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们夫妻二人的事, 怎么赵书语还掺合进来了?
祝夏正要问到底怎么回事,房门忽然被敲响。
这个家里, 目前只有她和傅承限两个人。
不用想也知道门外站的是谁。
祝夏无意识努了努嘴, 扔下手机往门口走。
打开房门,门外果不其然站着傅承限。
才刚过去一个小时,傅承限就已经脱去了规整的西装换上去仅是看上去就很舒适的居家服。
他应该也洗了澡, 头发吹个半干, 蓬松疏软地趴在头顶, 额前碎发掉落在眼前,偶尔和他卷翘的睫毛纠缠。
他站的位置不算正门口,楼梯口的灯光斜着照过来。男人极为立体的脸一半被光影镀了一层边,一半隐在黑暗里。
显得更加立体。
如雕塑一般。
祝夏看着男人这堪称完美的面孔,心忽的剧烈跳动起来。
眼睛也跟着睁了睁,像是本能地想要把他的每一处都看清楚一样。
“有、有事么?”祝夏舌头打结。
“你的东西还在主卧。”
大概是累了一天,休整下来以后男人嗓音都泛着浅浅的慵懒和闲散。
声线从喉间流出,像小猫的爪子挠在了祝夏心尖。
后背冷不丁起了一层酥酥麻麻,如过电一般, 祝夏脑袋也跟着不太清醒,“什么东西啊?”
傅承限掀眸,薄薄眼皮折出浅浅痕迹, 褪去了叱咤商场的尖锐深邃,留下的尽是温和。
他看着祝夏,片刻才说:“你的行李箱,还有被子。”
祝夏想起来了, 她哦哦哦了好几声,“我去拿我去拿。”
“嗯。”傅承限率先转身。
祝夏紧跟其后。
两个人依旧没话,气氛一时间凝起来,感觉哪里都怪怪的。
祝夏觉得尴尬,她一尴尬起来就不停地挠脸抓头发,双手无处可放,小动作不断。
眼珠子也灵活地溜来溜去,明明知道傅承限看不到她,可她还是不敢光明正大地把视线落在男人后背上。
只能偷偷摸摸看一眼,再看一眼,然后再——哦豁,被抓住了。
“啊……”祝夏脸红了一大片,“怎、怎么了?”
傅承限手放在门把手上,没有立刻推开门,而是停下脚步,侧看了祝夏一眼,解释说:“你那些东西有私人物品,我怕你不方便,没动。”
说完推开了门,径直进屋。
祝夏本来以为傅承限就是单纯的在说他没有碰她的东西,等踏进门看到床上的被子也和前天离开时一模一样才意识到傅承限的真正意思是什么。
——我不是不帮你拿,是怕你不方便。
……操。
他好绅士啊。
祝夏终于肯直面内心,称赞她这位名义上的老公了。
“没事没事,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祝夏笑笑走进房间。
她的行李箱还在衣柜旁边,行李箱小小的一只,被她随手合起来放在那。
“我先拿被子吧。”祝夏说。
傅承限出声,“你收拾行李箱,被子我帮你拿。”
“哦哦哦,行行行。”祝夏看到男人的大手放在被子上,因为重力被子微微下塌,在男人的大手衬托下居然显得柔柔软软的一小团。
也不知怎么的祝夏就感觉耳朵脸都是热的,心虚地蹲下收拾行李箱,正准备调转行李箱的方向扣锁时,一不小心直接把行李箱甩到了旁边。
……然后行李箱直接冲到了床底下。
但是没冲进去,因为和床底下那个一言难尽的快递盒子撞到了一起。
“……”祝夏盯着床底下,呆住了。
抱着被子在旁边站着的傅承限显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个人再次十分有默契地保持沉默,直到祝夏咔嚓咔嚓抬起僵硬的脖子,与傅承限对视。
空气中顿时只剩下了尴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祝夏眼睁睁看着傅承限把手里的被子放在床上,薄唇轻启欲开口时,祝夏低叫一声,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由于动作太快太猛,眼前忽的一黑,祝夏当即往前倒去。
倒下去的那一瞬间,祝夏就心想:完了。
要么一头砸地上,要么直接摔傅承限怀里。
但是以当下的场景来说,不管哪一种,她都想原地去世。
……去世是不可能去世的。
祝夏埋在傅承限怀里的时候想,她两只手死命揪住傅承限腰间的居家服,直到头顶传来一声轻叹,男人似是有些无奈地开口,“祝夏,站稳了。”
祝夏不想站稳。
……老公怀里好像有点舒服。
但是脸还是要的,于是她低着脑袋,慢吞吞站稳。
好一副掩耳盗铃,不愿意面对现实的鸵鸟模样。
从傅承限的角度看,小姑娘耳朵红的能滴血。
大概是因为床底下那些东西。
本想抽个时间悄悄把东西送她没房间,那样至少不至于太尴尬,没想到……
傅承限看着小姑娘始终低着不愿意抬起的小脑袋,轻轻后退一步,拉开二人的距离。
以此减少自己对她的无声压迫感。
“那个东西其实……”
“我什么都没看见!”祝夏一听到傅承限主动开口提这件事立刻打断,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我真的没看,没看见的。”
如果她的脸和耳朵没那么红,傅承限觉得自己还能暂且相信她的话。
到底还是小朋友,未经人事,也难担事。
这感觉就像家长第一次教孩子正确认知性知识一样,难以启齿中带着点无可奈何。
他说:“其实也没关系,这些东西毕竟是和你……”
“嗯嗯嗯,是是是,对对对,我也觉得没关系没关系。”祝夏听不下去他详细说这些,只想赶紧结束这话题,她匆忙捡起行李箱,恨不得直接抱着跑走。
“祝夏。我不是有意过问你的私生活——”
还要过问私生活?!
干嘛?
想问问她能不能接受这些东西?
祝夏顿时如炸毛的猫,连连后退好几步,眼睛瞪得浑圆,脸色绯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惨白。
“不不不,我不行的。”祝夏不停地摇头,都快吓哭了,“我真的不行的,傅傅傅傅承限,我们说好了只是暂时结婚的,这种事情我不会陪你做的!”
至此,傅承限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他蹙了蹙眉,看了看吓得不轻的祝夏,又看了看床底下的东西,言简意赅,“那快递不是我的。”
“?”祝夏眨了眨眼睛,愣住了,眼角还沾了一滴泪摇摇欲坠。
看上去可怜巴巴又带着一股傻里傻气。
傅承限觉得他明白了,“也不是你的。”
祝夏点头如捣蒜,点完又拼命的摇头如摇拨浪鼓,最后慌里慌张解释,“不是我的不是我的真的不是我的。”
一副生怕被碰瓷的样子。
傅承限顿了顿,问:“收件人是你。”
“啊?我吗?真的是我吗?”祝夏反复确认,“祝夏的吗?”
傅承限有点想笑,唇角微翘,“对,祝夏的。”
“不会吧?”祝夏也不害羞了,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把行李箱往旁边一丢,跪在地上去扒拉床底下的快递。
傅承限看到她直接跪在地上的膝盖,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出声:“你别动。”
祝夏茫然仰起小脸,看到傅承限单腿跪地,长臂伸向床底下,“我来。”
“哦哦哦。”祝夏正要后撤起身,忽然想起什么,顿时跪得更结实了,一把抓住傅承限腕骨明显的手腕,“还、还是不要拿出来了吧。”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头对着头凑在一起研究情那个趣的工具算怎么回事?
傅承限也意识到这确实有些不合适,于是便清了清嗓子,“先放在这吧。”
祝夏猛地抬眼看他。
傅承限扶额,“我抽时间处理掉。”
实在没忍住,抬手屈指弹了下小姑娘的脑门,“想什么呢。”
祝夏“呀”一声,撅起小嘴,捂着脑门,眼珠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大着胆子说:“你留着也没事啊,哎呀你也说了,能理解的。”
傅承限察觉小姑娘是故意的,眼睛一眯,嗓音沉下来,“是么。”
祝夏耳根一麻,单手撑地站起来,一边站一边佯装若无其事地点下巴,“对呀。”
傅承限笑了,“那你觉得我应该和谁一起用?”
祝夏:“……”
艹,忘了。
这男人不管怎么再怎么绅士,扒了那层皮也是一个二十几岁身体各项技能正常的男人!
于是祝夏表情一僵,说不出话来了。
傅承限也不是有意要吓唬他,他紧跟着站起来,瞥到小姑娘明明很小却有肉的脸,不知怎么就抬手捏了一下。
“不要跟男人瞎开玩笑。”傅承限端出长辈姿态,“在外面更要注意。”
祝夏脑袋一歪,躲开傅承限的拿捏,然后鼓了鼓逐渐变热的腮帮子。
傅承限又问一遍,“听到了吗?”
祝夏快速点脑袋眨眼睛:知道了知道了爸爸!
傅承限这才转身拿起床上的被子,哪成想祝夏还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傅承限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想在这睡?”
祝夏反应过来,干脆利落地转身出门,以此来回答傅承限。
傅承限看着小姑娘的背影,莫名想起六个字:雄赳赳气昂昂。
他勾了勾唇,抬脚跟上。
物品完璧归赵,傅承限没在房间逗留,转身离开时,看到祝夏跟上来,表情略疑问。
祝夏抿了抿唇,很是乖巧说:“谢谢。”
“不客气。”傅承限眼角染上一抹淡笑,他看着祝夏,片刻抬手落在小姑娘头上轻轻拍了拍,像哄小孩一般,“早点睡。晚安。”
“晚安。”
房门关上,鼻尖似乎还留有男人身上那抹清冽的淡香。
祝夏嘴角始终挂着隐忍的笑,一直走到床边,直直地趴进柔软的被窝里,才敢在黑暗里把嘴角高高翘起。
她像一个蚕宝宝拼命的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在床上滚来滚去,恨不得揪起被子一角塞进嘴里,好一会儿才勉强冷静下来。
脑袋里轻飘飘想塞了一大团棉花,祝夏晕晕乎乎躺在床上傻笑,直到手机传来响声。
思绪勉强被拉回,祝夏摸了半天才找到手机,指纹打开一看,微信消息无数。
[姐妹,我来受死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快递是我寄的吧?]
[可是你不是说被你婆婆拿了吗?怎么在傅总那啊?]
[哈喽?理理我啊姐妹?]
[对方已取消]
[对方已取消]
[天啦噜,你还好吗?]
[我的妈呀,你们开始玩起来了吗?]
[额……年后我能不能做干妈就看傅总这一发准不准了]
[奥利给!傅总冲鸭!]
祝夏随手一划拉,看到这些不堪入目的字眼,想把这人揪出来扔进小黑屋。
但是在此之前,该吐的芬芳还是要吐的。
[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赵书语!]
[水滴筹见吧!!]
作者有话要说:基友:请结束在我们傅总和小夏夏说晚安的地方好么,温情又暖心,多好。
我:沙雕文不配温情,我们就要口吐芬芳。
但是我还是想说,他妈的,托赵老板的福,这对沙雕终于开始走言情文的感情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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