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王女的故事1

    试问,高考前夕,过个十八岁生日能过到异世界去的,还有谁?!

    这是一条看似漫长的走廊,很快,一阵纷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过来了。先一步迈入其中的人惊呼一声,后方来人不耐烦的把他往前一顶,脚上停都不停的继续大跨步,像是一个前奏,继这两人之后,又有一小批狂奔而至,人赶人的相继跑到这个走廊。

    一眼望去,琳琅交错的镜面平滑不已,因为摆放位置的缘故,一面接着一面的,致使旁人远远的就能观赏到那束落在石阶前的惨白月光。

    “怎么摆这么多镜子,阴森森的,”男人的白衬衣领口上那浮夸繁复的布料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跑了没两步,男人像只蠢蠢欲开屏的孔雀,忍不住靠向和自己一样在逃跑的女孩,“嗨,这位可爱的小姐,在下普拉德,上天让我们有幸刷到同一个地点,可谓是有缘至极呢。”

    走廊上的众多镜子观望着这一幕。

    “……”被骚扰的黑发女孩脸色一直臭臭的,没有理会侧边凑近的一身上世纪欧洲贵族打扮的金发男子的搭讪,快速绕过他,女孩狼狈的提着长裙,像是刚从王子舞会上逃脱的灰姑娘。

    女孩五官底子很正,眉尾还有一颗褐色小痣。她从男人面上横顾扫过的眼神气势凌厉,纯黑而卷翘的发尾随着运动一晃一晃,轻轻扫过玉色下颚。即使身着一袭及地华丽长裙,女孩依旧英气十足。

    她当然不适合当灰姑娘。

    乍一眼,女孩眼神停留大概还没超过两秒便略了过去,金发男子却被看呆住了,整个人傻愣愣的望着前方消瘦的身影,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混蛋普拉德都什么时候了还撩妹啊!”落在最后负责断后的小矮个生气的吼道。

    同伴一吼清心回神,效果奇好。

    斗篷飞扬,普拉德轻盈侧身,血红的眼眸微眯,眼神斜向挡在他们后方的小伙伴,观察敌情的同时不忘顶嘴:“患难见真情好不好,在下的毕生夙愿就是找到真爱,一起长长久久过神仙日子。”

    “你拉倒吧你,再乱骚扰其他人,回头我就把你棺材板烧了!”掐断刚搭上自己肩膀上的手指,又腾空跃起往敌人堆里一连拉弓射了好几发,少女尖尖耳朵都气得发红,毫不客气的骂道。

    “莉莉你个女孩子家家的,说话注意一点好不好啦。”普拉德丝毫没有被威胁到。

    不过看小伙伴对付敌人轻松自如的模样,普拉德捂住呼呼作响的宽大斗篷,心情很好的回过身:“这位美丽的小姐不知……咦人呢?”

    人呢?

    人在镜子里呢!

    到底谁推的他!

    薄邵茶握拳,带着白蕾丝手套的拳头气势汹汹的锤向面前的屏障,那层透明的膜轻轻一荡,像一滴水落进池塘,掀不起任何波澜,自然也没有引起从镜子旁经过的那一大队人马的视线。

    锤也锤了,喊也喊了,眼睁睁目睹一个又一个的家伙从面前略过,可偏偏就像眼瞎一样注意不到困在镜子里的自己,薄邵茶气愤之余,眼前有点发黑。

    女孩扶着屏障慢慢滑坐在地,裙子如重重云海般堆积身下。

    “我到底在做什么!”

    缓过劲来,薄邵茶看到手上身上的花俏装扮就来气,刚刚出于被人追着打的境地,即使全身上下都不自在极了,薄邵茶都没说什么。现在好了,莫名其妙被推进镜子里,终于只有他一个人了。

    “还有几天就要高考了,我拯救什么世界啊,别逗我了。”

    拽掉碍眼至极的蕾丝手套。

    摸摸莫名其妙变长的头发,是真的从头皮自己长出来的,不是假发,没办法料理,算了。

    再掀起华而不实又绊脚的长裙,薄邵茶抓着裙摆手都气得有点抖,就这裙摆跟条鱼尾巴似的都快拖地了。方才跑路还害得他差点一跟头扑进那个花孔雀的怀里去,太可怕了,女孩们不嫌累赘他是真的觉得累赘。

    然而最糟心的是,他发现裙子里穿得已经不是他今天早上的四角小短裤了,而是一件白兮兮还带了点细蕾丝边的薄裤子,大概是传说中的打底裤?

    薄邵茶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松开裙摆。

    他可以暂时放下脸穿裙子,但他不能接受自己穿着蕾丝小裤衩裸奔。

    那已经超出了他的心理可承受范围。

    “啊,我他妈为什么会穿得跟个变态一样!”薄邵茶痛苦的双手捂住脸呻.吟。

    一世英名,毁于裙子。

    ——拯救个屁的世界,人生不值得,世界毁灭算了!

    【检测宿主心率过快,系统提醒,该世界无人认识宿主,请宿主努力放平心态,争取早日结束】

    “……这里没人认识我,我还要回去考试,没错,高考最重要!不就是女装么,女装就女装……”薄邵茶哗啦撕掉过长的裙摆,又回想了一下前女友的穿着打扮,他大刀阔斧的给裙子侧边撕了条开叉,起码这般穿裙子不会再影响他的行走,但也不至于让人瞧见底裤。

    “换个态度,我是新人,我是女孩子,我很慌张,我要像女孩子一点,记住……唉!”

    别无选择,基于已经穿了女装且没有替换衣物的事实,现在薄邵茶只能祈祷千万别被其他人发现。

    【叮咚,失去至臻品格米白包臂鱼尾裙一件,得到破烂品格米白包臂鱼尾裙一件,能力步步生莲降至百分之三十。系统友情提示,裙不可失,失不再来,每位宿主的新手礼包有且只有一个】

    系统提示音姗姗来迟。

    薄邵茶:“嗯?你再说一遍?”

    【系统这边建议宿主深呼吸三次,保持住足够稳定的心情】

    “不必了,我心情很稳定,”薄邵茶皮笑肉不笑,“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原来的衣服呢?”

    【新手试炼任务不允许宿主脱离变身状态】

    压在薄邵茶爪下的裙子叫他攥得皱皱巴巴:“那我实话实说,我绝不是拯救世界那块料,现在的我只希望宇宙爆炸砰一声一切归于平静!”

    【检测宿主五年前曾许下拯救世界的心愿】

    薄邵茶一脸冷漠:“对不起五年前的我已经死了。”

    谁知道拯救世界还要穿裙子啊,这么羞耻,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稍安勿躁,宿主在本次任务正式结束后即可返回原世界】

    反正怎么说就是不放人是吧!

    薄邵茶咽下一口老血,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好,那我现在怎么办,在这儿干耗着等有人发现救我出去吗?”

    【请宿主灵活运用初始技能寻找出路,技能步步生莲(破损):飞行类技能,莲花生于足下,衬托起你宛如神女般的气质,不可升级。现为破损状态,一朵花仅可维持三秒,无次数限制】

    【当前任务:遵循契约要求,寻找契约目标】

    【提示,契约目标不在当前场景中】

    “啧,就不能给个正常点的能力,”薄邵茶捏捏眉心,“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现在在哪儿?”

    【魔镜构成的幻象里。】

    魔镜?幻象?

    薄邵茶眺望着远处逐渐云消雾散后显出的高耸城堡,孤零零的一座伫立在那儿,简直是在赤.果.果的彰显它的存在感,想不叫人注意到都难。

    看来远处的城堡就是离开幻境的关键了。

    “要做任务得先出去,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薄邵茶大步走上石头搭建的小桥,赤脚朝着城堡进发。

    配套这条裙子的是双高跟鞋,薄邵茶早在逃亡之初就把鞋子踢到不知道哪个拐角里去了。他又不是小美人鱼,为什么要穿高跟鞋为难自己的脚。

    走了没两步薄邵茶又停住了,瞅瞅前面疙疙瘩瘩的碎石子路,他沉默了。

    “……我不想做美人鱼。”

    美人鱼痛并快乐的行走于刀尖,难道他今日也要学习对方,痛并不快乐的血洒石子路?

    “既然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又穿裙子又逃命的,不试试看好像太亏了。”被逼无奈,薄邵茶只好寄希望于传说中的技能,他闭上眼,轻轻抬起自己赤.裸.的左脚。

    一朵既浅且淡的粉白莲花轮廓轻轻浮现在那只小心翘起的足下。

    一脚下去,踩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薄邵茶咽了口口水,半睁开眼,偷偷打量着正被自己无情碾压的莲花,三秒过后,莲花无声无息褪色消失。

    “……这就是我的技能?”没见识过这场面的薄邵茶心情复杂,之前气得头昏,没想那么多,对着裙子又撕又扯的,如果他动作轻点注意着点,裙子是不是就不会破损得这么厉害,他的莲花就能多存活几秒了。

    “不,算了,不想了。”

    摇头晃掉莫名的烦躁,薄邵茶专心练习如何自如的控制生成脚底莲花,既然系统给了能力,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所幸,这个能力比较简单粗暴,只要脑袋里一有想法,莲花就会争相呼应着盛放。

    因为怕踩不稳,薄邵茶一脚踩两朵花,最外层的花瓣被踩得都快掉了,如果莲花能开口,估计会忍不住口吐芬芳。就这样,莲花们争相追捧着这位美妙的“仙子”轻盈跑远。

    场面一时间非常叹为观止。

    夹在风声中,滋滋电流声细细响起。

    【如您所言,开场为您搭配上步步生莲,妙哉】

    【系统在此衷心期待您日后的表现】

    ……

    阴暗的地牢内,满脸血的女人怀抱着孩子,姿态仓皇的退到栏杆边,后脚跟抵上身后的石块,女人的面容融入黑暗,嗓音溢满苦涩:“王上你想想,孩子才十岁,怎么可能罪孽缠身。”

    “他明明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那巫女满口胡言,意图不轨,你不信我,但总该信我曾经的圣女身份,我作为圣女,怎会不清楚我的孩子所背负的命格。”

    薄邵茶站在距离他们十来米远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镜子里头呆了多久,因为这里无时不刻不在发生争执,几乎没有真正的夜晚。感觉上似乎过去很久了,他不但没有找到离开的方法,还看了一场又一场荒诞至极的连续剧。

    冷眼看着女人被扬手推倒,灯火昏暗中传来脆生生的一声磕碰响动,薄邵茶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起来。

    灰黄的光勉勉强强照亮了站在那对母子面前的男性。

    “王后,我最后再重复一遍,把他交给我。”他的声音嗡嗡的就像苍蝇翅膀发出的低鸣。

    所谓的王上,在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脸。

    本该存在五官的位置,是一团丑恶的正在蠕动的肉,薄邵茶看也看了挺久,一开始还会起个鸡皮疙瘩,后来就算看习惯了,薄邵茶也不乐意靠那团肉太近。

    地面传来震动,无脸王打晕王后,强行拖拽着哭闹不休的男孩离开地牢。

    那男孩皮肤白生生的,翠绿的眼珠子叫泪水一浸润,活像一汪碧潭,与这阴暗可怖的环境格格不入。

    男孩天使般的小脸上满满的抗拒与恐惧,显然小小年纪的他已经记住了母亲的哀求,也见识到了父亲的暴戾蛮横,但他还是一面啜泣,一面出声为保护不了自己的母亲求情。

    薄邵茶侧身避过他们,小男孩的鞋子在地上拖出长长的一道痕。

    接下来,就看王后怎么打算了。一旁被困在另一座牢里的虎头人咆哮着,爪子不停焦躁的抓挠地面,整个地牢都在为刚刚的争执而沸腾。

    王后怎么昏过去的就怎么醒过来的,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人说要来找她。

    万籁俱寂之中,她睁眼,那半张脸本就被火燎烧得不似人样,额头流淌下的血干在脸上,更显得这个女人可怖至极,形如恶鬼。

    “呵……呵呵呵,我当年最怕的事儿终于还是发生了。”

    王后披散着头发,咬破手指,在地上慢慢绘制了一个复杂的图案,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瓶子,俩瓶子里都装着毛发。女人将其中一只摔碎,褐红的发丝落在阵法中心,慢慢腾起白色烟雾。

    地牢内地牢外几乎同步传来惨叫的女声,随着尖叫声渐渐衰弱,那根毛发自燃成了一小撮灰烬,混进泥地。

    “魔女已除,接下来……”

    地牢内的魔物们又开始兴奋躁动起来。

    最后,王后还是将剩余的那一只塞回残破衣服,没有再继续。

    “算我咎由自取吧,孩子们都没长大,国家后继无人,暂时还不能动手。神父当年说的没有错,圣女不该肖想拥有爱情,可惜我现在才真正领悟,希望还不晚。”

    薄邵茶摇了摇头,他一路看过来,那个无脸王自从王后毁容后便像变了一个人,由此可见,当年他看上的不过是王后的美貌。王后抛弃教堂圣女的职务,选择了王的爱情,太不值当。

    后续王后请求带着那个不受欢迎的孩子离开小国,无脸王竟然同意了。

    然而,王后离开后,薄邵茶却看到无脸王转头就气得摔了东西,蠕动着他那诡异的肉脸,瓮声瓮气的命令一群黑衣人明天到没人的地方杀掉他们。

    隔天,天际一片似血红霞,乌鸦漆黑的鸟眼中,倒影出城堡下方的缄默人群,树林间一辆简陋马车若隐若现,盘发女人牵着男孩的手,沉默着一起登上马车。

    “母后——弟弟——”一个娇小的身影悄悄从城堡内冲出,死命扒拉着马车车轮,而后又被其他人抓住肩膀拉到路边,“我不要你们走,我不要你们走!父王为什么会下这种命令啊,你们放开我!”

    “我不想被你们丢在这里,求求你们了。”女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女孩五官和被带上马车的男孩生得几近相同,毫无疑问,他们是一对至亲的孪生姐弟。

    然而,只有乌鸦的怪叫回应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绝望哭喊。

    马车的车轴咕噜噜的转动起来。

    “你们要去哪儿,别走,求求你们……”被裙摆绊倒,挂着眼泪的女孩傻愣愣的跌坐在地,又被仆人们扯着胳膊拉起来。

    柔软的裙摆变得又乱又脏,女孩腰带上系着的黑漆漆的一小团在挣扎的间隙跌入泥浆之中,滚得黑布上都长出了脏兮兮的花纹。

    最可笑的是,直到染了泥水,才看清原来那是一只未完工的布娃娃,只有一只手,只有一只腿,显然是件半成品。无辜的娃娃被没注意的人们又踢到泥浆里滚了两圈,两粒干瘪的纽扣眼下那条用白线连出的弧度丑陋又怪异,像极了人们撇下的嘴角。

    薄邵茶坐在马车顶上,盘腿遥望与他们渐行渐远的小女孩,她好像不会累一样,还在原地哭着喊着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母亲与弟弟被无声驱逐出境,他们逃得远远的了,唯独女孩从头到尾没有任何逃离的理由。

    薄邵茶的行动范围是围绕着王后转悠的,因此想留下来都做不到。

    直到再看不见那抹单薄的身影,薄邵茶还像没回过神来,在车顶假装自己是一座风化的雕像。

    良久,随着空气的涌动,叹息在风与叶的碰撞中支离破碎,“要结束了吗,这些场景代表着什么意思呢?前情提要吗,可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好烦,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薄邵茶眨了眨被风吹得酸痛的眼睛,又低头随意揉揉冰冷僵硬的脚踝,眼角余光里瞥见一旁树林中腾挪转移的繁杂人影,他的嘴角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极为微妙的嘲讽。

    说是镜中幻境,但薄邵茶觉得眼前的一切更像是一出往事重演。

    镜子像是吸纳了当年城堡主人的经历,一切的一切都借由镜子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也不知道这和他的任务有没有关系。

    “你们最好告诉我有关系。”

    薄邵茶握住右手手腕,慢慢摩拭系于腕间的黑色平安绳。

    “要是没有关系……我好像也没辙。”

    他自言自语道。

    “这样想想,真是令人懈怠啊。”

    像是在给予他回应似的。

    咔,有无数听不清的声音自地表裂缝中透出。

    “喂,地震了吗。”马车猛地一个颠簸,薄邵茶纵身跳下马车,遥望四方天地。

    咔咔,一道光束穿过头顶,斩断斜阳,穿透整个镜面世界。

    咔,刺啦——

    这声音铁定不是地震了。

    薄邵茶蹲下,举起胳膊护头护脸。

    巨大的破碎声背后,是脚踏实地的触感。

    “嘶。”感谢上苍放他一马,但一下子踩在玻璃渣上的感觉有点过于酸爽,薄邵茶被女孩好心的半扶半抱带到了远离玻璃渣的石阶上坐着。

    薄邵茶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挑完扎肉里的玻璃渣后,一抬眼,两个黑影蹲在不远处聚成一团,似乎在说悄悄话,说着说着还时不时偷瞄他一眼。

    薄邵茶挑挑眉,这二位趁着夜色掩护跑来砸镜子,没有像预想中那样把他丢到脑后不管他已经很仗义了。

    薄邵茶觉得自己大概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

    “态度好一点,放平心态,女装而已。”薄邵茶对着自己默念。

    “谢谢你们赶来救我,可以请你们过来一下吗?”

    “花孔雀”对着薄邵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所以说女装就这点不好,薄邵茶尴尬的转开视线,假装没看到对方的笑容,“……你们也是来做任务的?”

    闻言,女孩的尖耳朵动了动,两人慢慢围靠了过来。

    女孩半蹲下:“对,咱们都是来做任务的,我叫莉莉。”

    薄邵茶刚想继续说,就被围着红围巾的女孩打断了:“没事儿,有话先放放,后面有时间再讲,我们先带你去落脚的地方,不然待会儿这里来人就不好离开了。”

    薄邵茶愣了一下:“好的。”找到地方落脚了?你们的行动很快啊。

    下一刻,薄邵茶眼前刷的一黑。

    “没错,现在你安全了!裙子是谁撕的,你告诉我,那边还剩几个镜子,等任务结束我普拉德亲自敲了它们给小姐你出气!”普拉德将自己的黑披风罩到薄邵茶身上,又半跪下来深情款款的把披风带子系好。

    莉莉:“……”

    薄邵茶:“?”

    某位队友的画风似乎跟他们正常人的不太一样啊。

    “不用了,停,对,别动,你别靠我那么近!”薄邵茶猛地一巴掌拍开那双苍白的手,身体战术后仰,面色非常之凝重。

    这一巴掌可一点都不轻,普拉德手背上几乎瞬间就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红色巴掌印。金发男子从容收手,他抚摸着自己被打红的位置,笑得一脸诡异,如果薄邵茶再多了解了解近几年的二次元流行词,大概就会明白这种可耻的微笑简称为痴汉。

    “好吧好吧,是我考虑的还不够周到,唐突到小姐了。”普拉德听话起身,扬起的唇角却怎么看怎么欠扁。

    所以说这是从哪家精神病院放出来的患者?

    冷静再冷静,忍着骂人的冲动,薄邵茶轻轻吐出几个字:“……你能闭嘴么。”

    旁边的莉莉捂着嘴一副我恶心得快吐了的表情。

    将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薄邵茶的面色糟糕,心情也很糟糕。

    “谢谢关心,裙子是我撕的,和镜子没有关系。谁给我搭把手,我要起来,”薄邵茶一口气说完才意识到,在场的一个是身高不到他肩膀的妹子,一个精神似乎不大正常,“……等等我自己来!”

    然而还没等他用力,就见一个黑影二话不说矮身钻进怀里,稳稳的扛起了自己的胳膊:“放心,有我呢。”

    鼻尖掠过一丝浅薄的青草香气,薄邵茶想抽回胳膊:“不……”

    莉莉牢牢抓住,打断他的话:“相信我!你很轻的!”

    薄邵茶一侧头就能看到女孩眼底清湛的亮光,泛着一层仁慈而又美丽的母性光辉:“……”

    忽然好有安全感。

    喂等等这太奇怪了吧?一个女孩子,力气这么大的吗?

    “走啦!”

    莉莉简直热情到薄邵茶无法拒绝:“……谢谢你了。”

    薄邵茶不自觉的挪了挪压到人家脑袋后那俩个可爱小啾啾的胳膊。

    直到被女孩轻轻松松的架起来,薄邵茶都没说话。

    薄邵茶:怀疑人生.JPG

    后来,薄邵茶才知道这位名叫莉莉的女孩儿是精灵族的弓箭手。

    所谓弓箭手,没劲,怎么拉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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