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累送回刑场,阿芜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回到了阎魔厅。
“问到想问的了?”
她回来的时候,鬼灯刚好和其他辅佐官换班,大焦热地狱出了点岔子需要他过去处理一下。
“算是吧,不过那孩子知道的也不多。而且我也不能总戳他伤口。”
阿芜指的,是从铃木累那里问有关鬼舞辻无惨以及其他未死亡的十二鬼月情报的事。
“难怪那群下弦酸不溜溜的,非得说的话,鬼舞辻确实对累有点特殊待遇。”
珠世说过的话不假,那男人严令禁止其他鬼私下拉帮结派,并将他们分到了不同的区域。不过铃木累却因为渴望家人的羁绊,在那田蜘蛛山构建了一个虚伪的蜘蛛一家。众鬼的能力也是他给的,但这些鬼舞辻都默许了。
“偏心也太明显了点。”
阿芜总结道。
“若是他真的有领袖风范,也不会在现世盘踞了千年之久都没被神罚了。”
二人肩并肩地走在前往大焦热地狱的路上(阿芜是顺路)的时候,还在聊这件事。
“在这个层面上反倒是减少了我们审判食人鬼的难度。”
“……想说他无能就直说啦。”阿芜耸了耸肩,“听说活着的那个魇梦成为下弦的时间也不长,使用的是精神类的血鬼术……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像是武术达人我基本能猜到。”
“不过具体那家伙是个什么样的鬼,累他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少女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他也是今天看了净琉璃镜才知道下弦死得只剩下那一个了,还是个变态。”
可怜孩子,刚才那一出裁员短剧其实对他打击也蛮大的。只是小孩话少,而且这段时间罚也受过了,心理承受力强了,没表现的那么明显而已。
“准备去淌这趟浑水了?”
男人听完这段插科打诨,排除一切多余线索,十分精准地说出了某人心里的小九九。
“话不能这么说啦。”阿芜抬头看了眼天空中时不时飞过去的胧车出租车,丝毫没有被揭破秘密时的心虚。“我这也是考察啊,考察。你不是说了吗,现世人口增长以后,因为鬼的受害伤亡也增加了。虽然鬼杀队也是一种应对措施,里面的队员们也都非常优秀,但那毕竟是人类。”
以人类之身对抗非人之物,终究并非长久之计。人类不仅体力会受到年龄的限制,在战斗中断掉的胳膊和腿,瞎掉的眼睛也不会长回来。人被杀,就会死,就这么简单。
然而即使有着天然的障壁,鬼杀队也仍旧存在了千年,产屋敷家族与无数猎鬼的剑士将自己的一辈子都搭在了灭杀恶鬼这件事上。
执念真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东西。
当然,阿芜并不讨厌这种人,相反,她还很喜欢这种人。
另外,以现世目前的科技发展速度来看,鬼若无法被彻底消灭,那么其存在大白于天下也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鬼舞辻无惨是个无能又低调的首领,但若出现别的鬼呢?目前也已存在珠世与祢豆子这种能够脱离他的掌控的好人,但若真的撞上了那么个万分之一的机会,出现一个好像玉藻前或是酒吞童子那样麻烦又有野心的鬼,那该怎么办?
“在事情的变数进一步增加之前先把源头扼杀在摇篮里,我可是在帮你减少未来加班的可能性欸!”脑子里闪过无数种想法,阿芜越说越理直气壮,走路也变快了声音也变响了。“而且我也想知道,所谓的血鬼术究竟对生活在彼世的我们有没有影响。”
她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琉璃镜中那名弹琵琶的女性。从镜中的景象来看,她的血鬼术可以操纵一个范围不小的空间,而且还是精准操控。没想到血鬼术除了珠世的血液操纵,矢琶羽的神秘箭头以外,还带这种空间技能的。
“能把管闲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我认识的人里恐怕也就阿芜小姐你了吧。”
“嗯……谢谢夸奖?”
“不,我没有夸奖你。”
大焦热地狱的大门入口已经近在眼前,鬼灯停下了脚步。
“屋敷家的当主你也见过,不要给对方添多余的麻烦就行。”
阿芜弯下腰眼巴巴地从下往上瞅着板着一张脸的男人:“你不拦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拦也只会物极必反。”高大的鬼神语气中隐藏着一丝烦躁,“而且鬼舞辻和他手下的鬼确实带来了不少麻烦,我当然也不想间接增加自己的工作量。”
“欸嘿~”
“有时间在这装可爱不如赶紧安排一下手头的工作,不好好做完积攒下来的那些事我是不会让你去的。”
以上这些话的意思是说,只要把自己手头工作全部做完,把之后的计划都全部安排好。鬼灯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她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去现世搞事了!
这不好吗?这简直太好了啊!
“好好好,那我现在立刻就回去!搞事的时候我就算被抓包也不会说自己来自哪里的,你放心吧!”阿芜高兴地原地跳了起来,越过鬼灯撒腿就往阿鼻地狱跑。
她看上去娇小,速度却快得很,一转眼就跑了老远。等到了自家管辖地的分部门口,停下脚步的阿芜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离开的时候鬼灯好像想说什么。
……算了不管了,反正要是重要的事他会直接找过来的。
抱着一贯乐天派的想法,阿芜精神百倍地干起了自己的工作,效率高得阿八都问她是不是去了趟阎魔殿又闯祸了。
“怎么会!”说这话的时候,少女正戴着面具锤飞了一个逃跑的亡者,“马上要来新狱卒了,我先处理一下员工的身后事不行吗?”
“身后事不是这么用的啊主任!”
总之在自家部下充满怀疑的眼神中,阿芜飞快地在预定时日内完成了分内的工作。在某个阿八去阎魔厅递交报告书顺带开会的早上,她悄悄地踏上了前往现世的路。
不过她也面临着一个问题。距离那田蜘蛛山事件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她并不知道此刻灶门兄妹几人的动向。
思来想去,阿芜还是决定去见一见鬼杀队的那位主公,毕竟他是老板,他肯定知道队员都去了哪里。
“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面了,阿芜小姐。”
两个月没见,产屋敷家的当主仍旧挂着云淡风轻的微笑。然而阿芜还是能看出来,自上次离开后,这名年轻人的身体并未好转。他脸上的疤就像是一个信号,怪病不仅在身体上扩散着,同时也在蚕食着本人的生命。
但这跟阿芜并没有什么关系。
“嗯……你看上去并不惊讶我会来找你。”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今天他并没有像那天会客一般端坐在屋内,而是和来访的客人一起站在宽阔幽静的院子里。他那位美丽而沉默的夫人也并未伴随在侧,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名身穿和服,梳着童花头的可爱少女。
“前几日收到了鬼灯大人的来信。”
原来是有人通风报信。
“……我就说那家伙怎么这么爽快就放我出来。”
听见阿芜的嘟囔声,产屋敷耀哉的表情也没有产生什么变化。他微微抬起头,侧耳倾听着清脆的鸟鸣声,从善如流地继续着自己刚才的话题:“炭治郎与伊之助都没有受什么重伤,那田蜘蛛山一战后,孩子们都在忍的蝶屋进行了一段时间的疗养和训练。不过……”
男人脸上的微笑减弱了几分。
“近日接连传来民众乘坐无限列车后失踪的消息,原本被派去调查的队士们也下落不明,我正打算让几个孩子们与身为炎柱的炼狱杏寿郎同去调查这一事件。”站在树下的年轻家主微微眯起双眼,“想必这就是阿芜小姐来找我的原因之一吧。”
该说不愧是鬼杀队的主公吗?鬼灯那家伙写信的时候应该是略去了下弦与鬼舞辻无惨一事的,但他却仍旧猜到了自己会来的原因。
……难怪某人想挖角,看那个架势,等产屋敷耀哉死后,真去十王厅工作怕不是会像窜火箭一样地升官。
“我一向也不喜欢搞什么话里有话的那套,所以就直接说了吧。”阿芜挠了挠头,“确实和你想的差不多,不过我也没有阻止他们去的意思,毕竟人只有不断接受历练才会变强嘛。”说到这,少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按照立场来看我是不是已经有些多管闲事了?”
谁知她这话,却将身为当主的产屋敷耀哉给逗笑了。
“我很感谢阿芜小姐能这么关心这些孩子们。”
虽然双目失明,容貌也因病毁去了大半,阿芜还是从他的表情与言语中感受到了一股友善之意。
“虽然不知道花牌耳饰究竟与鬼舞辻无惨有何渊源,不过炭治郎那孩子确实有着一些与众不同之处。”
年轻的男子一边说,一边被身旁的两名女孩搀扶到了屋外的长廊边,坐了下来。
“似乎在进入鬼杀队之前,他的父亲就曾经使用过火之呼吸。”虽然说出了非常重要的信息,他的表情却一如既往地平和且温柔,“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阿芜也愣住了。
“火之……呼吸……?”
现今鬼杀队的呼吸法中,并不存在这一呼吸法的名字,但她总觉得她好像在哪听过这个称呼。
不是在近期,绝对不是近期,而是更长远的……很久以前的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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