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的人似是到了门口,有人拦住了,一阵喧哗的声音,两边似是达成了妥协,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搜查的官兵往里看去。一个个呆住了。
牙床四周的红罗帐上流苏四垂,流着暧昧的暗辉,偏偏从那四合的幕处透出来一截雪白脚腕,勾着金莲,难耐的一翘一颤,那花房里传出女子的叫声,媚的能滴出水来,是不是夹杂着男子的低沉吼叫。只凭一只玉腿,就能想见春幕里的风光。
红罗帐春光溶溶,依稀看见男人的脊背轮廓和女人凌乱衣裳。
那玉腿勾去了搜查官兵的魂魄,门口守门也看到目不转睛,许久才反应过来,咳嗽两声:“看够了吗!”
官兵们一个个心猿意马,也没心思检查了:“县太爷倒是艳福不浅…走了走了。啧,这小妞叫什么名字,勾了爷的火,下次找她哈。”
“芍药姑娘也是你叫的起的,滚…”
门口骂骂咧咧的声音远去,惜玉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她松口气,一下子没有撑住,倒在身下那人上面,两个人隔着薄薄的衣裳,心贴在了一起。
心跳的一样快。
惜玉骄傲的立起来身子,把腿收进来,惜玉身上衣裳是完整的,除了露条腿。那人倒是被惜玉扒拉掉了上衣。
那人听得声音渐渐远去,舔了下干燥的嘴角,他看着惜玉那雪白的小腿,觉的有些燥热。惜玉白他一眼,他慢条斯理开口,声音沙哑带着诱惑:
“你扒错衣服了。”
“嗯?”惜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也是那些人蠢,”他轻轻一笑凑到惜玉耳边:“哪有扒上衣做戏的,要扒…该扒下面啊…”
惜玉要被他气死了,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没个正经,她把小腿裤脚放下来,冷冷看他一眼:“没扒你皮算好的了。”
“我是没看见你身子,”那人一边穿衣裳一边开口:“可你看了我的。”
“就当我看了狗,”惜玉面无表情:“赶紧的滚。”说着她要下床,却一把被他扯回床上。
那人轻轻一笑,冷峻的面色透出一抹可疑的红润,声音沙哑几分,说不出的性感:“上道啊,花名叫什么,改天抬了你去。”
他看惜玉刚才的浪样,误把她当成了这楼里人。
惜玉面色狰狞恨不得把他狗头敲破:“我花名,叫你姑奶奶。”
惜玉的确是未经人事,但是她是唱戏的,也不是没有看过粉戏。
小时候师姐骗着她带她去看《战宛城》,戏台上搭着红罗帐,两个男子在里面颠鸳倒凤。那男旦把上了跷的三寸金莲和着一段白生生的小腿留在外面,恨不得把台子摇倒,摇的昏天地暗,两个人那腔调惜玉听的清清楚楚,虽然不喜欢那浪样子但是她记得清清楚楚,现在不过是现学现卖罢了。
那戏的后面,还会扔一些鸡蛋清出来,戏才算完。那时候台下起哄的声音比叫好还大。
关于为什么扔鸡蛋清,惜玉就不知道为什么了,她好奇的悄悄的问过师兄,被师兄拎着衣领暴揍了一顿。爹爹知道了,面色又青又白,把她又揍了一顿。
她被揍怕了不敢再问。
他眼里杀气一盛,一把掐住惜玉脖子拉入身下,火热的身子凑着她身子,灼然气息喷在她敏感脖颈间:“什么美人老子没见过,姑奶奶?老子还没干过。”
他语气里的欲望过于□□,惜玉头皮发麻,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和一个穷凶极恶的男人说话,越硬怼他他越来劲。于是赶紧服软:“我错了大哥,我是弟弟,我是弟弟。”
“……”
那人嗤笑一声,粗糙的手摸过她娇嫩面颊:“任霁,记住了啊,你男人名字。”
我呸。
当然惜玉不敢呸出来,只能默默在心里骂。
搜查的人是远了,可是门口还有两个守卫,这玉仙楼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起来了,任霁根本插翅难逃。惜玉想着怎么让这人混出去顺便自己甩了他。
想来想去,惜玉皱眉:“要不你也扮成个女的,混出去?他们肯定搜的时候以男子为主。”
任霁嗤笑一声:“八尺男儿,如何扮得女人?”
“存腿啊,”惜玉想了想,他们梨园里有些乾旦太高了,上台的时候都会存腿,看着使自己矮些,也端庄些。说着走两步存给他看。任霁挑眉走了两步。
龙行虎步,霸气不凡。
惜玉彻底放弃了让他男扮女装:“要不这样,我穿着你外袍跑出去,然后他们追来,脱了外袍走人,你趁乱赶紧换身衣裳离去。”
“太危险了。”任霁皱眉。
“那你别想走了。”惜玉撇撇嘴,巴不得早点离开他:“磨磨唧唧的,还小将军呢。”
说着,惜玉把床底下的女子捞出来,拿着匕首逼着她,在她耳边嘱咐一番。女子吓的魂不附体,只能含泪拼命点头。
不一会,房间传来女子的尖叫声,门口侍卫赶紧推门进去,一个黑衣人拖着一个圆滚滚裹起来的被单,砸他们身上,被单散开,露出来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大人!”两个侍卫惊呼起来,那个房里的姑娘哭啼啼的拽住他们两:“就是他!刚才突然进来杀了大人!你们赶紧去追!”
两个人踢开那女子,又慌又忙的要跑,那女子擦擦眼泪,不情不愿的把那尸体朝着楼中一下子推下去,然后尖叫一声昏倒。旖旎满堂的玉仙楼,突然砸下来一个□□的尸体,底下的女子们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要跑,官兵们拦都拦不住。
惜玉在拐角没人地方,一把脱了外袍,感觉手上有东西挂着了外袍上,也没有在意,她里面穿着女子的衣裳,也随着别的人喊叫着跑了。喘着气到门口,有人拦着她,她面不改色:“芙蓉姑娘叫我买东西去,怎么有意见吗?”
拦着的人皱眉,惜玉撇撇嘴:“今个可是有贵客在,怎么,你敢拦我?得罪了贵客你怎么办?”
那人有些犹豫放了她,惜玉故作镇定的迈着娉娉袅袅的步子走了,一拐过墙角,她趴在墙上大喘气,然后什么也不管似的飞一般跑了。
跑回家,她一下子瘫在了那里。
慕晚成扛着锄头回来,就看见惜玉倒在地上,双眼无神,衣裳破破烂烂,面色苍白,仿佛经历了什么不可言喻的事情。
他心里一揪,扑通一下子扑到惜玉身边:“怎么了!”
“没事,”惜玉声音虚到不行:“你让我静静。”
“不是!谁把你怎么了!”慕晚成以为她被人欺负□□了,担心的不得了:“没事,告诉师兄,师兄替你做主!”
“没事,”惜玉有些烦:“真的没事。”
“你不必隐瞒,师妹,”慕晚成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不是那么的凶:“就算发生了什么,师兄不会瞧不起你的…”
惜玉鄙夷的看他一眼:“你真的想多了,我刚刚掉泥巴坑里面罢了。”
“真的?”
“真的。”
“好吧,”慕晚成看着惜玉眼神,发现她眼神一如以前的清亮,没事样子,变放心下来,把锄头一扔往椅子里一瘫:“没事就好,赶紧做饭去吧,师兄快饿死了。”
惜玉:“……”
这可真真是亲师兄。
拍拍手撇撇嘴,惜玉去了厨房,挽起袖子时候愣住了,她手腕上带着的一个银镯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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