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来到东海龙宫,敖广多日避而不见,他很是不爽快。
敖广独自镇守东海,丝毫不敢懈怠,恐魔族攻来,或父王那边需要调兵。
敖广穿了铠甲,严阵以待。
帝俊从未见他如此严肃,现了身看着他。敖广看到他,吃了一惊:“你!”
帝俊道:“怎么,不欢迎我么?”
敖广道:“我竟防你不住?!”
帝俊走近看着他,道:“你为何要防我?”
敖广皱了皱眉,总不能说怀疑他是探子,只得道:“你找我作甚?”
帝俊道:“无事不能找你么?”
敖广看着他,转到了一边道:“我今日有事,不能同你玩耍。”
帝俊道:“无妨,我在一旁看着你即可。”
敖广碍于面子,不能直言将他赶走。只得由他。
未几,虾兵蟹将来报:“太子殿下!我方将士死伤无数,渐渐不敌,请求派兵支援!”
敖广听了,有些急,问:“那我父王和北海龙王呢?”
虾兵道:“禀太子殿下,龙王和北海龙王在天上攻打魔尊,后不知去向!”
敖广皱紧了眉,道:“你说什么?不知去向?”
蟹将道:“是的,小的们只见他们在天上打斗,之后就不见了!”
敖广道:“我去会会!”
正在此时,北海龙王派了先锋使前来禀报:“东海龙王被魔尊打死了!”
“什么?!”敖广听此噩耗,霎时犹如五雷轰顶,险些两眼一黑昏过去,帝俊上前扶了他一把,敖广缓过神来,忙抓了那先锋使质问:“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父王现今何处!”
先锋使道:“禀太子殿下,正在来龙宫的路上!”
不多时,北海龙王运送冰棺前来,见到敖广就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直说对他不住。
敖广看着冰棺里已经被打得现了原形的龙王,铺天盖地的悲痛袭至心头,险些窒息过去,“父王……”他摸着冰棺喊了一声,霎时泪如泉涌,“父王!”撕心裂肺的一声呐喊,令见者伤心,闻者也落泪。
北海龙王擦了一把眼泪,发狠道:“这都是那魔尊害的!老夫发誓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方能解老夫心头之恨!!”
帝俊见敖广悲痛,不由上前扶了他,敖广手攀着冰棺,听北海龙王提起魔尊,一股怒气升腾而起,他擦了把眼泪,道:“我这便去取了那魔尊的首级祭奠我父王!”
北海龙王见了,忙拉住他道:“贤侄啊!贤侄!莫要冲动!那魔头本领高强,你是打不过他的!我与你父王联手,都未能伤他分毫!你,你先莫冲动!”
帝俊上前道:“敖广,此事需从长计议,你还是先料理了你父王的后事罢。”
敖广听说,回转身看了一眼冰棺,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嘴里发狠道:“父王,我一定为你报仇雪恨,绝不会让你枉死!”
东海龙王之弟敖哼得了消息,很快前来,还未进门,就见他哭喊:“大哥啊大哥!你死得好惨!好惨呐!”直至看到冰棺,又扑上去,好一通哭喊,他只管嚎,却半滴眼泪也不曾流。心里还开心呢,那魔界动作倒快,这便为他除了大哥,助他登上龙王的宝座!
战事叫停了,因龙王之死,东海龙宫一片悲戚。西海龙王和南海龙王听说了此事,都赶来哀悼。
敖哼好歹帮助料理了龙王的后事,将龙王尸身葬在了葬龙渊。敖广不相信父王竟就此离去,葬龙渊上有一段悬崖,敖广日日立于此,等待父王的魂魄归来。
如此等了数日,连一缕魂魄也无。
帝俊立于他身后,对他道:“敖广,你叔父,要当龙王了。”
敖广听了,不为所动。他此刻心心念念的,乃是他的父王。其他的一切,早已无关紧要。
敖广道:“他要当便当罢。”
帝俊看着他的背影,不料他如此伤心。帝俊上前与他并肩,看着他,道:“你若要杀魔尊,我便助你。”
敖广道:“好。”
敖哼当了龙王,便削了敖广的兵权,让自己的儿子敖八去接管水军,敖八是个窝囊废,不能服众。然前太子敖广还沉浸在丧父的悲痛中,无心理政。
敖哼见底下不服,皆因有敖广在,甚觉敖广是个威胁,便不想留他。不多久,敖哼寻了个由头,将敖广逐出了东海。
帝俊对此举甚为满意。敖广无处可去,帝俊携了他到山林里。敖广终日闷闷不乐,没了昔日的神采。帝俊相信,不多久都会好起来的。
北海龙王听说敖广被逐出了东海,便派信使特来邀他去北海,有意招他做上门女婿。敖广不曾想到这一层,只想着正好和北海龙王商议一下怎么取了那魔尊的首级。
帝俊不想敖广去北海,但拦他不住,只得一同前往。
敖广到了北海拜见北海龙王。北海龙王见了他,不由拉了他,又是一番痛心疾首。
叔侄两个叙旧完毕,北海龙王见到敖广身后的帝俊,奇道:“这位是……”
帝俊上前拜见:“在下狐族帝俊。”
“狐族?”北海龙王沉吟了下,水族与狐族鲜少来往,但北海周边也有雪狐活动,北海龙王见他洁白如雪,便当他是雪狐。
敖广从旁解释道:“他是我朋友,愿意助我杀掉魔尊。”
北海龙王一听魔尊的名号,就恨得咬牙切齿:“没错!杀掉魔尊!杀!”
敖广道:“侄儿此番前来,是想请叔父告知当日之事,父王身死之时只因我……太过伤心,没有细问,叔父,我父王究竟是怎样被魔尊杀死的?”
北海龙王听了叹道:“此事也怪我!”当下就将那日之事一字不差告知了敖广,末了道:“没想到,他为我儿医治是虚情假意,转身就对龙王痛下杀手!实在可恨!可恨!”
敖广此时冷静了些,觉得此事颇有些蹊跷,他原以为父王当日是在战斗中被杀死的,不曾想还一同到过北海,敖广问北海龙王道:“那魔尊本领如何?”
北海龙王道:“本领高强,我与你父亲联手都不敌他!”
敖广道:“既如此,他当时杀了你们便是,为何跟到北海来才杀?”
“这……”北海龙王一时语塞,看向敖广道:“侄儿,你不信老夫么?这是老夫亲眼所见!怎会有假!”
敖广道:“他治好了公主,公主可曾说什么?”
北海龙王仔细回想当日之事,道:“顺儿说她当日被袭时,看到一个白衣身影……”
白衣身影?敖广看向身旁的帝俊,帝俊一身锦缎,雍容华贵,正是白衣……帝俊见他看向自己,不由问:“为何看着我?”
敖广看向北海龙王道:“那魔尊使的是何兵刃?”
北海龙王道:“却是一根带刺的棒子。”
敖广道:“他不是用剑刺死的父王?”
北海龙王道:“确实是用剑,但和我们对打时用的棒子。”
敖广觉得此事疑点重重,又问:“父王死前,可有说过什么话?”
北海龙王一经引导,又想起东海龙王确实说过一番话,“有!你父王说有人化了魔使的样子,企图嫁祸给魔界,引起两边纷争……他怀疑是天界!”
听到“天界”一词,敖广不由又扫了帝俊一眼,帝俊道:“我不是天界的,我是地仙。”
敖广道:“我什么也没说。”
敖广转而向北海龙王道:“这么说,当日袭击公主之事,有可能不是魔界做的?”
北海龙王道:“你父亲确实如此说过,但具体就不得而知了!你知道,后来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老夫也是手足无措……唉,贤侄啊,今日先到这吧,你和你这位朋友先去休息,有甚事我们明日再说。”
敖广见龙王疲惫,只得答应了是,当下有仆从来领了他们去客房。
敖广一路心事重重,闷闷不乐,帝俊问:“你在想什么?”
敖广道:“没什么。”
帝俊道:“你在怀疑我么?”
敖广看了他一眼,道:“我现在回想起来,对你确实知之甚少。”
帝俊道:“我说了我是地仙,很普通,敖广,难道你看不出我对你一片真情么?”
敖广沉默了,到了客房,是一个寝殿,有两张蚌床。殿内摆设很有水族特色,敖广见此,不由想起东海龙宫自己那充满人间特色的寝宫。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仆从去了,稍后又送来了吃食。敖广无甚胃口。
帝俊看着他道:“不是我。”
敖广看向帝俊,那是一张冷峻的面容,连同目光也是冷峻的,只是看向他时,夹杂了一丝温柔。
敖广道:“真相总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
帝俊道:“你信我。”
敖广道:“今日累了,且先休息罢。”
敖广说着,起身向蚌床走去。疲惫地躺上了床。
帝俊看着他,心里滋味难名,他就说不要来这北海,这敖广不是傻的,不好糊弄。
当下帝俊见敖广睡了,不再说什么,自己也起身走到另一张床,躺下睡了。
敖广睁开了眼,寝殿中,只有夜明珠发着幽暗的光。敖广怀疑帝俊不假,但帝俊对他一片赤诚,他怎会看不出来?他始终不敢相信帝俊会对北海公主乃至自己父王下狠手,如果真的是要挑起水族和魔族的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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