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不能说自己没有设想过再见到那个少女的情形。要是在做了一夜关于她的梦之后还要否认这一点,那实在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不过他现在更能实实在在地体会到庆幸。感谢自己当时坚定的拒绝了王子为他调遣仆人的安排,好让他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在抚完额头后掩埋起能让那些年轻女仆脸上发红的证据。
老实说,在填埋完证据之后脸不红心不跳地走进餐厅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这个年纪的小伙子该懂的已经什么都懂了,浑一些的甚至在这种事儿上还要比较一番长短,像是什么了不得的谈资似的。他的心思平时并不放在这些事情上,但感谢他幼年寄身于贫民窟里最混乱的一条小巷的那几年,他对那些或隐晦或直白的词汇熟知在心。
——并能熟练地打破几个在酒馆里对女招待大放厥词的狗头。
餐厅里的两人在他进门的时候停住了话头。王子的脸上还带着一些没有散去的怒意,在杰森拉开椅子的时候才揉了揉眉头,换了副和缓的表情,为他介绍了坐在他下首的另一位食客。
杰森心里又意外又平静地与她打了个照面。
埃斯梅现在看起来跟普通人类没有任何区别。昨天能划破粗厚皮毛的双手现在握着精致的瓷柄刀叉,一边漫不经心地划开盘中食物,一边抽空看了他一眼,视线微微一停留就挪开了。她表现地完全像是两人互不相识——鉴于他们相遇的时间点,这也完全说得过去,只要她昨天没有顺着他肩膀的肌肉一路摸到手掌,最后又揉又捏了好几下最后还牵了老半天的话。
王子本人倒不是那么在意这种给他下面子的行为,他的心思似乎还沉在别的角落里,联想起进门时听到的那句“你就那么饿吗”,杰森只是下意识地往埃斯梅的盘子里扫了一眼。
倒是出乎意料地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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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餐厅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饭后他回了自己的房间磨匕首。这活没有听起来地那么好做,主要归因于除了腰间的那一把,腿侧的、鞋跟的、帽沿底下的那几把也都需要处理一遍。
不过今天他倒是没有把这些小伙伴们叫出来大团圆。拉开窗户,毫不意外地发现少女坐在树枝上,托着腮把刚刚在窗帘上戳出形状的枝条给收了回去。
“那么,你想好了吗?” 她仍然笑盈盈地说。
“…关于’杀死我’的这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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