有猪猪妈……唉QAQ

    以及上一话更新……义勇断了右手,岩哥断了条腿……你说这个怂怂怎么就不死呢?他怎么就不死呢??

    ps:白泽只是吐槽鬼灯而已,并没有说啥奇怪的话。反正他俩平时互怼做的那些事也够对方吐槽的了。

    两小只其实在地狱待的时间不短,被夺衣婆一路追杀以后还走了不少路才来到众合地狱外的,这个时候才遇到的阿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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